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祥

白菜事件

◎戴玉祥

桃子挖完這畦地，身上就出汗了。桃子還在挖。桃子種的三畦大白菜，不知什么原因，長著長著，就枯萎了。桃子只好把地挖了，讓太陽曬曬，讓冬風吹吹，這樣，到了春天，才好種其它的蔬菜。

桃子這樣挖著，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男人早打電話了，讓把白菜窖好，別凍著了，過年回來吃。

桃子知道，男人愛吃白菜。這樣想著，桃子就不再挖了。桃子出了菜園，向麥子家走去。

麥子是過門才幾個月的媳婦，大學生哩，聽說學的是蔬菜專業(yè)。桃子想問問麥子，問問自己種的白菜，怎么說枯萎就枯萎了哩。

麥子在菜園里挖地，見桃子過來了，就喊，桃子姐，來了？桃子邊應著邊走進菜園。麥子，你這白菜怎么也枯萎了？桃子看著麥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麥子說，婆婆用化肥過量了。麥子說時，嘆了聲氣。過會兒，麥子說，閑著沒事，把這地挖挖，好讓太陽曬曬，讓冬風吹吹，到了春天，再種其它的蔬菜。

桃子劃了下麥子的鼻子，說，想不到哩，過門才幾個月的媳婦，就知道管著家里的事啦，是不是怕他啊？

麥子羞澀地笑了下，嘀咕，他離家恁么遠，怕啥哩？

桃子知道捅到了人家的痛處，人家小夫妻結(jié)婚幾天就分開了，便不好意思起來，隨改口說，你家那口子，在部隊多有出息，哪像我家那口子，打工……

桃子突然啞住了。

麥子撂了鍬，說，桃子姐，屋里嘮嘮吧？

桃子說，聽說柳月家白菜長勢好，看看去？

麥子說，好哩。

柳月正在菜園里給白菜澆水。看著那一棵棵白嫩的大白菜，在陽光下，朝氣蓬勃地生長著，桃子咽了下口水，麥子也咽了下口水。

柳月說，是桃子麥子呀？

柳月邊說著邊走出菜園，左手拉著桃子右手拽著麥子，向屋里走去。喝著茶，三個女人嘮起來。

柳月說，桃子你好久沒來了？

桃子說，沒事來尋魂呀！

麥子笑，笑過后，說，桃子你嘴恁損哩？

桃子說，麥子你才知道呀？

麥子點點頭。

柳月說，麥子你是不知道哩，桃子這是要發(fā)情哩，發(fā)情你懂嗎？

麥子臉頰浮起一抹緋云。

格格格。

三個女人笑夠后，桃子說，柳月，你那白菜，長得真好呀！

麥子也說，白嫩嫩的，真好。

柳月說，我那口子，就喜歡白菜，早打電話過來了，讓把窖好，過年回來吃哩！

桃子說，我那口子也是，可……

麥子說，都怪我婆婆，施那么多化肥干啥？

柳月聽出話音了，跑到菜園里，鏟了幾棵白菜過來，說桃子麥子，先拿回去吃著，過年男人回來了，到我家窖里掏。桃子說聲謝謝，接下兩棵。麥子沒要。麥子說，柳月姐，你也不容易，怎么好意思要你的哩。柳月勸，麥子還是不要。柳月想，這白菜又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不要就不要吧！

晚上，桃子炒了幾片白菜，喝了幾口，暈暈乎乎睡會兒，爬起來。外面月亮很白。看著白白的月亮，桃子想起柳月那幾畦白菜來。再鏟幾棵，一塊窖了。桃子這樣想著，便走了出去。

月光下，那幾畦白菜，越來越清晰。

麥子？你怎么……

看到麥子要尋地縫鉆下去的樣子，桃子酒也醒了。

翌晨，桃子還在睡夢里，被突然響起的哭喊聲驚醒了：麥子，我的麥子……

桃子從床上彈起來，披頭散發(fā)往麥子家跑去。

麥子上吊了。

好好的，怎么就上吊了哩？

圍觀的人，議論著。

責任編輯/董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