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榕　王楊冬

【摘 要】文化旅游，就是在旅游中看“文化”。內(nèi)蒙古的五當召是與西藏布達拉宮、青海塔爾寺和甘肅抗卜楞寺齊名的中國藏傳佛教四大名寺之一。用研究的態(tài)度，全面搜尋、細致梳理、深度開掘、認真鑒別、充分利用五當召的文化資源，是提升五當召文化旅游的社會效益與經(jīng)濟效益必須要做的功課。

【關鍵詞】文化資源；文化旅游；五當召

中圖分類號：G12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1-0231-02

在旅行中滿足好奇心，是旅游者的主要目的。不論是隨團游、自駕游，還是徒步游，“旅游觀光”的目的，就是要解決一系列“看”的問題——“看什么、怎樣看、為什么看、最終看到了什么”等等。

文化旅游，就是在旅游中看“文化”。具體到內(nèi)蒙古的五當召，這個與西藏的布達拉宮、青海的塔爾寺和甘肅的抗卜楞寺齊名的中國藏傳佛教的四大名寺之一，人們到這來旅游，究竟想看什么、最終又會看到什么，就取決于五當召擁有哪些特色的文化資源。因而，用研究的態(tài)度，全面搜尋整理五當召的文化資源，細致梳理文化資源，深度開掘文化資源，認真鑒別文化資源，充分利用文化資源，就是提升五當召文化旅游的社會效益與經(jīng)濟效益必須要做的功課。

一、怎樣認識五當召的文化資源

文化資源，與土地、礦藏、森林等自然資源不同，是指一切留有人類印記、承載人類文明，反映不同民族歷史進程和生活面貌，可用于文化產(chǎn)業(yè)的物質(zhì)對象或精神對象，價值觀是靈魂。

五當召，得名于五當溝。五當，在蒙古語中是“柳樹”的意思，“召”就是“廟宇”。五當召，就是建在五當溝的佛教寺廟，始建于清康熙年間（公元1662-1722年），是內(nèi)蒙古高原非常獨特的一處人文景觀，從建筑風格到寺廟功能，從原貌壁畫到精致唐卡，從殿宇結(jié)構(gòu)到佛像身份，這些文化資源均留有許多價值非凡的“人類印記”，承載了許多特色鮮明的“人類文明”，反映了內(nèi)蒙古高原令人矚目的“民族歷史進程和生活面貌，在藏傳佛教幾千年文化積淀的基礎上是非常有利于建構(gòu)“創(chuàng)新型文化旅游產(chǎn)業(yè)”的。

經(jīng)過研究不難發(fā)現(xiàn)，在五當召文化中深度開掘并獲取優(yōu)質(zhì)文化資源有四個基本的途徑：一是通過對現(xiàn)存的大量實物進行考察，獲取“物質(zhì)實證性文化資源”，即通過五當召的歷史建筑、歷史文物，包括壁畫、雕塑、各類法器、冥器、禮器，炊具、臥具、茶具、酒具等等，挖掘提升正能量的價值取向；二是通過讀書來獲取“圖文記載的文化資源”，即通過查詢各個時期關乎五當召的歷史要籍、文學經(jīng)典等等，挖掘?qū)儆谡芰康膬r值取向；第三個途徑是通過大量的錄音、錄像獲取關乎五當召的歷史資料；四是通過考察環(huán)五當召三小時經(jīng)濟圈的人們當下的各種行為，獲取與之相關的文化資源，包括生產(chǎn)行為、生活行為、教育行為、娛樂行為、節(jié)慶行為等等，尤其是在禮佛行為中探尋正能量的價值取向，以探究其中蘊含的思想理念和祈福經(jīng)驗。

所以，五當召文化資源不僅具有存在樣態(tài)的豐富性，社會歷史的記錄性，而且還具有民族性與地域性，可資運用的無限性，而且具有一定的積極的精神價值的承載性。那么，如何在盡量短的時間內(nèi)，使這些文化資源轉(zhuǎn)化成為獨具吸引力、感染力、影響力的文化旅游客體呢？

我認為，通過研究和深度開掘，以彰顯五當召與人相關、與人的幸福相關的文化特色，是重中之重。

二、努力探尋屬于五當召的“特色文化”

一般地說，旅游觀光的對象，可分三類：一是大自然景觀；二是人文景觀；三是自然景觀與人文景觀的融合。具體到五當召，可以說，吸引人的力量主要來自于人文景觀。那么，其人文景觀的獨特吸引力因何而產(chǎn)生呢？

在比較中判斷文化資源的優(yōu)劣，以凸顯自身特色，是非常重要的方法。查尋20世紀80年代的《辭?！罚瑢Σ歼_拉宮和塔爾寺均有介紹，卻沒有對五當召的介紹。究其原因，是與布達拉宮和塔爾寺相比，五當召的建筑規(guī)模較小，歷史影響力較小，尤其是這里沒有出現(xiàn)被社會廣泛承認的影響歷史進程的著名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但是，在《中國地域文化通覽·內(nèi)蒙古卷》《內(nèi)蒙古文史研究通覽·宗教卷》《老包頭寺廟文化》《導游包頭》等著述中卻不難發(fā)現(xiàn)，五當召在內(nèi)蒙古高原、華北地區(qū)、西北地區(qū)，還是有一定歷史影響的。

要大力推進五當召文化旅游，我認為要在研究和比較中凸顯其特色——可以是建筑特色、文物特色，也可以是與五當召相關的歷史人物、歷史事件的特色。例如，要強化五當召的文化旅游，既要將其與包頭本市的召廟比較，如與沙爾沁召、昆都侖召，甚至美岱召相比，可以與內(nèi)蒙古中西部的召廟比較，如呼和浩特的席力圖召、大召、鄂爾多斯的王愛召，甚至還可以與全國同類性質(zhì)的召廟相比較，如拉卜楞寺、塔爾寺，以確認其自身獨具的“特色”。

尋找“特色”，我建議用四個可供參考的標準：

第一，五當召有哪些建筑和文物（包括壁畫、雕塑、唐卡）具有“人無我有、人有我優(yōu)、人優(yōu)我絕”的“獨特性”，尤其是世界唯一、第一，或某一個領域某一個地區(qū)的唯一、第一，就是具有獨特性的。因為，可以讓游客看見的、駐足的東西越獨特，旅游區(qū)的知名度就會越高，同時就會越有吸引人的力量。具體到五當召，有兩個獨特的資源：（1）是作為歷史建筑的獨特優(yōu)勢——它是依地形面南而建的一層層一幢幢依山壘砌的白色建筑，群山環(huán)繞。如果在對面的山上眺望，蔚為壯觀。所有建筑都能采光，都能呼應，風格一致。現(xiàn)在，對此的推介不夠。這是宏觀認識五當召建筑美學價值的一個獨到視角；（2）是歷史文物，即塑像。在建筑群的特定場景供奉“敖包神”，令游客駐足的是體現(xiàn)密宗文化特色的護法金剛大殿，東西兩側(cè)供奉有身著黃袍的敖包神。蒙古語，即“堆子”，原是以石塊堆成的道路和境界的標記。因為草原廣闊無垠，故在游牧交界之所或在辨別方向上壘石為記，石頭堆，就是敖包。在漫長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逐步演變成了祭祀山神、路神的地方，以祈求平安無事、旅途順利。人畜充足、條件優(yōu)裕的人家，有時甚至趕上車，裝滿石頭送到附近的敖包去，以致有些大的敖包石頭多達幾十立方米之多。在蒙古民族過春節(jié)（“查干薩日”）的習俗中，有一系列與祭祀相關的活動，包括祭敖包、祭蘇力德、祭祖先、祭火，等等。其中既有對英雄、對大自然、對生命的崇敬，也有對父親和母親的崇敬。當學者們在深入調(diào)研和廣泛論證之后，有計劃、有步驟地推展“敖包節(jié)”，以便最終確立“敖包節(jié)”，就是對草原文化非常具體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因為，禮敬和感恩是一切節(jié)慶活動的靈魂。敖包節(jié)，既是對草原文化中祭拜英雄敖包、騰格里敖包、神祉敖包等傳統(tǒng)禮俗的融合，又是對巍巍華夏作為禮儀之邦崇尚禮節(jié)、禮儀的獨具民族文化特色的提升。

第二，哪些建筑和文物，哪些與五當召相關的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充分反映出了“為人祈福”的、使本文化圈的百姓感覺幸福，以及讓其他文化圈的人也能認同的普適性。這是通過地域文化或民族文化的個性，體現(xiàn)人類文化共同性的特點。臘月二十三鄂爾多斯祭火啟示，還有泰國高僧的舍利何以迎接至此？在增加嗎？為什么？

第三，具有揭示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客觀性。這是體現(xiàn)五當召文化資源內(nèi)涵的深刻之處。因為黃教的產(chǎn)生，源自于15世紀初格魯派創(chuàng)始人宗喀巴對于當時社會問題的思考和對宗教的改革。針對當時藏傳佛教各教派戒律廢弛，僧人追逐世俗權勢財富，在群眾中信譽低落的情況，主張僧侶嚴守戒律。具體的做法是，獨身不娶、脫離農(nóng)事、世俗貴族不能操縱寺院事務等等。根是什么？例如，佛教“四圣諦”的主導思想即消除人的貪欲，這是從根本上“為人祈?！钡牡览恚哂薪沂旧鐣?guī)律的合理性。

第四，具有感染人、感動人、感化人的審美性。畢竟，文化資源是為文化旅游服務的。而文化旅游，是通過滿足人的好奇心來“打動人心”的。所以，五當召的文化特色，應當是在令人難忘的景觀中，講述令人矚目的人物和事件，這是可以嘗試的途徑。

三、創(chuàng)新五當召文化旅游的建議

創(chuàng)新，具有開拓性、突破性、建設性和引導性，在創(chuàng)新中推進五當召文化旅游發(fā)展，不妨嘗試幾種方法。

一是“追根尋源”，即通過挖掘五當召形成的歷史根源，彰顯其“為人祈福”的精神特色。重點是在“人”和“事件”上下功夫。例如，五當召的第一代活佛有哪些鮮為人知卻很有意義的故事？這些故事形成了哪些屬于自身寺廟特有的的價值取向？這些價值取向又是怎樣在一世又一世活佛的傳承中發(fā)揚光大的？這種傳承對當今建構(gòu)“幸福觀”是否有啟示意義，等等。只有準確抓住事物生成的根源，才可能有效推進五當召獨具特色的文化旅游。

二是“融陳出新”。陳，是傳統(tǒng)；新，是發(fā)展。融陳，不是推陳，更不是棄陳，而是把五當召流傳下來的有益于人的健康和幸福的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即合乎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部分繼承下來，融合在一起，使之成為符合21世紀人民群眾精神需求的文化財富。例如，在五當召一系列與祭祀相關的活動中，能否著力培育人對大自然的“感恩”和“敬畏”精神；在一系列佛家經(jīng)典中，能否彰顯合乎人類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價值取向，如釋迦摩尼佛的四圣諦對人的“貪欲”的遏制，等等。這些都是關乎人的幸福的重要問題。在“藏經(jīng)殿”的甘珠爾經(jīng)、丹珠爾經(jīng)，可以配上不久前出版的古代蒙古文翻譯過來的大藏經(jīng)。

三是“順勢開拓”。打破思維定勢，以新的視角、方法和態(tài)度，推進五當召文化旅游創(chuàng)新發(fā)展，就是在緊跟時代步伐的同時，將具有哲學色彩的“為人祈?！本唧w化。毋庸諱言，物質(zhì)利益誘發(fā)出的人的“貪欲”，幾乎是當下一切重大社會問題的根源，如果能夠在五當召現(xiàn)存的歷史建筑和歷史文物中，挖掘出體現(xiàn)佛教核心教義、關乎到某一個人（尤其是僧侶）的“好故事”“有意思的故事”“有懸念的故事”，尤其是“有思想的故事”“有深度的故事”，創(chuàng)新五當召文化旅游的意義就不言而喻了。先確定幾個有價值的獨特的創(chuàng)新點，深深挖掘，細細梳理，充分寫作，變成文字或者視聽材料，吸引游客。這樣，慢慢就可以彰顯特色了。

四、結(jié)語

旅游，尤其是以五當召為客體的文化旅游，人們最終關心的還是與“人”相關的“實物”和事物，即希望通過實實在在的建筑或?qū)崒嵲谠诘奈锛?，透視不同歷史時期在寺廟修行的“人”的生存狀況。因為，拓展人生視野，豐富生活感受，形成達觀心態(tài)，永遠是旅游的核心意義。為此，在五當召豐富的文化資源基礎上推進文化旅游，就要對本地區(qū)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持有一份虔誠和禮敬，這源自于情感，更源自于責任。

作者簡介：

李樹榕，內(nèi)蒙古大學藝術學院，教授；

王楊冬，武漢人民藝術劇院，國家二級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