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詩景
過了很久,才再一次翻開這本書——《花開半季,情暖三生》。
正翻看著,企圖尋找一縷重讀此書的思緒,一張不知何時夾進去的書簽就這樣莽撞地闖入我的手中。
這是當時有意留下的心情,還是隨手做下的記號?書簽上有一句話赫然在目:謝謝你,曾經(jīng)來過,發(fā)現(xiàn)人海中這么不起眼的我。
是巧合嗎?這句話竟像是這張書簽對我的深情告白。也許在過去的某一天,一個姑娘在抽屜深處找出一張書簽,特意將它夾在床頭那本書中。再后來,姑娘換了本書讀,這書簽就被封存在了這本《花開半季,情暖三生》中。我與書簽似乎都知道還會相遇,于是當我不經(jīng)意翻開這本書,將它喚醒,書簽終于與我重逢,輕描淡寫卻又飽含深情地說著這句話:
謝謝你,曾經(jīng)來過,發(fā)現(xiàn)人海中這么不起眼的我。
這便是書、簽與我的故事。
可再細想,這句話僅僅是書簽的獨白嗎?我見到它為何會感到如此親切?想著就從書中抽出這書簽,它的背面竟還寫著一句話——給,未來的自己。
那熟悉的,不太好看的字跡,那樣篤定,像是流淌在我血液中。
我心頭一震。
是的,這句話也是我寫給自己的,是我對自己說的。
再一次輕聲念出這句話時,我竟有種淚水奪眶的欣慰。這種感覺像是隨風的兩朵蒲公英再次相逢,像是匆匆的人流中終有一個人為你而停下,像是在不可逆的時間軌跡上,一個我與另一個我完美重合。
我感動地拿起自己的手記,謝謝你,曾經(jīng)來過,提醒了我,這次我要找到那些簽。
翻著厚厚的手記,我似乎看見了那個把所有人當作過客的高傲的我,那個看看書就覺得幸福的我,那個認認真真記錄2014年最后10天的矯情的我,那個小小年紀就寫生死沉浮裝禪師的我,還有那個會祝全世界安好的博愛的我,以及那個暗暗鼓勵自己要加油的堅毅的我……
終于明白,我的每一次舉頭望明月,每一次深坐蹙蛾眉,都是給老天,也是給自己寫的簽。
終于明白為什么花只開半季,情卻暖三生。
當我老了,在夕陽下無事可做,便要翻出這些簽,一一瀏覽,獨自一人留戀滄桑往事。
也許,我會不自覺地微笑,就像現(xiàn)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