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舫
每個有年頭的人,都會有一段有故事的經歷。時光流過,記錄著生命,講述著故事。
雨水會帶給大地靈氣,一個蓬勃的生命被喚醒,將會給大地注入新的活力。這樣一棵雄壯的樸樹,樹干的粗壯讓它在這里顯得獨一無二;枝葉掩蓋了一大塊地方,整棵樹像是憤怒的大地向上伸出的魔爪,自信、張狂;樹的血脈里所跳動的,是整個大地的聲音呀!
晴天下赤裸的漢子,在夜里也會分一份氣息由潮濕的草地去吐納。好大的一棵樹,因為沒有人的呵護與修剪,整個身體像被某種東西壓著,就像一堵頹圮的籬墻,仿佛一推就倒,可自然并不要求你屈服,只是你的每一步都會走得曲折,甚至痛苦。
花的講述是醞釀著芬芳,而樹的述說是讓精華沉淀。一個如此高大的樸樹,從小樹長起,經歷的時光足有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我看著它的葉子,葉面并不寬,沒有梧桐樹的一葉知秋之說,也不好用小巧玲瓏來形容??杉词故沁@樣一棵常綠的喬木,在清爽的秋天里,也還是會落下葉子。我們說,“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或許葉子想要離開的決定與樹和風都沒有關系,樹葉在“沙沙”作響,樹根卻在緘默,這是憤怒?抑或是嘲笑?自然無人知曉,可生命最初、最后的律動,不正需要我們用心去感受嗎?
我喜歡那種不期而遇的感覺,或是相視一笑,或是心照不宣。在那康河的柔波里,悠悠的南山中,頹圮的籬墻邊……而屈原的“紉秋蘭以為佩”是否也看到了另一種生命?生命竟也這么不容易,大自然為何叫它一開始生存,就一步步地向著死亡而去,并且義無反顧?
我上下求索得來,生命之始末,是萌芽的欣喜,青春的狂想,壯年的氣概,老年的遲暮,就像一首歌、一部劇,有開端、發(fā)展、高潮,自然也有結局。這讓我想起古代歐洲的哲學家,我時常想,蘇格拉底面對殘酷的火刑時,會想些什么?死亡,恐怖而真實。他的離開,帶著對生命的大徹大悟,而對于死,他的態(tài)度不止是從容,甚至是一種崇敬、莊嚴!這就叫向死而生?我呆呆地望著這滿地的枯葉,似乎還不是生命的結束,而是輝煌的開始。它們在用另一種方式證明它們還活著,并且活得好好的。
一個講故事的人,最大的愿望莫過于能把故事講下去。時間的囈語,奏響生命的弦音,雖然靜默,但卻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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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證明永恒,大樹代言生命
樹在文字創(chuàng)作里是一個永恒的意象,讓人想到生命、堅韌、沉默、自然、從容、時間、莊嚴、守護……我喜歡文中的一句話:“樹的血脈里所搏動的,是整個大地的聲音?!鄙畛跤縿蛹で?,離開時仍能大度從容、迎接新生,乃為樹最大的品格。望穿時光流逝,見慣了歲月沉浮,靜止的樹就這么認真地沉默著,記錄生命。
作者用雋永的文字表達深刻的思想,欣喜里透露贊嘆,求索中吐納新生,真實叩響生命之弦,像樹一樣活著,豈不是最大的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