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日,寧遠城頭
陰涼,有霧,霧鎖城樓
許多的紅色,紅色的旗,紅色的標語
我的心,剛剛被一本“紅色”的雜志糾結(jié)
我得用城頭的霧氣驅(qū)散它
或用這陰涼,把它降溫
再去讀那部,一九四八年的書
垛口處,芙蓉花開
樹下走過一個戴紅套袖的女人,她不疾不徐
用笤帚,以麻絲袋,掃去了些落花
花落處,似有積水
陰涼帶雨
陰涼帶來了遠山的凝重和瘦削
烽臺望遠
烽臺南面的山
山南面的城
城南面的河
河南面的海
海南面的島
這些,我都可以拉進鏡頭
然后調(diào)整取景框
這其間,我必然會掂量輕重
并且比較,它們之間的倚靠,包容
或者相互支撐
還有它們之間的親疏,遠近
碰撞和擠壓
而烽臺后面的山巒
山巒后面的樹木
樹木后面的人家
人家后面的歷史
歷史后面的心靈
這些,我都覺得離我的鏡頭很遠
在時訊社
在時訊社,我們看到紅色的牌子
制式的,紅地黃字,還有銀杏樹的葉子
還有爬山虎的葉子
我看著溫暖
非是這個牌子源自一位偉人
我說這景色好看朋友說每天進進出出
沒怎么在意
在時訊社,黨校的牌子是“實事求是”
前面是督師府,督師府的顏色是灰的
而后院,爬山虎的葉子是紅的
銀杏樹的葉子是黃的
我就想到朋友每天編發(fā)的信息
每周出版的報紙
這葉子,該紅的紅,該黃的黃,就是好的
在老政府胡同,我們走出一個攝像頭
而那位穿制服的大叔
他不斷地把紅和黃這兩種顏色摻在一塊,撮起來
在灰色的背景下
他的所有動作表情,被另一個攝像頭不斷地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