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小郡主,猛于虎(五)

2016-03-15 11:26君素
桃之夭夭A 2016年3期
關(guān)鍵詞:本王小叔王爺

君素

上期回顧:

我挨了整整二十八棍,又在大院里跪了四五個時辰,供人觀瞻。王府的下人們來來往往,對我報以同情的有之,抱著手看好戲的有之。前些日子和王老一起去我房里搬小黃書的光棍記恨我說他們無法實踐書中內(nèi)容,居高臨下地站在我面前,笑得很是猖狂,還跟同行的下人說:“這小郡主就是嘴欠,總算來了一個能治她的人了。”

我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看這家伙,又瞅了瞅他的屁股,道:“你找不到娘子可以找漢子啊,我看你腰細(xì)屁股大,應(yīng)該好生養(yǎng)?!?/p>

“……你!”小伙子含淚跑遠(yuǎn)了。

嗬,和我斗!我蘇大壯張嘴戰(zhàn)八方的功力你是還沒體會夠!

我又寂寞如雪地跪了大半炷香。

天色入夜,繁星鋪灑在天上。寒冬臘月的夜風(fēng)如同刀刃,刮過時臉生疼。我穿得少,被小叔趕出屋子時只顧著逃命,根本沒想過夜里還要經(jīng)受寒風(fēng)的考驗,所以這會兒只能抱著雙臂使勁搓。

呵了幾口熱氣在掌心,我又昂首望向蒼穹。西邊有一顆最為閃耀的星星,異常奪目。仔細(xì)看,似乎還綻放著藍(lán)光。而在正東,有另一顆星與它遙相呼應(yīng),只是光亮黯淡了不少。我記起宮里星天鑒的老頭曾說過,天上的星都是有講究的,而正東方最亮的,應(yīng)是帝星。

帝星陰晦……下一句是什么來著?

我有些好奇,不自覺地往前爬了兩步。冷不丁身上披下來一件雪白的狐裘,緊緊裹住了我。我一怔,回眸去看,月華下,慕淵的臉好看得有些不真實。

涼風(fēng)吹過,他控制不住,咳嗽了兩聲。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將狐裘重新往他身上套。可由于身形差距,始終套不準(zhǔn)他瘦弱的肩頭。慕淵嗤笑著,帶我一轉(zhuǎn),使我背對向他。再將狐裘覆于我身,動作輕緩地從背后環(huán)住我,慢慢系上了領(lǐng)口的兩條絲帶。

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臉頰像被烙鐵滾過,燙得好似能生火一般。按照我積累多年的文學(xué)素養(yǎng),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該來個月夜初吻了?

我做好準(zhǔn)備,氣沉丹田,迫不及待地抿了抿唇。

慕淵看我這般,冰涼的手指在我腦門一敲,道:“阿悅,你確實應(yīng)該少看些不健康的書籍?!?/p>

我泄氣。這種時候不管是教育問題還是孩子的發(fā)展問題,我們都不要討論了啊。干正事要緊!

我一臉期待。

他又笑。等笑夠了,他牽起我的小手,說:“陪本王走走?!?/p>

我很認(rèn)真:“我還在罰跪?!?/p>

“有本王作保,相信蘇將軍也會賣一兩分薄面?!?/p>

我小聲嘀咕:“可是不親親完全不想動啊?!?/p>

慕淵瞇起眼:“你說什么?”

我猥瑣道:“我說,我怕在這種月黑風(fēng)高的情況下,把持不住,把王爺先生給玷污了?!?/p>

數(shù)丈開外的客房里,驀然傳出來書桌坍塌的聲響。我打了一個激靈,慕淵一頓。下一刻,我拽起慕淵,沒命地往外跑:“王爺先生,我陪你去走走!”

慕淵:“嗬。”

王府的花園如同初見時那般芳菲闌珊,草木茂盛。這個時節(jié),梅花綻放得正好,在幽幽銀輝下,呈現(xiàn)出一片純凈的白。沁人心脾的香氣彌漫園中,總讓人有些恍惚。慕淵牽著我緩緩而行,竭力壓制的咳嗽聲不時鉆進(jìn)耳膜。

我聽得揪心,總想拍拍他的后背替他緩解??墒稚斓揭话?,還是垂了下去。

慕淵在一棵梅樹前停了下來,摘了一朵小花別在我頭發(fā)上,看我片刻,淺笑道:“小丫頭戴著就是可愛。”

我用一只手摸花,不滿地嘟嘴:“王爺先生,阿悅不小了。”

他眉眼彎著,仰頭望向東方:“阿悅那么想長大嗎?”

我想了一會兒,答:“從前不是很想,自從遇上……王爺先生,阿悅便很想長大,因為,只有這樣……”

才能與你比肩啊。

對戛然而止的話,他并不追問,只是收回視線,轉(zhuǎn)而看著我。他修長的手指理過我的長發(fā),那般情真意切,卻又好似隔著一層薄薄的紗。他問:“蘇將軍揍你的地方還疼嗎?”

我搖頭:“小叔雖然到了更年期特別兇,看起來也喪心病狂,但下手還是有分寸的?!碑吘勾驍辔依吖鞘歉怕蕵O低的惡性事件……

慕淵笑而不語。

我想起白日里他與小叔的對話,一時擰起了眉頭。

“王爺先生?!?/p>

“嗯?”

“未時那陣兒,其實我已經(jīng)醒了?!?/p>

慕淵微斂著眼皮看我,面上笑意不改,卻不主動為我解答。我只好厚著臉皮道:“王爺先生說的話,我不懂。”

未幾,他的大掌撫上我的頭:“不懂,只是時機未到。將來總有一日,你會懂。只是不知到了那時,阿悅還是不是阿悅?!?/p>

我被他的話繞得暈頭轉(zhuǎn)向:“什么意思?”

他頗有深意地低笑出聲:“于阿悅來說,蘇將軍待你如何,你又如何看他?”

這還用問?

我道:“這世上,唯有小叔是阿悅至親。我與小叔相依為命十六載,五千八百四十天,每一天小叔都對我呵護(hù)備至。而我的所有,亦是自小叔傳承而來?!?/p>

“那倘若有朝一日,他為世人所唾棄,為身邊人所不齒,對你亦另有所圖,你當(dāng)如何?”

這句話好沉重。

我認(rèn)真盯著慕淵欺霜傲雪的眸子,那里面半分玩笑意味也無。沉思許久,我指著自己圓溜溜的眼睛,問:“阿悅這雙眸,王爺先生看如何?”

“干凈清澈,不染纖塵?!?/p>

“得王爺先生如此評價,阿悅又怎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人紛雜,人心難測,阿悅或許辨不清他人所言,但終究能靠自己所看。若不幸看錯,阿悅會糾正。若心中所信,那我寧與這天下為敵,也定要護(hù)自己人一世周全!”

慕淵聞言,嘴角一揚,帶出幾分疏狂之意。

“好個寧與天下為敵。阿悅果真沒讓本王失望?!?

我驕傲挺胸。那是!

他走近,執(zhí)起我的手:“明日蘇將軍會帶你返回雍城,既要離別,本王贈你一禮。”

我噘起嘴,很不高興,低聲道:“阿悅不想離開?!?/p>

“那想離開蘇將軍嗎?”

我考慮了一下,也搖頭,并不是很想,雖然我和小叔不太熟,他還老是打我。

“那暫別又有何妨?!蹦綔Y道。

我天真地問:“真的只是暫別嗎?”

他輕輕蒙住了我的眼睛,低沉的嗓音回蕩在我耳畔:“嗯,本王許你,只是暫別罷了?!?/p>

我心中突然燃起了火,整個人被燒得七葷八素。慕淵這個禍水,真的是……太誘人了!嚶嚶嚶!

五、進(jìn)城就發(fā)病的鄉(xiāng)下雞

所謂的離別之禮,是一記很簡單的武學(xué)招式,名為白首同心。

慕淵說:“我希望你永不會有用到此招的時候?!?/p>

慕淵又說:“此招唯一的優(yōu)點便是出其不意。但因其局限性,怕是只能對最親近的人使用?!?/p>

我聽著怎么都覺得有些傷感。好在因招式特殊,我占了慕淵整整一夜的便宜,練得不亦樂乎。臨到天亮,他由于一宿未眠,臉色看上去十分蒼白,我也練得有七八分熟,索性便收了武息,拉著慕淵半蹲下身,替他擦著額上的薄汗。

東邊漸漸泛開初升的紅霞,陽光刺破天幕,灑遍萬物。

我不舍地扯著袖口,略過他的眉梢眼角,悶悶地道:“王爺先生,以后阿悅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夜里早些休息,白日少在水榭坐一會兒,千萬別著了涼?!?/p>

慕淵頷首,目光越過我,看向身后,頓了一頓,然后又看回來,淺笑著摸了摸我的呆毛,應(yīng)道:“本王知曉,回雍城之后,你也需要懂得收斂?!?/p>

“嗯,王爺先生還要記得按時喝藥?!?/p>

“這個,本王也知曉?!?/p>

我癡迷地看了一會兒他的臉,猛地扎進(jìn)他懷里,使勁蹭了蹭,小聲道:“阿悅舍不得王爺先生?!?/p>

他拍拍我的背。

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抽抽鼻子,離開他的懷抱,仰頭凝視著他,續(xù)道:“王爺先生……”

“嗯?!?/p>

“還有,腎虧雖然的確難治好,但好好養(yǎng)著,不近女色,應(yīng)該還是有希望的。我回雍城后,也會替你遍尋名醫(yī)。”

慕淵的身子一僵。

我忽略了他那微妙的表情,滿心只想著離別在即,我必須得好好叮囑一番才能安心。于是,我不管不顧地道:“畢竟阿悅以后還會回來找王爺先生,此事關(guān)乎我們兩人的幸福?!?/p>

慕淵:“……”

“當(dāng)然了,你以前的風(fēng)流事跡我可以不計較,只要不會哪天突然冒出七八十個姑娘,抱著娃,在我面前認(rèn)你當(dāng)?shù)秃谩!?/p>

慕淵扶住額,面色青中帶著紫,紫里泛著黑,很是復(fù)雜。我剛想問問他怎么了,驀地后脖頸被人一把拎起。

小叔麻利地將我按進(jìn)懷里,垮著臉道:“逆子有所冒犯,還請王爺恕罪?!?/p>

慕淵的視線在我和小叔間打了個來回,按捺下方才的情緒,氣定神閑道:“早已習(xí)慣。”

小叔默默握響了拳頭。

我身體一抖。

小叔神情不變,卻咬著牙緩緩道:“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訓(xùn)這逆子?!?/p>

我:“……”

慕淵:“這倒不必。本王反覺得,阿悅?cè)绱松?,是將軍之福。?/p>

小叔抿唇不語。

“這世上人心復(fù)雜多變,向來難以理清。此子誠摯,若能一世初心不改,倒是這濁世里的一汪清泉了?!?/p>

我雖然不明這話中之意,但知道慕淵將我好好夸贊了一番。我驕傲地對著小叔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看,有人夸你娃呢!

小叔飛了一記無情的眼刀給我,很明顯,他在說,閉嘴,小兔崽子!

我感覺很委屈。

須臾,慕淵又自顧自地沉吟了一句:“怕只怕天意難違。蘇將軍說呢?”

小叔眼睛一闔,再一睜,表情冷如冰川:“王爺所言,臣記下了。”

“時間也不早了,蘇將軍,啟程吧。”慕淵下了送客令。

我急忙道:“等等!”

他看過來。

我嘟起嘴,道:“王爺先生,昨夜的話,請一定要記得?!敝皇菚簞e,暫別而已!你長得這么好看,一定不要跟人跑了,等我上門提親!

他點頭:“本王會記得。”

言盡,他轉(zhuǎn)身,獨自步出花園。我訥訥地看著那襲月白常服踽踽而行,一時情不自禁,竟有些哽咽,伸手要小叔抱。小叔皺了皺眉,還是把我抱了起來。我將腦袋埋進(jìn)小叔肩膀,擦了他一袍子的鼻涕。

小叔整個人一蒙,聲如悶雷道:“前幾月你離家,且不見如此?!?/p>

我繼續(xù)擦,抽噎著回答:“那是離開你,又不是離開王爺先生。”

“……”

半晌后,小叔在我腦門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大有把我扇暈的架勢。正好過來的李嬸看見了,心疼得不行,卻不敢站出來伸張正義,只好跟在后面碎碎念:“造孽喲。這沒良心的小家伙本來腦子就不夠用了,老爺還這么打,以后誰還要她?。 ?/p>

我:“……”

小叔:“……”

我:“小叔,她罵你娃智障還注定孤獨一生,你都不抽她嗎?”

小叔想了想:“有什么不對嗎?”

我一哽,瞬間覺得膝蓋好痛。

我們一路上日夜兼程,風(fēng)塵仆仆地趕往帝都。我時不時看著窗外倒退的花草樹木,便想起數(shù)月前也是這樣抱著不舍的心情來到風(fēng)華谷。原以為和傳說中的九王爺會鬧得水火不容,不是他被氣死,就是我被打殘,卻不想見面沒多久,我就被他給折服了。

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刻進(jìn)了我心底。甚至連他對我說的話,我都能如數(shù)家珍地把它背出來。

所以總結(jié)下來,有些人,就是這般,彈指間草木皆可成兵,籠絡(luò)人心不費吹灰之力。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得看臉。

我想著,回去以后,一定要四處尋醫(yī),找找看有沒有法子可以治好我的不長之癥。然后,再去找慕淵雙宿雙棲。

我活了十六年,頭一回覺得自己這張?zhí)}莉的小臉,也不是那么帥了。

……

到了雍城,小叔決定兵分兩路。他一邊叮囑李嬸帶我回府上好好梳洗,多休息,一邊和副將蘇涵馬不停蹄地去了王宮。我知曉他這是要去匯報邊關(guān)戰(zhàn)況,便沒有多問。

泡了個花瓣浴,我整個人都四肢舒坦了。

我坐在梳妝臺前,李嬸幫我理著長發(fā),感慨道:“頭發(fā)都及腰了?!?/p>

我偏頭看看,表情嚴(yán)肅:“嗯,該出嫁了。”

李嬸一臉糾結(jié):“昨日路上,老爺找我談過話?!?/p>

“是不是對你進(jìn)行了嚴(yán)厲的批評?讓你以后都不能鄙視我的大智慧?”我問。

“那倒不是?!崩顙鹨荒槻恍迹爸饕獑柫艘幌履愫途磐鯛斨g的大小事宜,繼而圍繞著孩子的教育大業(yè)以及早戀都該被拖出去叉死的問題討論了半個時辰。”

我有點兒想離家出走。

李嬸接著道:“我還聽蘇副將也對此事發(fā)表了看法?!?/p>

我生出一線希望:“怎么樣?他是不是勸我小叔是時候讓我早戀讓我飛了?”

李嬸搖頭:“蘇副將說,將軍考慮得極是,小姐還這么小,要是早戀,應(yīng)該錯殺三千都不要放過一個?!?/p>

“……”

你們這些狗腿子!都是狗腿子!

用過晚膳,我吩咐下人將小叔最愛吃的糯米糖藕放在灶上熱著,又在飯?zhí)美镬o坐了兩三個時辰。直到亥時,小叔也沒有回來。我睡意來襲,打了無數(shù)個呵欠,眼皮沉重得不停往下搭。丫鬟勸我回房休息,都被我拒絕了。我心想,畢竟是回來吃的第一頓飯,還是想同小叔說幾句知心話的。他勝利歸來,我還未曾向他道賀。

我這樣強撐著,不知不覺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過了三更,李嬸約莫起夜去我房里轉(zhuǎn)了一圈,沒見著人,嚇得沖來飯?zhí)谜椅?,看我瞌睡打得不知人間二三月,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她走近了,一只手將我抱起,另一只手拍著我的背,柔聲道:“回房睡吧,小姐?!?/p>

我迷迷糊糊地道:“我要等小叔?!?/p>

“老爺很快就回來,小姐莫擔(dān)心。”

我撓了撓鼻子:“好吧?!?/p>

李嬸:“還真是不堅定。”

我這一覺,香甜得睡到第二日午時。

我起床一溜達(dá),發(fā)現(xiàn)小叔還沒回來,頓時心中便有了一些不好的預(yù)感。到了這日深夜,小叔和蘇涵才從王宮里回來。兩人臉上表情凝重,看上去十分疲倦。

我在大門前迎接他倆,說了不到兩句話,小叔便要和蘇涵去書房。我拉住他,一定要他吃些東西才肯放行,李嬸也在一旁勸,說我等他吃飯,等了整整兩日。小叔心有不忍,這才匆匆和我一起吃了碗醪糟湯圓,然后叫人將茶水糕點送入書房,不許人打擾。我問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肯說。

我只好按著我的思路,認(rèn)為他和蘇涵在發(fā)展某種見不得人的感情。

簡稱斷袖之癖。

一轉(zhuǎn)眼到了十二月初。我聽聞王上領(lǐng)著上百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城,似是直奔風(fēng)華谷。我眼皮子一跳,想起先前昏迷時小叔與慕淵的談話。小叔曾說,慕淵埋下禍根了。

一念至此,我再也顧不得其他,直奔去了小叔書房。他和蘇涵當(dāng)下本是在商議邊關(guān)諸事,見到我來,揮手遣走了蘇涵。

我等到兩扇門一合,立刻撲到小叔腳下,急忙問:“王上去風(fēng)華谷干什么?”

小叔默默地盯著我,一雙深不見底的眸流轉(zhuǎn)著我看不分明的情緒。

我晃著他的腿,又問了一次。

過了許久,小叔才開了口。他的視線毫無焦點地聚在前方,問:“阿悅,若我要將你送至遠(yuǎn)處,你可愿意?”

“遠(yuǎn)處?”我不解,“有多遠(yuǎn)?”

“天涯海角,無人所至的地方。”

我嚇了一跳,身子冷不防往后一蜷,沒有支撐地坐在地上。我茫然地望著小叔的下顎,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手指戳戳他:“阿悅是不是做錯什么事情了?”

小叔沉默。

我繼續(xù)戳他:“小叔生阿悅的氣了嗎?”

他依舊像石化了一般。

我提著裙擺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大搖大擺地走到他面前,而后氣沉丹田,大吼一聲:“那就算我胡作非為、無法無天、惹是生非、專橫跋扈,那也是你親生的!你不能說送就送!”

我叉腰,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準(zhǔn)備下一刻他還不改口的話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搬出我不知道是誰的親娘來威脅他。

結(jié)果沒等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小叔睨著我道:“這會兒成語倒是用得利索。”

“哼!”我氣鼓鼓地望向天花板。

他嘆了一口氣,撫上我的鬢發(fā):“那如果我要將你送去無人之地學(xué)武,你也不愿意嗎?”

向來不讓我進(jìn)入武道的小叔能提出這種條件,我想,在這雍城里,一定埋下了對我極為不利的禍患,隨時有可能將我撕成碎片。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我猜想,若當(dāng)真有禍,我走了,小叔怎么辦?

想到這里,我堅決搖頭:“我不走!就是外面有一屋子的光腚美人兒等著我寵幸,我也不走!”

“……”

小叔差點兒打死我。

我躺在地上滾來滾去,哭得慘兮兮的。他無從下手,于是板著一張臉道:“真到了那時,便由不得你了?!?/p>

我抹眼淚:“小叔,你這樣強迫一個孩子,就跟老鴇強迫良家婦女去接客是一個道理,你怎么忍心??!”

然后……

小叔就特別沒人性地對我下毒手了。

半個月后,小叔還是沒能用武力使我屈服,雍城里的緊張氛圍也一直不見緩解。除了鎮(zhèn)國府上草木皆兵,連帶王城里極少出現(xiàn)于人前的禁衛(wèi)軍亦是全面戒備。我撒潑耍賴、要死要活地威脅小叔告訴我實情,都不管用。最后著實無奈,我只好去綁架慕向南。

王上那老頭出了雍城,慕向南身為太子,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刈?zhèn)宮里。我好不容易送了十八封信進(jìn)去,才將慕向南這廝給約了出來。

正是陰天,我坐在常常光顧的書坊前,托著腮左顧右盼。

乍聞一聲“愉悅”,慕向南三步并作兩步,健步如飛地奔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抱進(jìn)了懷里。

我拼命掙扎出來,理了理自己的呆毛,道:“太子好忙,見你一面真難!”

慕向南老實地?fù)项^傻笑,又握上我的爪,嘿嘿一笑:“沒辦法,父王臨走前叮囑過讓我時刻留守宮中,這回我還是冒險出來的!”

我翻了一記白眼,不滿地繼續(xù)哼哼。

他捏捏我的臉頰,拉著我上下打量:“太好了,祖王叔沒把你折磨得少塊肉?!?/p>

我撇嘴:“王爺先生待我不知多好?!?/p>

“是嗎?”慕向南說著,表情有些詭異。

他遲疑片刻,道:“那你對祖王叔……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想,認(rèn)真答:“帥得合不攏腿?!?/p>

“……愉悅,你……”

我擺了擺手,打斷他:“先不要說其他的,我問你,王上去風(fēng)華谷,所為何事?可是要為難王爺先生?”

“愉悅,你……”他又結(jié)巴了一次。

我被氣得胸悶,叉著腰,剛要張嘴戰(zhàn)八方。忽然,城門大敞,兩頂金燦燦的十六人大轎從城外緩緩進(jìn)入。打頭的是王族侍衛(wèi),騎著高頭大馬,看過去一派黑風(fēng)煞氣。而他身后緊跟著的大轎中,坐的正是神色陰郁的王上。街上百姓見著他,紛紛跪下,不敢抬頭仰望。慕向南也像老鼠見了貓一般,拽著我便往一條小巷中躲。

我隔著人群,再往后看,便看見第二頂大轎里一襲月白衣裳,披著狐裘的慕淵。

他手里握著一條淡藍(lán)色的方巾,神色不佳,病容滿面,不停地捂著嘴咳嗽。

我胸口一揪,不禁喃喃道:“王爺先生。”

慕向南隨著我的視線一同望去,也堪堪吃了一驚:“祖王叔?”

我側(cè)眸,見他陷入沉思:“祖王叔怎會當(dāng)真來了王城?”

我不明白,“都是皇親國戚,來王城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卻搖頭:“聽父王說,祖王叔自幼便體弱多病,在他十四歲那年,更是險些早逝。那時候正好有個玉秦山下來的道士在王宮做客,便給祖王叔算過命,說王城龍煞之氣太重,祖王叔受不起。所以父王才同意祖王叔去風(fēng)華谷隱居,至今再未踏入王城一步?!?/p>

“啊?”我手心一緊,“那王爺先生此番來帝都,豈不是很危險嗎?”

慕向南不置可否。畢竟算命這檔子事,誰都做不得準(zhǔn)。自古有逆天之人,視命途為笑談。亦有英雄豪杰,無奈被命運左右一生。

我覺得此事暫且不論是否是無稽之談,慕淵臉上的病態(tài)卻是騙不了人的。我腳下不自覺地邁出一步,想要跟上去,慕向南卻一把拽住我的腕子,勸道:“眼下祖王叔和父王必定是回王宮議事,你跟著也沒用?!?/p>

“……”那難不成要我召集童子軍殺進(jìn)去才有用?

慕向南看我表情這般深沉,迅速想了想,又道:“前些時日聽父王提起邊關(guān)之事,我想他請祖王叔前來王城,恐怕也是為了這樁事。不如這樣,愉悅,你先回府上待著,莫要貿(mào)然行事,我回宮替你探探消息,可好?”

無計可施的我左右衡量,只能點頭。

他將他的蹄子在我腰間摸了一圈,隨即皺眉:“我送你的小木劍,你丟了嗎?”

我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然后又雙目放光地看著他。

你再送我一把??!這回不要木頭的了!我要大鐵劍!還沒動手就能嚇得人尿褲子的那種!

慕向南看到我如狼似虎的表情,不經(jīng)意后退了一步,咳嗽一聲:“我懂了?!?/p>

我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真不愧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情誼。”

他哽了一哽,一臉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話都沒說,將我送回鎮(zhèn)國府,他便回宮了。

我尚以為按照皇太子的辦事速度,不出幾個時辰便能從宮里傳來消息。可事實證明,慕向南這家伙一點兒都不靠譜。我等了幾天,他也沒有只言片語傳來。不僅如此,小叔也把王宮當(dāng)成了自己家,總是夜不歸宿,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十分凄涼。

到了第七日,我著實等得焦躁,打算再無消息傳出的話便冒險進(jìn)宮一趟。

我正在擬定召幾個大胸女子迷暈宮門侍衛(wèi)的計劃時,宮里終于派來了人。是一個我不認(rèn)識的太監(jiān)。

他開口便道:“奴才參見小郡主?!?/p>

我站在門口,抬頭望他。

他指向身后寶藍(lán)色的轎子,尖聲尖氣地道:“九王爺有請?!?/p>

“誰?”我?guī)缀跻詾樽约郝犲e了。

他又重復(fù)一次:“九王爺。”

然后還沒等他再說出一句話,我疾如狂風(fēng)地上了轎,扯開簾子,號道:“快!快走!別磨蹭!春宵一刻值千金,一寸光陰一寸金!”

太監(jiān)愣了愣:“奴才怎么聽這句詩覺得有些別扭?”說話間,他揚手起了轎。

我心情大好,拍著手,挑眉道:“沒錯,我就是這么狂放不羈!”

太監(jiān):“……”

進(jìn)了宮,已是酉時一刻。日暮遷西,紅霞遍天。西邊的山頭像是被火籠罩著,紅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太監(jiān)領(lǐng)著我七轉(zhuǎn)八拐,須臾,我便在御花園的湖上長廊里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他背對著我,迎風(fēng)而站。

我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王爺先生!”而后繞過身前的太監(jiān),朝他飛奔過去??拷鼤r,他一轉(zhuǎn)身,我便就勢撲進(jìn)他懷里。慕淵承了我這重量,竟是控制不住地后退了兩三步。我心中詫異,忙抬眼看他。那雙傲雪欺霜的眸子里,仍含笑意,只是……他臉色蒼白得像是不染纖塵的冬雪,嘴唇更連半點兒顏色也無。

才過了多久,他便成了這副模樣。想當(dāng)時離別,他雖然也被病魔纏身,卻當(dāng)?shù)蒙稀帮S颯風(fēng)姿”四個字。而今,就如同一葉將枯,隨時都會掉落。

我忍不住鼻頭一酸,雙手將他環(huán)得更緊了一些。

從前抱著慕淵時,感覺他多少有點兒肉。今日抱著慕淵,我只感覺他瘦骨嶙峋,異常硌手。

我嫌棄地問:“王爺先生,你怎么這么瘦了?是不是看不見阿悅,不肯好好吃飯?”

他嘴角彎了一個弧度,抬手在我腦門上輕輕敲了敲,還未啟齒,便先咳嗽不停。我替他拍著背順氣,好一會兒,他才平緩下來,用方巾捂著嘴,調(diào)笑道:“是啊,阿悅走后,本王才發(fā)覺阿悅之重,茶不思飯不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p>

明知他話里沒一個字是正經(jīng)的,我卻仍然覺得歡喜。

他又順了順我的呆毛,問:“那阿悅呢?本王想你之時,你可正好也在想著本王?”

“嗯,”我忙不迭地點頭,“阿悅很想王爺先生,很想很想,沒日沒夜地想,夢里都是你?!?/p>

他嗤笑道:“癡兒?!?/p>

我撇了撇嘴,趁著機會對他上下其手了一番,摸到連胸都沒什么肉時,我出離憤怒了。

“王上明知道王爺先生身體欠佳,竟然都不給王爺先生好好補補,還讓王爺先生瘦成這樣,我要去討個說法!”

說著,我便罵罵咧咧地往議事殿去。

“哦,”慕淵也不攔我,“那可是王上,阿悅確定要去?”

“當(dāng)然!為了王爺先生,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嗯,”慕淵淡淡地表示了一下感動,繼而道,“不過蘇將軍也在議事殿?!?/p>

我冷靜地回頭,拽著慕淵就往水閣里走:“王爺先生用過晚膳沒有?阿悅肚子餓,想吃東西了?!?/p>

“哈哈哈!”這廝毫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時逢蘇涵不知拿了什么東西,從御花園匆匆經(jīng)過,看見慕淵剝了一只花蟹放進(jìn)我碗中,不由得感嘆:“想不到小姐和王爺相處得如此融洽,看上去比和將軍還親熱三分?!?/p>

我將一口玉米噴了出來,剛想說敢把看到的場景告訴我小叔我就殺他滅口,結(jié)果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jīng)快步走遠(yuǎn)了。

慕淵看我愁眉苦臉地吃不下飯,遠(yuǎn)遠(yuǎn)睨了一眼蘇涵的背影,問:“如何?”

我心如死灰,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一個注定孤獨終老的老光棍對女兒的占有欲是多么強烈。”

慕淵不小心咳嗽了,說:“那是你小叔?!?/p>

“嗯,說得也是,”我把蟹肉扔進(jìn)嘴里,“可重點是他還是一個注定孤獨終老的老光棍啊。”

于是慕淵再也不想和我討論這個問題了。

久別重逢,我自然想和他相處得久一些。到了夜深,我還賴著不肯走。掌燈的太監(jiān)來水閣里換了兩三回蠟燭,又給慕淵加了一件厚實的披風(fēng),添了兩盆火爐。我與他雙雙倚在躺椅上,他拿披風(fēng)裹住我,我靠在他胸膛上,舒服地瞇眼睛。

夜風(fēng)很涼。本是深冬時節(jié),前兩日剛落過一場小雪,此時雪化,愈發(fā)寒氣逼人。慕淵的掌心也是冰冷的,我捂了好半天,才有了一絲溫暖。他低沉得有些嘶啞的嗓音在我耳邊說著各種書中的見聞,我聽一半,迷糊一半,恍然間凝視著他張張合合的嘴唇,很想吻上去。

可我不敢。

畢竟一個外形十歲的蘿莉去強吻一名風(fēng)華正茂的男子這種畫面,實在是……太驚悚了。另外,我還怕被我小叔打斷腿。

所以,有色心,沒色膽,大概就是用來形容我這會兒的愁苦。

過了二更天,小叔的連環(huán)奪命口信不斷由人傳來,每次都只有意簡言賅的一句話:還不快滾回來!

那是一種隔著幾十里路都能察覺到鎮(zhèn)國將軍蘇衍青即將砍死蘿莉,血濺當(dāng)場的強大氣場,簡直讓人肝膽俱裂。

但想想美人在側(cè),我還是大無畏地拿披風(fēng)裹住了腦袋,表示自己根本沒聽見。

慕淵覺得好笑,一個勁兒地?fù)u頭。我趴在躺椅上,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雙眼睛,眨巴著看他。

“所以說,王爺先生,你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會千里迢迢,不辭辛苦地來王城?”

他不語。

我又?jǐn)Q起眉頭,自說自話:“而且慕向南也說了,王爺先生的命格和王城相克,不適合來這里的?!?/p>

“這些你都信?”

“阿悅可以不信命,但是,阿悅擔(dān)心王爺先生?!?/p>

他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一笑:“不必憂心。此次是北曌有所行動,兩國現(xiàn)在劍拔弩張,為穩(wěn)操勝券,王上才讓我前來,一同商量罷了?!?/p>

“那為何不能在風(fēng)華谷商量?王爺先生的身子骨明明就……”我說不下去,悶悶地摸了摸鼻子,“而且,之前……”

“嗯?之前如何?”慕淵問。

我想起他還沒到達(dá)王城之時,城內(nèi)那種緊張的氣氛絕對不簡單??勺屑?xì)想了想,又不愿再給他多添愁緒,索性將此事拋諸腦后,答:“沒事兒。”

他也不追問,只是摸我的頭,笑道:“來王城也并非沒好事。你看,本王這不是見到阿悅了嗎?”

我咧開嘴:“王爺先生,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堅定將來要把你撲倒的想法!”

他刮刮我的鼻子,并不反駁。

我又問:“那以后我能常來宮里看王爺先生嗎?”

他點頭同意:“隨時可以?!?/p>

“真的?”

“真的?!?/p>

話音未落,今早來尋我的太監(jiān)屁滾尿流地跑進(jìn)了水閣,白著臉,指宮門方向,結(jié)巴道:“小……小郡主!”

我:“……”

“不……不好了!”

“……”

“蘇將軍……他……他來拆房子了!”

我嚇得打了一個激靈,猛地從躺椅上滾了下來,緊張地起身四處張望,見小叔還沒殺到此處,立刻踩出獨門逃命步伐,眨眼間就蹦出了水閣。

臨走前我還不忘囑咐:“王爺先生,我走了,千萬不要告訴我小叔我是翻墻出去的,否則我會被打斷八根肋骨還不夠!”想了想,我又補充道,“王爺先生,我明天再來尋你,你快回去養(yǎng)腎,別吹風(fēng)了!”

慕淵:“……”

后來我是怎么在床上裝睡時被一臉黑色,充滿怨氣的小叔拎出去暴打了一頓的事情暫且不表??傊?,我小叔的確是一個缺愛缺到心理不健康的人。

下期預(yù)告:慕淵被召回王城,蘇愉悅開始日日往宮中跑。然而慕淵的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有油盡燈枯之勢,蘇愉悅多方打聽,終于尋得一個法子,決定前往去為慕淵求醫(yī)……

猜你喜歡
本王小叔王爺
王爺,請矜持
變化
傲嬌語錄大全
素粉歡型show!
愿您,三生有幸
和王爺換禮物
智娶公主
傻子小叔
美人蠱
王爺?shù)慕鹑谖C
卢龙县| 广元市| 芮城县| 鹤岗市| 高雄县| 荥阳市| 股票| 河源市| 满洲里市| 天全县| 娄烦县| 铜鼓县| 宣武区| 平潭县| 海南省| 彰化县| 陈巴尔虎旗| 凯里市| 綦江县| 衡东县| 浠水县| 永康市| 汾西县| 修文县| 西林县| 临邑县| 鄂伦春自治旗| 林甸县| 炉霍县| 沈丘县| 孟连| 罗甸县| 阳高县| 鱼台县| 五大连池市| 搜索| 诏安县| 资源县| 花垣县| 揭阳市| 常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