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湫澄

黑暗中的救贖——推薦小說《青銅騎士》

文/湫澄

我曾一向很排斥暢銷書，無論它們擁有怎樣絢麗的語言，無論它們擁有怎樣的玄幻情節(jié)。因為我曾經嘗試過去挖掘那些能夠些許感染我的字句的內核，結果一無所獲；嘗試過像所有名著那樣，在讀過之后合上書的那一刻，品嘗在精神味蕾中百轉千回縈繞不去的厚重，結果仍然一無所獲。那些語言、那些情節(jié)，不過是作者吸引大眾眼球的奇技淫巧罷了。就像即將亡國的皇帝的華蓋一樣，華蓋之下是經不起時間考驗的、無法掩飾的空虛與絕望。

但我今天推薦的《青銅騎士》卻就是一本暢銷書。出自Paullina Simons之手。這絕不是一本普通的暢銷書。它不僅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優(yōu)雅高貴的語言，而且故事的本身也是源于時間的歷練。這是一本愛情小說，但更可以將它看做是歷史的鏡像，抑或是個人經歷的升華與改寫。它是一個時代，一個不同于其他文學作品中有過的那些個噩夢般時代的縮影，僅僅依靠兩個人、一家人見微知著，映射出生離死別中人性的美與惡、生活的謊言與真實、愛的力量與救贖。

沒錯，這是一個愛情故事，但絕不膚淺，也絕不爛俗。它不同于以青春校園為主題的一切矯情與做作，因為它們存在于兩個根本不同的維度；它也不同于有些小資作家大同小異的愛情哲學：看似深沉，卻早已被麻木。似乎就是這樣，一旦愛情關乎生死，便會引來更多讀者。但《青銅騎士》卻又不同于那些魔幻小說的神乎其神。它當然真實可感，因為它來源于那個時代人們的真實生活，多少血肉之軀的共同經歷。

故事在兩代人之間穿梭。從俄國十月革命到美國經濟大蕭條，再到俄羅斯內戰(zhàn)；從列寧格勒保衛(wèi)戰(zhàn)、疏散到饑荒和大清洗，再到美蘇冷戰(zhàn)；幾乎囊括了處在二十世紀最黑暗時代人們的不斷掙扎、反抗、摸索、勝利與傾覆。持續(xù)的、殘酷的噩夢似乎沒有盡頭，越來越多的人在戰(zhàn)爭、死亡、饑餓與寒冷面前顯示出了本性的卑鄙與怯懦。就像主人公亞歷山大身邊的德米特里下士，為了逃避戰(zhàn)爭躲避死亡，利用亞歷山大的軍官地位和他要命的把柄脅迫他帶自己逃亡；又不惜變作瘸子，向自己腳下開槍，在軍需處上上下下周旋，用香煙逢迎軍官來滿足他下一步的計劃。盡管在他的眼中，愛情只不過是棋子而已。為了他的陰暗與卑鄙，所有事情都可以置之不顧，但他還是說出了“也許是因為我一直懷著希望，一個像你那樣好心的年輕女人的愛會使我這樣的無賴得到救贖”的話。好漢彼得連科戰(zhàn)死了，而茍且偷生的德米特里卻還活著，戰(zhàn)爭似乎從來不是公平的。那么關于我們的亞歷山大呢？他正直、英勇，憑借功勛從中尉升職少校，看似像英雄般存在著。如果不是那個六月的星期天，他遇見了此生的真愛塔季雅娜，如果不是她的愛將亞歷山大的謊言撕破，誰又會知道那個隱匿在貝洛夫姓氏中的驚天秘密，又有誰會知道他從中尉到少校的功勛本身就是一個陰謀。而同時，塔季雅娜也在守護著謊言。隨著殘酷冬天的來臨，家人在兒子帕沙逝去的謊言籠罩之下分崩離析，一個接著一個逝去了。塔季雅娜為了讓姐姐活下來，堅守著她和亞歷山大的謊言一直到最后姐姐離去。

謊言最終會被揭穿的，但凌駕在謊言、廢墟、轟炸、離散之上的仍舊是愛情，是塔季雅娜和亞歷山大純潔而堅忍的愛情。戰(zhàn)爭的作用無非是將人的靈魂撕作碎片，再將人性袒露、變異。而愛情則是黏合劑和創(chuàng)傷藥，修補靈魂、挽救人性。亞歷山大將愛情稱作信仰，當然不是因為蘇維埃不接受上帝，只是似乎愛情能夠讓他們雙方都得到救贖。因此他們就這樣勇敢地愛著，那些陰謀、逃避、離別與負疚早已變作天國造化。

敞開心靈去閱讀《青銅騎士》吧，你會獲得不一樣的悲壯與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