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瑾
戰(zhàn)時首都的“防空洞監(jiān)禁”
——《陳克文日記》中的重慶大轟炸圖像之二
張 瑾
《陳克文日記》是一部受害者視角下的日軍侵華暴行日志,是重慶大轟炸歷史研究的新史料。日記中有關(guān)在重慶防空洞內(nèi)“苦生活”的記載,可謂中央機關(guān)公務(wù)員群體在日機轟炸下的生存體驗實錄。
抗戰(zhàn)時期在德安里內(nèi)的國民政府行政院大樓(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藏)
防空洞是重慶人對付日機轟炸的最好屏障,也是戰(zhàn)時首都的另一層生存空間。然而,相對于大量涌入的內(nèi)遷人口,重慶的防空洞是十分稀缺的資源,有限的地下空間始終無法滿足需求。1939年2月8日,宋美齡給艾瑪?shù)男胖刑岬剑貞c“人口高度密集,被兩江環(huán)繞的山城半島沒有空曠之地可逃。這里有鑲嵌在山崖中的防空洞可以庇護民眾。悲劇是許多人將去不了這種安全之地” 。1據(jù)基督教青年會的干事、英國人Lyman Hoover在北碚的觀察,日機轟炸所造成的傷亡多為無法進入防空洞躲避的下層百姓。2陳克文也記錄了兩位以開鑿防空洞為生的工人兄弟,但在一次空襲來臨時,“想躲進一個洞去,給人家拒絕了,便在洞外受了傷?,F(xiàn)在兩條腿都成殘廢,再不能做工了” 。3
據(jù)1939年4月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重慶市人口數(shù)達54萬余人。而當年重慶的防空洞容量,加上計劃開鑿的避難室,不超過10萬人。由于防空洞的嚴重不足,私人或黨政機關(guān)的防空洞限制普通市民入洞躲避,甚至有部分防空洞還采取“抬高票價”的方式來限制入洞人數(shù)。按規(guī)定,行政院的防空洞除去職員和直系家眷入內(nèi)外,其余外人不得入內(nèi)。故有同事抱怨這一政策,并要求給“家里的女傭人發(fā)一張防空洞出入證”。4
1939年春,行政院的江邊防空洞啟動建造。因連夜開鑿防空洞,影響到了住在隔壁官邸的蔣介石。4月28日,陳克文記:“庶務(wù)科長齊次青報告,昨夜蔣委員長公館派人到院,很客氣的說,院旁開鑿防空洞,夜間打石,委員長臥室相去不遠,至不能成眠,可否停止夜工,否則委員長不能早起,并且耽誤會客治事的時間?!?事實上,此時重慶城內(nèi)鑿筑防空洞的工程已不分晝夜地施工。一位在渝的外國人說,“整夜在寬闊的河谷上發(fā)出的沉悶的爆炸聲,這是重慶在挖深入巖石的防空洞的聲音”。6后來,管理部門明文規(guī)定,市區(qū)內(nèi)的防空洞修造施工不得超過夜間的某時刻,以免打擾市民的休息。然而,直至1940年2月26日,據(jù)重慶市吳國楨市長的市政報告,重慶城里的防空洞僅能容納19萬人。7
當1940年的“轟炸季”來臨時,重慶防空洞資源緊缺的危機更加凸顯,蔣介石說,“即使日夜開鑿防空洞,還是不能夠把所有的市民容納起來”。8行政院的防空洞本專為職員使用。應(yīng)該說,在這里不存在如普通民眾那樣驚慌“跑警報”與搶占生存的空間。但是,由于防空洞幾次遭遇日機轟炸,洞外部分被炸毀,加以周邊機關(guān)來躲避的人群在增加,這里也出現(xiàn)了“秩序紊亂”的狀況。1940年4月24日,陳克文記:“因為前天防空洞的秩序不好,昨日從新訂了四條辦法,沒有行政院證章的不許入內(nèi)。”當晚,日機又來夜襲。警報拉響后,蔣廷黻夫婦一行因沒有入洞證章,“被警衛(wèi)阻止進入”,其中有兩位科長竟然為此“暴跳如雷”,上演了拒不服從警衛(wèi)查證的“大肆咆哮”事件。9
重慶防空洞的這種稀缺狀況一直持續(xù)到了日軍大規(guī)模轟炸結(jié)束。1942年年底,重慶市人口已增至70余萬,而市內(nèi)的“公私防空洞僅一千四百六十二個,容量約三十九萬零六百八十六人,兩者相差過遠” 。10
為躲避轟炸,工人正在防空洞內(nèi)堅持生產(chǎn)(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藏)
陳克文將在防空洞“躲空襲”稱為“防空洞監(jiān)禁”或“防空洞苦生活”。所謂“監(jiān)禁”是指長時間呆在洞內(nèi),或者反復(fù)進入防空洞,以及日夜顛倒地跑警報。這種看似安全的地下空間,有著難以想象的“非人生活”的一面,加上公共防空洞惡劣的衛(wèi)生條件,每次躲空襲都是一場災(zāi)難式的經(jīng)歷。
1943年4月4日,宋美齡在美國洛杉磯發(fā)表演說時,談及日機轟炸重慶時的防空洞苦生活。宋美齡指出,這種痛苦在“月明之夜,情形尤甚,因偷襲之敵機,逞其魔性之狡猾伎倆,往往分批繼續(xù)來襲。極度之疲憊,滲透神經(jīng)與骨髓,使人寧冒炸死之危險,而不愿意躲以求安全” 。11
陳克文第一次使用“防空洞監(jiān)禁”一詞,始于1939年8月4日的夜襲。當天日記記:“夢中給外面的人聲驚醒起來,恰好十二時半。不久警報發(fā)出了,步到蔣廷黻處長寓,同乘汽車到防空洞。一時半敵機來到,投彈的聲音很遠,一直到清晨三時,警報才解除。洞里人多,天氣又熱,空氣甚為惡濁。兩三小時的監(jiān)禁,苦也夠受了?!?2次日,日機又是夜間來襲:“……警報還沒有放出來,便動身到防空洞去。從十一時半起,一直到今晨三時半才回寓再睡?!嗟氖菐讉€小時的防空洞監(jiān)禁。那里工程未完成,好幾百人擠在一起,沒有坐位。臭汗,熱氣,吐痰,加上小孩子的哭聲,混成一片,實在不好過?!?3
隨著轟炸的頻繁度加強,警報的時間在持續(xù),人們在防空洞內(nèi)被“監(jiān)禁”的時間也就越長了。以1939年為例,8月31日、9月4日、9月28日、9月29日、9月30日、10月1日、10月25日陳克文日記中均有敵機夜襲躲防空洞的記錄。
1940年5月18日至9月4日,日軍對重慶實施了長達112天、72次的長時間連續(xù)空襲,此為無差別轟炸的“101號作戰(zhàn)”計劃。日本學(xué)者前田哲男指出:“101號作戰(zhàn)的時間之長、投入兵力之多,使用的炸彈種類之廣泛都是前所未有的”,14而“1940年重慶上空降下的恐怖,其歷時之長久和程度之嚴酷卻是人們難以想象到的” ,四個小時的防空洞“監(jiān)禁”更是常事,不分晝夜地“跑警報”成了“家常便飯”。
連續(xù)跑夜襲警報的惡果,導(dǎo)致睡眠嚴重不足,“使人精神疲憊不堪”,也直接影響次日的正常辦公。通常在夜襲之后,第二天“只有下半日有人回到辦公室里”。而白天的“躲空襲”更是直接打亂行政院的上班制。比如,1939年8月19日,“上午十一時二十分忽發(fā)空襲警報,一直至下午三時才解除警報,前后凡四小時?!@樣一來,一天的辦公時間便完了,什么都沒有辦到”。10月3日,日機又來夜襲,考慮到大家連夜躲避警報“過于辛苦”,孔院長當晚就在防空洞內(nèi)“下命令”,宣布次日“上班日停止辦公”。1940年6月3日,行政院辦公開始實行新的作息時間表,“各機關(guān)的辦公時間改為上午六時半到十時,下午三時到六時半”,陳克文說:“全日的辦公時間,現(xiàn)在算起來是七小時。以前曾經(jīng)規(guī)定,非常時期辦公時間須每日十小時,到現(xiàn)在便無形取消了。”15
公共防空洞的人滿為患、洞內(nèi)衛(wèi)生條件惡劣,是導(dǎo)致躲空襲成為“監(jiān)禁”的重要因素。1939年7月6日,夜襲警報后,陳克文攜妻子躲進了路邊的防空洞,“洞里滿滿的再塞不進一個人。一股腥臭熱氣,觸人欲絕,小孩子的哭聲和成年人的擁擠互罵聲,響成一片”,“一小時過了,敵機到底于極暗淡的月色之下來了,想擠到洞里,擠不進去,只好在洞口站著。第一批敵機過了,聽不到轟炸聲;第二批敵機又來了,幾十人往洞里一擁。這時候,炸彈下墜的聲音,爆炸的聲音,和洞里哭喊怨罵的聲音,同時并作……”16
1940年的夏季,酷暑難耐。當酷暑與“敵機不斷來肆擾”重疊,在防空洞內(nèi)的苦生活更加難耐。事實上,當有限的防空洞被不斷開鑿出來時,防空洞內(nèi)的衛(wèi)生建設(shè)并未跟上,蔣介石為此曾下達了若干手令。盡管政府部門努力改善防空洞的衛(wèi)生環(huán)境,但效果很不理想。陳克文記載了不滿半歲的幼子因“躲空襲”致嚴重咳嗽,由于洞內(nèi)外溫差太大,加上空氣不流通,滯留在洞內(nèi)“往往在四五個小時以上,小孩子的感冒咳嗽愈來愈利害”。1940年6月25日,日機又來轟炸。警報從上午十時持續(xù)到下午四時才解除,歷時六小時。陳克文記:“天氣酷熱,防空洞內(nèi)外溫度相差過多,易于生病。大部分防空洞,人多洞狹,擠擁不堪,空氣惡劣,時間又長,苦處更不易說?!?7
1940年4月宋氏三姐妹在重慶視察公共防空洞
國民政府行政院大樓與蔣介石德安里官邸毗鄰,位于市區(qū)上清花園內(nèi),是日機轟炸的重要目標。以1939和1940年度為例,該建筑及周邊地區(qū)多次遭遇日機定向式的狂轟濫炸。不過,大樓附近的江邊防空洞的構(gòu)筑稱得上堅固,號稱“最安全”的防空洞。
在重慶,防空洞有公私之分。政府機關(guān)、公共防空洞以及私人防空洞因歸屬、種類不同而其內(nèi)部的設(shè)施、條件也各異。據(jù)宋美齡的秘書錢用和回憶,蔣介石和宋美齡在重慶官邸的防空洞由“鋼骨水泥”構(gòu)筑,躲避其中,“有通風設(shè)備,洞口多,光線足,呼吸舒暢”,加上“在官邸消息靈通,至緊急警報時,方追隨委員長與夫人步入洞內(nèi)”,“敵機一過即出洞,不必待警報解除,在洞時間短暫”。而位于市區(qū)化龍橋的交通銀行的防空洞,“在山城里可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的防空洞,在這里,“雖然沒有美國銀幕上的倫敦防空洞的那樣現(xiàn)代化設(shè)備,可是里頭也相當?shù)臐崈?,特別間里還有藤椅子可以躺著睡,剛剛進洞,滿存觀光性質(zhì),覺得很別致……”18
盡管比不上交通銀行的“奢華”防空洞,但相對于大多數(shù)遷渝的機關(guān)單位,行政院的防空洞顯然算是條件優(yōu)越的。比如,附近的資源委員會的防空洞條件不好,洞內(nèi)空間“太窄”,“兩排木板,相對分列,人坐定,四膝相抵,疲累不堪”。錢用和說她更愿意到行政院的防空洞躲避。因為這種質(zhì)地優(yōu)良的防空洞,即使不幸被日機炸彈投中附近,也會因其“鋼骨水泥建筑”,不會有“大損失”。191939年6月11日,江邊防空洞被日機炸彈擊中,“沒有人員死傷”。1940年8月9日,行政院又遭空襲,江邊防空洞在轟炸中受損。陳克文記,這是該防空洞遇轟炸最危險的一次,躲避在其中,感受到的“空氣的壓力,爆炸聲音的巨響都是前所未有的”,致使“洞內(nèi)的男女一時震恐哀叫,紛亂非?!?。轟炸結(jié)束后才得知“原來洞頂中了一彈,附近的房屋完全倒下來,進口處的茅屋也著了火,頃刻火光熊熊” 。20同年9月16日,該防空洞的進口處第二次中彈,“所有的石階已蕩然無存,只見一個大坑和縱橫歷亂的磚石了”,之后,當空襲警報拉響時,人們只能從磚石堆中“爬”進洞內(nèi)。
行政院的江邊防空洞,內(nèi)部設(shè)施有行政職級的等級之分。據(jù)錢用和的回憶,“洞有二個,由巖下鑿?fù)ㄍ?,各有出入口,?nèi)隔木柵,外洞大都為行政院職員及眷屬”,而“內(nèi)洞”則是國民政府最高領(lǐng)袖、中外政要躲避空襲之所。錢用和就曾與國民黨元老吳稚暉、行政院秘書長魏道明,以及婦指會總務(wù)組組長謝蘭郁一同在內(nèi)洞躲過空襲。內(nèi)洞兩邊有木板凳,人們相對而坐,“亦有電話,可通消息”。21這種內(nèi)部空間劃分的背后,不僅是設(shè)施不同,也意味著同一地下生存空間內(nèi)行政職級的待遇差別,從而形成一種官僚體制上的“秩序”。
作為行政院參事,陳克文主管“院里的人事行政”,其職責之一是負責院里“防空洞的分配”,22日記里多次提及洞內(nèi)的“秩序”問題。一般情況下普通員工是不能越級到高層人士躲避處去的。1939年8月2日,他記:“防空洞的全部工程沒有完畢,避難的人數(shù)又很多,于是洞里的秩序便不很佳了。許多人都集中到長官和高級職員那部分去,因為那一部分的設(shè)備較為好些。這些人一點禮貌都沒有,既不肯把位子讓給婦孺,長官來到也岸然不顧,倨坐不動。這些叫著有教養(yǎng)的智識分子,而且身居公務(wù)員,還是如此鄙野,真是令人生嘆。為維持秩序起,是不得不采取干涉的手段了?!?3
在1939年和1940年的“轟炸季”,蔣介石與宋美齡幾次來防空洞“躲空襲”,日記記錄了這些細節(jié)。如1939年5月12日,陳克文記:“傍晚六時已過,忽聞警報。趨避于嘉陵江畔防空洞,蔣委員長亦攜夫人來?!?41940年6月10日下午,日機又來轟炸,目標是行政院附近的國民政府,在江邊防空洞內(nèi)可感受到日機投下炸彈的巨大爆破力。這一天,防空洞里聚集了國民政府的多名高官要人,除了蔣介石夫婦外,“孔副院長、宋子文、王寵惠和英國大使卡爾通通都躲進了”,陳克文說,這是“開洞以來未有的盛況”。256月11日,日機繼續(xù)轟炸,“被災(zāi)的區(qū)域也還是新市區(qū)兩路口、羅家灣一帶”,并且投放了燃燒彈,“恐怖的聲音已過,出洞一望,看見遠處煙塵沖天。不久黑煙繼續(xù)冒發(fā),便知已經(jīng)著火了”。就在這一天,蔣介石夫婦又來到江邊防空洞躲避。陳克文記:
今天緊急警報放出后約十五分鐘,委員長的汽車來了。他首先下車,著的是深色長袍,頭上沒有帽。跟著蔣夫人下車,蔣夫人身穿洋服,頭戴大草帽,把帽邊往頰下卷著,帽上滾上一條紅色的帶子。下車后拖著丈夫的手,很快活的跑到防空洞邊休息室去。許多人稱贊蔣夫人,說她善于體貼委員長的意思,即此一點小事,似乎可以看得出的?!?6
戰(zhàn)時重慶的公共防空洞(民國報刊庫文獻)
長時間在防空洞內(nèi),如何打發(fā)時間?宋美齡說,最不喜歡將“寶貴之作息時間,均消磨于防空洞中”。27在條件好的防空洞內(nèi),空襲時可照樣辦公。據(jù)蔣介石日記、宋美齡信函等文獻,他們常常在洞內(nèi)躲避時閱讀、寫作或批閱公文。宋美齡也曾在防空洞內(nèi)“和一名比利時籍傳教士練習法語會話、讀書”,有時候為打發(fā)無聊與疲憊,也“與她的秘書玩牌”。28
行政院江邊防空的內(nèi)洞陳設(shè)較好,兩邊有木凳座位,故躲空襲時不僅可以聊天、談笑,還可以睡大覺。比如,1939年10月3日,日機對重慶的夜襲已一連五夜沒有間斷,這一夜,“警報從十時半起自清晨四時才解除”,孔祥熙來江邊防空洞躲避,“躺在茅亭底下的藤椅子(上),鼾聲大作”。
防空洞內(nèi)的“龍門陣”是陳克文描繪的另一幅圖景。在防空洞擺“龍門陣”,不僅可以消磨時間,有時還可暫時忘掉“監(jiān)禁”之苦。1939年9月1日,下午,陳克文從行政院回到寓所,得知德國已經(jīng)和波蘭開戰(zhàn)的消息?!巴盹埡?,大家正在門前乘涼,談?wù)撨@事,忽然空襲警報來了。到得防空洞,歐戰(zhàn)的消息更多,說是今早五時開戰(zhàn)的。德國的飛機從今早九時起每一小時往華沙轟炸一次。大家便在月光底下,嘉陵江畔,熱烈的討論這一次的大戰(zhàn)問題?!蠹艺劦闷饎?,仿佛把敵機這件事也忘記了。敵機也沒有真正到市空,不過離防空洞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二時半,遠處已聞雞叫。”29
1940年6月29日,陳克文又記錄了一場防空洞內(nèi)的“龍門陣”。他記道:
“防空洞里有孔院長和許多高級的公務(wù)員,還有年高碩望的中央委員吳稚暉,兩個美國的新聞記者。炸彈隆隆震耳的時候,雖然大家靜靜的不說話,可是炸彈的聲音一停,笑謔的聲音便起了??自洪L有名喜歡說笑的,加上一兩位年輕的小姐太太在內(nèi),喜歡說話的先生,如之邁、鑄秋之流,說話更多了。洞內(nèi)的空氣不甚流通,坐久了很覺辛苦,這種笑謔談天也是很適合需要的?!?0
(作者為重慶大學(xué)新聞學(xué)院教授,本文是2014年度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重大項目“侵華日軍無差別轟炸的史料整理與研究”(14ZDB048)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周崢嶸
注釋:
1.Letter, May-ling Soong Chiang to Emma Mills,F(xiàn)ebruary 8, 1939, Papers of Emma Delong Mills.
2.Lyman Hoover Papers, group No.9, Notes/Subject file,Box 24-502, May 30, 1940, Divinity School Library, Yale University.
3.陳方正編輯·校訂:《陳克文日記(1937-1952)》(以下簡稱日記。)上冊,臺北市:“中研院”近史所,2012年11月印刷,第610頁。
4.《日記》上冊,第508頁。
5.《日記》上冊,第407頁。
6.Graham Peck, Two kinds of time,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1967, p.52.
7.《日記》上冊,第557頁。
8.《日記》上冊,第578頁。
9.《日記》上冊,第588頁。
10.《關(guān)于改正重慶市人口增多及公司防空洞不足情形的代電、訓(xùn)令》,重慶市檔案館藏,全宗號:0053-0012-00149。
11.宋美齡:《在洛杉磯演詞》(中華民國三十二年四月四日講),王亞權(quán)總編纂:《蔣夫人言論集》(下集),臺北:上海印刷廠股份有限公司1977年版,第1117頁。
12、13.《日記》上冊,第461頁。
14.[日]前田哲男著,王希亮譯:《從重慶通往倫敦、東京、廣島的道路——二戰(zhàn)期間的戰(zhàn)略大轟炸》,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167-170頁。
15.《日記》上冊,第469,489,608頁。
16.《日記》上冊,第446頁。
17.《日記》上冊,第606-623頁。
18.超:《山城游記》,《金聲》,第16頁。
19.錢用和:《錢用和回憶錄》,北京:東方出版社2005年版,第54-56頁。
20.《日記》上冊,第643頁。
21.錢用和:《錢用和回憶錄》,第54頁。
22.《日記》上冊,第512頁。
23.《日記》上冊,第460頁。
24.《日記》上冊,第419頁。
25.《日記》上冊,第611-612頁。
26.《日記》上冊,第612頁。
27.宋美齡:《在洛杉磯演詞》(中華民國三十二年四月四日講),王亞權(quán)總編纂:《蔣夫人言論集》(下集),第1117頁。
28.Tyson Li, Laura. Madame Chiang Kai-Shek: China’s eternal first lady, New York: Atlantic Monthly Press, 2006. P.152.
29.《日記》上冊,第475頁。
30.《日記》上冊,第625-62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