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博
(四川大學外國語學院,四川成都 610064)
?語言研究?
以保羅?懷特所譯《菜根譚》為例看文化意象的翻譯
陳博博
(四川大學外國語學院,四川成都 610064)
文化意象的翻譯是個棘手的問題,承載著一國文化特征,不能輕易為另一國人所了解,因而如何處理文化意象的翻譯也就具有研究意義。本文以保羅?懷特(Paul White)所譯《菜根譚》為例,采用定性與定量的分析方法,舉例說明文化意象的處理方法及其效果,并通過數(shù)量統(tǒng)計表明該方法的應(yīng)用,證實此譯本對文化意象的翻譯存在文化缺失問題,并指出要確定文化意象翻譯方法,可借助紐馬克(Peter Newmark)的語義成分分析方法,適當采取不同的策略。
文化意象;文化缺?。徽Z義成分分析
文化意象翻譯是個莫衷一是的難題。意象按《辭海》的解釋即“想象力對實際生活所提供的經(jīng)驗材料進行加工生發(fā),而在作者頭腦中形成的形象顯現(xiàn)”[1]。用龐德的話,意象是“在瞬間呈現(xiàn)出的一個理性和感情的復合體”(presents an intellectual and emotional complex in an instant of time)[2]。相同的意象在不同的語言文化中可能有不同的涵義,受文化制約。文化意象也給翻譯造成了難題,因為目標語讀者很難獲得與源語讀者相同的感受。中文中有許多借助意象表達的內(nèi)容,因而怎樣翻譯文化意象對于中文文本英譯非常具有研究意義。本文以保羅?懷特所譯的《菜根譚》英譯本Tending the Roots of Wisdom,2003年版為例,探究文化意象翻譯中的文化缺省和失落。《菜根譚》由明代萬歷年間的洪應(yīng)明所著,是融合了儒、釋、道三家的人生哲學格言散文。選擇這本書是基于以下原因:(1)該書廣泛運用意象,是很好的研究范本;(2)書中包含了中國傳統(tǒng)元素和文化,在當今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思潮下,將這本書通過譯介介紹出去非常有意義;(3)該書語言簡潔有力,言淺意深,文化意象具有的表現(xiàn)力功不可沒,這種表現(xiàn)力在譯本中如何展現(xiàn)值得研究?!恫烁T》共有以下幾個英譯本①:
(1)Musings of a Chinese Vegetarian(Isobe 1926)
(2)Discourse on Vegetable Roots(1959)
(3)1985年William Scott Wilson譯本The Roots of Wisdom。
(4)Frits Vos 1993年日本出版的The Ts’ai-ken T’an。
(5)新世界出版社2000年出版的Paul White譯本Tending the Roots of Wisdom第一版,2003年出版大中華文庫修訂版。
(6)Cai Gen Tan:My Crude Philosophy of Life(2011)。
(7)Robert Aitken and Kwok于2006年出版的Vegetable Roots Discourse。
2003年譯本收錄360條,但用詞典雅,“切合原文風格”[3],因而一版再版。保羅?懷特曾在中國生活十二年,中文功底扎實,譯文頗受歡迎,故筆者選擇此譯本作為研究對象。
意象在中國文學作品中是很重要的元素,托物言志、借景抒情都離不開對意象的應(yīng)用。若能在譯文中傳達出意象所隱含的意蘊則算得佳譯。但文化意象乃文化負載詞,移植到另一語言文化中會由于源語語境缺失而喪失其魅力。正如大衛(wèi)?卡坦(David Katan)所說,“不同社會階層所生活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若干個世界,而絕不是貼著不同標簽的同一個世界。”[4](The worlds in which different societies live are distinct worlds,not merely the same world with different labels.)捷克翻譯理論家伊列克(Bohuslav Ilek)明確指出三種對意象的歪曲:“(1)意象在翻譯中被略去;(2)意象由于解釋而遭到破壞;(3)新鮮的意象經(jīng)常被俗套的意象所替代?!保?]Bohuslav Ilek直接觸及問題核心,給人以啟迪。
謝天振指出文化意象是一種文化符號,“可以是一種植物……一種實有的或傳說中的飛禽或走獸……一句成語、諺語、一則典故或某個形容性詞語中的形象或喻體等等……甚至可以是某個數(shù)字”[6]。文化意象在翻譯中很難處理,怎樣將其含而未明言的意思體現(xiàn)在譯文中對譯者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本文接下來就保羅?懷特的《菜根譚》譯本Tending the Roots of Wisdom為例分析如何翻譯文化意象。
(一)直譯
保留原意象的嘗試值得贊揚,因為文化意象飽含了源語文化內(nèi)涵,是語言美的體現(xiàn),但不能以詞害意。文化意象的豐富涵義在譯語中難免有所丟失。在Tending the Roots of Wisdom中便有這樣意象含義遭到扭曲的情況。在149頁中有“螳螂之貪,雀又乘其后”一句,直接化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之典故,指戰(zhàn)國時期吳國一官員欲勸吳王放棄攻打楚國,以螳螂、蟬、黃雀之關(guān)系隱喻莫要貪眼前小利而放棄長遠利益。其譯文為“A mantis stalks cicada,only to fell prey to the unseen finch following it”。因在翻譯中這種用典無法為目標語讀者所感知,其蘊含的道理也就難以充分表現(xiàn)出來。更有甚者,直譯會使譯語讀者不明所以。101頁中“人心一真,便霜可飛,成可隕……”(譯文為When a man’s mind reaches the point of perfect sincerity he can move Heaven and Earth:Snow can fall in summer.City walls can crumble…)。此處“霜可飛”指《淮南子》所言事燕王的鄒衍蒙冤而導致夏天降霜;“成可隕”指“孟姜女哭倒了長城”的傳說。譯入語讀者沒有這樣的文化背景知識就很難明白作者緣何以此為例。再如24頁用“糞蟲至穢,變?yōu)橄s而飲露于秋風”(Nothing is filthier than the dung beetle,yet in one morning it can turn into a cicada and drink pure autumn)來說明“潔常自污出”的道理。蟬在中國古詩詞中是表示高潔的意象,虞世南、駱賓王等詩人都曾寫過詠蟬詩,而洪應(yīng)明此句更是直接照應(yīng)虞世南《蟬》中“垂飲清露”一句,而譯語讀者沒有這種知識儲備,自然也無法理解作者以蟬詠潔的苦心。據(jù)筆者統(tǒng)計,該書直譯意象共25處(同一意象重復出現(xiàn)不重復計算,下同)。許多用典的例子,或是古詩詞中有特定含義的常見意象,其內(nèi)涵傳達都大打折扣。
(二)刪除意象
意象有時候會被刪除,只保留意義。然而意象作為意義的載體,其缺失也會給意義傳達帶來影響,且語言的美學效果一定會大打折扣。泰特勒(A.F.Tytler)就強調(diào)譯文應(yīng)與原文的風格與方式一致,使目標語讀者與源語讀者獲得相同的閱讀效果[7]。而刪除意象則無法使目標語讀者體會源語的形象與美感。如21頁“家庭有個真佛……”?!胺稹痹诖颂幹感叛觯脖砻鳟敃r中國人普遍信仰佛教。譯文丟掉意象,只譯作“real faith”,實際上也就放棄了展現(xiàn)中國人信仰的機會。在331頁中的“我相”也是如此?!拔蚁唷睘椤胺鸺艺Z”,指“執(zhí)著于我”[8],而譯文只說“themselves”,未明確說明這一術(shù)語。佛教在中國影響之大,《菜根譚》一書受佛家思想氤氳之深,不對這些思想加以說明實在說不過去。再如319頁“如桃源犬吠,桑間雞鳴,何等淳龐”,譯文將這兩個化自陶淵明的“犬吠深林中,雞鳴桑樹顛”的短語處理成對這兩句詩的翻譯并加上提示詞in the lines,即“Thebarking of dogs in the inner court and the crowing of chickens on the mulberry tree tops”,既未點明是引自陶淵明的詩,也刪掉了“桃源”這一意象,而此意象恰恰是那兩句詩旨在展現(xiàn)的核心概念。故意象刪除妨礙了意義的表達,也抹去了幾分味道。筆者統(tǒng)計,該譯本共有23處意象刪除。
(三)用新的意象代替原文意象
很多時候不同語言文化的人對同一意象的理解不同。如中國人視水仙花為高雅的象征,稱其為“凌波仙子”,而在很多英語國家,受希臘神話影響,水仙花被視為自戀的代名詞,因而在翻譯諸如此類的意象時需要用新的意象來代替原來的意象,以免造成誤解。然而,一個新的意象,“無論目標語的比喻有多合理,新的意象總會有一定程度的意義變化,通常還有語氣變化?!保?](As soon as a new image,how acceptable the TL metaphor,there is a degree of change of meaning and usually of tone)雖然紐馬克談的是隱喻,但對意象的關(guān)切是一致的。不可避免,兩個不同的意象給讀者帶來的心理影響是不同的。如262頁“蓋心無染著,欲境是仙都”?!跋啥肌北臼堑澜讨兄干裣勺〉牡胤?,即女媧、太乙真人、太上老君等神仙府邸所在。譯文將之處理為paradise,引發(fā)英美讀者聯(lián)想起伊甸園、上帝等,一個道教意象無端被改造成基督教意象,不得不說是一種扭曲。另外還有似是“假朋友”(false friend)的誤解造成的意象替換不當。第236頁“會得個中趣,五湖之煙月盡入寸里”中“五湖”泛指天下、世界,而譯文“the Five Great Lakes”卻是指美國的五大湖,所指范圍大大縮小。當然還有一例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意象替換。第52頁的“斗粟可當萬鐘之報”,譯為A grain of rice given in such a spirit is worth a granary。“斗”與“鐘”都是指古代量器。grain(顆粒)與granary(谷倉)對比已能傳達原意,由于文化差異無法使用原意象也無傷大雅。據(jù)筆者統(tǒng)計,意象替換共有3處。數(shù)量之少也部分反映出用譯入語意象替代源語意象而能達意的可遇而不可求。
(四)將隱喻轉(zhuǎn)為明喻
《菜根譚》中許多隱喻中包含文化意象。而譯者在處理時大部分是將其轉(zhuǎn)為明喻以便達意。如第3頁“君子之才華,玉韞珠藏”(his talents should be carefully locked away like precious jewels)。再如第22頁“好動者云電風燈,嗜寂者死灰槁木”(A man fond of movement is like the lightning flashing through the clouds,ephermeral…)。隱喻轉(zhuǎn)為明喻保留了意象,又道明了含義,是可接受之法。紐馬克提出意象與其意義的7個步驟,按照優(yōu)先順序依次為[10]88-91:
(1)若該意象在譯入語中恰當?shù)恼Z域下與其在源語使用的頻率和傳播度相接近,則保留意象……
(2)譯者可以與譯入語文化相沖突的標準意象代替原文意象……
(3)將隱喻轉(zhuǎn)換為明喻,保留意象……
(4)將隱喻(或明喻)轉(zhuǎn)換為明喻加上意義(有時轉(zhuǎn)換為隱喻加上意義)……
(5)把隱喻換成意義
(6)刪除
(7)保留意象加上意義
筆者認為第2項和第3項應(yīng)互換位置,因為正如前面談到的,意象替換通常是對文化意象的扭曲。第7項應(yīng)置于第4位,保留意象,豐富譯入語文化,增進對源語文化的理解遠比第4、第5、第6項更有意義。
(五)意象加釋義
若意象直譯難以為讀者所理解,那么加上簡短解釋也不失為一種補償之法。Paul White譯文也采用了這一方法。如116頁中“藏身之三窟也(even a wily hare has three burrows)。原文化用狡兔三窟之成語,譯文把原文未說明的“狡兔”明示出來,算是對這一意象的解釋,以便英語讀者能夠理解,再如99頁的“居逆境中,周身皆針砭藥石”?!搬橅舅幨敝钢嗅t(yī)中針灸使用的石針和治病藥劑,譯文也考慮到這一文化內(nèi)涵,其譯文為“When you face trying circumstances,everything that you encounter has the effect of bitter medicinal herbs and the stone needles used in acupuncture.”這樣處理傳遞了該文化意象的內(nèi)涵,確有其優(yōu)越之處。如77頁中提到的隱士白沙,即陳獻章先生,譯文也處理為“the hermit Baisha”。據(jù)筆者統(tǒng)計,譯文此類譯法共17處。
其實這種釋義用法由來已久。曹明倫在其《當令易曉,勿失厥義:論隱性深度翻譯的實用性》中,與美國學者阿皮亞命名的“深度翻譯”策略,即用注釋將文本置于深厚的語言文化背景之中的策略相對應(yīng),而將這種文內(nèi)釋義的策略稱之為隱性深度翻譯[11]。其文翔實說明了該策略的實用性,而 Paul White 2000年譯本中的幾處加注在2003年譯本中都換成了隱性深度翻譯法,也是側(cè)面證明此法之實用性。如63頁,“欹器以滿覆,撲滿以空全”?!办ァ蹦斯糯患乘萜鳎皳錆M”指存錢罐,Paul White在2000年譯本中用拼音翻譯這兩個詞,標以斜體,并在頁下作了注釋,而在2003年譯本中改為“The qi vessel…The puman moneybox”。這兩個概念本沒有必要加注解釋打斷讀者閱讀,這樣處理簡潔又不妨礙理解。然而隱性深度翻譯之實用性是否達到可以取代加注的程度還有待求證。
目前翻譯理論中尚未有放之四海而皆準之法,隱性深度翻譯完全取代加注似失之偏頗。Paul White 2003譯本中,有些加注更易于達意。如第359頁“茶不求精而壺也不燥,酒不求冽而樽也不空;素琴無弦而常調(diào),短笛無腔而自適;縱難超越伏羲,亦可匹儔嵇阮”。2000年譯本中對伏羲與嵇阮(嵇康和阮籍)都加注介紹,雖然注釋有待改進,而2003年版本中則使用了意象加釋義策略,于是譯成了長長的一大段,原文兩行,譯文13行。僅最后一句就擴展為“Thus,although it would be difficult to surpass the wisdom of the ancient mythical emperor Fu Xi,by putting themselves in conformity with Nature,people could perhaps reach the level of Ji Kang and Ruan Ji,two of the sages widely admired in the Three Kingdoms Period of the 3rd century.”譯文對伏羲的解釋倒也差強人意,指出其清凈無為,但對阮籍與嵇康的解釋卻沒有指出其醉心自然淡泊名利的特性,也就無法使譯者明白此處提到這兩人用意何在。提到傳說中的中國古代君王伏羲取其清凈無為,提及竹林七賢中的嵇康和阮籍取其淡泊名利。因此不如加注解釋一下。該譯本中某些本可以簡單釋義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卻沒采取這一方法。如283頁提到堯夫,即北宋理學家邵雍。譯文雖然道明其名字Shao Yong,然而無論是邵雍還是堯夫,相信譯語讀者都不甚了解,不若用隱性深度翻譯,Shao Yong(Chinese:邵雍;pinyin:Shào Yōng;Wade-Giles:Shao Yung;1011-1077),courtesy name Yaofu (夫)②,neo-Confucian scholar of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960-1127),更易于讀者理解。
何時應(yīng)該加注何時文內(nèi)釋義更為恰當?筆者認為可以參考紐馬克提出的語義分析法。他指出“譯詞傳達的不是意義,而是意義成分(translation may be said to consist lexically of a transfer not of senses(sesemes),but of sense-components(semes).)”[10]27。他指出語義分析可以根據(jù)詞語的不同側(cè)重面給出幾個解釋,包括核心(功能)意義和次級(描述)意義,而譯者選擇用哪個或哪幾個意思有賴于該詞在語境中的重要性以及對簡潔的要求[10]28。對文化意象的翻譯也可借鑒此法?!恫烁T》中文化意象承載著深意,自然是比較重要,但不同意象重要程度也有差別,原文簡潔,譯文自然也要求簡潔。若一兩個詞或一個短句可傳達其主要內(nèi)涵,那么隱性深度翻譯則有用武之地。若含有重要的背景知識,或解釋起來比較繁瑣,用詞較多的,那么可加注。人名地名一般用隱性深度翻譯,如前面提到的邵雍、白沙,還有第301頁提到的“詩思在灞陵橋上”,灞陵橋的核心意義是古代送別之地,常出現(xiàn)在古詩文中表達相思或送別之意。譯文就在文內(nèi)加上“Baling Bridge where people bid farewell to departing friends”。重要的背景如書中多處引用或化用陶淵明的詩,借用其思想,則應(yīng)加注簡介陶淵明。典故不便三言兩語解釋的也應(yīng)加注,如前面提到的“霜可飛,成可隕”的典故。書中用典有好幾處,不加解釋很難理解。重要概念也需加注,如書中提到的佛家用語或儒家思想。加注的原則可參見曹明倫《譯者的注釋意識和譯文的注釋原則》(選自《英漢翻譯二十講》)。
隱性深度翻譯確實具有實用性,但也有其局限性。在保羅?懷特的譯文中這種方法用得不算太多,也有一定的原因?!恫烁T》簡潔有力,若解釋過長難免會使譯文顯得口羅嗦,減弱其說理的力度,與原文風格也相隔更遠。且原文的極簡風格,妙就妙在含蓄,猶抱琵琶半遮面更具吸引力,讓讀者從中識別出背后的文化內(nèi)涵,感受其語言魅力,從而獲得一種閱讀的成就感,一旦加以解釋(且不說文化意象的豐富內(nèi)涵難以簡短解釋),那么其韻味便大打折扣,正如安托瓦納?貝爾曼(Antoine Berman)提到的一種變形傾向(deforming tendency),即擴充(expansion)。貝爾曼認為這種擴充是空洞的(empty),并未增加實質(zhì)內(nèi)容,卻破壞了原文的行文節(jié)奏,并以Armel Guerne翻譯的Moby Dick和Fragments為例說明擴充使譯文拖沓松散,且使譯文略顯得平淡無奇[12]290。
雖說對文化意象的處理方法多種多樣,但若漢語某一意象在英語中也有相當?shù)氖褂妙l率和充分度,直譯自是最佳方案。然而鑒于文化差異,其他或多或少帶有補償性質(zhì)的方法也應(yīng)采用,隱性深度翻譯與加注法宜廣泛采用。但應(yīng)注意的是,譯者的任務(wù)并不止于此。加注和釋義只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他們對原文的風格有一定的扭曲。原文凝練精簡,對意象的使用沿襲了傳統(tǒng)詩歌的模糊性與含蓄,而無論是加注還是釋義,都將內(nèi)涵明晰化,實際上反而限制了原文豐富的內(nèi)涵。充分表達文化意象的內(nèi)涵現(xiàn)在還不可能,但未來文化間更深刻的相互了解還要靠譯者經(jīng)年累月的積累,因而譯者不能因為現(xiàn)在達不到就放棄,他們的每一點努力都為未來更好的翻譯增加了可能。
本文以Paul White所譯的《菜根譚》為例看文化意象英譯,通過定性定量的方法分析了譯本對文化意象的處理方式,說明其優(yōu)劣,并指出紐馬克的語義成分分析對文化意象的翻譯大有裨益,旨在說明文化意象的處理方法盡管多樣,但要使用得當。這些手段都只是為了未來能不用這些手段就能傳達其意義,當某一意象在譯語文化中有同樣的使用頻率和傳播度,直譯自然是最佳方法。當然這是文化交流的理想狀態(tài),但譯者今天的每一分努力都能使我們更接近那個狀態(tài)。譯者應(yīng)以這一理想為目標,畢竟取法乎上,僅得乎中,欲達上者,必求上上。
本文撰寫過程中得到曹明倫教授指導,在此表示感謝。
注釋:
①Caigentan(2015-10-08).[2015-12-21].https://en.wikipedia.org/wiki/Caigentan.
②參見wikepedia,https://en.wikipedia.org/wiki/Shao-Y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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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Newmark,Peter.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109.
[10]Newmark,Peter.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11]曹明倫.當令易曉,勿失厥義:論隱性深度翻譯的實用性[J].中國翻譯,2014(3):112.
[12]Berman,Antoine.Translation and the Trials of the Foreign[A].Trans.Lawrence Venuti.Lawrence Venuti.The Translation Studies Reader[C].Taylor&Francis e-Library,2004:290.
(責任編輯:劉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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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342(2016)06-104-05
2016-02-11
陳博博(1992-),女,四川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