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雨朦朦 江西
下午的蟬鳴(三章)
湮雨朦朦 江西
湮雨朦朦,女,現居江西南昌,有詩歌作品在《綠風》《詩選刊》《詩歌月刊》等發(fā)表。
三,二,一,開始了……
降F大調從高空墜落的時候,我接住了你。
一種力量,是一種力量,我從四小天鵝的舞步開始盤旋,開始追思。
曠野如此明亮,又如此彷徨。給個蘋果吧!哪怕傳來的是一丁點蘋果花的芬芳。
現在是大片草原,羊們擁擠著上了藍天,某季的骨頭正拔節(jié)。
三,二,一,開始了……
一片月光是你的青春,我的青春掛著秒針。螞蟻跨著跳躍的步子,帶走了葉子的心房,我能嗎?
太陽,嫩黃;冰河,驚濤;小矮人追趕一個女巫。
我的口紅唱出洛陽,唱出牡丹。
離離原上草,手指的喜悅,對面的帆船。
桑葚般的諾言,你是一條故鄉(xiāng)的蠶。我的手指,綴滿某種音符,不是露珠;手背已不是皮膚,一片片脈絡的孤獨。
七彩絲巾偶爾停在頭顱,偶爾光顧梁祝;一會兒露著桃花,一會兒吊著芙蓉。在音樂的高處,我的呼吸上下起伏。我猜,我笑,我哭。
千年之后,你是化石一枚。
流線型的我,咀嚼著櫻桃,與小河,與桃仁,與一面扇,完成所有的音樂。
請送來火山灰吧,我要用它種植夏天,養(yǎng)出烈日,養(yǎng)出青山連綿,養(yǎng)出一個下午,養(yǎng)出有笛子的樹木。
上面是你,演奏蟬鳴。
做風的母親吧,四海為家,飲一杯漏沙,摘幾顆星星,鋪滿桃仁。
我的客棧柳色青青,叮咚的不是水聲,是你的眼睛。
晶瑩一萬次換來滿滿的嘶鳴,馬走赤壁了。
千堆雪,月亮被水洗過,我趕走一堆烏云。
中音區(qū)在太陽里,你,選擇了放棄。
蜻蜓告訴水泥,一只水母和桃花別離,我立刻青睞暴雨。
我用蟬鳴編織花傘,編織門簾,編織彩虹的彎曲:
請來紅葡萄,吐出一片草綠,用蛙鳴做你的聽診器。
遺忘一句咒語吧,從魚的呼吸我看到了黎明。
黃昏像巨大的車轍,攆走你的身軀。
簾卷西風,你向教堂鞠躬,祈求渡輪。
駛向詩經……
無數次,黑白交錯;
無數次,我在你的引力中撫摸一圈圈的光暈。
月色,白,屬性嫦娥,常夜間出沒,喜藍色,喜八月,喜寂靜;喜歡姓桂的女子,和她的香
我不記得你善變,在八月,有屬于我的一天,我是卑微的,我只要一天,
月的發(fā)梢彎曲,沉下的色頹廢,我的心忽感垂危,山洪就要爆發(fā),行走的植物和人們將消失在你的潮汐,你是這樣地博愛?我寧愿閃電是有根基的,當它巨大的鳴叫來臨時,人們可以連根拔起,把災難留給雷聲吧。
浩渺,只是一種假象,
熒光此時俊美,漂亮;有人撒嬌,有人擁抱;我看見對岸的你,一只犬埋在燈火里
這條河是我寬大的手掌,越過它,婆娑的月影是一束菩提
我將你擁在懷里,吻痕是一條小溪,我將無邊的暮色贈與你,表明我的愛情
月色的柔軟一如你的咽喉,我的唇,你的軟
有麥。
月下,我只想著麥,充盈的生長,成熟而滿;我打開你的穗意,純白,當我與你合二為一時,叫靈魂
哦,麥。我這樣崇拜,這樣響亮,我竊取向日葵的大黃給你照亮閨房,好在夜色妝點你的笑。
海。
在你的色里,咆哮。
在我霧色迷茫的山崗,一只失魂落魄的海豹,生命的淡水正在消逝,我還能在你的眼里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