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花艷　楊　穎

西北大學現(xiàn)代學院，陜西　西安　71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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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穆天子傳》

陳花艷*楊穎*

西北大學現(xiàn)代學院，陜西西安710130

《穆天子傳》是一部以歷史為題材兼采神話傳說的先秦著作，具有很高的史學價值和不容忽視的文學價值。本文通過對《穆天子傳》的內(nèi)容以及涉及的禮儀和文學價值方面進行闡述，揭示其重要的歷史地位和不朽文學的價值。

穆天子傳；禮；文學價值

《穆天子傳》一書，是西晉初年在今河南汲縣地方一個古墓里被發(fā)現(xiàn)的。經(jīng)過了前人的整理注釋，今以六卷本流傳于世，是一部借史敷衍而成的先秦著作。

一、《穆天子傳》的內(nèi)容及題材

今本《穆天子傳》經(jīng)晉人編校附益，內(nèi)容主要分為兩大部分：第一部分，即原有的五卷，記周穆王駕八駿西征的過程。文章詳細敘述了周穆王北絕流沙、西登昆侖、游歷殊方異國的經(jīng)過與見聞，雖然語言疏簡平質(zhì)，但也有不少生動、細致的描述；第二部分，即第六卷，主要記述周穆王殯葬盛姬之事。文采富贍，描寫細膩，極盡渲染之能事。

《穆天子傳》一直當史書看待，惟清四庫館臣認為“為經(jīng)典所不載”，故列入小說家類?！端膸烊珪偰刻嵋分袑Α赌绿熳觽鳌酚羞@樣的說法：“書中所記雖多夸言寡實，然所謂西王母，不過西方一國母；所謂懸圃者，不過飛鳥百獸之所飲食，為大荒之圃澤，無所謂神仙怪異之事。所謂河宗氏者，亦僅國名，無所謂魚龍變見之說，較《山海經(jīng)》、《淮南子》尤為近實。”這說明《穆天子傳》不只是歷史散文，還是融入大量虛構(gòu)成分的小說，所以《穆天子傳》可以認定是一部以歷史為題材又有虛構(gòu)成分的小說。

二、禮

禮是儒家思想體系中的重要范疇，《穆天子傳》所記載周穆王巡游各地的情況對我們了解先秦時期特別是周禮儀提供重要的資料。

(一)宴饗禮

宴饗禮是周代禮樂文化的一部分，《穆天子傳》中有多處有關(guān)宴饗禮的描述和記載。卷二“辛巳，入于曹奴之人戲，觴天子于洋水之上，乃獻食馬九百，牛羊七千，穄米百車?！敝艽琊嫸Y有一整套完備的禮節(jié)儀式，這里戲?qū)χ苣峦蹙淳菩杏x以對待尊者之禮對待穆王，并獻以“食馬九百，牛羊七千，穄米百車”足以體現(xiàn)禮的儀式流程反映周禮在當時社會政治活動中的重要意義。卷三“天子觴西王母于瑤池之上”。周穆王與西王母宴饗作詩形成的宴饗詩也是宴饗禮儀的一部分。

(二)祭祀禮儀

卷一記載“癸丑，天子大朝于燕□之山、河水之阿，乃命井利、梁固，聿將六師。天子命吉日戊午，天子大服冕祎，帗帶、搢曶、夾佩、奉璧南面立于寒下。曾祝佐之，官人陳牲全五□具，天子授河宗璧，河宗柏夭受璧，西向沉璧于河，再拜稽首。祝沉牛馬豕羊，河宗□命于皇天子。河伯號之帝曰：‘穆滿，女當永致用旹事！’。南向再拜。河宗又號之帝曰：‘穆滿！示女舂山之珤，詔女昆侖□舍四，平泉七十，乃至于昆侖之丘，以觀舂山之珤，賜語晦?！熳邮苊舷蛟侔?。”詳細描述了周穆王禮河祭祀的場面，首先周穆王“冕祎，帗帶、搢曶、夾佩”以顯示祭祀的莊重威儀，其次向西將壁沉入河底，又將祭祀之牛羊投入河底。

另外，卷六突出描寫了美人盛姬的喪葬之禮。詳細記述了周穆王對美人行喪禮的經(jīng)過。從“天子命哭”即令參加喪禮的群臣聚哭告哀，以及“肺鹽羹，胾脯棗酏醢，魚臘糗韭百物”等祭食和嚴格的規(guī)制“陳腥俎十二，乾豆九十，鼎敦壺尊四十器。”整個喪禮記錄詳細較為完備的反映了周代的禮制系統(tǒng)。

三、文學價值

《穆天子傳》是我國文學史上第一部篇幅較大的具有小說意味的作品。它開始大量運用文學創(chuàng)作的一些手段，具有某些大型作品的特質(zhì)。文中對周穆王的種種經(jīng)歷雖敘述的非常詳細，有很具體的時間和地點，但并非實錄，像其中涉及西王母的部分便是取材于神話，并根據(jù)一些歷史傳說隨筆點染而成的。它有意識地運用神話素材創(chuàng)作文學作品，開了志怪與神魔小說的先河。此外，《穆天子傳》還是我國文學史上最早按時間先后順序、集中記述某一個人物的某段經(jīng)歷的作品。小說以表現(xiàn)周穆王為主，故以周穆王為中心來選取材料。書中寫周穆王至河宗氏祭河神，至西王母之邦與西王母宴飲對歌，至群玉山取玉，至昆侖丘觀黃帝之宮，至大曠原狩獵，經(jīng)沙衍過河套，在中原巡游以及與盛姬的愛情糾葛等。書中涉及到的每一情況，都與穆王的活動有關(guān)；每一處描寫，都順著穆王的行動足跡而展開。在敘述周穆王巡游的過程中大都以時間的順序，詳細記載了巡游所到之處的時間、地點等，極力營造歷史真實感。這種首尾連貫地記述某一人物事跡的寫法，對于我國小說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是很有啟示的。

在敘事方法上，《穆天子傳》采用了虛實結(jié)合的形式，即歷史紀事與虛構(gòu)敘事相交叉。周穆王巡游西征在歷史上確有其事，這是有文字記載的，毋庸置疑。文中提及的巡游路線和途經(jīng)的地方也是有據(jù)可考、真實可信，這些都是紀實的。作者雖取材于歷史事實但并未拘泥于歷史事實，而是用虛構(gòu)手法重塑了一個“圣賢”的周穆王形象，寄托了人民希望有圣君賢相出現(xiàn)、希望各民族和睦相處的美好愿望。

在表現(xiàn)手法上，《穆天子傳》基于現(xiàn)實生活充分發(fā)揮想象的作用，大膽運用夸張手法，極富浪漫主義情調(diào)。其內(nèi)容多屬人事，絕少神話。但又不僅僅是實錄，也不是縹緲的想象和虛構(gòu)，而是經(jīng)過了極大地夸大，具有鮮明的夸誕性和夸張性。穆天子賞賜各地首領(lǐng)的多是絲絹、朱砂、貝帶、玉器、黃金等珍品。作者將周穆王巡游高度理想化，極富浪漫色彩，大力馳騁夸張的想象，從而造成大氣磅礴的審美韻味和史詩風貌，使《穆天子傳》顯示出一種雄奇瑰麗的美學特色。這就是位居小說開山之祖的《穆天子傳》特有的藝術(shù)價值。

《穆天子傳》在藝術(shù)上的運用雖不成熟，但是作為我國小說的開山之作，它在題材、創(chuàng)作手法、藝術(shù)表現(xiàn)手法以上都為后世小說創(chuàng)作開拓了新視野，對后世小說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同時也為揭示和研究周代禮儀提供了重要的資料，對挖掘禮樂文化具有深遠意義。

[1]顧頡剛.穆天子傳及其著作年代[J].文史哲，1951，1(2).

[2]郭璞.山海經(jīng)·穆天子傳[M].岳麓書社，1992.12.

[3]王天海.穆天子傳全譯·燕丹子全譯[M].貴州人民出版社，1997.8.

[4]王貽梁.穆天子傳的史料價值[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1998.3.

陳花艷(1983-)，女，漢族，陜西渭南人，碩士，西北大學現(xiàn)代學院，助教，研究方向：先秦諸子；楊穎(1985-)，女，漢族，陜西渭南人，碩士，西北大學現(xiàn)代學院，講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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