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婧

如果說，全國排名第二的衡水中學堪稱“牛?！钡脑?，那么排名第一的人大附中就只能被稱作“神校”了。人大附中式的優(yōu)秀，不僅其他省市的中學無法復制，就連北京的其他學校也難以效仿

今年秋季一開學，將有7名碩士和9名博士成為中國人民大學附屬中學（以下簡稱人大附中）的新教師，他們分別畢業(yè)于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美國密歇根大學等國內(nèi)外知名高校。

中國人民大學人事處公示這份擬選聘教師名單后，有人說，這是“神州第一校才請得起的師資”。

事實上，人大附中早在1999年便開始聘請博士任教，成為國內(nèi)第一個聘請博士做教師的中學。當時便有人指責，中學引進博士是一種人才浪費。人大附中校長劉彭芝回應稱：“那些批評中學引進博士的人，低估了基礎教育的潛力與價值。在中國，博士進入中小學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彼敛恢M言人大附中的“野心”：“要建一流學校，必須有一流教師，沒有一流的教師，哪來一流的學生？”

1997年，劉彭芝在出任校長5天后，便提出“國內(nèi)領先，國際一流，創(chuàng)世界名?！钡霓k學目標。如今，人大附中登上《全國高中百強榜》首位，在近1000所候選學校中，獲得滿分100分——“神州第一?！钡奈恢盟坪鯚o法撼動。

“神?！盫S“牛校”

2015年，人大附中學生劉智昕以721的總分成為北京高考理科狀元。這是自2004年以來，人大附中的第11位高考狀元。12年來，人大附中培養(yǎng)的狀元人數(shù)超過北京四中、清華附中、北師大附中這3所北京重點高中的總和。甚至在2012年，人大附中還曾包攬了北京市的文、理科狀元。

毫不奇怪，人大附中也是北大、清華的生源大戶。2015年，兩校共在京招收351名學生，其中101人來自人大附中，接近30%。

這一年，300公里以外的河北省衡水中學，有119名學生被北大、清華錄取，這幾乎是上述兩校在整個河北省錄取人數(shù)的一半。這所中學的高考成績已經(jīng)連續(xù)16年居河北省第一。

在2015年《全國高中百強榜》上，衡水中學僅次于人大附中位列第二名。但不同的是，很多人把衡水中學稱為“考試工廠”，對其軍事化管理的教學方式等不斷詬病。

在衡水中學，學習從早上5點開始，晚上10點結(jié)束，學生每3周放假1天。而在人大附中，早上7點40開始早讀，下午三四點便陸續(xù)放學，即便在高三，下午放學的時間也很少超過六點半。

王樂怡是人大附中科學實驗班學生，她的蘋果手機屏幕碎了許久也不愿去修，因為她難以忍受離開手機超過一天。剛剛逃掉一節(jié)自習課的她無法想象，衡水中學的學生不能用手機、不能上網(wǎng)，遲到早退更是不被允許，在自習時間里抬頭是一種要被扣分的行為……為了讓學生安心學習，衡水中學所在的區(qū)域幾乎沒有娛樂場所。

從小學至今，數(shù)學競賽多次獲獎的王樂怡，用“特別好玩”來形容比賽。她曾參加過兩次美國的數(shù)學競賽，在去美國的兩周里，除了1天用來比賽，剩下14天都用來玩?！皣鴥?nèi)的競賽就是自己去考試，國外的比賽是團隊合作，每天玩的時間比復習多?！?/p>

衡水中學學生的學號是根據(jù)成績浮動而變化的。他們有每周測試排名、月考排名、單科成績排名、進步退步幅度排名……

而在人大附中，學生的成績不會張榜公布，考試后，學生會拿到一張分數(shù)條，但不會告知排名，如果學生或家長希望知道年級排名，則需要單獨向老師詢問，而老師還會用兩張白紙，蓋住其他學生的成績和名次。

一位人大附中老師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現(xiàn)在的學生更有思想，和他們的交流很成人化。而且學生們會對平等和尊重有自己的要求?！薄皬膩頉]有見過老師當眾批評學生?！币呀?jīng)在人大附中就讀5年的學生王睿鴻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即便在學生犯錯時，老師會找他私下談話，但不會在同學們面前指責某一個學生。

而一位外省的教師在衡水中學參觀時，在學校的公告欄內(nèi)看到一則公告：高二年級一位學生帶橘子進教室受警告處分，并要求學生回家反省。

人大附中也限制學生的飲食，2008年開始，為保證學生健康，學校內(nèi)不再售賣碳酸飲料，但如果學生從校外帶進學校，也不會有人強行制止。

人大附中不僅給了學生自由，也給老師寬松的教學環(huán)境。班級之間不比較成績，青年教師和資深教師一起備課，可以爭論，學校不檢查教案。

學校也不強制要求老師的坐班時間，美術(shù)、音樂、計算機、體育等副科老師，如果上午沒課，可以下午再來學校，但他們沒有被學校邊緣化?！安皇歉呖紝W科的老師才受重視，老師們都很有存在感?！庇嬎銠C老師會帶領學生去參加機器人競賽，美術(shù)老師會把學生的美術(shù)作品布置展覽，音樂老師開設的選修課，把音樂細分成歌唱、戲劇、作曲、舞蹈等多種領域。

學生不害怕與老師開玩笑。王睿鴻在朋友圈稱贊某飲料好喝得“勝過海洛因”，老師們紛紛留言表示同意。校長劉彭芝遇到早戀的學生時，甚至還會問一句：“你男朋友怎么樣了？”

有人大附中學生曾向?qū)W校提議將周五設為便裝日，理由是源于英國的“星期五便裝日”可以提高公司員工的工作效率。

于是，劉彭芝在一次早操時問：“你們想穿自己的衣服上學嗎？”

“想?！?/p>

“那周五穿吧。”

事實上，在北京穿人大附中校服已經(jīng)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有學生周末也穿著校服去補習，在參加課外補習時，他們能獲得外校學生“中國最好高中”的羨慕，補習老師也會稱贊他們“不愧是人大附中的學生”。甚至有學生在假期穿著校服去滑雪……

如果說，全國排名第二的衡水中學堪稱“牛?！钡脑?，那么排名第一的人大附中就只能被稱作“神校”了。

生源優(yōu)勢

人大附中最初的成績源于“超常教育”。1987年，在時任人大附中副校長劉彭芝的建議下，該校成立了第一屆高中實驗班，由她擔任數(shù)學老師和班主任，在高中開始“超常兒童教育實驗”。兩年后，該班學生顏華菲為人大附中獲得了歷史上第一塊國際奧林匹克數(shù)學競賽獎牌。

當時的人大附中，注重開發(fā)學生的數(shù)學能力，側(cè)重競賽成績，希望能以數(shù)學帶動其他學科。為了擴大超常教育的規(guī)模，1989年9月，人大附中在數(shù)學實驗班基礎上正式創(chuàng)辦“華羅庚數(shù)學學校”。“華?！钡慕?，標志著人大附中的超常兒童教育實驗形成規(guī)模。人大附中也開始通過“華?！边x拔北京市的優(yōu)秀生源。

2004年，“華羅庚學?！备麨椤叭嗜A學?！?。同年，人大附中被北大、清華錄取的總?cè)藬?shù)，第一次超過北京四中，成為北京市第一名。

王樂怡從小學四年級開始就讀仁華學校，“它像一個補習班，每周日上3個小時，講不同的學科。”五年級下學期開始，仁華學校便開始不斷考試?！罢Z、數(shù)、外、地理、邏輯等等，什么都考，”王樂怡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但他們不會告訴我們成績，所以基本沒有心理壓力?！弊詈螅嗜A學校會綜合考試成績，通知家長，孩子是否可以升入人大附中的初中就讀。

80年代就讀于北京大學中文系的呂克農(nóng)沒有想到，當時那個像一片荒地的學校，后來會成為北京乃至全國最好的中學。20年后，為了能讓自己的孩子就讀人大附中，他和妻子則費盡心力。

他們的女兒憑借奧數(shù)競賽獲獎，進入了人大附中“小升初”的面試。劉彭芝對坐在禮堂中等待的家長們說：“你們在座的大多數(shù)人（的孩子）進不來?！?/p>

面試開始后，10個老師與10個學生相對而坐，家長們就坐在學生身后。學生要搶答各個老師的問題?！案偁幪ち伊?，讓家長看到自己孩子的差距?！眳慰宿r(nóng)感嘆。

“人大附中的一個文化是，比較關注家長的背景?！眳慰宿r(nóng)告訴《中國新聞周刊》。

有人調(diào)侃說，人大附中最出名的其實是學生家長。海淀區(qū)聚集著北京高科技人才：中科院，航空航天部，中國核工業(yè)研究院，北大、清華等諸多高?！@些高級知識分子的后代為人大附中提供著優(yōu)秀生源。

因為同學的家長剛好在人民大學任教，王若鴻創(chuàng)辦的讀書社請到了人民大學的教授，和他們一起探討存在主義?！敖潭痹谌舜蟾街胁⒉簧僖?，人大附中的教師子女都可以直接就讀這所超級中學。

“家長很多是知識分子，他們學歷很高，重視教育?！币晃蝗舜蟾街欣蠋煾嬖V《中國新聞周刊》，有家長曾告訴這位老師，自己可以輔導孩子的所有功課。“我當時很震驚，因為我也不能做到這一點?！?/p>

“這些家長文化水平都比較高，職業(yè)又好，相互聯(lián)系，信息渠道廣，舍得花錢。他們知道有哪些活動機會，有的家長還會帶頭組織課外班，請好老師上課?！币晃蝗舜蟾街械漠厴I(yè)生告訴《中國新聞周刊》。

“會玩兒”

進入大學后，人大附中的畢業(yè)生總是有些“特別”，畢業(yè)生王甜（化名）說：“我們好像更會玩、更愛折騰，沒有其他學校學習得那么刻苦?！?/p>

即便和其他北京重點中學相比，人大附中也顯得更“會玩”。比如，人大附中的學生會競選，比一些大學還要正式。學生們穿著正裝，參加各部門面試。學生要在為時三天的會議議程中，發(fā)表改進學校的提案，寫清原因和預算等，優(yōu)秀提案會被學校采納。

“辦學生活動時，老師給的空間很大，不會干預。需要什么器材，要借就借；需要老師配合的，老師都會支持，經(jīng)費也由學校出，很自由。”王甜說。

有學生家長建議，學校組建橄欖球隊，人大附中評估方案后便開始聘請教練?！澳阌惺裁刺亻L，人大附中會支持你去玩?！蓖跆鹫f。

在人大附中，很難找到?jīng)]有自己興趣愛好的學生，而他們的興趣，幾乎可以得到學校的一切支持。學生可以在歌舞嘉年華上“群魔亂舞”；喜歡電影的學生可以自己拍上一部，他們可以在“電影節(jié)”上走一次紅毯。更不必說每年上百個社團一起參與的社團文化節(jié)了。

人大附中還有150多門選修課，涵蓋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綜合實踐活動、體育與藝術(shù)等領域等。學生可以學習十余種語言，還有18門學科用英語教學，由外教任教。學生還可以提前修讀微積分等大學課程。一些選修課人大附中還會聘請高校老師授課。有人因此戲稱中國人民大學是“人大附中的附屬大學”。

就連“打牌”也在人大附中獲得前所未有的支持。劉彭芝在升旗儀式上為橋牌選修課“站臺”后，橋牌便成為熱門選修，每學期有將近400人報名。隨后，人大附中的橋牌隊也多次在全國中學生橋牌錦標賽中獲得冠軍，學生入選國家隊。世界橋牌聯(lián)合會主席也來到人大附中參觀。

人大附中鼓勵學生自發(fā)參加競賽。如今就讀清華大學建筑系的張開元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曾在高二時參加一個國際比賽，那時是中國學生第一次參與，他們最后進入了決賽。即便當時學校沒有分配指導老師，但相關學科老師都樂于解答競賽問題，他們甚至會幫學生去找專家。在這次競賽后，老師還專門為此開設了選修課，學生還有了一個自己的實驗室。

“當時這件事有些影響學習，老師也沒有制止我們?！睖蕚浔荣悤r，他們請了一天假，班主任開了綠燈。出國比賽讓他們不能按時開學，老師也批準他們晚幾天再回來上學。

不難想象，以衡水中學的標準，相當數(shù)量的人大附中的學生是需要檢討思過的，雖然他們毫無疑問是優(yōu)秀的。于是，一名高中生在知乎提出疑問：“為什么大多數(shù)高中寧愿學習衡水中學，而不愿學習理念更加先進的人大附中？”

在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認看來，人大附中和衡水中學注重高考成績的本質(zhì)是相似的，但人大附中有更好的資源，兩校的生源也非常不同，所以教育方式也必然是不一樣的。

衡水中學、毛坦廠中學式的“高考工廠”，大多坐落在經(jīng)濟欠發(fā)達地區(qū)，考試成績是學生成才的唯一標準。

人大附中曾有一位高二學生輟學，到世界最大基因測序公司做研究，即便劉彭芝沒能為他爭取到被北大、清華破格錄取的機會，但如今24歲的他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科技公司，已經(jīng)獲得了名校難以給予的認可。而在一些偏遠地區(qū)，不論學生多么聰明、刻苦，也很難在高考以外找到出路。

此外，“衡水模式”是可以快速學習的，因此曾有300 多個考察團的4600 余名教育工作者先后到衡水中學參觀學習。模式相似的安徽毛坦廠中學也一考成名。在中國很多地方，特別是中西部和一些經(jīng)濟相對落后地區(qū)，像衡水中學和毛坦廠中學這樣的“考試工廠”還有很多。

但人大附中式的優(yōu)秀，不僅其他省市的中學無法復制，就連北京的其他學校也難以效仿。譬如，在國家級課程研究性學習方面，人大附中的成果在北京市甚至已經(jīng)無出其右。

王樂怡的研究性學習題目是《一種海洋放線菌中抗耐藥金黃色葡萄球菌化合物鑒定》，指導老師是中科院微生物藥物學研究組副研究員宋福行。學生選擇研究方向后，人大附中會提供一個相關實驗室名錄，學生依照自己的需要選擇一個實驗室，再自行聯(lián)系導師。

當時還是高一學生的王樂怡并沒有接觸太多的生物學知識，宋福行便給了她大量的中英文文獻，讀完后兩人再討論，“導師會引導我找一個研究方向。之后具體怎么做、會用到什么儀器，都是導師教完，我們再自己實際操作?！弊罱K她的研究性學習獲得了一等獎。

和她一起在人大附中中心花園展示的研究性學習成果還有：《基于旋轉(zhuǎn)腳掌和連續(xù)追蹤的指靜脈識別算法》《基于STM32的四旋翼飛行航拍器的研制》《新型剛性共軛聚合物的設計、合成和性質(zhì)研究》……

在中科院，王樂怡見到并使用了很多她從未見過的實驗儀器。王樂怡在人大附中的生物學老師也是一名博士，一位中科院的研究員是他的同學?！叭绻潜究飘厴I(yè)的老師，很難指導學生的研究性學習，也很難開設專業(yè)方向的選修課。”一名人大附中老師說。

無法復制

儲朝暉將人大附中復雜的特殊性歸于兩個原因，一是校長劉彭芝的個性化理念，二是學校深厚的社會關系。

有些校長希望按照學校原本的方式繼續(xù)發(fā)展，有的校長則是希望通過改革創(chuàng)新，將學校推向一流。劉彭芝顯然屬于后者。在教學上，她在1997年便提出“尊重個性、挖掘潛力”的辦學理念；在政府辦學的背景下，她結(jié)交的政府官員和社會關系，為人大附中的發(fā)展帶來包括政策優(yōu)勢在內(nèi)的極大便利。

“劉彭芝擁有的不是一般的能量。”一位教育界人士這樣評價。劉彭芝是中國人民大學副校級干部，是教育部首批認可的“中國當代教育家”。2013年，她被任命為國務院參事，時任國務院總理溫家寶邀請她去中南海座談教育。

這些都足以讓人大附中有能力突破教育部門的各項政策管制。人大附中可以將其他省市的優(yōu)秀校長、老師挖來本校，可以幫助他們解決戶口、編制問題，甚至提供住房。

1999年，教育部發(fā)文明確了“初高中分離”的政策。但人大附中得以豁免，恢復初中部遴選優(yōu)秀生源，與優(yōu)秀初中畢業(yè)生簽約，承諾他們不必參加中考，直接入讀本校高中。

在教育界集體反對以奧數(shù)選拔生源時，人大附中停辦了仁華學校，但它的超常教育沒有停止。2013年，人大附中承辦了海淀區(qū)知春里小學，并將其更名為人大附中實驗小學，小學的超常教育便在該校繼續(xù)進行。

2010年，人大附中的“早培班”通過了教育部批準。北京市教委發(fā)文，批準人大附中與中科院、中國社科院合作成立“早培基地”。這里類似于夏令營，老師直接教授小學生初中課程，上午講課，下午考試，“主要是看你接受新知識的程度有多快，或者說你學得有多超前?！痹缗喟嘁矝_破了學區(qū)限制，面向全北京市選拔優(yōu)秀的小學生，讓他們升入人大附初中。

雖然，2015年2月，北京市教委表示，已經(jīng)禁止學校以早培班名義選拔超常兒童，但人大附中的第一批早培生將在2017年參加高考，他們?nèi)詫⒗^續(xù)為人大附中創(chuàng)造優(yōu)異的高考成績。

在政府和社會資源的強力支持下，優(yōu)秀師資教育優(yōu)秀生源，讓人大附中進入了良性循環(huán)。 儲朝暉指出：“越是有錢的學校，越能弄到錢，有錢之后，就能鞏固自己的權(quán)力。”于是強校愈強，難有對手。

劉彭芝也曾受到教育界一些人士的質(zhì)疑。2005年，劉彭芝在一場“考試改革與教育公正”的教育沙龍上，展示了人大附中的幾百種選修課，一所農(nóng)村學校的校長指出：“有錢誰都能開。”

即便人大附中成立了聯(lián)合總校，托管幫扶弱校，試圖促進教育均衡發(fā)展，但教育資源不均衡仍是長久存在的社會問題。北京市教育局的數(shù)據(jù)顯示，2009年，包括人大附中在內(nèi)的海淀區(qū)11所示范高中的校均教育事業(yè)經(jīng)費支出超過3000萬，而另外45所普通中學僅有其三分之一。

《中國基礎教育調(diào)查報告》顯示，2013年北京的基礎教育經(jīng)費為每個學生28668元，而河南和貴州兩省則分別為5458元和6872元，相差5倍之多。

教育投入大而集中的地區(qū)，升學率也遠超其他省市。2015年北京高招本科錄取率約為71.8%，位居全國第一，上海緊隨其后，遠遠超過河南的44.4%，貴州39%，而全國的本科平均錄取率則為38.9%。

北京的獨特地位讓人大附中的特殊性更加無法復制?！叭舜蟾街惺墙逃痪鹊漠a(chǎn)物它的存在也在制造著更多不均等?！眱Τ瘯熣f。

（實習生張池羽對此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