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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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暈
□張永波
多么大的雄心啊
要把世上所有的花朵
都裝進兜里
才能手留余香
想著那一段被揮霍的青春
多少野心被風雨銹蝕
想著暮色里殘存的羞紅
想著隔世的姻緣,想著歡悅
想著萬物沉浸在懷里
反哺的羔羊咩咩的叫聲
在那里乳頭想著吮吸
刀鋒想著傷口
在那里,隔山隔水的思念
想著游子掛在面頰的鄉(xiāng)愁
想著牽掛的別名
試著用親情友情
縫制一條錦鍛
一頭系著我
一頭系她
多么大的雄心呀
才能把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想到
也包括那些意外
傷痛,和苦難
只是輕輕推開的一扇門
只是陽光復活的呻吟
各色主張瞬間的覺醒
只是一個人摔倒了
又爬起來
撣一撣身上的泥土
自語道:“一切又都重新開始”
一個有經驗的人
梳理晨光
用露水保鮮傷痛的一次
自我拯救
清晨啊,只是
一缽剛剛下鍋的米
等待烈焰,煮開宿命的花瓣
而掌勺人攪動著沸騰生活
時而沉下
時而浮上
太多的幻象隱形在炊煙里
仿佛被風描述著
多年了,我在歌劇院尋找生活的總譜
往來中,時不時地多幾眼左側的博物館
這兩個模樣相似的建筑
像兩個文化怪獸
占據我心靈較高的位置
我對它們的敬畏由來已久
不為別的,只為藝術
我已習慣了在熱愛中保持仰慕的溫度
在克制中學會傾瀉自己所有的愛
也許這是所謂癡情和自我的小幸福
多年了,我像個藝術的拾荒者
用詩歌的微弱呼吸
在夾縫中大聲呼喚世間的真善美
雖無波無瀾
這樣的生活我們還是喊過叫過
甚至讓紅光滿面的幸福
魅力四射,招搖過市,
多年了,開發(fā)區(qū)地界上的文化場館
不斷增設,它們多與我有關又無大關聯(lián)
一個吃藝術飯的
有一個練功的地方就足矣
中庸者,讓自己的心思
時常沿著雨的方向飛
有時我獨自暗想
如果春天再到這里
我一定在她的面前
大聲地朗讀一首贊美詩
不說愛情,不說仇恨
那些毫無戒備的詩歌
在唇齒之間那么混沌
那么不明朗地被傳頌著
花草亢奮,溪水開蒙
但每一個瞬間
都像暗示風暴將至的前夕
我將在閃電里
平息交惡
交出兇相
我在蓓蕾上
遲緩的使用漢字
與智慧有關。有一片綠地
就足以安放春天。有一朵玫瑰
就足以展示春天的愛情
她要明媚大地
從不敷衍每寸泥土
她將逼迫我
說出內心最真摯的詩句
一個人,滿眼里光怪陸離
心生好奇,沖動讓他搬著石頭行走
他唯一的習慣
路趨于平
怎么走,他卻猶豫了
疑似,前方暗存兇險
只身前往,會使他名聲掃地
他心跳得厲害,他累了
卻放不下石頭
他取出一枚硬幣拋上空中
命運的趨向要靠貨幣暗示了
宿命的姿勢滑稽的近似于做作
于是他將自己浸泡濃咖啡里
不停地扭動身體
讓翻騰的泡沫虛淹著
一顆不平靜的心
有云的時侯,他奔跑到陽臺
試圖在沒有陽光的時刻
陰干自己體內部分的不潔
他深呼吸,揮動的雙臂
像鳥的翅膀一樣
他想告訴我
“如果有翅膀,他也要
像鴕鳥一樣
不會選擇飛翔”
命運的詭譎之處
就是不斷地布設陷阱
讓執(zhí)著者跳入其中
并且義無反顧地跳
更有甚者,明知
這是生活里的一場騙局
還要繼續(xù)跳,大有壯士一去
不回頭的悲壯
之后
我目睹了他的痛不欲生
看到了他哀家犬般的窘態(tài)
我聽到了他不可名狀的心聲
“都說世上沒有后悔的藥。
都說如果能讓人重新活一回。
都說假如有來世,都說沒見過
抽刀斷水的劍客,那么就自己
當一回劍客吧”
行俠時,不要戴面具
一定擦凈眼里的憤怒
別像黃昏的鳥雀
光芒稍息時
就丟失了方向
要么像螞蟻一樣地生活
要么像蝴蝶一樣地美麗
要么就像獅子大聲地叫
“人類還有多少比喻的了
你們已經夠殘忍的了……”
羊嘆息著“人類的陰暗,
在于他們約束了動物的生活
還要飼養(yǎng)它們,
磨滅了它們的天性再屠殺它們
吃光了它們的肉。”
風再一次讓萬物
發(fā)出不同凡響
夕陽西下。神開始說話了
“死,是與生俱來的,
活著就是付出……”
他還說
“痛苦是甜蜜的妃子
欲望才是成功的奴仆。”
神,長發(fā)一捋放了一個響屁
“星星是眾神的眼睛
太陽才是萬物的心臟”
這世界里呈現(xiàn)了太多的感概
讓大象都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