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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妮·莫里森小說的空間敘事

2016-02-14 14:56趙宏維王秀杰郭瑞萍遵義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貴州遵義5600杭州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浙江杭州008河北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河北石家莊05008
遵義師范學院學報 2016年1期
關鍵詞:空間

趙宏維,王秀杰,郭瑞萍(.遵義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貴州遵義5600;.杭州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浙江杭州008;.河北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河北石家莊05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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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妮·莫里森小說的空間敘事

趙宏維1,王秀杰2,郭瑞萍3
(1.遵義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貴州遵義563002;2.杭州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浙江杭州310018;3.河北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河北石家莊050018)

摘要:美國著名黑人女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托妮·莫里森運用空間敘事策略使其小說固有的豐富性與復雜性得以凸顯,其空間敘事主要體現(xiàn)在空間形式的敘事和社會空間的書寫??臻g形式敘事與社會空間書寫的結合成為還原歷史的重要手段,使莫里森小說更具獨特性,更為有效地凸顯了小說的主題。

關鍵詞:莫里森小說;空間;空間形式敘事;空間書寫

美國著名非裔女作家托妮·莫里森自發(fā)表第一部小說經(jīng)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到如今,一直受到學界的關注,迄今為止,國內外關于莫里森的研究成果已不計其數(shù)。各種論文和專著表明了莫里森深遠的文學影響,研究成果覆蓋了從小說創(chuàng)作主題到敘事手法的方方面面,各種文學理論也被運用到莫里森小說的研究中,這一切均源自莫里森小說自身豐富的內涵、深刻的文學思想和復雜的敘事。莫里森的小說被譽為歷史小說,再現(xiàn)那些曾被美國歷史隱身的美國黑人的經(jīng)歷。但是莫里森并沒有按照歷史或歷史小說的敘事模式進行描寫,而是借助了空間敘事的手法。其空間敘事包含了空間書寫和空間的敘事形式,二者的結合使莫里森小說成為內涵豐富的復雜體,對二者進行解讀才能讓讀者明白莫里森小說所具有的歷史內涵。一方面,莫里森在就讀大學本科和碩士期間充分吸收了現(xiàn)代主義文學流派的精髓,并對空間形式的敘事模式運用自如;另一方面,作為美國作家和非裔美國作家,莫里森繼承了美國文學和非裔美國文學兩種敘事傳統(tǒng)中的空間書寫??臻g敘事形式與空間書寫的巧妙結合成為莫里森小說創(chuàng)作的典型特征和呈現(xiàn)小說主題的重要手段。

一、莫里森與美國文學及非裔美國文學的空間敘事傳統(tǒng)

空間是貫穿莫里森小說的重要元素,它不但體現(xiàn)了美國文學和非裔美國文學的敘事傳統(tǒng),也是莫里森實現(xiàn)其小說政治性的重要內容和手段。文學不僅僅反映社會現(xiàn)實,從某種角度上說,它也幫助構建了社會空間。伊格爾頓說:國家是一種想象性行為,它不是指一片土地或者一群人,而是一種神話,它需要叫作“文學”的神話創(chuàng)造機制來維持[1]。在他看來,國家是書寫而成的,也就是說,文學與空間理論、身份和地理相互交織——彼此都是變化和動蕩的主體而不是固定不變的[1]。拉塞爾在闡釋伊格爾頓說法的基礎上進一步說明了文學與美國這個國家之間的關聯(lián)。她說,“當美國被書寫而成的時候,匯聚成美國這個國家概念的美國書寫本身也是由這塊土地的自然地理形成的”。美國文學是“關于空間、開放的空間的文學。在這個空間里,熱誠的或躊躇的,挑釁的或防守的主人公們感受著這個空間的潛力和局限[1]?!泵绹膶W史反映了美國這個國家的移民性質,反映了根與遷徙之間的相互作用,定居與逃離等事件在美國文學作品中隨處可見,地理與身份之間的問題成為美國文學長期關注的話題。莫里森作為生在美國、長在美國的本土作家也毫不例外,她的小說充滿了空間敘事,與美國文學的創(chuàng)作傳統(tǒng)一脈相承。但是,莫里森作為非裔美國人以及作為女性作家的身份,使她在小說空間敘事方面表現(xiàn)出獨到的一面。從莫里森的創(chuàng)作反觀伊格爾頓的說法,不難看出,“書寫形成國家”的論斷毫不夸張。莫里森站在邊緣的角度,書寫美國社會的邊緣空間,還原了一個在美國大社會背景下被抽象空間同質性掩蓋的差異空間。從某種意義上說,莫里森的小說在“塑造”著美國,讓讀者看到一個更加全面的美國社會。莫里森著重描寫被美國社會邊緣化的黑人的生存空間,同時,她的作品貫穿著身為女性作家的女性主義意識,并從空間的書寫中透露出來。

莫里森等黑人作家的空間書寫表現(xiàn)了他者的生存,美國帝國的建立過程伴隨著對特定人群的他者化以及對他們空間的剝奪。作為美國文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非裔美國文學以截然不同的形式再現(xiàn)了美國黑人的遷徙和地理空間。美國黑人與歐洲裔白人遷徙的不同之處在于前者是作為后者的他者來到美洲大陸的,對于作為奴隸的非洲人來說,他們對這塊土地的經(jīng)歷和感受顯然有別于歐洲移民:非洲人的離散代表了自由的終結和希望的泯滅。對于歐洲移民來說,不管他們的遷移出于什么樣的動機,位置的變換就意味著逃脫了某種束縛,對“美洲”的想象總會給他們帶來機會和希望。而對于作為奴隸的非洲人來說,被迫的遷移使他們從自由走向了監(jiān)禁,殘酷的從非洲到美洲的旅程和奴隸的極端處境使他們無法認識到“美洲”是片“希望之地”。傳統(tǒng)意義上,美國的神話并沒有給這個“另類”的民族留有空間,非裔美國人是“被剝奪了空間的人”。歷史學家維斯(Andrew Wiese)說,“空間和空間斗爭是非裔美國人生活的重心。白人種族主義通過非凡的努力限制他們占有和使用空間,甚至限制他們在空間中移動。面對這樣的種族主義,非裔美國人進行斗爭,捍衛(wèi)和拓展他們的可利用空間[2]?!敝谌伺灾髁x批評家胡克斯(Bellhooks)也說道:“從奴隸制時期至今,很多抵抗斗爭的敘事具有同樣的空間政治情結,尤其是修造房屋的需要[3]?!边@種洲際離散下美國黑人的“無根”處境和奴隸制的空間控制成為非裔美國文學一直以來的文學傳統(tǒng),并成為黑人小說的主要內容。在談到飽含沉重歷史的黑人小說時,斯特普陀說:“在這里,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還漂流在大海上,還在‘中段航程’(the Middle Passage)中,還在尋找我們的領地、我們的家鄉(xiāng)[4]?!狈且崦绹膶W作品展現(xiàn)了從南方到北方、從農(nóng)村到城市、從集體到個人以及從農(nóng)業(yè)到工業(yè)的基本流向,如埃里森(Ralph Ellison)的《看不見的人》和賴特(Richard Wright)的《土生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在埃里森和賴特的作品中從南方走向北方城市的主人公,在空間變換中尋找更美好的生活和前途,可是他們得到的只有迷茫以及被城市排擠的命運;空間在他們身上形成沖擊,他們居住于無形的空間中,正如他們的身份,是被城市所忽略的,他們是城市里看不見的人。

白人空間主導的無處不在導致的逃離、遷移或被迫遷移成為莫里森小說中較為典型的黑人空間實踐。莫里森最大的成就之一就是她能夠成功地塑造在美國社會中身為黑人意味著什么。在一個以白人文化為標準的社會里,黑人的身份是邊緣化的,這個邊緣化的微妙之處表現(xiàn)了與黑人經(jīng)歷相聯(lián)系的一系列創(chuàng)傷。美國黑人一直被主流文化定義為“他者”,他們想獲得一個積極的、與種族無關的個體主體性是很難的,這一切與空間的問題融合在一起。

二、莫里森小說中的空間

莫里森不但書寫空間,她也是黑人生存空間的親歷者,她的親身經(jīng)歷直接反映了空間的變換。莫里森出生在俄亥俄州的洛蘭鎮(zhèn),她父母的家人在20世紀早期從南方遷到這里,以尋找更安全的居所和更多的經(jīng)濟發(fā)展機會,他們是1880年至1920年間南方農(nóng)村到北方工業(yè)城市“大遷徙”中的一員。莫里森小說中多次出現(xiàn)的洛蘭就暗示了她兒時生長的地方??臻g成為莫里森小說中不可繞過的內容,覆蓋了販運奴隸的“中段航程”、殖民空間、奴隸制種植園、戰(zhàn)后重建、民權運動時期的南方農(nóng)村和北方城鎮(zhèn)甚至遠在異國的都市、海島與戰(zhàn)場等。

在眾多的空間中,莫里森尤其強調社區(qū)對黑人自我建構的作用。莫里森的空間敘事與其他非裔作家有著明顯的不同,她的小說如埃里森和賴特的作品一樣,呈現(xiàn)了美國黑人從南方到北方、從農(nóng)村到城市的遷移。不過,莫里森小說人物的空間遷移卻是雙向的,而且作者更關注從城市到鄉(xiāng)村的逆向遷移,這種逆向遷移是黑人尋找自我身份的必須之旅。莫里森在描寫美國黑人走向城市時,多有消極的看法,也就是說,美國黑人總是把希望寄托于走向城市,可城市給予他們的回報卻是失望與迷茫。莫里森的小說人物不能完全融入他們所在的城市,過去和浸透了過去的南方在他們心中揮之不去。身為黑人,奴隸或者前奴隸后裔的身份使他們與城市格格不入,且被城市排擠在可見的空間之外。在莫里森的作品中,北方和北方的城市是美國社會的主導空間,是聚集著財富和權力的地方。身處南方農(nóng)村的黑人族群,向往著北方城市能帶給他們好運,然而走向北方并非意味著他們“美國夢”的實現(xiàn),城市空間將他們邊緣化,他們無法在城市找到歸屬和自主感,他們在城市里變成空間里的他者。而莫里森一再認為親和的黑人社區(qū),以另一種可能為美國黑人提供了生存發(fā)展的空間。這也是為什么在莫里森的小說中有些人物的遷移會從城市到農(nóng)村、從北方到南方反向流動的原因。

社區(qū)成為莫里森小說關注的重心,是非裔美國人空間實踐最重要的方式。在與斯特普陀的訪談中,莫里森談到空間賦予她身份的不確定性,她感覺自己不屬于任何地方,甚至感覺不出自己是個公民。但是她有很強的地方感,這種感覺不是指國家或者州,而是很細微的關于社區(qū)和村鎮(zhèn)的情感[5]??臻g的強加性決定了莫里森小說人物構建自我的方式,他們常常在不同的空間之間徘徊,而無法確定自己真正的歸宿。不過,無論如何,莫里森小說人物的身份建構離不開社區(qū)。莫里森小說中的社區(qū)是在美國國家同質空間下建構的差異空間,是相對于主流空間的他者空間,是白人霸權空間排擠下的產(chǎn)物。無論是在北方還是南方,在城市還是農(nóng)村,社區(qū)都是美國黑人身份建構的核心空間,成為他們建構自我和謀求發(fā)展的根據(jù)地。在社區(qū)構建的過程中,身為他者的黑人女性成為一股重要的力量,肩負社區(qū)文化傳承的重任。莫里森幾乎所有的小說都有一個或一個以上的核心社區(qū),它們牽涉和影響著小說人物的命運?!蹲钏{的眼睛》里的洛蘭、《秀拉》里的“底部”和“梅德林”、《所羅門之歌》里的“城南”、“丹維爾”和“沙理瑪”、《寵兒》里的辛辛那提黑人社區(qū)、《爵士樂》里的紐約的“黑非洲”和南部社區(qū)、《天堂》里的哈文和魯比、《愛》里的“上海浜”、《家》里的“蓮花鎮(zhèn)”等均與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和人物的命運緊密相聯(lián)。

與社區(qū)的書寫相伴而行的是莫里森小說中的“家”和各種異質空間,它們也是理解莫里森小說不可忽視的內容。美國黑人的社區(qū)之所以顯得重要,是因為從來到美國那天起,黑人就失去了自己的家園而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他們的生存歷史就是家的尋找和建構的歷史。在家的尋找和建構過程中,被置于各種異質空間的他者經(jīng)歷使他們從生理和心理上歸屬于同樣身為他者的族群并以此來維持生存。莫里森的作品告訴我們,身為奴隸的經(jīng)歷,曾經(jīng)被當作財產(chǎn)、被定義為“非人”或者“類人類”的過去使美國黑人無法擁有家和親情,他們是被剝奪了空間與尊嚴的人群,是漂泊于不同空間的流散人群。廢奴運動使他們獲得了人身自由,但是過去幾百年體制下形成的他者地位使他們在家的建構上仍然經(jīng)受著種族的創(chuàng)傷。他們即使能擁有一個家,這個家也是一個帶著“縫隙”的家,是一個“非家”之家,這是因為黑人的生存受制于來自主流社會抽象空間強加的暴力以及一代代的代際創(chuàng)傷。而黑人女性在這種他者空間中承受著更大的壓力,她們不但承受著來自種族的迫害,更承受著來自種族內外的性別壓迫,同時,她們還承擔著家庭空間建構的重擔。莫里森作為女性作家的身份使她的關注點不僅限于黑人女性,在各種異質空間呈現(xiàn)的他者化狀態(tài)中,她也關注著非黑人女性的他者化,具有普適的傾向。莫里森作品中書寫的異質空間涵蓋了奴隸制種植園、墳墓、交通運輸空間、教堂、醫(yī)院、戰(zhàn)場等,這些空間的書寫無不展示了美國黑人和邊緣女性的他者生存。

社區(qū)、家和異質空間把莫里森小說中他者的所有空間實踐串連起來,成為表現(xiàn)黑人和女性他者生存的主要社會空間。這些空間與種族和性別的他者身份緊緊交織,有力地體現(xiàn)了莫里森的政治意識,在這些空間的書寫中,他者得以恢復文本和歷史的在場并重構他們的主體性。這些空間的書寫成為表現(xiàn)莫里森小說中心主題以及其他各種主題的重要手段和策略,服務于小說創(chuàng)作的藝術性和政治性,為整體解讀莫里森的小說提供了獨特的視角。

三、莫里森小說的空間形式

在莫里森的小說中,時間與空間相互交織,形成嚴密的時空體?!澳锷≌f中的每個人物都參與了兩個連續(xù)體。一個連續(xù)體從單獨的個體向外延伸到社區(qū),另一個連續(xù)體則同時在時間上來回移動,將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連接起來。這樣,托妮·莫里森的小說說明了非裔美國小說何以為非裔美國小說的原因[6]?!边@一說法只表明了莫里森小說的歷史性,但并沒有更為充分地說明莫里森小說創(chuàng)作的風格,那就是空間形式的敘事。莫里森不但在她的小說中呈現(xiàn)了豐富的空間書寫,而且把這些空間書寫與空間形式的敘事模式結合起來,共同表現(xiàn)她小說創(chuàng)作的主題。在《現(xiàn)代小說的空間形式》一書中,弗蘭克和密切爾森等對現(xiàn)代小說的空間形式進行了描述。首先,現(xiàn)代小說的空間形式表現(xiàn)為線性敘事的打破,密切爾森說,在現(xiàn)代小說的空間形式中,敘述的進展需包括對一幅多少有點靜止的圖畫的顯露,“在空間形式的類型中,事件的選擇及其分布都趨向主觀隨意:重要的是組合成的整體,而不是組成它的過程[7]?!逼浯?,在空間形式的小說敘述中,“敘述的時間流中止了,注意力在有限的時間范圍內被固定在諸種相互聯(lián)系的交互作用中。這些聯(lián)系游離于敘述過程之外而被并置著[7]?!钡谌?,“小說按桔狀構造,與空間形式有效地發(fā)生了聯(lián)系。確切地說,它們是由許多相似的瓣組成的桔子,它們并不四處發(fā)散,而是集中在唯一的主題(核)上[7]?!弊詈螅≌f的空間形式表現(xiàn)為開放式的結尾?!翱臻g形式這種較為開放的想象力把沉重的負擔加給了讀者,那種被描繪的世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沒有完成的(沒有組織起來的),它需要讀者的合作和參與,需要讀者的闡釋[7]?!蹦锷≌f的空間書寫通過敘述的空間形式表現(xiàn)出來。空間形式的敘述模式對表現(xiàn)莫里森小說的空間書寫具有重要意義,它把空間敘事的主題融合進讀者的參與當中,把歷史和歷史事件的表達交給空間和非線性的敘述模式,通過讀者的參與共同建構起來。

首先,莫里森從不在小說的開頭交代故事的來龍去脈,而是呈現(xiàn)給讀者一種畫面,這種畫面式的開頭很巧妙地與莫里森想要表達的空間政治結合起來,并突出空間對小說主題的重要性。《寵兒》一開頭就給讀者展示了一個畫面:“124號充滿惡意”,這一開頭不但呈現(xiàn)了一個略帶靜態(tài)的物理空間,而且這個空間也是小說要涉及的核心內容,它與美國黑人家庭空間建構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短焯谩放c《爵士樂》開篇的教堂行兇畫面向讀者暗示了教堂這一異質空間與美國黑人與女性生存可能產(chǎn)生的聯(lián)系。《所羅門之歌》開頭的飛翔畫面在激起讀者好奇心的同時,也展示了與小說主題相關的黑人文化與民間傳說?!缎憷返拈_頭介紹了“底部”空間的來歷,它將給讀者講解黑人社區(qū)和社區(qū)建構的故事。莫里森小說的開頭往往具有隨意性和畫面感,而且與小說的空間敘事緊緊相扣,看似隨意的開頭其實是作者精心設計的空間畫面。

其次,畫面式的開頭引出的是一個非線性的敘事,它要求讀者在零碎的敘事過程中慢慢地建構,在理解莫里森小說的空間敘事上尤其如此,讀者需要從凌亂的敘事結構和組織中去建構作者書寫的社會空間。莫里森的小說充滿著分裂的故事片斷,她的敘事者從不連貫地講述故事,而是偶爾進行插話,隨后便消失在小說的進程中,讀者所要做的是積極參與到小說的碎片敘事中,與作者一起建構。如在《寵兒》的敘事過程中,讀者需把賽絲碎片般的敘述和保羅D的口頭回憶、他們在小說不同階段出現(xiàn)的心理活動以及貝比·薩格斯的片斷回憶和感受拼接在一起,方能建構出“甜蜜之家”的整體畫面,從而目睹賽絲他們在奴隸制種植園里失去人格尊嚴的他者生存。而賽絲、保羅D以及貝比·薩格斯的敘述和心理畫面都散布在小說的不同章節(jié),而且往往相隔幾十頁甚至上百頁。這正如弗蘭克所說的那樣,小說的空間形式體現(xiàn)為所有實際背景必須通過各個片斷來重新構建,這些片斷有時相隔數(shù)百頁,散布在書中各處,因而,讀者不得不運用與閱讀現(xiàn)代詩歌同樣的方法來閱讀,接連不斷地把各個片斷組合起來,并且記住各個暗示,直到他能夠通過反應參照,把它們與它們的補充部分連接起來[7]。莫里森的小說幾乎都是這樣,將連貫的歷史分散書寫在空間形式的敘事當中,并以空間書寫的方式體現(xiàn)出來。這樣,莫里森在建構小說人物主體性的同時,建構著讀者的主體性,讀者與作者共同書寫著空間,他(她)直接參與到空間與歷史的建構中。

第三,莫里森小說的空間形式敘事還表現(xiàn)為小說敘述的空間結構,在打破線性敘事的同時,莫里森的小說不僅在開篇給讀者展現(xiàn)出一種畫面感,而且小說的整體結構會組成一個完整的畫面,產(chǎn)生一個完整的空間效果,這個空間效果同時和小說所書寫的社會空間產(chǎn)生關聯(lián),并服務于這個社會空間的書寫。莫里森的小說敘事多呈現(xiàn)為一種桔形結構,《天堂》一書就是這種桔狀結構的典型。小說要向讀者描述的是魯比鎮(zhèn)和女修道院兩個重要空間,有趣的是,莫里森在每一章都以一個女性的名字為題,分別講述這些女性的故事,而她們最后都聚集在魯比鎮(zhèn)或者女修道院里。在這里,每一則關于不同女性的故事就是一瓣桔子,而女修道院或者魯比鎮(zhèn)及其體現(xiàn)的空間存在則成為各個瓣會聚的核心。她們故事的先后對小說的發(fā)展似乎并不重要,各個故事的順序也可以是任意的。不過,看似隨意的零散故事卻匯聚成莫里森想要表達的主題思想,那就是女性和空間、以及空間與女性他者生存之間的關系。

桔狀的空間形式還表現(xiàn)為對某一個主題的重復敘述,這也是莫里森小說敘事的典型特點。莫里森小說“爵士樂”般的結構模式屬于這種類型。桔狀結構暗含著重復,同樣的比喻、觀念甚至同樣的事件都持續(xù)不斷地重復出現(xiàn),并在各個片斷之間建立一個統(tǒng)一的意義,它間接地表明了時間不是向前發(fā)展的,或者說,它是呈圓形運行的[7]。《爵士樂》、《慈悲》等其他作品大多以這種敘事風格呈現(xiàn)。如《慈悲》中雅各布修建房屋一事出現(xiàn)在福羅倫斯、莉娜、索羅、麗貝卡和威斯利等人的講述中,讀者必須將不同敘事者的觀點綜合起來方可理解故事的情節(jié),因為他們每個人表達的觀點均有所不同。

最后,莫里森小說的空間形式還表現(xiàn)為一貫的開放式結尾,這種結尾方式同樣邀請讀者對小說的發(fā)展進行建構,而且不同的建構方式將產(chǎn)生不同的結果,這樣的結尾給小說進一步的發(fā)展提供了多種可能,讀者可以在不同的開放式結尾中預想故事的結局?!缎憷分心螤柲歉挥猩钜獾摹芭?,女孩”的呼喚,《柏油娃》里森對雅丹的追隨,《所羅門之歌》中奶娃向吉他飛去的情景、《天堂》中修道院里的女人們生死難定,這些都令讀者在看完小說后浮想聯(lián)翩,思維仍活躍在文本的構建中。莫里森說:“我給讀者留下了位置和空間(想象與創(chuàng)作的空間),這樣他們就能夠參與進來[8]?!薄拔覝试S我的讀者進來并親身經(jīng)歷,和我一起來講述這個故事。黑人文學就是這樣,具有開放式的結尾,具有參與性。與讀者保持這種聯(lián)系是衡量我能力的一個尺度[9]?!边@一點暗示了莫里森小說的空間性,它是實現(xiàn)作者空間書寫的有力手段,同時也建構著讀者的主體性,為他們提供了閱讀與創(chuàng)作的空間。

四、結語

在家園空間、社區(qū)空間和異質空間的書寫中,莫里森再現(xiàn)了美國黑人以及女性的他者生存,其目的在于還原歷史,恢復他者的歷史在場,重新建構他們在不同的歷史階段被抹殺的主體性。在實現(xiàn)這一創(chuàng)作目的的過程中,莫里森的小說始終貫穿著她的種族與性別意識,這種意識通過空間政治反映出來。莫里森將空間敘事與他者觀照結合起來,將作家個人的文學政治觀融進了他者空間的書寫中。而莫里森小說敘事中的空間形式則使她的空間書寫更具復雜性和審美感,敘事空間和空間書寫的交融使讀者很投入地參與到小說的創(chuàng)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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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彬)

The Spatial Narrative in Toni Morrison’s Novels

ZHAO Hong-wei1,WANG Xiu-jie2,GUO Rui-ping3
(Th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Zunyi Normal College, Zunyi, 563002)

Abstract:The well-known African American female writer, Nobel Prize Winner Toni Morrison adopts spatial narrative in her novels to highlight the inherited complexity and fertility of her novels. The spatial narrative in her fiction includes space writing and spatial form of narration. The fusion of these two functions as a tool to recover history, through which the themes of Morrison’s novels are more effectively emphasized and their uniqueness is more effectively manifested.

Key words:Morrison’s novels; space; spatial form of narration; spatial narrative

作者簡介:趙宏維,女,貴州遵義人,遵義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基金項目:貴州省社科基金項目(14GZYB45);遵義師范學院博士基金項目(2013BJ11)

收稿日期:2015-11-04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583(2016)-005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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