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茜
“故事江西·精彩贛鄱”新聞故事匯
□楊茜
志愿者
我們都知道記者要學會去講好一個故事,而今天我想講的是我們?nèi)ブv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這是一個孤獨癥孩子的馬賽克,這個叫之宇男孩已經(jīng)在普通中學讀初三。之宇媽媽愿意讓大家認識他兒子的臉,她相信因為了解才會有關愛,而之宇以前也從未躲閃,直到他在房間拿出了他剛剛寫了字的白紙,蓋在了臉上。只有一個智力正常但是又遭受了歧視的孩子,才懂得這樣的游戲方式。而這種孩童般戲謔的方式在我看來是近乎殘酷的,他已感知了自己的不同,和這所謂的不同給他帶來的羞恥感。之宇媽媽告訴我:同學罵他是神經(jīng)病,學校要求他退學。
我國的孤獨癥兒童已達164萬人,2015年全國助殘日的主題是:關注孤獨癥兒童,走向美好未來。這是自“全國助殘日”活動開始實施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一個病種作為助殘日的主題。
這是一個漸凍癥患者的故事。對于他們來說最殘酷的事情就是:他們神志清醒地逼視自己的身體逐漸萎縮并逐漸死亡的每一步。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目前在我國約有20萬漸凍癥患者,然而在“冰桶挑戰(zhàn)”之前,這類人群從來沒有得到這么多人的關注和支持。彌補罕見病的法律空白,建立和完善罕見病社會醫(yī)療保障體系,才能建立起對罕見病最基本的制度保障。而在采訪中,我注意到江西的漸凍癥患者大多消極待病,他們?nèi)鄙倥c外界的溝通與交流,換句話說就是:等死。
采訪中,這個身體已經(jīng)萎縮的20歲少年不會搭理任何人。可我還是在采訪結(jié)束的時候?qū)λf:“我們能握個手嗎?”我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地把形如枯槁的手慢慢伸過來。我把它視為一種對生命尊重的認同與渴求。什么是尊重?尊重就是當我把采訪話筒放在他枕邊的時候,我會問他:“可不可以?”關注這一癥群更讓我們懂得敬畏生命,珍惜眼前,而那一顆顆漸凍的心要真正沖破內(nèi)心的堅冰,也許就要從我們伸出的那只手開始。
世界衛(wèi)生組織為抑郁癥拍攝的一條公益短片《我有一條黑狗它名叫抑郁》,它把抑郁癥比喻為附著在人身旁的一條黑狗,如蛭附骨,蠶食著快樂和幸福。有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在我國每3分鐘至少有一個抑郁癥患者自殺死亡。為什么這么多的抑郁癥患者會走向極端,面對身體里的那條黑狗,我們是該害怕、躲避,還是該換一種姿態(tài)去擁抱和馴服?
我采訪過一名年輕的姑娘,當她對我說“好想快樂地生活下去”的時候,我深深地感覺到“快樂”這個簡單的詞匯,對于某些人來說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他們告訴我:哭都沒有眼淚……
這是在監(jiān)獄服刑的少年犯,這個抱吉他的男孩從沒想過他可以在獄中擁有一把吉他。我讓他送首歌給我,他說,《老男孩》吧。琴聲起,男孩淚光漣漣……我說:“獄中的這些日子是不是會讓你從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男人?”他鄭重地點點頭說:“能?!蔽艺f:“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區(qū)別是什么?”他說:“責任與擔當?!蹦翘炜湛帐幨幍臋C房,耳機里反復播放他的琴聲,淚光漣漣。男孩20歲,判了十一年。
因為策劃抗戰(zhàn)老兵的系列報道,我接觸到了關愛抗戰(zhàn)老兵江西公益團隊的司馬花,她見我第一句話說的就是:“這是一份‘倒計時’公益?!蹦壳皩ふ业降脑诮鬟€健在的抗戰(zhàn)老兵有120多位。而就在我們采訪期間,還不斷傳來老兵離世的消息。
尹清河(103歲),參加過1937年的淞滬會戰(zhàn);吳春祥(98歲),目前尋找到的曾經(jīng)參與過南京保衛(wèi)戰(zhàn)仍然健在的三位老兵之一;張第富(93歲),參加中國遠征軍兩次入緬作戰(zhàn),曾穿越過被稱為“死亡之旅”的野人山。搶救老兵就是搶救歷史,老兵在慢慢凋零,一代抗戰(zhàn)老兵的榮光,卻永遠不會凋零。
我要如何去踐行職業(yè)的理想?我愿以一個志愿者樸素的情懷去做一些樸素的事情,用話筒、鏡頭去呼吁、去記錄。
(作者單位:江西廣播電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