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龍江·王樹人

棋聯(lián)拾萃

◎文/黑龍江·王樹人

筆者自小就有兩大愛好，一是舞文弄墨，一是鐘情象棋。時下雖然已成了老翁，但在爬格子累了后，還是要到大街旁去“激戰(zhàn)一番”的。雖然棋藝不精，但也其樂融融。作為一個象棋愛好者，筆者在經(jīng)常下棋的同時，還保存了古往今來一些文人墨客留下的情趣盎然的棋聯(lián)。現(xiàn)把數(shù)副棋聯(lián)抄錄如下，與讀者共賞。

宋代文學家蘇東坡與黃庭堅經(jīng)常在一起飲酒作詩、紋枰對弈。一次在松樹下弈棋，偶有松子落于棋盤上，蘇東坡脫口吟出上聯(lián)：“松下弈棋，松子偶隨棋子落?！秉S庭堅看見對面江邊有一漁夫在柳樹下垂釣，靈機一動，便對出了下聯(lián)：“柳邊垂釣，柳絲常伴釣絲懸。”對得天然工整，情景交融。

明代的解縉，幼時被稱為神童。有一天，他與一位老者下棋，老者有意戲弄他，指著墻上的一幅畫，說出上聯(lián)：“舊畫一張，龍不吟，虎不嘯，花不馨香鳥不叫，見此小子，可笑可笑?！甭敺f的解縉毫不慌亂，沉著地指著棋盤，應聲答道：“殘棋半局，車無輪，馬無鞍，炮無煙火卒無糧，喝聲將軍，提防提防。”還有一次，兩個秀才在路旁樹蔭下棋時，一秀才出口不凡：“天當棋盤星當子，誰人敢下？”另一秀才苦思不得下聯(lián)。在旁觀棋的解縉卻吟道：“地作琵琶路作弦，哪個能彈？”語音一落，那兩個秀才驚嘆不已，忙稱解縉為奇才。

清代左宗棠率兵西征阿古柏，有人撰一棋聯(lián)：“大帥用兵，士卒效命，車轔轔，馬蕭蕭，氣象巍巍，祝此去，一炮功，方不愧出將入相?！边@上聯(lián)就把所有的棋子名全都包含進去了，并以此征對，一時無人響應。后遇義和團運動，八國聯(lián)軍陷北京，慈禧及光緒出走，李鴻章銜命議和，簽訂割地賠款的《辛丑條約》，學士丁亮以此嵌入牌九名稱對出了下聯(lián)，并對得天衣無縫。聯(lián)曰：“至尊在野，長短休論，文泄泄，武沓沓，議和疊疊，到后來，萬人失望，直落到搶地呼天?！贝寺?lián)雖屬游戲筆墨，然獨具匠心，且針對當時形勢繪聲繪色，極為恰當。上聯(lián)嵌將、帥、士、相、車、馬、炮、兵、卒諸棋子名，下聯(lián)嵌至、尊、天、地、人、和、長、短、文、武諸骨牌名。

據(jù)傳降清的明大臣洪承疇在谷雨這天與人下棋，雅興所致，即吟一上聯(lián)云：“一局妙棋，今日幾乎忘谷雨。”對弈者痛恨其失節(jié)辱義，遂續(xù)下聯(lián)曰：“兩朝領袖，他年何以別清明。”一語雙關，深藏諷意，妙不可言。

從前，有姓高、姓伍的兩位學者，坐在古槐之下對弈。姓高的學者提議說，下完棋作一副對聯(lián)如何？姓伍的學者略加思索，就先出了上聯(lián)：“一堂古屋，龍不吟，虎不嘯，花不芬芳魚不躍，哭煞蓬頭劉海?！毙崭叩膶W者聽了左思右想也沒有對出下聯(lián)。直到一盤棋下完了，才被殘局觸動了靈感，立即對曰：“半局殘棋，車無輪，馬無足，卒無兵器炮無聲，猛攻徒手將軍?！边@下聯(lián)抓住了特定的環(huán)境和事物的本質(zhì)，以游戲之筆作理趣之論，可謂是巧妙絕倫。

傳說從前有個叫趙三的人，不但象棋下得好，而且喜歡出聯(lián)斗句，為顯示自己棋藝，他在家門口貼了一副對聯(lián)：“車馳馬奔，趙某棋術絕天下；兵挺炮鳴，三爺技藝蓋世間?！庇幸惶欤晃焕先松祥T要與趙三決一高低。趙三見來人老態(tài)龍鐘，哼了一聲說：“馬走日，象飛田，敢問老丈可懂?！崩先艘埠敛豢蜌獾鼗鼐吹溃骸败嚳v橫，兵弗退，漫道小子休狂?！毕逻^幾步后，趙三挺兵開道，飛馬渡河，窺視對方陣營，得意說道：“馬踏邊關風聲緊?！崩先瞬换挪幻Γ瑔诬囍边M，捉馬固防，同時對道：“車巡河界氣勢雄。”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多次拼殺，老人將對方攻勢瓦解了。趙三看看勢頭不對，將車撤回，堵塞馬路，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回車封道，雙馬奈我何？”老人迅速調(diào)兵遣將后，微笑著說：“挺卒過河，重炮危君矣！”老人終以小卒將軍，趙三宣告失敗。當天，趙三就揭下門口的對聯(lián)，恭恭敬敬地拜老人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