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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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8月,我總會不期然地想起大奶奶。
她不是我的親奶奶,是我的保姆。為什么叫她大奶奶,具體我也記不清了,好像因為她老伴人稱大爺爺。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中國職業(yè)女性的法定產(chǎn)假是56天,我媽媽在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很忙,要上夜班,還有天天開不完的學習會,“抓革命,促生產(chǎn)”的口號鋪天蓋地,根本沒有空帶我,只好找人看孩子,把我放到大奶奶家里。
大奶奶命苦:少年喪母,一生無子,老年喪偶。帶我的時候,大爺爺已經(jīng)重病纏身,雙目失明,脾氣暴躁,常常對她呵斥打罵。在那時的農(nóng)村,沒有孩子是叫人瞧不起的。老兩口就收養(yǎng)了一個閨女,但和他們也不怎么親,不愛說話。大約,大奶奶心里是很失望和失落的。
大奶奶喜歡小孩子,真心實意待我好。她愛說話,但老頭子煩她,閨女不愛聽,只好常常對我訴說。反正我從來不嫌棄她,也不會反駁她。于是她常常抱我串門,拿我當引子大爺爺不會說別的。我說話比較早,對八卦有興趣,可能都是受她的啟蒙吧。
大奶奶會做好吃的。瓜菜代的年月沒啥肉,我想起來就流口水的是她做的地瓜咸菜和醉棗。她專門撿地里采摘完后人家不要的粗地瓜梗,洗干凈,切段,腌一腌,上鍋蒸熟,就成了地瓜咸菜,吃起來咸中帶甜,非常下飯,能哄著我多吃點玉米餅子。但這東西不能多吃,要不燒心。
她家院子里有兩棵棗樹,是那種大青棗,不是很甜。于是,每年棗子下來了,她都要選擇顆大飽滿而且沒有傷痕的,先用清水洗凈,然后在陽光下攤開晾干,把棗一個個刷上高度白酒,放入早已備好的敞口玻璃瓶里,密封好,擱在角落里,兩三天拿出來晃蕩一下,讓酒均勻地進味。一個月后,打開蓋,一股酒香混著棗香,滴溜溜沖進我的鼻子,直刺我的腦門,饞得我口水直下三千尺啊!不過,這玩意兒我也不能多吃,容易醉,而且吃多了對牙不好。
大奶奶最怕的是老無所依。老頭子身體不好,不能指望;養(yǎng)女性子沉悶冷淡,怕處不來。因此她最喜歡和我說:“等你長大了,還來看我嗎?你有了孩子,大奶奶還幫你看著??!沒空的話,不用常來,中秋節(jié)來看看我就行?!蹦晟贌o知的我總是說:“我一定來看你??!我最喜歡大奶奶了,到時候你和我一起住吧?!泵炕芈犖疫@么說,她都樂得眼淚汪汪的,四處和別人重復。如今,她的笑容和淚水早已渺然,那些童言童語也隨風而去。
后來我約略知道,大奶奶確是獨自凄涼地離開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罷。我始終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經(jīng)歷。
仁厚的地母啊,愿她在你的懷抱里得到溫暖!愿世上所有孤獨的靈魂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