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玲 (湖南省婁底市湖南人文科技學院音樂舞蹈系 417000)
舒曼《a小調鋼琴協奏曲》op.54中的個性顯現探究
劉 玲 (湖南省婁底市湖南人文科技學院音樂舞蹈系 417000)
羅伯特·舒曼創(chuàng)作的音樂作品深刻反映著浪漫主義音樂風格特點,在德國音樂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本文以舒曼《a小調鋼琴協奏曲》op.54為研究主體,采用音樂學與心理學雙向學科相結合作為分析方法,以心理學中變態(tài)心理學“環(huán)性人格”障礙剖析為切入點,結合舒曼本人“環(huán)性人格”特點,從階段性心境情況與活動重組中挖掘更深層次的音樂內心語言。
舒曼;《a小調鋼琴協奏曲》op.54;環(huán)性人格;創(chuàng)作特點;分析研究
環(huán)性人格的概念從萌芽到形成使用歷經了上千年的時間。環(huán)性人格在心理專業(yè)術語中被稱作“循環(huán)性心境障礙”(cyclothymic disorder),源于希臘文kyklos,意思是“循環(huán)”和“情緒”,循環(huán)變化的情緒是對這個概念貼切的描述,因為這種障礙代表了一種慢性循環(huán)發(fā)作情緒障礙,以溫和的持續(xù)兩年以上(兒童和青少年持續(xù)一年以上)的情緒波動為特征。環(huán)性人格屬于變態(tài)心理學研究門類。變態(tài)心理學是運用心理學的理論與方法研究人類變態(tài)行為與心理障礙的學科,它是心理學的一門分支學科。
遺傳是環(huán)性心境障礙產生的重要因素之一。家族調查表明,當個人患有環(huán)性心境障礙時,其直系血親在環(huán)性心境障礙方面的患病率是正常人群的三倍左右。作為直系血親的雙親,孕育舒曼的年齡恰好處于環(huán)性心境障礙發(fā)病的高度危險期范圍,并且病程持續(xù)兩個月以上,甚至處于兩年之間的游離狀態(tài)。舒曼出生在一個相對富裕的家庭且是家中老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環(huán)境及父母的過分溺愛讓他成為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即便如此,舒曼的性格依舊遺傳到雙親的神經質:August Schumann是個工作狂,母親雖然是個家庭主婦但對生活現狀表示出極大的不滿,時常陷入到虛空的幻想中。因此,舒曼從人生最初接觸到的雙親身上繼承了不同的人格特質,即父親對文學的堅定不移與狂熱的追求以及母親思想富于幻想、敏感悲觀的神經質 。對環(huán)性心境障礙患者的研究表明,這種障礙發(fā)作的越早,患者越有可能存在心境障礙的家族病史。
在總體結構方面,這一樂章繼承了古典傳統奏鳴曲式的框架,由呈示部、展開部、再現部及引子與尾聲組成。對于奏鳴曲式來說,形成主題形象之間深刻的矛盾對比是獲得猛烈戲劇性展開的重要條件之一。舒曼巧妙的將大量情緒化的精神產物有張有弛地填充到作品的創(chuàng)作之中,展現生活磨難的痛苦糾纏和堅強不屈的斗爭,一種抑郁矛盾心理和躁狂激進行為在第一樂章體現得淋漓盡致。
整部協奏曲最后創(chuàng)作完成的就是第二樂章,在這一樂章中舒曼使用展開中部有再現單三部曲式,即采用現有曲式中的基本主題材料進行變化、發(fā)展,兩種對比與發(fā)展的主題將情感的形象性與樂曲的抒情性緊密結合在一起,刻畫出對克拉拉無盡的愛意和贊美。
由于末樂章是整部協奏曲的終曲樂章,因此最能夠體現樂思發(fā)展的最后導向,在多數情況下奏鳴曲套曲末樂章的音樂往往綜合前幾樂章的基調加以融合。舒曼在寫完第一樂章后緊接完成的就是終曲樂章,他將對生活患難與愛情斗爭的結局歸結為“迎著曙光的勝利”,樂觀主義與積極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形成第三樂章的最大精神動機。
毫無疑問的是協奏曲定性為a小調不僅是取自于妻子克拉拉姓名中的字母,更是因為a小調具有在小調調性中的特殊含義。C大調作為音樂作品寫作中最首位字母已被作曲家列為“頭號調式選擇”,在C大調中沒有偏音、不和諧音程等等,作為關系大小調的a小調雖具有小調幽暗、神秘、陰柔的氣質,但因其與C大調調號、音列、主音之間的聯系,促使a小調同時具有剛勁正氣、悠揚灑脫的性格特點。(見譜例一)正是這種特殊擇選的調式和調性,意味著舒曼的這部作品要在幽怨抑郁與躁狂亢奮之間巡回穿梭,也印證了環(huán)性心境障礙具有循環(huán)氣質的特點。
譜例一:
第一樂章引子部分以弦樂奏響的a小調屬音作為引入,并伴隨在a小調音階之內下行級進小二度急迫感之下,以完全終止落在主和弦la-do-mi上;連接部的調式經歷了由a-c-e-a的游移變化,在不足50個小節(jié)的連接部中,舒曼接連運用a小調小三度音程的關系,促使音樂通過調式之間色彩的強烈對比,暗指心中不羈的自由理想與現實之間的矛盾沖突。(見譜例二)
譜例二:
第二樂章采用簡約而不簡單的三部曲式,調式布局為F大-C大-F大。與舒曼同時期的音樂大家舒伯特也具有類似環(huán)性人格心境體現,與舒伯特寫作及第一樂章調式呈現不同的是,舒曼摒棄繁冗復雜的調式變換,使用一目了然的同主音大小調及下屬F大調來刻畫克拉拉溫馨、浪漫的形象,這也是舒曼在患病期間保持良好心態(tài)的最佳體現,同時也體現出舒曼對心理疾病抗爭的不易過程及頑強表現。
在第三樂章中舒曼全部采用大調式寫作,雖在調式寫作中絲毫沒采用a小調的主題寫作,但是每一部分都離不開a小調創(chuàng)作的影子。在呈示部舒曼采用a小調的同名大調A大調予以敘述,調號雖為三個升號,但舒曼在寫作過程中利用了大量臨時升降記號及小部分的離調(見譜例三),促使每個句子既充斥正氣輝煌的氛圍,又帶有淺淺的哀傷。副部與展開部的中心部分使用E大調進行寫作,在協奏曲的第一樂章曾多次出現e小調,舒曼借用曾經出現的調式來勾起聽眾對先前主題的回憶及對新大調的向往,這種同名大小調的跨樂章使用也成為舒曼環(huán)性人格最有力的印證。
譜例三:
通過對舒曼《a小調鋼琴協奏曲》的分析,使一個表面剛強內心柔弱的舒曼立體的展現在了我們眼前。他堅定不移的創(chuàng)作意圖以及剛正不屈與疾病抗爭的人格魅力,成就19世紀最偉大的音樂雕像,我們與其說舒曼成就了偉大的音樂作品,不如將他的音樂作品化身為他的私人日記,他將全部心扉向世人打開,毫無保留、誠懇萬分。舒曼不僅僅是一個時代的符號,同時也是音樂歷史進程中重重影響到下一代音樂創(chuàng)作的靈魂先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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