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家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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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厲寒濤來襲時

● 趙家耀

“嘭，嘭，嘭！”急促的拍門聲自樓門下傳到二樓，“誰??？來了，來了！”我穿著棉大衣匆匆奔下樓去，門開處，只見兩位頭戴彩色絨線帽，面頰被三九凜冽的寒風凍得紫紅的女子，分別扶著自行車候在門前，車前鐵網(wǎng)斗里均放著兩桶水，我不由得一驚：“這……”

“趙先生，聽說你家自來水管被凍結(jié)了，洗漱、燒飯菜、衛(wèi)生沖洗都成了問題?！薄拔覀z先送上兩桶水，救救急?！?/p>

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送水無異于雪中送炭?！鞍?，看你倆的手，凍得快像胡蘿卜了，快先上樓暖和暖和，你們的工作已經(jīng)夠忙的了，還給你們添麻煩，實在過意不去?！?/p>

她倆將單車靠墻停妥，先將兩桶裝水置于灶間，又連忙各抱一桶水，匆匆奔上那老窄樓梯，我想接手桶裝水，兩位姑娘執(zhí)意不肯。

金猴未曾獻瑞，老天便給了上海居民一個凌厲的下馬威。我的單車鎖、自來水龍頭、室外淋浴器等均被凍牢，拍動的活魚也被凍翻。元月23-27日，霸王級寒濤超強，致使氣溫驟降至-7.2℃～-10℃, 創(chuàng)35年來上海最強寒流，全國開啟“冰河模式”。供水熱線、物業(yè)報修電話被打爆，修理部門應接不暇。

我同她倆為醫(yī)患關(guān)系，為治療高血壓，關(guān)節(jié)炎等病癥，經(jīng)常得到她們的精心治療。鑒于當下寒潮突然來襲，考慮我腿腳不便等，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中心香山衛(wèi)生站的唐曉嵐（獲2015年“上海黃浦好人”光榮稱譽）、李曉麗二位護士小姐得知我家水管被凍，家中兩天斷水，煮飯飲水有難，為解我燃眉之急，故想方設法，擠出時間前來送水，于是出現(xiàn)了本文開始的一幕。

敘談間，她倆三步并做兩步懷抱桶水徑直奔上二樓置于冰凍的衛(wèi)生間。未曾坐定，唐小姐便道：“待我倆下班之后，再送些水來！”“千萬別再送了，否則，我晚上要睡不著覺了?！?/p>

“那沒問題，下班再送水時，給您買兩瓶牛奶安眠，或再請醫(yī)生配幾?！鏄钒捕ā鸯o安定’如何？”

我只有拱手過頂婉謝：“這萬萬不可！”

兩杯熱飲她倆尚未入口，又道：“我倆得馬上趕回衛(wèi)生站上班。為病人發(fā)藥?！北阌掖译x去，“趙先生，您的手機要24小時全天開機，否則下班時再來送水，進不了您家的門……若需要我倆幫助，盡管撥打我倆的手機，您是全線綠燈?！薄澳俏邑M不成了國賓，哈哈……”

我是千恩萬謝，目送她倆騎著單車消失在冬日窄巷的轉(zhuǎn)彎處，于紛紛揚揚飄舞的雪花中，望著她倆那橘紅橙紅的羽絨衣、絨線帽、紅圍巾，我以為那是嚴冬里的一團火。

望著她們消逝在寒風中的背影，我聯(lián)想她倆亦如冰山上的雪蓮，有著圣潔的白；亦想起南丁格爾手中能照亮傷者希望的那盞燈。

傲對寒濤向朔風，沐雪披雨顯俊容。當肆虐的寒潮突然來襲時，暖流在她們心中涌動?！安凰剂?，自難忘”，激動之余急不可待地匆匆賦小詩一首，以表彰那些青春在刺骨隆冬里綻放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