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張藝芳

橋頭眺望：表演和真實

文_張藝芳

2015年，《橋頭眺望》獲英國戲劇界的“奧斯卡”——奧利弗獎，倫敦小維克劇場制作的這幕劇一度一票難求。2016年10月中旬，NT Live(英國國家劇院)高清放映活動來到成都，容納三百余人的巨幕廳爆滿，在場多是年輕的觀影者。

劇場布景簡易，通過燈光和色溫制造場景，錄播時省去不少力氣。高清放映時，最后一個場景尤其震撼——埃迪和侄女凱瑟琳、妻子碧翠絲、以及從愛爾蘭移民來的兩兄弟扭作一團，一片血水傾倒下來。

一個律師作為旁白，成為本劇的線索，在阿瑟·米勒的其他幾部劇《薩勒姆的女巫》《全是我的兒子》中都是如此。在《阿瑟·米勒論劇散文》中，編輯羅伯特·馬丁認為，“這些劇本都體現(xiàn)了米勒日益強調(diào)的一個觀點：以律師及種種法律類似物作為社會和道德的正義代表?！钡⒎羌榷ǖ恼x，而是探索中的正義。律師并未對埃迪的做法提出太多評判。

阿瑟·米勒在手記中透露了戲劇創(chuàng)作的初衷，“戲劇是一項嚴肅的事業(yè)，他使人類或應(yīng)當(dāng)使人類更加富有人性，也就是說，使人類不那么孤獨?！彼膭∽鳎菍烂C的爭端公諸于世。

《橋頭眺望》中制造出“道德上的進退兩難”境地，在家人聊天那一幕，埃迪面對妻子碧翠絲的質(zhì)問，異常尷尬，每個演員講話之后，都有相當(dāng)?shù)耐ｎD。一位學(xué)表演出身的朋友熟知布萊希特的理論：“那些停頓，暗示著心理活動。這個分寸是演員最難掌握的，也是這幕劇最精彩之處?！?/p>

《橋頭眺望》的劇作家阿瑟·米勒曾真實地來到中國。1983年，他在北京待了兩個月，指導(dǎo)曹禺創(chuàng)辦的北京人藝劇團排練《推銷員之死》。最初，阿瑟·米勒在中國演員身上發(fā)現(xiàn)：他們試圖去模仿一個美國人。他直覺判斷，“如果以文化層面的簡單模仿來處理，這出戲肯定不會成功，結(jié)果會是一場災(zāi)難?！?/p>

米勒認為，“要是這出戲能打動中國人，那它對證明人性的共同點也許會起點作用。”當(dāng)他輔助演員理解角色，進入即興表演狀態(tài)，便會消除這種讓他難以忍受的表演。比如：演員發(fā)現(xiàn)，推銷員威利和中國某類人的一些處境相似。

米勒試圖從當(dāng)時的社會面貌理解演員的狀態(tài)，他接觸到外語學(xué)院的學(xué)生，討論起已在上海演過的《薩勒姆的女巫》。“這些學(xué)生和教師都不會談太深刻的話題，也缺乏有力的哲學(xué)反思以形成新觀點。我看這不是因為人們不敢表達非正統(tǒng)的意見，而是他們沒有這種意見?！?/p>

不僅是學(xué)生，他寫到接觸過的中國記者也是如此：對于國外（戲?。┑挠^察不夠多，溫和或是甚少去懷疑，他簡直被“作品有什么意義”這個重復(fù)的中國式提問抓破頭?！白髌啡缤粋€張開的帆，它的意義只是在捕捉生活的風(fēng)向時所產(chǎn)生的價值觀。兜售意義只會使藝術(shù)變得畸形，是對藝術(shù)致命的降格以求。”

排練中，他講了馬龍·白蘭度如何一舉成名：他沒演多久，觀眾就折服于他那表面看來神秘的專注神情，他的獨特個性。在《推銷員之死》中，威利的兒子們?nèi)狈ε囵B(yǎng)和訓(xùn)練，也就沒有耐心為最后的成功放棄或是推遲眼前的享樂。他們自戀，按照六十年代的社會學(xué)解釋，象征著消費社會的自我陶醉。米勒轉(zhuǎn)向演員英若誠，問：中國年輕人是否也有類似的虛妄的野心，社會是否有提拔年輕人的可靠的晉升制度？

排練過半，阿瑟·米勒有點明白北京人藝劇團團長曹禺邀請他的緣由，“他們的最終目標是：借著觀察西方戲劇，找到新的當(dāng)代中國的戲劇形式和表演風(fēng)格。”很難說，中國的話劇演員已經(jīng)從這樣的探索中走出去。

米勒的表達坦率而直白。曹禺看過米勒的另一幕劇《墮落之后》，說這出戲的坦率深深打動了他，又說：“我真后悔，把生命浪費在開會上，沒有時間寫出真話?！?/p>

狗鎮(zhèn) Dogville (2003)

導(dǎo)演：拉斯·馮·提爾/丹麥/懸疑/英語/178分鐘

電影語言和舞臺戲劇結(jié)合講一個寓言故事，是一個有趣的實驗。劇中的“狗鎮(zhèn)”可看作人類社會的縮影，而舞臺的形式感將人也變成一種形式。

海蒂和爺爺 Heidi (2015)/

導(dǎo)演: 阿蘭·葛斯彭納/德國/家庭/德語/111分鐘

歷久常新的童話。孤兒海蒂失去姨媽庇護后，來到阿爾卑斯山和獨居的爺爺一起生活。在村民眼中，爺爺是個倔強又古怪的老頭，只有海蒂知道他內(nèi)心的柔情。

魔弦傳說 Kubo and the Two Strings (2016)導(dǎo)演：特拉維斯·奈特/美國/動畫/英語/101分鐘

美國人想象的日本故事和美學(xué)，其中也不乏西游記、寶蓮燈、月下老人等中國故事的影子。浮世繪風(fēng)和美式動畫結(jié)合恰到好處。

降臨 Arrival (2016)

導(dǎo)演: 丹尼斯·維倫紐瓦/美國/科幻/英語/116分鐘

據(jù)華裔科幻作家姜峰楠小說《你一生的故事》改編。講述外星飛船降臨地球，一位語言學(xué)家受雇與外星人溝通，了解它們此行的目的。當(dāng)用外星語言“七肢桶”與這些來客交流時，她眼前浮現(xiàn)出自己從出生到死亡、已知或未知的完整一生。

致親愛的你 あなたへ (2012)

導(dǎo)演: 降旗康男/日本/家庭/日語/110分鐘

在監(jiān)獄擔(dān)任技術(shù)指導(dǎo)官的倉島英二新近喪妻，妻子洋子的音容笑貌時時盤桓心頭，令他難以忘懷。這天他收到洋子生前寄來的信，叮囑丈夫?qū)⑺墓腔胰鲈诠枢l(xiāng)長崎的海里。抱著種種疑問，倉島駕車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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