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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神經(jīng)病

2015-12-16 06:02◎陳
短篇小說 2015年1期
關(guān)鍵詞:永明

◎陳 婕

我不是神經(jīng)病

◎陳 婕

顧永明的心慌是從那個人的回頭一瞥開始的。

雖然僅僅是一瞥,遠(yuǎn)遠(yuǎn)的目光卻像兩道利刃“唰”的一下直刺到顧永明的心里,穿透似的冰涼。顧永明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功力不濟(jì),無力招架只得低下頭并且把臉轉(zhuǎn)向另一邊,用他的頭皮硬頂著那道光,頭皮吱吱的一陣發(fā)麻發(fā)熱,好在這時公交車啟動了?,F(xiàn)在的情形比之前更糟了。事態(tài)正朝著反方向發(fā)展,如果剛才不這樣做的話,或者說自己能再男人一點(diǎn)的話,也許這事就像走在馬路上,被浮起的磚塊絆了一個趔趄,就過去了,只是生活中一件毫不起眼的事兒。

本來在大庭廣眾下,親手抓住這個人,是顧永明醞釀已久的計(jì)劃。要知道這人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

這事兒要從公交車上張貼的一張告示說起。

一直坐公交上班的顧永明,近幾天總感到有異樣的眼光環(huán)繞著自己,陌生帶著警惕的眼神時不時侵襲到他的余光。他回頭循著莫名眼神的時候,這些人又急忙改變原來的視線,或是將頭扭向窗外,或者將頭低下,避免與他的眼光接觸。等他回過頭,那種眼光又來了,照得顧永明渾身不自在,我怎么了?帶著滿臉的疑問,顧永明摸了摸頭發(fā),低頭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著,甚至還左右扭身看了一下后背,他想會不會剛剛上車時,那個拿著豬肉包子的粉刺臉把包子油黏到他身上了??墒且磺卸颊5貌荒茉僬!?/p>

鬼曉得怎么回事兒。顧永明聳了聳肩,打算不搭理這些莫名其妙的人。

快下車了,今天人特別多,得早些挪到后門去。離站點(diǎn)還有些距離,顧永明就側(cè)著身子從一堆高高低低的肩膀和一聲聲不耐煩的嘖嘖聲中擠到下車門門口。在等下車的空隙間,無聊地尋找視線的落腳點(diǎn)。站在前面的一個女人也在等著下車,她一頭烏黑的秀發(fā)在這樣擁擠的車廂一絲不亂地被一個藏青藍(lán)的蝴蝶整齊地束成一束,露出粉嫩白晳的后頸,還時不時飄來一陣陣淡淡的宜人發(fā)香。顧永明完全看不到她的正臉,不過這樣的女人一定不會難看,顧永明自己這么想,就在腦子里拼湊這美女的五官。突然有樣?xùn)|西吸引了顧永明放空的眼神,越過美女的頭頂他看見車門上貼了一張白底黑字的告示,上面并列了五個人的頭像,頭像的下方四個黑黑的粗體字和三個大大的驚嘆號,尤為醒目。謹(jǐn)防扒手?。?!顧永明不自覺地放棄了對美女的猜想,湊上前看,饒有興趣地依次研究起這五人的尊容。

賊眉鼠眼,一個個都長得賊眉鼠眼!小偷都這模樣!

哎,這個還挺斯文,對著第四個頭像,顧永明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又想不起來。顧永明努力地在自己的記憶庫里搜尋,當(dāng)他再次和這斯文人四目相接時,傻了。

是……我嗎?嗬,真的有點(diǎn)像,除了發(fā)型,他二分頭,我三七分,鼻子、眼睛、眉毛、嘴巴幾乎一模一樣。怪不得,顧永明似乎找到了這兩天的問題所在。

有那么像嗎?顧永明不死心,不顧前面美女扭過身拋過來的白眼,艱難地從挎包里掏出手機(jī),“咔嚓”拍了一張那斯文人的照片,準(zhǔn)備拿回去給老婆金玲看看。當(dāng)然他是不會告訴金玲那人是誰的。

金玲正在廚房做飯,掛了一層油垢的油煙機(jī)像馬達(dá)一樣嗷叫。顧永明把手機(jī)遞到她面前,大聲說,噯,看看這張照片。

吔?你什么時候剪過二分頭,我怎么不知道?老婆看看手機(jī)又看看顧永明,繼續(xù)用鍋鏟拔弄炒鍋里的青菜。

只一句就夠了。

金玲的回答無情地驗(yàn)證了事實(shí)。

連老婆都認(rèn)不出來,更何況別人。

顧永明,你像誰不好,像個小偷。顧永明在浴室里對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臉嘲笑自己。

我又不是小偷,管他。顧永明這樣想著,照常去坐車。

可這天天做的事兒一下子變得不那么容易了。

短短一個小時的路程,讓顧永明芒刺在身。車上的空氣因?yàn)樗某霈F(xiàn)而凝結(jié),剛剛還談笑風(fēng)生的兩個女人,突然收起了笑容,待他轉(zhuǎn)身后,談話又開始了,卻好像刻意為他壓低了喉嚨,顧永明的背看見她們用眼睛朝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平時似曾相識的一張張面孔都掛起嚴(yán)防死守的表情。顧永明像個避之不及的病菌,到哪兒,人人都退后一步。退不了的,就把包拽到胸前,緊緊地?fù)г趹牙?,不像是防小偷,倒是像防搶匪。顧永明站著不是,坐著也不是,好像真成了個小偷,他真希望這時上來個熟人,跟自己打個招呼,可偏偏一直沒有。

顧永明苦笑一聲,怨自己長得太普通,同一條線路坐那么多年,也沒給別人留下什么印象。這下好了,都他媽記得牢!

顧永明真想沖著那群有眼無珠的傻瓜大叫一聲,我不是那個小偷,你們這些白癡!然后沖過去撕碎貼在車門上的那張臉。不過他還是咬著牙忍住了。顧永明知道沖動過后只會招致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嫌疑,反而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笑料。

騎自行車上班!不坐車,不就行了!顧永明想到這么個主意。

可又轉(zhuǎn)念一想,不行,我又沒做錯什么!

憑什么要為這么個人打亂自己的生活?

為什么平白無故讓我替他承擔(dān)這些?媽的!

我干嗎要忍氣吞聲地被冤枉?顧永明咽不下這口氣。

他總會出現(xiàn)的,我要在大家面前抓到這個賊,還自己一個清白。顧永明陡然覺得自己是個沉冤待雪的俠士。

不管人們怎么擠兌他,怎么看他,有了心里這個信念后,顧永明在僵滯的空氣中忍辱負(fù)重,默默地猶如一條訓(xùn)練有素的獵犬,匍匐在暗處,目光銳利地尋找“自己”。顧永明想起了許多電影中被栽贓陷害、孤軍奮戰(zhàn)、最終真相大白的鏡頭,等待是痛苦的,蹲點(diǎn)則需要足夠的耐心,而把它想成一場伏擊戰(zhàn),一切變得有意思多了。

一天,二天,三天……希望伴隨著失望,失望又迎來希望。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二分頭沒有讓顧永明久等,在第五天的下午出現(xiàn)了。這天,顧永明被手頭上的事兒耽擱了,晚了半小時下班。這條公交線上的人少了一些,二分頭在松陽路站上的車,他一露臉,顧永明就認(rèn)出來了。關(guān)上門后,車子緩慢平穩(wěn)地向下一站行駛,這一站路線比較長,車上的人松松散散,有的打瞌睡,有的盯著窗外看風(fēng)景。顧永明就等他行動了。果然二分頭慢慢移動到了一個穿黑色衣服、挎著紅色皮包的中年婦女身邊,那婦女正出神地想著什么,紅包吊在肩膀上隨著車的節(jié)奏晃晃悠悠,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二分頭很狡猾,左手扶著拉環(huán),右手卻在身上敞開的黑夾克掩護(hù)下伸向那只毫無防備的紅皮包,那只罪惡的手輕輕地拉開皮包上的拉鏈,然后偷偷地伸了進(jìn)去。

顧永明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時刻,他猛地站起來,沖了過去。他要抓他個現(xiàn)行。他沖過去了,離那個人這么近,顧永明瞬間的反應(yīng)卻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他突然在離那個人二十公分的地方來了個急剎車,站住了。而那個把手伸進(jìn)別人包袋里的人,顯然被顧永明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嗖地把手收回來,插回自己的口袋里,臉上掠過一秒慌亂后,立即換上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態(tài),接著甩給顧永明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他要是拔出刀來,怎么辦?

在剛剛這種關(guān)鍵時候,竟然想到的是這個。

顧永明發(fā)現(xiàn)自己遠(yuǎn)遠(yuǎn)沒有想像中的強(qiáng)大,甚至這會兒覺得自己的計(jì)劃是多么幼稚可笑,他的喉嚨口好像塞進(jìn)了一個紙團(tuán),張不開嘴叫出“抓小偷”三個字,況且也錯過了最佳的抓捕時機(jī)。他就這么局促地站著,右手拉住懸掛下來的拉環(huán),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可臉上卻涌起一片不尋常的紅色,背上也滲出了一身冷汗,還要盡量裝作自己是個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個趔趄的乘客,這和他預(yù)演的狀態(tài)大相徑庭。

僵持了兩分鐘,車停了,顧永明感覺頭上的拉環(huán)快被自己握出水來了。那小偷擦過他的肩,大搖大擺地在黃陂路站下了車。就在這時,顧永明接收到開始那一幕,那小偷留給他的令人難忘的回眸一瞥。

顧永明積聚多日的勇氣,在二分頭面前猶如泄氣的皮球,消遺殆盡。之前對扒手出街,眾人置若罔聞之類的新聞嗤之以鼻,自以為若我在場定能手到擒來的顧永明,才知道自己也只屬于眾人之列而已,充其量算個幻想英雄罷了。今天的行動不僅沒有還自己清白,反而把自己毫無遮攔地暴露在公交扒手的視線里。如果二分頭接下來有什么行動,自己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顧永明自己把這件事往不情愿的方向推了一步。

顧永明心里亂糟糟的,他怕二分頭報復(fù),這種人往往不會一個人行動,之前怎么沒想到。

過后的幾天,顧永明在忐忑不安中度過。老婆叫他下班接女兒也忘了,科長讓他準(zhǔn)備的文件,明明拿在手上的,一下子卻不知放到哪去了,丟三落四,顧永明不想去想這件事兒,可那狠狠的眼神印在腦海里始終無法抹去。走路、坐車提心吊膽,總覺得有人跟著似的,更不敢往小胡同、小弄堂人少的地方走。顧永明這么緊張,而二分頭卻戲耍他似的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過。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或許他根本不想怎么我?

況且我也沒怎么他?

再說真要報復(fù)的話,何必等這么久?顧永明在心里反復(fù)地想,心情竟然平復(fù)了許多。公車上的那張告示,不知什么時候被撕掉了,在黏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殘破的角。人們對人像的記憶隨著告示的離去而漸漸模糊,腦子里那根緊繃著的弦也慢慢松懈下來,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這點(diǎn)顧永明敏銳地感覺到了。

顧永明平時很喜歡看美國的警匪片,這美國人設(shè)計(jì)的情節(jié)和拍攝的畫面都很吸引人。老婆女兒不在的時候看,就更刺激了,因?yàn)闀r斷時續(xù)會影響觀賞的效果。今天是星期六,睡了個懶覺,整理整理,就下午了,老婆說要去看下她娘,就帶著女兒回娘家了。顧永明獨(dú)自在家,他點(diǎn)開了美國大片的網(wǎng)頁。近期有一部美國大片,強(qiáng)檔制作班底。顧永明一直沒舍得看,就想留到這種時候好好享用。他拉上書房的窗簾,泡好了茶,備好了煙,上好了廁所,將音響調(diào)到最佳位置,開始享受這頓視聽大餐。果然,情節(jié)出人預(yù)料,一警一匪竟然互相換了臉面,進(jìn)入了對方的生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打斗場面拍得氣勢恢弘,而且細(xì)節(jié)處精致毫無破綻,大片真的是不同凡響。

不同凡響得讓顧永明想起了一個遺忘了很久的人,就是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小偷,如果那個人要進(jìn)入自己的生活,竊取身份簡直是易如反掌。顧永明想,只要他暗地里跟一跟,就知道我住哪,在哪上班,甚至于家庭情況也能了解得一清二楚。哪一天在某個角落把我打暈或者弄死,就完成了替換。就算我回來了,也沒有絲毫的有力證據(jù)來證明自己才是真的。我沒有DNA記錄,沒有指紋記錄,其他的資料只要長得足夠像,就都能替代。而家里的人對這新人的諸多的不正常,也只是止于有些奇怪,甚至連老婆都分不出來……顧永明感覺腦子里有根線越延越長,而且去的地方越來越黑。

顧永明猛地甩了甩頭,甩斷了那根還在延伸的線,把自己從里面拔了出來。

“神經(jīng)??!”顧永明笑罵了一句,起身,從煙盒抽出一根香煙,點(diǎn)上,走去陽臺透透氣。

天竟然已經(jīng)有些黑了,顧永明的家在三樓,陽臺對過隔著一條窄窄的馬路是一塊用圍墻圈起來的荒地,不知道要造什么,一直空著,里面種上了些油菜,盡管天有些暗,可還是能看見一大片的亮黃色。黃色的左邊是一座正在結(jié)頂?shù)母邩?,看它打出的廣告,未來應(yīng)該是一家豪華酒店。許多高高的水杉密集地插在黃色的右邊三角地塊上,黃色的后面是一條兩邊種著小樟樹的省道,現(xiàn)在是吃飯時間,來往的車輛稀稀落落。

晚風(fēng)帶著油菜花的味道,吹進(jìn)陽臺,顧永明深深地吸了口煙,鼓著胸憋了一會兒,又長長地吐出去。白色的煙霧由濃變淡,顧永明透過漸漸飄散的白霧,注意到馬路對面有個紅點(diǎn)忽明忽暗,有一個細(xì)條條的人正倚著電線桿和自己一樣在吞云吐霧,像是在等這幢樓里的什么人,因?yàn)樗哪樋偸浅蝾櫽烂鬟@邊。

嗞嗞嗞,顧永明聽到路燈微弱的電流聲,噌的一下,灑下一根光柱,路燈亮了。光柱打在那個人微微揚(yáng)起的臉上。顧永明的心抽動了一下,他看到的是一張自己的臉,略微顯方的臉型,兩只眼睛在路燈下閃爍著幽暗的光,嘴角還掛著一絲輕蔑的笑。

顧永明猛地縮回身子,倒退了幾步,背貼著墻,生怕再與那眼神接觸。他慢慢地移回了屋,定了定神。屋里沒有開燈,只有書房的電腦閃著陰森的藍(lán)光。顧永明跑到主臥,主臥的窗戶是個很好的觀測地點(diǎn),正好對著那人站的地方。顧永明躲在窗簾后面,用手撥開一條縫,向外看。沒了。左右看,那人不見了。

顧永明離開窗口,慢慢地坐在床沿。摸到自己的心臟還在通通地直跳。

“嘀鈴鈴……”床頭柜上的電話突然在沉寂的黑喑中響起,把坐在床上的顧永明嚇得跳了一下。

嘀鈴鈴……電話還在執(zhí)拗地響著。

顧永明腦袋里竟然涌出會不會是那個人打來的怪念頭。

顧永明猶豫了一下,更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了一下后,拿起了聽筒,小心翼翼地貼在耳邊。

聽筒里傳來老婆金玲的聲音,在干什么呢,這么久才接?

“晚上我和倩倩睡我媽家,你自己睡吧?!边€沒等到顧永明回答,金玲就撂了電話。

顧永明放下“嘟……嘟……嘟……”響著忙音的電話,莫名地松了口氣。

屋里漆黑一片,顧永明現(xiàn)在覺得黑暗是最安全的。

他要把剛才的事情理一理。

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也許看完電腦,眼睛有些模糊,腦子剛好又在瞎想。這個想法馬上被顧永明自己推翻了。因?yàn)槟且坏朗煜さ哪抗饬艚o他的印象太深了。

他晚上站在我樓下,要干啥?告訴我他要開始行動了嗎?太可笑了吧,有什么可告訴的。他跟蹤我,知道我住在這里。然后呢?難道?腦子里思路紛紛散散,亂七八糟,顧永明好不容易扯住了一個頭,卻怎么也解不開面前的這堆線疙瘩。他站起來,看窗外。沒有人,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電線桿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又躺回床上,靠著被褥,點(diǎn)起一根煙。吸了半根,顧永明又猛地跳起來,走出臥室,走向大門。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貼著貓眼向外看,他想看見什么?走廊上的燈亮著,靜悄悄的,顧永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沒有半個人影。突然,顧永明想到自己在夜晚做這樣詭異的舉動,覺得有些毛骨聳然。你個神經(jīng)病。他罵了一句,退回臥室,強(qiáng)迫自己睡覺。腦子大概也想累了,顧永明昏昏沉沉睡著了。

睡得不怎么好,好像在夢里勞作了一晚似的。盡管到中午才醒來,可還是頭重腳輕的感覺,顧永明用冷水潑了潑臉,窗外明亮的光線讓他清醒了許多。盯著鏡子,顧永明用濕嗒嗒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說,哎,醒醒,做夢呢。

可是他又看見他了,在昨天的那個時間,在那根電線桿邊。顧永明可以確認(rèn),站在那抽煙的人就是公交車上的那個扒手。那不是做夢。開始那個人站著抽,站累了又蹲著抽,抽完用腳把煙頭碾碎,而且時不時抬頭往顧永明家望。顧永明躲在窗簾后面看得一清二楚。他要報警,這事警察應(yīng)該管。顧永明抓起電話撥了110。

“無憑無據(jù),我怎么抓人?!?/p>

“他不是你們通緝的小偷嗎?”

“抓小偷也要抓現(xiàn)行,要人贓并獲?!?/p>

“難道你們一定要等到出事了,才能來嗎?”顧永明憤憤地砸下電話,其實(shí)警察的話說得沒錯,顧永明只是覺得不能馬上處理掉這個人,很難受。

馬路對面的人依然在那里站著,像個陰魂不散的幽靈。

顧永明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逼得快發(fā)瘋了,他煩躁地在屋子走來走去,兩只手撓自己的頭皮,揪自己的頭發(fā),又不停地看看窗外。而那個人依舊站在那里,時不時朝這邊張望一下,他并不知道對面樓房里有個人因?yàn)樗兂闪艘恢焕г阼F籠里焦躁不安的野獸。

干脆來個痛快的,去問個究竟。了結(jié)了這件事!

顧永明停下迂回的腳步。他用力拉開門,旋風(fēng)似的從三樓沖下去,他感覺腳輕飄飄的,甚至一步能跨下十級臺階,腦袋卻很熱,仿佛有一團(tuán)火在里面燒。

你怎么老站在我樓下?

怎么,站這兒犯法??!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老是站在這里干什么?

哧…關(guān)你屁事。神經(jīng)病。

我不是神經(jīng)??!你給我滾出來!顧永明向著二分頭吼叫,像頭發(fā)怒的雄獅猛地?fù)渖锨叭?,雙手用力揪住二分頭的領(lǐng)子,把他拖出那個陰暗的角落。

神經(jīng)病!有毛?。《诸^一邊叫,一邊使勁扯顧永明緊攥著自己領(lǐng)子的手,想快點(diǎn)脫離開這個瘋子。路燈下,兩個人在扭打,撕扯。

不能讓他跑了!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顧永明潛藏在心中蠢蠢欲動的正義感,這時噴涌而出,他感覺自己的血在胸膛里咕嘟咕嘟地翻滾,不停地涌向興奮的大腦。沖血腫脹的雙眼讓周圍的一切變得血紅而模糊不清,而他的兩只手從未有過地充滿了力量。一直到二分頭放棄努力,像堆爛泥似的癱在他面前。

顧永明喘著粗氣,松開了手。

眼前的景物褪去朦朧的罩衫,輪廓逐漸回復(fù)清晰。對面大樓的巨型廣告上寫著海納川大酒店將于十月一日開業(yè)的字樣。顧永明像一根劃燃的火柴,經(jīng)過驟然的光芒之后,慢慢趨向冷卻。他發(fā)現(xiàn)二分頭癱倒的地面上,多了一種之前沒有的顏色,他的眼光順著這顏色的軌跡,尋找到的源頭竟然是自己。顧永明低頭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什么時候那把準(zhǔn)備拿來防身的水果刀已經(jīng)捏在手里了,記不得了。刀尖上正在往下滴的暗紅色血跡讓顧永明腦袋里“嗡”的一片空白。

遠(yuǎn)處,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警笛聲。

………

………

我真是倒霉。蘇醒過來的二分頭說。

你站那干什么呢?警察甲說。

等人唄!

等什么人?

我……一個兄弟。

誰?我叫來問問。

噯,大哥,我可是受害者。

給我老實(shí)點(diǎn),我還不知道你。

……

唉,我蹲了好幾天那四樓的點(diǎn),還沒動手呢,莫名其妙就被捅了幾刀,你說我冤不冤。

責(zé)任編輯/董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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