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遙遠(yuǎn)的古代,綠色一片好似滿地荊棘,枝蔓上綴出幾簇艷麗。
題記
“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睔W陽修,寥寥幾筆勾畫出人世繁華中最簡單的情感。以前背過他的一些詩,字里行間浸滿灑脫,但讀到這首《生查子·元夕》時,我竟然充滿懷疑地重復(fù)看著題目下面詩人的姓名,不相信這是出自歐陽修之手,尤其是那句“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這般惆悵,如同夏雨中夾雜著雷鳴電閃,恰似秋風(fēng)席卷著滿地枯葉。合上書,默誦著押韻順口的詞句,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城市華燈璀璨。這繁華似錦的都市,也敵不過亙古不變的夜色濃濃。
不知何時平添了幾分多愁善感,懷著一絲悲涼,翻看下一首宋詞,是李清照滿筆凄涼的“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迸c歐陽修不同的是,這首詞并非哀嘆情人,而是與現(xiàn)在的我一般有著同樣的多愁善感。大概女詞人也是在哀嘆她的處境吧。我閉眼,又睜開,再讀,好似看見那紙糊的小床窗里燭光黯淡,女子揚起衣袖,用毛筆側(cè)鋒蘸了蘸半干的墨汁,左手撐頭伏于書案,連帶著墨香,面色若冷地映著燭光,在紙上揮筆。細(xì)細(xì)品讀,這首詞又與《生查子·元夕》有幾分相似,若那首詞可比擬為“夏雨,秋風(fēng)”,李清照之詞則可形容為冬雪里夾帶著寒風(fēng),將大地銀裝素裹;春陽的暖意下又滲出幾分寒涼。我的跳躍性思維使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句歌詞: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不忘那《桃花扇》里的“近桃花外樓柳下舟,詞一曲,花滿袖;那女兒家心事讓兩眉羞”。不同于前兩首詞的冷色調(diào)氣氛,這首詞里融進(jìn)了桃色的暖暖的惆悵,“綢緞與折扇的憑肩游,誰又笑渦紅透?”如流年四月芳菲,攜走嚴(yán)寒,全心溫暖。已過三月的忽冷忽熱,未至五月的漫漫淺夏,“暮雨入畫將離別繪入這紙深秋,將那陳詞也唱出了新愁?!鄙钋餅榧垼淮帘阃?。
后記:靜靜聆聽詞中之音,不是鑼鼓喧天的震耳欲聾,也不是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那聲音厚,卻不重;那聲音大,而不吵;淵源流長的文筆文風(fēng),浸潤著每個現(xiàn)代人的心。
細(xì)看遙遠(yuǎn)的古代,綠色一片掛著柳枝,枝蔓上綴出的艷麗便是花兒,抬起頭,聽見那悠悠的遠(yuǎn)古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