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欣光,王昭軍,沈俊飛,張保海,趙建偉,袁國躍,王蘇
(江蘇大學附屬醫(yī)院,江蘇鎮(zhèn)江212001)
高血壓患者血清TLR4、HMW-ADP水平變化及其對靶器官損傷和降壓療效的影響
龍欣光,王昭軍,沈俊飛,張保海,趙建偉,袁國躍,王蘇
(江蘇大學附屬醫(yī)院,江蘇鎮(zhèn)江212001)
目的 觀察高血壓患者血清Toll樣受體4 (TLR4) 與高分子量脂聯(lián)素(HMW-ADP) 的水平變化,探討其對靶器官損傷及降壓療效的影響。方法 選擇新診斷為原發(fā)性高血壓1、2、3級的患者各50例,同時選擇血壓正常者50例作對照。于應用降壓藥物前空腹抽取外周靜脈血,采用ELISA檢測血清TLR4、HMW-ADP,分析高血壓患者血清TLR4、HMW-ADP水平的相關性及其與高血壓患者血壓水平、靶器官損害的關系。6個月后隨訪患者血壓控制情況。結(jié)果 高血壓1、2、3級患者的血清 TLR4水平分別為(14.51±4.37)、(23.57±6.05)、(36.41±7.68) ng/mL,與血壓正常者的(7.77±3.24)ng/mL相比,P均<0.01 。高血壓1、2、3級患者的血清HMW-ADP水平分別為(7.48±1.33) 、(5.48±1.21)、 (3.44±1.04) mg/L,與血壓正常者的(11.36±3.20)mg/L相比,P均<0.01。高血壓患者血清TLR4水平與HMW-ADP水平呈負相關(r=-0.782,P<0.05)。血清TLR4水平和HMW-ADP水平均為高血壓患者平均動脈壓(B值分別為0.408、-2.51,P均<0.01)和靶器官損害(OR分別為1.335、0.717,P均<0.05)的獨立影響因素。治療前血清TLR4水平是影響高血壓患者6個月后降壓效果的重要因素(P<0.05)。結(jié)論 高血壓患者血清TLR4水平升高、HMW-ADP水平降低,TLR4介導的炎癥反應增強和保護因素HMW-ADP的降低可能是高血壓發(fā)生發(fā)展的重要機制,二者是高血壓患者靶器官損害的獨立影響因素,治療前血清TLR4水平可影響近期降壓療效。
血壓;高血壓;原發(fā)性高血壓;Toll樣受體4;高分子量脂聯(lián)素;靶器官損傷
Toll樣受體(TLR),尤其是TLR4 介導的炎癥與原發(fā)性高血壓關系密切。TLR4可通過識別配體激活核因子κB (NF-κB),最終誘導促炎性因子如白細胞介素6 (IL-6)、腫瘤壞死因子α (TNF-α) 和C反應蛋白(CRP)的產(chǎn)生,進而在高血壓的病理改變中發(fā)揮重要作用[1]。脂聯(lián)素(ADP)是近年發(fā)現(xiàn)的一種由脂肪細胞特異性分泌的蛋白,具有調(diào)節(jié)脂質(zhì)代謝、抗動脈粥樣硬化及抗炎作用。高分子量ADP(HMW-ADP)是ADP代謝作用的主要活性形式,與心血管疾病關系密切[2]。但有關高血壓患者血清TLR4與HMW-ADP 的水平變化及其對靶器官損傷和降壓療效的影響目前尚未見報道,我們對此進行了觀察,現(xiàn)將結(jié)果報告如下。
1.1 臨床資料 隨機選擇2015年12月~2016年3月在江蘇大學附屬醫(yī)院住院的未經(jīng)治療的高血壓1、2、3級患者各50例(高血壓1、2、3級組),其平均動脈壓分別為(110.24±4.28) 、(122.32±5.38)、(148.09±9.75)mmHg;高血壓1級組男26例、女24例,年齡 (57.5±6.3)歲;高血壓2級組男24例、女26例,年齡 (58.3±5.7)歲;高血壓3級組男26例、女24例,年齡 (59.7±5.4)歲。高血壓的診斷符合2010年《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中的診斷標準,排除各種繼發(fā)性高血壓、急慢性感染性疾病、糖尿病等內(nèi)分泌疾病、腫瘤、手術、嚴重創(chuàng)傷等應激狀態(tài)、自身免疫性疾病、服用影響免疫反應藥物的患者。同時選擇血壓正常者50例作對照(對照組),男25、女25例,年齡(58.1±5.8)歲,平均動脈壓為(89.36±10.45)mmHg。高血壓1、2、3級組與對照組的性別、年齡有可比性;各組血脂、血糖、血肌酐水平在正常范圍。
1.2 血清TLR4、HMW-ADP檢測 高血壓1、2、3級組入院確診后,于開始降壓治療前空腹8~12 h晨起抽取靜脈血5 mL,對照組統(tǒng)一空腹8~12 h晨起抽取靜脈血5 mL。2~3 mL靜脈血靜置1 h后,3 000 r/min離心10 min,分離血清,-80 ℃冰箱保存,采用ELISA法測定血清TLR4、HMW-ADP。其余靜脈血用免疫比濁法測定血清CRP。
1.3 高血壓靶器官受損判斷 ①左心室肥厚:心電圖、心臟超聲檢查證實。②動脈壁增厚:超聲檢查證實頸動脈內(nèi)膜中層厚度≥0.9 mm或周圍血管有動脈粥樣硬化斑塊。③血肌酐輕度上升:男115~133 μmol/L,女107~124 μmol/L。④微量白蛋白尿:24 h尿白蛋白30~300 mg。⑤腦卒中,腦出血,短暫性腦缺血發(fā)作。⑥心絞痛,心肌梗死。⑦高血壓視網(wǎng)膜病變。
1.4 降壓治療及隨訪 高血壓1、2、3級組確診并抽取靜脈血后接受最優(yōu)降壓治療,包括高血壓健康宣教、飲食控制和藥物治療等。主要藥物包括硝苯地平控釋片、鹽酸貝那普利和氫氯噻嗪。治療6個月后進行門診或電話隨訪,記錄治療后最近1次血壓值,并計算平均動脈壓的下降值。
2.1 各組血清TLR4、HMW -ADP、CRP水平比較 高血壓1、2、3級組的血清 TLR4水平分別為(14.51±4.37)、(23.57±6.05)、(36.41±7.68) ng/mL,與對照組的(7.77±3.24)ng/mL相比,P均<0.01;高血壓1、2、3級組兩兩相比 ,P均<0.01。
高血壓1、2、3級組的血清HMW-ADP水平分別為(7.48±1.33) 、(5.48±1.21)、 (3.44±1.04) mg/L,與對照組的(11.36±3.20)mg/L相比,P均<0.01;高血壓1、2、3級組兩兩相比 ,P均<0.01。
高血壓1、2、3級組的血清CRP水平分別為(4.50±1.23)、(6.19±1.00)、(8.69±1.53)mg/L,與對照組的(3.71±1.59)mg/L相比,P均<0.01;高血壓1、2、3級組兩兩相比 ,P均<0.01。
高血壓1、2、3級組患者血清TLR4水平與HMW-ADP水平呈負相關(r=-0.782,P<0.05)。
2.2 高血壓1、2、3級組血清TLR4、HMW-ADP水平與靶器官受損的關系 合并靶器官受損者,高血壓1級組有5例,高血壓2級組有12例,高血壓3級組有22例,組間相比,P<0.05。 以有無靶器官受損為因變量,以血清TLR4、HMW-ADP、CRP水平及患者年齡、性別等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jié)果顯示血清TLR4、HMW-ADP水平為高血壓靶器官受損的影響因子(OR分別為1.335、0.717,P均<0.05)。
2.3 高血壓1、2、3級組血清TLR4、HMW-ADP水平與血壓水平及降壓療效的關系 以高血壓患者平均動脈壓為因變量,以血清TLR4、HMW-ADP、年齡、性別等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逐步回歸分析顯示,血清TLR4、HMW-ADP、CRP水平均為高血壓患者平均動脈壓的獨立影響因素(B值分別為0.408、-2.51、2.091,P均<0.01)。
經(jīng)過6個月的降壓治療后,高血壓1、2、3級組平均動脈壓分別下降(33.73±4.38)、(32.50±3.35)、(29.60±4.43)mmHg。以6個月后各組血壓下降值為因變量,以血清TLR4、HMW-ADP水平及患者年齡、性別等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逐步回歸分析,結(jié)果顯示血清TLR4水平與硝苯地平控釋片的降壓效果有關(B值為-0.227,P<0.05),血清CRP、TLR4水平與硝苯地平控釋片和鹽酸貝那普利的聯(lián)合降壓效果有關(B值分別為-1.193、-0.154,P均<0.01),血清TLR4水平與硝苯地平控釋片、鹽酸貝那普利、氫氯噻嗪的聯(lián)合降壓效果有關(B值為-0.204,P<0.05)。
目前認為,TLR4介導的炎癥反應與高血壓病的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3]。研究[4]表明,血壓水平的升高與血清IL-6等炎癥因子水平呈正相關。Bomfim等[5]證實,15 周齡的自發(fā)性高血壓大鼠,其腸系膜阻力動脈的TLR4、IL-6表達升高。本研究顯示,高血壓1、2、3級患者血清TLR4水平均高于對照組,與馮俊等[6]報道一致。TLR4導致高血壓的機制:① TLR4在識別配體后發(fā)生構(gòu)像變化,募集下游的信號分子,激活NF-κB,最終產(chǎn)生IL-6、TNF-α等大量炎癥因子,進而啟動血管的炎癥應答[7]。② TLR4可抑制內(nèi)皮型一氧化氮(NO)合酶,進而減少NO生成,而NO作為重要的內(nèi)皮舒張因子可使血管舒張[1]。③TLR4可誘導內(nèi)皮細胞產(chǎn)生內(nèi)皮素(ET)[1],ET具有強烈而持久的縮血管和促進細胞增殖、肥大的效應。
BMI作為衡量體質(zhì)量的重要指標,其數(shù)值越大則高血壓發(fā)病風險越高[8]。有研究[9]發(fā)現(xiàn),隨著BMI水平的增加,人的收縮壓和舒張壓均值逐漸增高。肥胖癥患者可通過體內(nèi)TLR4信號通路的激活,導致炎癥因子水平上調(diào)[10]。
ADP是近年發(fā)現(xiàn)的一種由脂肪細胞分泌的蛋白質(zhì),血液中的ADP主要以3種多聚物形式存在:低分子質(zhì)量三聚體,中間分子量六聚體, HMW ADP。HMW -ADP是ADP代謝作用的主要活性形式。Kishida等[11]發(fā)現(xiàn),肥胖人群血清HMW-ADP水平與內(nèi)臟脂肪面積呈負相關。高血壓病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低ADP現(xiàn)象[12,13],其機制可能有以下幾方面:①與TLR4相反,HMW-ADP可抑制NF-κB,減少IL-6、CRP等炎癥因子合成,減輕血管炎癥反應[12]。 ② HMW-ADP可調(diào)節(jié)內(nèi)皮細胞功能,增加NO合成,舒張血管[13]。③ 胰島素抵抗也可以導致高血壓發(fā)生,而HMW-ADP可以改善胰島素抵抗,進而減輕和延緩高血壓的發(fā)生[14]。本研究發(fā)現(xiàn),高血壓病患者血清HMW-ADP水平降低,HMW-ADP水平與TLR4水平呈負相關,TLR4、HMW-ADP、CRP均是其平均動脈壓的影響因素;而對于高血壓病患者治療6個月后的血壓下降水平,TLR4是惟一影響因素。 此外,本研究發(fā)現(xiàn),TLR4和HMW-ADP是高血壓病患者靶器官受損的獨立影響因子,進一步證明兩者參與高血壓的發(fā)生發(fā)展。其中,TLR4是損害因素,HMW ADP則為保護因素。
總之,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高血壓患者血清TLR4水平升高、HMW-ADP水平降低,TLR4 水平與HMW-ADP水平呈負相關;血清TLR4水平是高血壓患者平均動脈壓及治療6個月后血壓下降水平的影響因素。TLR4高表達和炎癥反應參與了高血壓病的發(fā)生發(fā)展,而HMW-ADP可抵消其對高血壓患者靶器官的損害。阻斷TLR4或促進HMW -ADP的表達,可能會成為高血壓病防治的新思路[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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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軍(E-mail: doctorwang1965@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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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