阮海
【摘要】《野草》一書成于“五四青年運動”后期,是魯迅唯一的一本散文詩集,其中收錄了23篇散文詩以及一篇題辭。在《野草》一書中魯迅運用到了大量的“矛盾修辭”,并利用這種有悖常理的修辭方法對復(fù)雜的情思進行了表達。本文通過對《野草》詩集的修辭藝術(shù)進行解讀,對魯迅在辭格運用上的特點進行了解讀。
【關(guān)鍵詞】魯迅;《野草》;修辭藝術(shù);解讀
前言:魯迅作為我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史上著名的語言大師,在他的作品中深受我國傳統(tǒng)“煉字”修辭藝術(shù)的影響,同時“魯迅文學(xué)”的魅力很大程度上來源于魯迅本身的修辭手法?!兑安荨芬粫鵀榱吮磉_魯迅自身的思想情感,采用了極為豐富的修辭手段,對《野草》修辭藝術(shù)的解讀實質(zhì)上也是對魯迅深沉思想的解讀。
一、《野草》中比喻修辭格的運用
比喻作為漢語語言表達最為通用的修辭手段,在《野草》一書上得到了大量的運用,魯迅通過明喻、暗喻、借喻、縮喻等50余個比喻修辭對自身的思想感情進行了形象的敘述與說理。通過對魯迅比喻修辭手法運用進行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魯迅的比喻手法具有濃厚的感情色彩。
魯迅在《野草》中對于比喻修辭的運用主要為了塑造意象形象,表達思想感情[1]。例如在《雪》中魯迅這樣寫道“江南的雪,可是滋潤美艷之至了;那是還在隱約著的青春的消息,是極壯健的處子的皮膚。”魯迅利用比喻的手法將江南的雪形象地比喻成了“處子的皮膚”,從而賦予了江南的雪一種美艷、健康的形象,從而描繪出江南的雪的純潔與文弱,在字里行間表露出魯迅向往美好事物與憎惡凜冽現(xiàn)實的思想感情。同時魯迅在《野草》詩集中利用比喻修辭手法大量描寫了動作,利用生動的描繪表達出了思想感情。例如魯迅在《雪》中寫道“孩子們呵著凍得通紅,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個一齊來塑雪羅漢?!蓖ㄟ^將孩子們的手比作“紫芽姜” 形象生動地描寫出雖然天氣寒冷,但是孩子們還是喜歡親近“雪”,同時也表達出了魯迅自身對“雪”的向往。
二、《野草》中排比修辭格的運用
運用排比修辭手法可以有效地強化文學(xué)作品的語言效果,主要通過將三個或三個以上結(jié)構(gòu)相似或相同,且語義存在一定關(guān)系,語氣相呼應(yīng)的詞句進行排列,從而形成的修辭手法[2]。魯迅在《野草》中運用了多達22處的排比句法,同時魯迅對于排比句法的運用通常與其他修辭手法結(jié)合起來,從而展現(xiàn)出了獨特的修辭效果。
魯迅在《野草》中經(jīng)常將排比與反復(fù)結(jié)合起來,構(gòu)建一種排比與反復(fù)和諧共存的修辭格形式,從而進一步強化詩文主體,增強行文節(jié)奏感。例如魯迅在《影的告別》一文中寫道“有我所不樂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樂意的在地獄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樂意的在你們將來的黃金世界里,我不愿去?!蓖ㄟ^排比修辭手法列舉出“天堂”、“地獄”以及“黃金世界”等意象,并利用反復(fù)修辭手法強調(diào)“有我不樂意的”存在時“我不愿去”。通過對“我不愿去”進行多次重復(fù)增強了句式氣勢,并強化了思想感情。同時魯迅也經(jīng)常將排比與比喻或?qū)ε冀Y(jié)合起來,從而加強對形象的刻畫力度。
三、《野草》中虛詞的運用
顧名思義,虛詞之所以稱為虛詞,主要是因為其存在具有“可有可無”的特點,即便將文中的虛詞去掉也不影響基本意義的表達。在魯迅的《野草》詩集中,魯迅大量地運用了“然而”、“但是”、“并且”這類普通的虛詞,同時開拓性地對虛詞進行了“疊用”,通過“虛詞疊用”這一創(chuàng)造性的修辭方式,拓寬了魯迅對于虛詞運用的靈活度。例如魯迅在《復(fù)仇》一詩中寫道“他們于是覺得喉舌干燥,脖子也乏了;終至于面面相覷,慢慢走散;甚而至于居然覺得干枯到失了生趣?!痹诙潭痰?1字中,魯迅運用了多達11字的虛詞,虛詞使用的密集程度令人咋舌,同時居然使用了“甚而至于居然”這樣前所未有的“疊用虛詞”,魯迅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不甘于用一個疊詞表達看客們的無聊程度,便突破性地連用了三個疊詞,從而豐滿了看客們的形象,使看客們無聊至極的形象躍然紙上。魯迅作為白話文的先行者,其實其語言風(fēng)格在很大程度上仍受到文言文的影響,這也就使得其虛詞的使用存在文言文的痕跡。同時魯迅在行文中經(jīng)常使用一些極為突兀的虛詞,例如其在《失掉的好地獄》中寫道“終于運大謀略,布大網(wǎng)羅,使魔鬼并且不得不從地獄出走?!贝司渲械摹安⑶摇边\用的極為突兀,在絕大多數(shù)人正常的行文風(fēng)格中不會這樣運用虛詞,而魯迅開拓性地改變虛詞的用法,使全文產(chǎn)生奇峰突起之感,使詩作表達出了魯迅強烈的思想感情[3]。
結(jié)論:
總而言之,《野草》詩集作為魯迅唯一一篇散文詩集,展示著魯迅復(fù)雜又熾烈的靈魂。魯迅在《野草》詩集中對修辭手法的運用簡直可以用不拘一格、神鬼莫測來形容。通過對魯迅《野草》詩集中修辭藝術(shù)的解讀不僅可以剖析魯迅的個人藝術(shù)特征,同時也有助于對魯迅文學(xué)語言進行分析,并總結(jié)其對于現(xiàn)代白話文修辭藝術(shù)的貢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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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黃婷.論《野草》“夢”的修辭策略[D].浙江師范大學(xué),2010.
[3]王燕飛.論魯迅《野草》的修辭藝術(shù)[J].語文教學(xué)通訊·D刊(學(xué)術(shù)刊),2013,02:9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