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杰

急著見兒子

□王 杰

北京機場

糟糕！2012年1月13日晚上，我們一家緊趕慢追到了鄭州西客站時，才知侄女購的火車票并不是K180次的始發(fā)車，而是廣東湛江到北京的K158次過路車。該車整整晚點1小時50分。數(shù)百名乘客無一怨言，也沒人去找鐵路方理論，都在耐心地等待，不時地看表，豎著耳朵靜聽車站關(guān)于車次情況的播報。這就是中國鐵路常年的運行狀態(tài)，要不能稱得上中國的鐵老大？只有擔(dān)心誤事的妻子在一旁嘮叨個沒完，埋怨我之前沒親自過問買票的事兒，不該交給沒經(jīng)驗的侄女去辦。

還好！次日清晨到達北京時，列車僅僅晚點兩個半小時，看來絕耽擱不了乘17時直飛美國紐瓦克機場的航班。在車站吃了早點，妻子接待了3位約好的北京客人，并順利簽訂了出書的合同?？腿藶楸M地主之誼，熱情地把我們送到南廣場，讓我們搭上機場大巴，叮囑、祝福的話兒說了一籮筐，等汽車開走好遠，才轉(zhuǎn)身離去。

虛驚！我們一家于午時12時30分抵達首都機場T3國際航站樓。可就在這時意外發(fā)生了。說起來，我們夠玄的！全家只帶了護照，兒子從紐約大學(xué)發(fā)來的探親旅游邀請函，竟然忘在了家里。辦理登機手續(xù)的小姐說：你們這種灑脫真夠冒險。好在網(wǎng)絡(luò)上護照里的信息挺全?？衫锩鏇]有顯示我們要去地方的地址，這樣我們就出不了關(guān)。冷汗從額頭上嚇出。侄女和我摸遍全身，卻沒找到任何留有地址的資料。煩人的妻子又在一旁不停地嘮叨著。突然，侄女想到帶有電子資料，就急忙打開隨身帶的電腦，插上U盤，從一份資料中找到兒子在美的詳細住址，這才過了關(guān)。一場虛驚過去好半天，我身上仍冒著冷汗。而妻子轉(zhuǎn)憂為喜地夸獎侄女電子資料備份得好。

遺憾！在晴空萬里的好天氣下，我們的航老大竟然還要擺譜──晚點！機場告知，飛機起飛時間推遲到18時45分?，F(xiàn)在離登機時間至少還有5個小時。家人這才注意到，妻子此時徹底放松了心情，從出門即一直叨叨身體不適的她，這會兒背也不痛腰也不酸了，“背綁手”溜達著，優(yōu)哉得可以。陪伴她的有3人：我、小女兒和侄女。遇事順遂時，她笑瞇瞇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和藹可親，而不定哪時出點兒差錯，或經(jīng)歷陌生的事宜，一時被難住、蒙住，原本安然的她頓時就不依不饒、橫眉冷目地指責(zé)，令人難堪，敢怒又不敢言。出關(guān)的各種手續(xù)現(xiàn)已全部辦妥，只等登機，還有大塊時間可以做點兒什么。妻子就直奔書店，在知識的海洋里捕捉獵物。她一站幾個小時，忘記了腿腫，其貪婪到了癡迷的程度，直到機場播音開始登機，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高興！乘坐的是美國大陸聯(lián)合航空公司777機型CO88次航班。據(jù)資料顯示，這是時下最先進的機型，就算在美國本土目前也沒有幾架。其最大的特點：一是容量大。分前艙、中艙和后艙三部分，共容納400余人。二是艙內(nèi)空間大。坐在其他飛機座位上，手伸過頭頂勉強能觸摸到電燈、風(fēng)向、呼叫的控制鍵，而該飛機的控制鍵不在上面，是在座位一側(cè)，扶手板上內(nèi)置一個萬能的長方形遙控器，一面可進行以上功能的遙控操作，另一面可當(dāng)電腦游戲鍵盤使用。三是配置更先進了。每一個座位扶手板前端都有耳機線插孔，座椅背面都有一個書本大小的熒光顯示屏。里面的信息儲存量之大，不可估量，差不多你想要的都會有。各種不同語種的電影、游戲以及精選的電視節(jié)目等，一應(yīng)俱全。即使飛行的航線、所在的位置，也讓你一目了然。再者，機上工作人員的服務(wù)，更是文明、細心、周到。這兒沒有空姐，有的是空大嫂、空大叔或空老太。他們表情純樸，言語少而行為語言多，特別是服務(wù)的規(guī)范和細微，令人印象頗深。

國際航班飛行里程遠、高度高，幾乎不受氣流的影響。所以，一路上耳聞著被隔音過的發(fā)動機的轟鳴，感受到的卻是平穩(wěn)和靜止，好像那風(fēng)馳電掣的速度不存在了。

麻煩！有的人有不講規(guī)矩行事的習(xí)慣，碰到了“死勁”“一根筋”的美國人，雙方的交涉不僅不搭調(diào)，而且必定是隨意者服從遵規(guī)者，其結(jié)果是欲速則不達。由于入關(guān)需要用拼音或英語填寫兩張表，我們一行幾近是英文盲，面對表上的英語說明，我們好茫然。此時，兒子就等在樓外，看不到我們，愛莫能助，我們的心理距離就覺得十分遙遠，不免凄惶。我就不耐煩又滿不在乎地說：“不會填的就空住，反正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美國，沒事兒的?！边@回妻子聽信了我的話，就抬步輕盈地跟我出關(guān)。我把我們四個人的表格一并遞在了端坐在窗口里面辦理出關(guān)手續(xù)的白人大嫂手里，她快速掃視了一遍，向我咕噥著英語。我以為她是向我示好，就也向她微笑。接著，她在每張表格的空白處用筆畫了大大的圓圈，然后遞到我手里。我心想我們的手續(xù)辦得真叫順，就迫不及待地用英語說：“Tank you。”轉(zhuǎn)身便往外走。那白大嫂就“No！No!”地叫，還直向我擺手，示意回去重填。我明白了，可妻子的臉色變了，當(dāng)著周圍許多等待出關(guān)的國際友人的面丟臉，這讓她情何以堪！我們一行四人灰溜溜地走回去，繼續(xù)回到方臺前犯難，還要強逼自己仔細地填。我的內(nèi)心有一種無望的感覺。懊惱的妻子一邊指責(zé)我的不是，一邊從兜里掏出她在飛機上領(lǐng)的而填廢了的中文說明的表格，對照著英文表格，在畫圓圈的空白處填上了拼音。原本半小時能辦完的手續(xù)，整整耽擱了1個小時。然而我要感謝妻子！這一回是她讓我們順利過關(guān)。

激動！兒子由于不愿忍受干等的煎熬，就開著車子在機場附近的公路上兜圈子。停在路邊，巡邏警車要攆；開車慢了，巡邏警車也要催你加快速度。為接我們，他耗費了太多的汽油。好在油費在美國的消費中低得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我們剛剛走出場站樓，兒子的車子正好趕到。他幫我們把四個大箱子提上車，等我們賊一樣你推我搡地鉆進車里，車子頓時就像飛一樣融進了快速行駛的車流中。一路上，我們議論著兒子的車速太快。兒子說，嚴格地講，這是正常的行速。美國人認為，設(shè)定的限速是最安全可靠的，所以，你慢了警察就催你加速，你快了警察就警告你要減速。9歲多的小女兒望著車窗外近處的燈海和遠處紐約高樓的彩燈，感慨地說：這應(yīng)該用人山人海來形容。妻子講：不，女兒！用樓山燈海來比喻更貼切。小女兒又問：整夜燈都不滅么？兒子答：美國是城連著城，城城都是不夜城。而且，白天看不見排隊的；夜晚，咖啡館、歌劇院門前等待入場的人卻排成了長龍。美國人的夜生活是很豐富的。

愜意！到兒子家雖已夜深，可寬敞、溫暖的屋子里，兒子的室友們準備好了熱騰騰的火鍋在等待著我們。來時，是我弟弟一家紅紅火火的火鍋為我們餞行；到時，有兒子團團圓圓的火鍋為我們接風(fēng)，這叫特得勁的美吶！兒子今兒早上也是剛從夏威夷、洛杉磯旅游回到家里。一家人熱熱鬧鬧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講述旅途的經(jīng)歷、趣聞和體會，這親情濃濃的氣氛讓沸騰的火鍋遜色了許多……

（作者單位：鄭州市文物局）

[責(zé)任編輯：秦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