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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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兵卒》之多重建構(gòu)下的文學意義

□孫偉

一、引言

《一兵卒》是講述一名普通士兵由于患上腳氣病而住到戰(zhàn)地醫(yī)院，但是實在受不了戰(zhàn)地醫(yī)院的惡劣環(huán)境而提前出院，在回歸部隊的途中由于病情沒有得到有效治療而惡化，最終身心崩潰，悲慘地喪生于異國他鄉(xiāng)的故事。作者田山花袋在《一兵卒》中，生動形象地描畫出了“一兵卒”在病情惡化過程中痛苦難耐，思念家鄉(xiāng)，祈禱神靈并最終死亡的全過程，展現(xiàn)出戰(zhàn)爭對“一兵卒”造成的生理痛苦和心靈創(chuàng)傷，使得“一兵卒”的形象躍然紙上，極具震撼效果，同時也從側(cè)面間接地表現(xiàn)出花袋的反戰(zhàn)思想。

二、一兵卒的矛盾性分析

本論文以小說原著為基礎(chǔ)，從“日本形象與中國形象”，“軍隊生活與故土情愫”,“為國捐軀與自保逃亡”這三個方面來分析一兵卒矛盾的內(nèi)心世界，從而揭示戰(zhàn)爭對人性的泯滅。筆者認為田山花袋所塑造的一兵卒形象是充滿矛盾的，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

首先，一兵卒眼中的“日本形象與中國形象”。小說中有多處景物描寫及人物描寫，而在這些描寫中都帶有鮮明的對比色彩。當一兵卒看到當時滿州的火車時是這樣描寫的：釜のない煙筒のない長い汽車を、支那苦力が幾百人となく寄ってたかって、ちょうど蟻が大きな獲物を運んでいくように、えっさらおっさら押していく。后面當再次看到火車時又進一步丑化寫到：蟻だ、蟻だ、ほんとうに蟻だ。まだあそこにいやがる。汽車もああなってはおしまいだ。在這些描寫中把中國的勞動人民比作螞蟻，而把當時中國的火車也看作是劣等的交通工具。而在后面描寫中國的形象時用到：支那人の爺が振り向いた。丸顔の厭な顔だ。就連看到中國的房頂都感到是不恰好的。而更明顯的“日本形象與中國形象”的對比要屬對道路的描寫：褐色の道路――砲車の轍や靴の跡や草鞋の跡が深く印したままに石のように乾いて固くなった路が前に長く通じている?！新浴嗓长蓼切肖盲郡椁长螭事筏蠚iかなくってもよくなるのか。故郷のいさご路、雨上がりの濕った海岸の砂じ、あの滑らかな心地の好い路が懐かしい。広い大きい道ではあるが、一つとして滑らかな平らかなところがない。中國的道路是那么的丑陋不堪，而家鄉(xiāng)的小徑卻讓一兵卒向往留戀。從這些對人物景物的描寫我們不難看出，在一兵卒眼中的中國是丑陋的，而日本的形象卻與中國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無意中就使讀者產(chǎn)生對中國的厭惡和對日本的期待。而這樣的對比就是他內(nèi)心矛盾的一種表現(xiàn)。

其次，“軍隊生活與故土情愫”。忍受病痛的折磨，拖背著沉重的行囊加之遭到同胞的拒載，這一切都使一兵卒很是憤怒。于是他開始回憶起在家鄉(xiāng)時的美好時光：母の顔、若い妻の顔、弟の顔、女の顔が走馬燈のごとく旋回する。欅の樹で囲まれた村の舊家、団欒せる平和な家庭、続いてその身が東京に修業(yè)に行ったおりの若々しさが憶い出される。神楽坂の夜の賑いが眼に見える。美しい草花、雑誌店、新刊の書、角を曲がると賑やかな寄席、待合、三味線の音、仇めいた女の聲、あのころは楽しかった。但是自從軍以后，隨著戰(zhàn)爭的持續(xù)，心中已不再有當初的豪情壯志。剩下的只有對軍隊生活的厭惡和對死亡的恐懼：軍隊生活の束縛ほど殘酷なものはないと突然思った?！新浴敃rは元気旺盛、身體壯健であった。で、そう言ってももちろん死ぬ気はなかった。心の底にははなばなしい凱旋を夢みていた。であるのに、今忽然起こったのは死に対する不安である。在這種情況下，一兵卒的心里更加矛盾。于是，他想到了逃跑。

第三，“為國捐軀與自保逃亡”。此時，在不堪病痛折磨也心理恐懼的情況下，一兵卒想到了逃走?？墒窃诋敃r的大背景下，日本帝國鼓吹為國捐軀，這種為國捐軀的信仰在出征之前就已形成。“出發(fā)的時候,曾發(fā)誓將此身獻給國家、天皇也在所不惜。也曾在村里的學?？犊v演,說自己不報有活著回來的希望”。離開“豐橋車站”的時候,“停車場成了國旗的海洋。萬歲的呼喊聲中，在國家、天皇的召喚下,在國旗的鼓舞中,包括“他”在內(nèi)的無數(shù)青壯年男子從日本各地應征入伍,被派往中國東北。他們組成受國家管理的近代軍隊,時刻意識著同村人、送行人的熱切目光,在戰(zhàn)場上“勇敢”殺敵。而且一旦逃走被發(fā)現(xiàn)，肯定會被軍法處置。于是一兵卒堅定了信念：要死得光榮。雖說心意已決，但是面對死亡他還是非常的恐懼，此時他的心理矛盾也達到了頂峰。而此時的一兵卒儼然已經(jīng)成為日本帝國主義欲望實現(xiàn)的工具，而迷失了自己本身。但在腳氣病的最高階段——腳氣性心臟病時，作為上層建筑的這些意識、思維都消失了，只剩下“自然”的身體。

三、結(jié)語

田山花袋所塑造的一兵卒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這也恰恰反映出創(chuàng)作者本身的矛盾心理。但從田山花袋《一兵卒》的創(chuàng)作本身來看，這部小說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的。它突破了這一狹窄范圍，從家族走向社會，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涉及戰(zhàn)爭與人、國家與人等多重關(guān)系，可謂其文學創(chuàng)作的一個重大突破。

（大連外國語大學日本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