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簡單介紹一下你的作品么?在你的作品創(chuàng)作過程中間你有什么想法和感受呢?為什么選擇這個故事進行創(chuàng)作?過程遇到什么困難?
重新審視當下時代里精神生活部分監(jiān)禁、部分被信息無關汪洋所淹沒的雙重困境,我虛構了一個深海之下的國度,紙質書籍化為海上浮沫,同時集權者拿走了音樂這桿槍支,使文化一部分消逝無蹤,一部分被重新定義為娛樂的周而復始。公民在法規(guī)之下戴上面具將彼此隔離,此時,先行者點燃火把,將火苗在音樂的風暴聲中傳遞。奧威爾擔心“文化將被禁錮成為一片荒漠”,赫胥黎擔心“文化將因瑣碎而雜草叢生,大眾為微不足道的事務癡迷”。這些學者可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也可能是人類正站在一個歷史必然性的十字路口——只是人們仍茫然無知。如今,我們重新觀察預言家的擔憂與顧慮,再于此捍衛(wèi)自身,而避免再度陷入無知而恐懼的境遇中去。在《一九八四》中,人們?yōu)橹萍s所痛苦;《美妙的新世界》中,人們享樂而忽視自由。奧威爾擔心人將毀于憎恨之力的約束,而赫胥黎的設想里,人將毀于所愛。尼爾-波茲曼將此總結為兩條道路可以讓精神文明枯萎:一是讓文化成為監(jiān)獄,此外就是將文化轉化為一場娛樂至死的舞臺。以奧威爾和赫胥黎的擔憂比較,不難發(fā)現,兩種形態(tài)都已在現代社會中實現。并非單槍匹馬,而是同驅并行。比娛樂世界的喧鬧更為可怕的是娛樂的泛化深入人心。尼爾-波茲曼的憂心迫切:“如果一個民族分心于繁雜瑣事,如果嚴肅的公眾對話變成了幼稚的嬰兒語言,總之人民蛻化為被動的受眾,而一切公共事務形同雜耍,那么這個民族就會發(fā)現自己危在旦夕,文化滅亡的命運就在劫難逃。”在這樣的危機之下,誕生了我的創(chuàng)作《理想國》。
畢業(yè)創(chuàng)作開題的初始,我選擇了這個自己一直期望探討的問題,并將之代入作品,作為一個種子式的出發(fā)點,并圍繞其構架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寫出故事的雛形,并且做了一個以繪本語言傳達主題的大綱。我希望能夠將對于所處時代文化的感受,和對當下環(huán)境的認知和覺察力轉化為藝術的語言來呈現。
你認為在繪本專業(yè)的四年學習生活中收獲到了什么?
我們的文化由文字向圖像發(fā)展,進入一個讀圖的時代,此刻的媒介便是圖像。在如今部分信息雜亂紛擾,部分信息卻全然避而不見的時代里,視覺如今作為現代人信息獲取的主要方式,繪本作為圖畫書也依然具備了視覺的審美特性,以帶給人最直觀基本的視覺享受,其次在新繪本圖文之間呈現出全新的互文關系:并行、互補、交叉的敘述節(jié)奏也很迎合當代人的閱讀習慣。最后,在重圖輕文的時代和商業(yè)運作的節(jié)奏中,文字書的逐漸失寵已經在慢慢導致文化中有營養(yǎng)的精神食糧遭到沖淡,甚至缺失。作為商品書籍的繪本在擁有視覺優(yōu)勢的當下,也足以承擔起面向普羅大眾傳播文化和思想的一部分責任。
信息時代的信息特點在豐富、繁復令人眼花繚亂并且更新速度快得措手不及,對讀者而言往往很難在快節(jié)奏的緊張生活中理解和消化信息,現代人在龐大的信息量轟炸之下把目光投向了更直觀生動,形象易讀的內容。而圖像和傳統(tǒng)文本結合在一起的方式比起純文字內容來說更加迎合現代人對于信息的解讀,同時在我的畢業(yè)創(chuàng)作《理想國》里,比起以圖像為主的傳統(tǒng)繪本,使用的圖文并行共同敘事的方式又有了更充裕的文字闡釋空間。
你對未來五年的發(fā)展有預期嗎?也可以談談美院這五年的生活,給你帶來的改變與成長?
于我而言文字圖像、或者雕塑裝置、影像也好,都是表達的一種媒介,方式有百般千萬,都是可以放置在同一文本下傳達一個主題的,關注所處時代的分秒變化,而藝術語言的介質自由,思想也是無限。未來這個問題,我將繼續(xù)做一個自由創(chuàng)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