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坤
我在等待著那樣一個人,懷著滿腔的熱,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款款走向我,抓緊我,引領(lǐng)著我,慢慢走向前去。
這不,她來了。
閑暇時分,好讀她的詞,常讀常新。她的詞溫?zé)岫换馃?,有如春日里融融的暖陽,散發(fā)著光與熱,照亮了我的世界,亦溫暖了古往今來的遷客騷人。
常人眼中的她,是個感月吟風(fēng)、悲悲切切的纖纖女子,充其量也不過是位才華出眾的女詞人而已。但在我看來,她——易安,絕不僅僅是一位詞人,她所散發(fā)的光熱溫暖了無數(shù)的人。
她在那里。少女時,她便吟出這樣的詩句:“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襪刬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那般安逸活潑,若不是心里擎了明亮的燭光,又何以散發(fā)出生命的光熱;那般嬌羞俏皮,若不是有著對生活的追求與熱愛,又怎會撰寫出如此細膩的詞作。她將青春的光和熱留在少女時那個有秋千、有歡樂的院落里。有笑聲的地方,那里便抽出新芽來。
她在那里。為人婦時,這樣一個細致的女子與其夫一起將對文物的熱愛縫入了生命的布匹。這份摯愛,又有幾人解得其中滋味?多少次,他們典當(dāng)了冬日的棉衣來換取文物;多少次,他們持蠟徹夜不眠研究古玩;又有多少次,易安,這樣一個瘦弱的女子在戰(zhàn)火中誓死守護著明誠所愛。因為熱愛,他們在艱苦的條件中仍完成了《金石錄》。有愛的地方,那里便長出花苞來。
她在那里。漠北的風(fēng)雨淡退了琉璃繁華,她的淚光里,常含著憂傷,家已不能回,心已無處歸。夜太漫長,慘白的彎月勾住了過往,孤獨融入了淡酒,令她最難將息,直到“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她的一生,被這漫天的愁緒包圍。在那片片烏云之下,她仍將熱留在中年后的殘月瑟風(fēng)中。無煩擾的地方,那里便綻放出不敗的花朵來。
就這樣,她要了無痕跡地帶走所有的熱嗎?
不,我堅信,在新的時代,仍有像她一樣蕙質(zhì)蘭心的女子。張愛玲繼承了她的堅定與毅然,熱愛著生活;三毛繼承了她的豪放與灑脫,熱烈地追求著理想;張小嫻繼承了她的銳利與透徹,熱誠地書寫著人生;舒婷繼承了她的溫柔與獨立,熱情地高歌著愛情……她就是那個熱源,那層層溫?zé)崾庨_陣陣漣漪,輕輕推動著落在人們心湖上的片片落葉,難以平息。
她雖已離開,而身后散發(fā)出的是光,是熱,是陣陣花香……
全文圍繞易安來寫,而又不僅僅在寫易安,而是圍繞中心詞“熱”展開。更難能可貴的是,結(jié)尾部分,作者宕開一筆,將思維縱橫于古今,顯示出了作者不凡的視野。
【作者系山東省微山一中小荷文學(xué)社社員,指導(dǎo)并置評:袁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