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金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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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故鄉(xiāng)的鄉(xiāng)愁
郭金源
父母都出生在北京,同樣我也是;而我心中的故鄉(xiāng)應該是爺輩們生活過的湖南醴陵。僅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曾經(jīng)隨父親去過一次,模糊的記憶只是聽父親和爺爺口述的。
聽說那是個小城市,被譽為瓷器之城和鞭炮之鄉(xiāng)。每年三月是一年中最好的月份,晴天多,陰雨少,氣溫在20攝氏度左右,清涼舒適。那里空氣很新鮮,不會像北京一樣總是長時間的霧霾天。
在自己的記憶里,印象最深的便是鄉(xiāng)下的祖宅,人們在這里閑散地生活著。陰雨天,小雨淅瀝瀝地下個不停,被沖洗干凈的石板路蜿蜒著穿越稻田伸向另一個村莊。園中水缸內(nèi)積存的雨水好似一洼清泉,清可見底。站在老屋的平臺上,目光從腳下慢慢上移,綠色的稻田擴展開來,一直延伸到與天邊相接的地方。此刻,小雨停了,夕陽映紅了天,藍天襯出稻田的茁壯。這里的土地養(yǎng)育了家鄉(xiāng)人,這里的天空呵護著家鄉(xiāng)人。
這是一幅絕美的畫面,但它卻像水墨山水,在時光之中漸行漸遠,淡到?jīng)]有,淡到無法想起......
它,已經(jīng)不再是十年前的那個它,我也已經(jīng)長大;可能那里只能算是我的祖籍,而我居住的地方,是北京,可是,不知怎地,我沒有故鄉(xiāng)的感覺。是衣食無憂沒有四處漂泊過,還是心底缺少一些根本的東西?
鄉(xiāng)下的人們,與祖父同輩的已經(jīng)寥寥無幾,而與父親同輩的也漸漸老去;與我同齡的人也都在成長,但早已認不得對方,甚至把名字都忘光了。每當想到這里,自己總會有一些酸楚,總會有一些莫名的無奈、無助,然而這就是生活。等我有了自己的家,我同樣也會像爺爺那樣告訴自己的孩子,那個地方是我們的故鄉(xiāng),是我們祖上日日夜夜生活的地方,僅此而已,也只能僅此而已。
夕陽西下,眺望窗外,我仿佛看見那夕陽下,那赤腳奔跑的身影,那便是我的故鄉(xiāng)所在嗎?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片凈土,有時,那是對家鄉(xiāng)的回憶,對故鄉(xiāng)的思念。
不久前,在公交車上,遇到了兩位與眾不同的乘客。之所以稱為與眾不同,是因為光從外貌上看他們就和常人有很大差別。一男一女,身上都穿著灰色調(diào)的衣裳,并且可明顯見得那些縫縫補補的痕跡。老爺爺身背一把二胡,右手拉著帶音響的手拉車,前面的老奶奶拉著他的另一只手,引導著方向。顯然,老爺爺是個盲人。
隨著公交車到達一站又一站,車上的人只見上不見下,越來越多。因為音箱體積較大,擋住了車內(nèi)的通道。一名男子推了老爺爺一下,非常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老頭,把你的東西往邊上挪,擋到道了!”老人連聲應答,彎著腰,摸索著,將音箱挪到了旁邊。二位老人一臉的無奈和無助。
他們給我的印象很深,他們有著一口外地口音,顯然不是北京人;而他們的裝束以及身上背的行囊卻又明確地告訴我,他們已經(jīng)居住在北京有一段時間了。快到新年了,他們該回到自己的故鄉(xiāng)了,為什么他們卻依然漂泊在北京,不能回去呢?他們被人嫌棄,無奈和無助;而我的無奈和無助又是因為什么呢?與他們相比,我的故鄉(xiāng)在哪里?我的鄉(xiāng)愁又在哪里?他們本可以去學習普通話,而他們并沒有學會;那外地口音顯得多么不協(xié)調(diào),多么生硬!他們心中一定有故鄉(xiāng)的!一定想在過年時回去,只是,對他們來說,故鄉(xiāng)可能是那么遙遠,遙遠到只有異地漂泊的痛......
也許生活大抵都是這樣,自己也無能為力,不管是我還是他們,心中的故鄉(xiāng)似乎都漸漸遠去,可能再也無法到達,甚至于最終無法想起,可能我們能夠做的僅僅只是懷念吧。
鄉(xiāng)愁是什么呢?我們的故鄉(xiāng)在哪里呢?
[北京市161中學高一(5)班指導老師:劉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