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華+何書垚+王博

摘要：合理的風險分擔有利于促進BT項目雙方的合作，保證BT項目的順利實施。首先，探討了Shapley值是否可應用在BT項目共擔風險分擔中，結論為合適。其次，遵循風險分擔的基本原則，將影響B(tài)T項目風險分擔的五個因素：風險成因、承擔風險能力、參與項目程度及收益、控制風險能力及經濟地位與修正的Shapley值進行結合，構建了BT項目風險分擔模型，以期在BT發(fā)起人和主辦人之間進行合理的風險分擔。最后，運用構建的風險分擔模型分析了某圍海造陸B(tài)T項目的合同風險，并與合同風險分擔結果進行了比較，得出的結論是合同風險分擔基本合理，但不可抗力風險可適當讓BT主辦人承擔工程損失風險，通貨膨脹引起的材料價格上漲風險，應加大BT主辦人承擔比例。

關鍵詞：BT項目；合同風險；風險分擔；風險分擔模型；Shapley值

中圖分類號：F272.3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5831（2016）03008911

風險管理是項目管理的一個關鍵環(huán)節(jié)，合理的風險分擔能夠促進項目的成功[1]。對于公私合作的BT項目而言，風險分擔顯得尤為重要，合同初期合理的風險分擔有利于減少后期的工程變更和索賠，對BT發(fā)起人和主辦人都有利，因為“把風險一味地交由承包商承擔，使承包商處于不利位置，而承包商則先是勉強地接受合同，然后試圖在施工過程中以變更‘調價索賠等手段獲得更高的結算價款”[2]。目前關于BT、PPP項目風險分擔的研究以定性為主，通過問卷調查或訪談，先確定BT項目風險分擔的原則或者標準，再將識別的風險在BT項目發(fā)起人和主辦人之間進行分擔[3]，通常分擔的結果是（1，0）（BT發(fā)起人全部承擔）或（0，1）（BT主辦人全部承擔）或二者共擔。關于BT、PPP項目風險分擔量化研究的方法主要有模糊評價[4]、模糊神經網絡[5]、線性規(guī)劃[6]、隨機合作博弈[7]、粗糙集—理想點[8]等模型。這些文獻多是基于理論層面研究，缺乏可操作性，在現實應用中不易掌握。BT項目實際運作中，根據風險成因可將大部分風險合理分擔，但對于雙方共同承擔的風險如何分配，鮮有文獻探討。本文將采用Shapley值法進行BT項目共擔風險的分析，將定性和定量分析結合進行BT項目風險分析模型的構建，并以某圍海造陸項目為例進行了合同風險分析。

一、Shapley值法在BT項目共擔風險分配中應用的可行性分析

Shapley值法最初應用在合作關系的利益分配方面[9-11]，后在成本或損失分擔方面也有應用，包括電網調峰費用的分攤[12]，輸電網損的分配[13]，運輸聯盟成本的分攤[14]，物流共同配送成本的分攤[15]，飛機著陸費用分攤[16]，降低污染的成本分攤[17]和固定成本分攤[18]等，而在風險分配領域的應用，主要包括研發(fā)聯盟風險分配[19-20]，保險風險配置[21-22]，銀行衍生品的系統風險和全球銀行網絡系統風險的測量[23-24]，以及項目中工期索賠的共同責任分攤[25]等?？梢姡徽撌抢娣峙溥€是成本損失分擔，抑或是風險分配，Shapley值適用于合作雙方共擔風險、共享利益的情況。BT項目是政府和社會資本協商合作的產物，共擔風險在合作體之間進行分配，能否采用Shapley法，主要看其是否遵循Shapley提出的四個公理Shapley認為，合作博弈者的分配應遵循效率公理、虛擬公理、對稱公理和加總公理，這四個公理是確定合理分配方法的前提條件。，若滿足，則Shapley值法就可以應用。

第一，BT項目風險分擔符合效率公理。對于風險分擔來說，針對某類特定風險，其發(fā)生后產生的損失會被BT項目雙方完全分擔，沒有未被分擔部分，效率公理得到滿足。

第二，BT項目風險分擔符合虛擬公理。BT項目風險分擔中的博弈者即為BT項目雙方，若某一方對項目沒有貢獻（未投入資金、人力資源、技術等），那么此方必然不能獲得收益，因而不需分擔風險，即分擔風險的比例為零，虛擬公理得到滿足。

第三，BT項目風險分擔符合對稱公理。對于BT項目的風險分配，影響各方風險分擔的因素是風險成因、風險承擔能力、項目參與程度及獲得的收益、風險控制能力和經濟地位等，BT發(fā)起人和BT主辦人的標識不影響風險分擔的結果，對稱公理得到滿足。

第四，BT項目風險分擔符合加總公理。BT項目的總風險等于BT發(fā)起人和BT主辦人分別承擔的風險之和，滿足加總定理。

綜上分析，BT項目的共擔風險分擔符合Shapley的四個公理，可以應用Shapley值法。然而Shapley值法認為參與者是同質的，不能體現BT項目雙方個體差異。BT項目是政府部門和私人部門之間的公私合作項目，作為主要參與者的BT發(fā)起人和主辦人的利益不同。首先，二者目標既互補，又沖突。比如BT發(fā)起人（政府部門）最主要目標是以較低成本獲得項目建設資金，解決資金匱乏的財務約束困境，能在未來成功接受項目，實現項目經濟效益，而BT主辦人（私人投資者）的主要目標是通過介入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獲得較高回報。其次，二者風險和責任不同。BT主辦人投資建設項目，投入大，風險和責任大，BT發(fā)起人僅給予了“特許建設投資權”，就可獲得預期的項目，風險小、責任小。最后，二者管理項目的效率不同。BT主辦人擁有更多技能、技術和知識，有助于消除政府壟斷引起的無效率?？梢姴豢紤]參與者個體差異的Shapley法不能直接應用在BT項目共擔風險的分擔上。修正的Shapley值法考慮了參與者之間在承擔風險能力、控制風險能力等方面的差異性因素，通過層次分析法賦予各類差異性因素權重，進行Shapley值修正，使修正后的Shapley值更合理、更完善。因此，修正的Shapley值法更適合。

Shapley值修正方法屬于一種合作博弈理論，適用于解決合作博弈類型的風險，即雙方共擔風險，對項目整體利益而言是有利的。因此，對于風險共擔的PPP類的公私合作項目適合采用修正的Shapley法。但在共擔風險分析中，Shapley值僅適用于純粹風險，不適用于投機風險。項目中的不可抗力風險和通貨膨脹風險屬于純粹風險，雙方共擔有利于損失的減少，適合采用Shapley值修正模型。但對于項目中非合作博弈類型的風險，比如利率風險，則不適合應用Shapley值修正模型，因為利率風險是投機性風險，風險發(fā)生時，一方獲利恰是另一方的損失，屬于零和博弈。

二、基于修正的Shapley值法的BT項目風險分擔模型構建

構建風險分擔模型之前，先要確定BT項目的風險分擔原則，然后應用修正的Shapley值法確定BT項目風險分擔的影響因素，根據風險分擔影響因素對Shapley值進行修正。

（一）BT項目風險分擔原則的確定

王輝和何伯森認為“在參與項目過程中，誰能更好地控制該項風險，且能產生最好的整體效益，就將該風險分配給誰”[26]。張水波和何伯森認為風險分擔沒有絕對原則，應根據項目具體條件及雙方承擔風險的態(tài)度進行劃分[27]。劉新平和王守清認為PPP項目風險分擔應遵循三個原則：最有控制力一方承擔風險、承擔的風險大小與所得回報相匹配及風險承擔要有上限[28]?？掠澜ǖ日J為PPP項目的風險應由最有控制力一方承擔[29]。Lam等給出了風險承擔者的7個條件：能預料到該風險、能評價該風險產生的后果、能控制該風險發(fā)生的機率、能進行風險管理、能承受風險后果、能從承擔的風險中獲利以及取費應被業(yè)主認為合理并能接受[4]。Loosemore等構建的五條原則是：承擔者要對風險有清醒認識、承擔者要有控制風險的能力、承擔者具備應對風險的能力和資源、承擔者要具有風險意識和承擔意愿以及承擔風險有機會獲得經濟收益[30]。高華總結出BT項目風險分擔的六條原則：實事求是原則，遵循國際慣例原則，歸責原則，責、權、利對等原則，風險上限原則和動態(tài)性原則[31]。

以上文獻涉及的風險分擔原則，基本都以“責權利”對等為指導思想。結合實際BT項目特點，本文提出了BT項目風險分擔的原則：（1）承擔能力原則。風險承擔者應具備足夠的知識和能力，能夠管理該類風險，這些知識和能力主要表現在管理水平能力、技術水平能力、財務支撐能力以及突發(fā)事件的處理能力等方面；（2）收益匹配原則。風險承擔者應能夠獲得與所承擔的風險匹配的相應利益；（3）直接損失承擔原則。當某類風險發(fā)生以后，直接受害者一方應承擔該風險；（4）歸責原則。遵循風險由誰引起，誰承擔相應責任和后果，若雙方均有責任，按責任大小進行風險分攤；（5）風險分擔上限原則。風險承擔者所分擔的風險與其管理能力和技術能力匹配，要有上限，BT項目中主要指BT主辦人承擔的風險要設定最大限度。

（二）BT項目風險分擔的影響因素分析

張水波和何伯森認為風險承擔能力、接受風險的代價以及認知風險大小等三個方面影響項目的風險分擔[27]；陳永強指出合同計價方式對風險分擔有影響[32]；鄧小鵬等指出風險分擔應考慮風險偏好程度[33]；Rahman等指出業(yè)主在項目中的主導地位影響風險分擔[34]；趙華和尹貽林從項目、開發(fā)策略、風險分擔機制及風險承擔者意愿與能力等四個維度對工程項目風險分擔進行了梳理，運用ISM模型的分析結果顯示風險分擔機制及風險承擔者的意愿與能力是最關鍵的因素[35]。

綜合以上學者研究，根據BT項目實施過程中的具體情況，得到了影響B(tài)T項目風險分擔的主要因素[34]。

（1）風險成因。即引起風險的原因，根據風險成因判定風險承擔主體。判定應由單方主體承擔的，風險由其獨立承擔；非單方獨立承擔的，則應由BT發(fā)起人和主辦人共擔風險。

（2）參與者承擔風險的能力。主要表現為管理水平能力、技術水平能力、財務支撐能力以及突發(fā)事件處理能力等方面。

（3）參與項目程度及收益。是指在項目全過程階段，BT發(fā)起人和主辦人各方投入的資本、人力資源、項目管理技術及獲取的項目質量和投資回報率等。

（4）參與者控制風險的能力。是指BT發(fā)起人和主辦人各方對風險的認知程度、控制風險的成本以及控制風險所能減少的損失等方面。

（5）參與者的經濟地位。即BT發(fā)起人和主辦人在簽訂合同時各自所處的地位以及談判中是否具有主導性。現實中經濟地位對BT合同中風險如何分擔產生較大影響，主要表現為BT項目的多寡、BT項目的緊迫性以及BT項目的競爭程度。

（三）BT項目風險分擔模型的構建

根據上述確定的風險分擔原則，運用Shapley值，并結合影響B(tài)T項目風險分擔的五個因素，本文構建了基于Shapley值修正的BT項目風險分擔模型，如圖1所示。

三、某圍海造陸一期BT項目的風險分擔分析

（一）案例背景介紹

已知某圍海造陸一期BT項目，工程的主要內容包括圍堤工程、吹填工程及軟基處理工程，預算的投資額大約18.96億元。項目發(fā)起人為天津泰達海洋開發(f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甲公司”），項目的主辦人為中國交通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乙公司”）。該項目中的勘察工作、設計工作、監(jiān)理工作由甲公司自行委托，投融資、施工工作由乙公司（或乙公司成立的BT項目公司）負責。該項目投資回報率是在銀行同期貸款利率基礎之上上浮3個百分點來確定，并采用浮動利率模式。合同模式采用可調總價合同，當發(fā)生以下情況，可以調整合同價格：（1）甲公司批準的設計變更；（2）可歸責于甲公司的原因導致費用增加；（3）燃料、材料價格變動大于約定幅度；（4）經雙方協商的可調整費用。

（二）合同風險分析

BT項目的風險按是否由參與方活動產生分為內生風險和外生風險。外生風險是參與方活動以外因素產生的，主要包括政治風險、法律風險、社會風險、經濟風險、自然風險和第三方責任風險；內生風險由參與方活動產生，包括項目選擇風險、融資風險、設計風險、施工風險和回購風險[36]。通過對該圍海造陸一期BT項目的合同進行分析，BT發(fā)起人和主辦人在合同中涉及的外生風險和內生風險以及合同風險分配結果如表1所示。

（三）基于模型的合同風險分配

應用本文所構建的BT項目風險分擔模型對本例中的合同風險進行分配，其過程包括兩個部分，一是通過風險成因及歸責原則可以直接分配給獨立的合同當事人，或者BT發(fā)起人，或者BT主辦人；二是對于雙方共同承擔的風險進行分配：純粹風險通過修正的Shapley值進行分配，投機風險通過概率進行分析。

1.通過風險成因及歸責原則進行的風險分析

（1）外生風險分析。

外生風險是BT項目雙方都不可控的，根據國際慣例和中國《標準施工招標文件》（2007年版）、《建設施工合同（示范文本）》（GF-2013-0201）規(guī)定，政策風險、法律風險、社會風險、不利物質條件都應由發(fā)包人承擔，通貨膨脹風險、不可抗力風險、利率風險由發(fā)包人和承包人共同承擔。BT發(fā)起人相當于一般項目中的發(fā)包人（因項目最終的所有權屬于發(fā)起人），BT主辦人相當于一般施工合同中的承包人。因此，項目獲準風險、政策穩(wěn)定性風險、法律變更風險、稅收制度變化風險應由該項目的最終所有人，即BT發(fā)起人甲公司承擔。地質風險可能由兩種情況產生：一種屬于不利物質條件，此種情況應由BT發(fā)起人甲公司承擔，另一種是由于勘察單位勘察失誤等原因造成，屬于第三方責任風險，應由甲公司承擔，因為勘察設計工作是由甲公司負責委托相關單位進行的，故產生的風險應由其承擔。因此，不論何種情況，地質風險都應由甲公司承擔。分包商和供應商是與乙公司（或乙公司成立的BT項目公司）簽訂合同，因此，他們的違約風險應由乙公司承擔。

（2）內生風險分析。

土地的獲得風險和項目可行性風險。項目的選擇是由甲公司進行的，其土地是否能夠獲得及項目是否可行應由項目的選擇方，即甲公司承擔。

設計變更和設計缺陷風險。二者都屬于設計風險，引起風險的原因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由甲公司提出需求不合理或主動變更產生，此時發(fā)生的風險由甲公司承擔；二是由設計單位等非甲公司原因造成的，屬于第三方責任風險，應由甲公司承擔，因為設計工作是由甲公司負責委托相關單位進行，故其產生的風險應由甲公司承擔。

BT主辦人投資能力、融資的可行性和貸款無法獲得風險。這些風險屬于投融資風險，本項目的融資工作由BT主辦人乙公司負責，故應由乙公司承擔此風險。

BT主辦人的工程管理能力。因BT主辦人負責項目投融資和建設施工，因此，其項目管理能力低下造成的各種損失，應由BT主辦人乙公司承擔。

建造成本超支風險。應從成本超支的原因確定承擔者。若是主要材料引起成本超支，屬于雙方都不可控制的外部成因，比如材料價格上漲原因造成的成本超支，由雙方共擔，見后面通貨膨脹風險的分析；若是由設計變更或設計缺陷引起的成本超支，應由甲公司承擔，因設計變更或設計缺陷已歸因于BT發(fā)起人；若是BT主辦人自身管理或其他原因造成，應由乙公司承擔。

建造工期延誤風險。首先判斷造成此風險的原因，如果是合理延誤則由BT發(fā)起人即甲公司承擔，如果是乙公司原因造成工期延誤，則由乙公司承擔。

工程質量低下和安全事故風險。二者屬于施工風險，在項目施工階段發(fā)生，根據合同，BT主辦人負責項目的建設施工工作，因此，這些風險應由BT主辦人乙公司承擔。

工程不能移交。此風險應根據不能移交的原因確定。如果是BT主辦人原因造成，比如項目驗收不合格、項目無法正常使用等應由乙公司承擔。如果項目驗收合格，由BT發(fā)起人原因造成工程無法移交，應由甲公司承擔風險。

付款風險。BT項目建設完成后，應由BT發(fā)起人向BT主辦人分期支付價款進行回購，這是BT發(fā)起人的責任，不能按時付款，應由發(fā)起人承擔，故此風險應由甲公司承擔。

組織和合作風險。應首先判斷其產生原因，再確定責任。如果是甲公司應提供協助而未提供，甲公司承擔此風險；如果是乙公司應提供協助而未提供，乙公司承擔風險?？傊?，哪一方應該提供協助而未提供，就應承擔相應風險。

2.共擔風險的分析

本例中的共擔風險包括通貨膨脹風險、不可抗力風險和利率風險。對于前兩個風險運用Shapley值法進行分析。

（1）運用修正的Shapley值法進行通貨膨脹風險和不可抗力風險的分擔分析。

第一，風險分擔影響因素權重和下屬指標權重的確定。

本文向BT融資模式的研究人員及BT項目的從業(yè)人員發(fā)放了關于BT項目風險分擔指標權重確定的調查問卷。共計發(fā)放問卷48份，回收有效問卷39份，包括教授6名，副教授9名，政府工作人員4名，企業(yè)中層管理人員5名，合同部和技術部人員15名。

根據這些專家和項目從業(yè)人員填列的數據，運用層次分析法（AHP法）計算出BT項目風險分擔各影響因素以及下屬指標的權重，計算的結果全部符合一致性檢驗要求，對于BT雙方在通貨膨脹風險和不可抗力風險的得分由天津泰達海洋公司參與項目人員和參與合同談判人員給出，具體如表2所示。

第二，通貨膨脹引起主材價格上漲的風險分擔。

該圍海造陸B(tài)T項目的通貨膨脹風險主要來自于柴油和擋水板的價格波動。由于擋水板需求量巨大，合同簽訂時泰達海洋公司要求中交公司事先預定，使風險得到了控制，因此，擋水板的價格波動風險不再考慮，僅討論柴油價格波動的風險分擔。合同簽訂時點，根據相關專家預測，柴油價格的波動情況和損失控制情況見表3。

因此，經計算得出甲公司和乙公司之間較合理的風險分擔比例大約為41.37%∶58.63%。根據此比例可以判斷，乙公司承擔風險略大些，對甲公司有利。但該項目合同中約定的關于通貨膨脹風險分擔方案對甲公司是不利的，因根據專家預測，柴油價格上漲幅度大于5%的概率為75%，意味著甲公司承擔的柴油價格上漲風險概率達75%，不利于項目成本控制。該項目的實際結果是乙公司在柴油價格上漲方面向甲公司索賠1 000多萬元。

第三，不可抗力的風險分擔。

依據慣例，不可抗力風險發(fā)生后造成的工程損失及工程修復費用由發(fā)包人承擔，發(fā)包人和承包人的損失由其自身承擔。本項目雙方當事人在合同中作了同樣規(guī)定：工程及工程修復損失、BT發(fā)起人自身損失由甲公司承擔，BT主辦人及項目公司、施工企業(yè)損失由乙公司承擔。

根據項目專家分析，當某種不可抗力的風險發(fā)生后，甲公司控制工程損失和自身損失，可以減少的損失金額約為600萬元；乙公司控制自身損失，可以減少的損失金額約為300萬元；當BT項目雙方甲公司和乙公司共同控制分擔該不可抗力風險時，可以減少的損失金額約1 100萬元。

通過修正的Shapley值計算，可得到甲公司和乙公司各自最終的Shapley修正值，即甲乙雙方共同控制和承擔不可抗力風險時，損失減少的分擔值：為φ1=676.36萬元，φ2=423.64萬元。

從計算結果可以得出風險分擔的合理方案為：甲公司和乙公司應共同分擔不可抗力風險，乙公司除了承擔自身損失，還應當承擔一部分工程損失。

乙公司控制風險不僅可以減少自身的300萬元損失，還可以減少工程損失123.64萬元（423.64-300=123.64萬元），而甲公司則應給予乙公司一定的激勵補償。假設該補償為150萬元，當采用該方案時，乙公司因為多控制風險而減少了123.64萬元的損失，得到150萬元的補償，即凈收益為26.36萬元；甲公司給予乙公司150萬元的補償，可以使乙公司共擔風險，從而減少工程損失200萬元（1100-600-300=200萬元），其收益還是大于成本，對于BT項目雙方而言是雙贏的，該風險分擔方案更合理。

（2）利率波動的風險分擔。

利率波動主要影響B(tài)T項目融資成本和投資回報率的計算，進而影響B(tài)T項目回購基價和回購總價。該風險對于甲公司和乙公司來說是一種零和博弈，己方的收益即為對方的損失，因此，不適合使用Shapley值法進行分析。但利率波動的概率我們可以合理預測，通過概率分析進行風險分析。該項目在簽訂合同時，金融專家預測項目實施期內利率上漲1%的概率為8%，下降1%的概率為92%，具體分析如下。

①固定利率模式。當采用固定利率上浮3個百分點計算投資回報率時，利率上漲1%時，BT發(fā)起人甲公司收益為790萬元，BT主辦人乙公司損失為790萬元；利率下降1%時，情況恰好相反。這說明在固定利率模式下，利率下降概率較大時，甲公司承擔的風險較大。

②浮動利率模式。當采用浮動利率上浮3個百分點計算投資回報率時，利率上漲1%時，BT發(fā)起人甲公司損失790萬元，BT主辦人乙公司收益為790萬元；利率下降1%時，情況恰好相反。這說明在浮動利率模式下，利率下降概率較大時，乙公司承擔的風險較大。

本BT項目雙方在合同中約定了采用浮動利率模式計算投資回報率。在項目實施期間，根據金融專家預測，利率下降的概率為92%，可見，乙公司承擔的利率風險較大，對甲公司有利。

綜上所述，將本模型的風險分擔結果與實際合同風險分擔結果對比如表4所示。

四、結論

通過基于修正的Shapley值風險分擔模型對該圍海造陸B(tài)T項目的合同風險進行分析，并與簽訂的合同中風險分擔結果比較，得到以下結論。

（1）通過風險成因和歸責分析，能確定責任人的風險（各方獨立承擔的風險），本模型的風險分擔結果與合同中的風險分擔結果基本一致，比如外生的法律、政策風險以及內生的土地取得風險、項目質量風險等。但對于BT發(fā)起人和BT主辦人共擔的風險，其分擔結果及分擔比例有差異。

（2）對于柴油漲價風險，BT發(fā)起人（甲公司）承擔大約41.37%的比例，BT主辦人（乙公司）承擔58.63%的比例，BT主辦人承擔的比重較發(fā)起人大些。但合同依據慣例設定的分擔方案，使BT發(fā)起人承擔了較多風險（因為柴油價格上漲超過5%的概率為75%）。

（3）不可抗力風險，合理的分擔方案是：BT主辦人除了承擔自身損失外，還應承擔一定的工程損失，并由BT發(fā)起人給予相應物質激勵，從而使BT項目的損失降到最小，而不應按照慣例，BT主辦人只承擔自身風險，BT發(fā)起人承擔工程相關的全部風險。

（3）利率波動屬于非合作博弈類型風險，可通過概率預測進行分析。當利率下降的概率較大時，采用浮動利率模式計算投資回報率，對BT發(fā)起人有利；采用固定利率模式計算投資回報率，對BT主辦人有利。當利率上升概率較大時，情況相反。因此，BT發(fā)起人要合理預測利率波動方向，采取對己有利策略。本項目中，根據利率波動的預測，項目實施期間利率下降的概率大，采取浮動利率模式對BT發(fā)起人甲公司有利，與合同中風險分擔結果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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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Proper risk allocation can promote the cooperation of BT sponsor and BT organizer， and guarantee the implementation of BT projects. Firstly， Shapley value being able to allocate risk of BT projects is discussed， and the conclusion is fitting. Secondly， according to the basic principles of risk allocation， a model for risk allocation in BT projects is set up using the revised Shapley value， combined the Shapley value with the five influence factors of risk allocation， i.e. risk causes， the ability to assume risk， participation and benefits of the project， the ability to control risk and economic status， and proper risk allocation between BT sponsor and BT organizer is expected. Finally， risk allocation of a Land Reclamation BT Project is analyzed by the model， and is compared with the contract risk analysis. The conclusion is that the contract risk allocation is basically proper， but a part of engineering risk of the force majeure risk should allocated to the BT organizer， and the risk of material price flowing causing by inflation should be increase the allocation proportion of the BT organizer.

Key words： BT projects； contract risk； risk allocation； risk allocation model； Shapley value

（責任編輯 傅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