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陽
(安徽大學歷史系,安徽合肥 230000)
劍南道在唐代有著較為特殊地位。安史之亂以后,劍南道被分為西川、東川兩鎮(zhèn),西川鎮(zhèn)肩負西御吐蕃、南抗南詔之重任,并為皇室逃難之大后方。考察西川區(qū)域地理變遷,對于把握唐后期西南軍事形勢及民族關系具有重要意義。方國瑜《中國西南歷史地理考釋》辨析唐后期南詔歷史地理問題,涉及西川問題不多,而嚴耕望《唐代盛時與西南鄰國之疆界》側重于唐朝極盛時期疆界問題,唐后期西南疆域則變化較大。本文鉤檢史料,力圖勾勒出唐朝后期西川地區(qū)的疆界變化情況。
西川鎮(zhèn)脫胎于唐朝前期的劍南節(jié)度使。開元七年,唐朝正式設置劍南節(jié)度使,所管轄區(qū)域大致覆蓋劍南道的主體部分,但需要注意的是,此時北部西山地區(qū)和南部姚州地區(qū)尚未歸劍南節(jié)度使管領。安史之亂爆發(fā)后兩川分治,西川鎮(zhèn)才正式形成。至德二年十月,“分為劍南東川、西川各置節(jié)度使”[1]?!缎绿茣?方鎮(zhèn)表》以及《資治通鑒》也都記載肅宗至德二載分東西兩川。但由于吐蕃進攻,兩川分治分散了地方力量,不利于抵御外敵,守御疆土,故代宗廣德二年將劍南東、西川合為一道,任命黃門侍郎嚴武為節(jié)度使。嚴武任職不久即于永泰元年死去,劍南發(fā)生崔旰反對郭英乂的變亂。此時唐朝中央忙于應付吐蕃對關中的進攻,而劍南節(jié)度使郭英乂被崔旰所殺,山南西節(jié)度使張獻誠也在同崔旰交戰(zhàn)中敗北,唐廷只得承認崔旰占據(jù)西川的既成事實。永泰二年(同年十一月改元大歷)任命崔旰為成都尹、兼御史大夫、劍南西川節(jié)度行軍司馬。大歷二年,分劍南東川觀察使,鎮(zhèn)遂州。這樣一來,兩川分治的局面正式確立,直到唐末東川為王建所并。
安史之亂后,劍南鎮(zhèn)及其分割形成的西川鎮(zhèn),所轄地域變化顯著。其原因一方面是外來勢力(吐蕃、南詔)的進攻,另一方面是內部對轄區(qū)的調整。內部調整涉及西川轄區(qū)的有三次。
第一次,從安史之亂爆發(fā)后,到兩川第二次分治(大歷二年)以前,劍南地區(qū)行政區(qū)劃變化頻繁而復雜。除去被吐蕃、南詔占領的州縣,劍南名義上領有益、彭、蜀、漢、眉、綿、梓、遂、邛、劍、榮、陵、嘉、普、資、巂、黎、戎、維、茂、簡、龍、雅 、瀘、合、文、扶、姚、奉、霸共三十州及保寧都護府(不包括西南羈縻府州)。兩川第一次分治時東川先后領有梓、遂、綿、劍、龍、閬、普、陵、瀘、榮、資、簡、昌、渝、合共十五州。寶應元年,西川增領了松、當、悉、柘、翼、恭、靜、環(huán)、真九州(此時西山地區(qū)完全納入西川鎮(zhèn)管轄)。廣德元年設置山南西道觀察使,文州在其轄下。后來兩川合而復分,東川“領州如故”[2],然《唐方鎮(zhèn)年表》所引《唐劍南東川節(jié)度使鮮于公經武頌》有“大歷三年夏六月,分命漁陽鮮于公擁旄仗戉,統(tǒng)東川八州之地?!盵3]元和年間平定西川后割六州給東川,恰好在此時東川十五州所領的范圍之內。據(jù)此東川“領州如故”之說不妥。至少資、簡、陵、榮、昌、瀘六州仍在西川轄區(qū)。這一時期,西川在名義上轄有:益、彭、蜀、漢、眉、邛、嘉(四川盆地內部各州);巂、黎、雅 、姚(西南邊疆諸州);戎(南部邊疆);維、茂、扶、奉、霸、松、當、悉、柘、翼、恭、靜、環(huán)、真(西山諸州);資、簡、榮、陵、瀘、昌(元和所割六州)等州。事實上巂州、姚州、西山諸州先后被外敵占據(jù),實際領有益、彭、蜀、漢、眉、邛、嘉、茂、黎、雅 、戎、資、簡、榮、陵、瀘、昌等州。
第二次是劉辟叛亂。劉辟圖謀效仿河朔割據(jù),最終導致憲宗以武力平叛。平定叛亂后,憲宗將西川所屬資、簡、陵、榮、昌、瀘六州割屬東川。但元和四年(809 年)復以資、簡二州歸西川鎮(zhèn)。
第三次是定邊軍節(jié)度使的設立。咸通九年(868 年)六月,設置定邊軍節(jié)度使,眉、蜀、卭、雅、黎等州,觀察、統(tǒng)押諸蠻,并統(tǒng)領諸道行營。咸通十一年撤銷,其轄地復歸西川。
在整個唐朝后期,西川轄地、邊界不斷調整,但是并沒有對其自身的地緣結構形成根本性的沖擊。西川可分為四個地理單元,即中心平原地區(qū)(成都平原)、西山地區(qū)、巂黎雅西疆地區(qū)、戎州南疆地區(qū)。中心平原區(qū)是指位于成都盆地及周圍各州,地勢平坦,人口稠密,經濟發(fā)達,是西川乃至全國最富庶的地區(qū),能為邊疆地區(qū)提供兵力、物資的補給和后勤保障。
西山地區(qū)是西川區(qū)域一體性程度最高的地緣單元。這里與成都平原區(qū)之間有西山相隔,界限分明。崇山峻嶺,居民以羌人各部,所設州縣均為羈縻性質,負有守邊抗敵之責。唐朝在這里設置較為完備的官職系統(tǒng),如西山防御使,“以崔旰為茂州刺史充西山防御使”[4];西山兵馬使,“劍南西山兵馬使張朏以所部兵作亂”[5];西山運糧使,“加劍南西山運糧使檢校戶部員外郎韋肇兼御史大夫?!盵6]《元和郡縣志》提到西山諸州時,就稱維州“其城甚險固”,靜州“其城據(jù)山,甚險固”,柘州“其城四面險阻,易于固守”[7]等。其中北部的松州和南部的茂州是其重要據(jù)點。
巂黎雅西疆地區(qū),與西山地區(qū)形成南北并存的邊防要地。西山地區(qū)各州小而密集,而該地區(qū)州城要塞自南而北縱向排列。云南西北部至成都的重要交通線由此經過,巂、黎、雅三州及所轄清溪關、邛崍關扼守此路要沖,形成了一條縱向排列的防線。唐朝、吐蕃、南詔三方勢力交會于此,故其得失成敗直接影響西南局勢。
戎州是西川南部的邊防要地,自戎州石門路南下可進入云南東部。唐代后期戎州南部被南詔占據(jù),但在南詔歷次侵蜀的戰(zhàn)爭中,只有文宗大和三年是巂、戎兩道并進,故此路在唐后期的重要性不及清溪路。
西山地區(qū)是劍南受吐蕃侵擾最嚴重地區(qū)。對吐蕃進攻西山的時間,記載較為清楚的有以下幾則史料:
“而劍南西山又與吐蕃、氐、羌鄰接,武德以來,開置州縣,立軍防,即漢之笮路,乾元之后,亦陷于吐蕃”[8]
“明年(廣德元年),使散騎常侍李之芳、太子左庶子崔倫往聘,吐蕃留不遣。破西山合水城?!盵9]
“(廣德元年十二月)吐蕃陷松、維、保三州及云山新筑二城,西川節(jié)度使高適不能救,于是劍南西山諸州亦入于吐蕃矣?!盵10]
劍南西山乾元以后陷于吐蕃,可以知道吐蕃大規(guī)模入侵西山的時間不會早于乾元元年(758年)。而上元元年(760 年)高適在擔任彭州刺史時上奏疏稱:“茂州而西,經羌中至平戎數(shù)城,界于吐蕃也……西山不急之城,稍以減削,則事無窮頓,庶免倒懸”[11]。此時茂州以西平戎城等要塞還在唐朝手中,高適甚至認為應該消減“不急之城”來緩解民眾壓力。可見吐蕃對西山的大規(guī)模侵略此時尚未展開。廣德元年(763 年)吐蕃開始對西山展開軍事行動,攻破合水城。同十二月,此時隴右已經全部丟失,吐蕃才正式展開對西山的大規(guī)模侵犯,一舉攻克松、維、保三州及新籠城。而《舊唐書?崔寧傳》又稱:“久之,吐蕃與諸雜羌戎寇陷西山柘、靜等州,詔嚴武收復……永泰元年(765年)五月,嚴武卒”[12]。可知此時是嚴武最后一次出鎮(zhèn)劍南。其原因正是接替在廣德元年抗敵不利的高適。廣德二年正月,嚴武出鎮(zhèn)劍南,次年即永泰元年五月嚴武就去世了。則吐蕃攻陷柘、靜等州的時間只能在廣德元年末到廣德二年初,西山的全面陷落就應該在此時,正符合上文引通鑒所載“于是劍南西山諸州亦入于吐蕃矣”。
綜上,在安史之亂爆發(fā)后吐蕃首先進攻的方向是隴右,廣德元年十二月吐蕃攻占西山的重要據(jù)點松、維、保三州及新籠城。隨后大舉侵占了西山之地。唐朝遂任命嚴武為劍南節(jié)度使,開始著手收復失地,此后吐蕃在這一地區(qū)攻掠遂不再見于記載。
吐蕃幾乎攻占西山的全部土地,唯一尚在唐朝手中的就是茂州。在崔旰反對郭英乂的戰(zhàn)亂中,唐廷為安撫崔旰而任命他為茂州刺史就是明證。其他間接的證據(jù)尚有很多,比如《太平寰宇記》述及西山諸州,除了茂州、后來收復的維州、宋代歸附的霸州之外,其他各州均注明“廢”或“以下并廢”的字樣,說明其地早已不存。茂州是西山地區(qū)距離成都最近的一州,也處成都通西山各地要道上。吐蕃能夠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取得如此的戰(zhàn)果,其原因較為復雜。首先,吐蕃不斷對關中發(fā)動猛烈的攻勢,唐朝無暇顧及遠在劍南的西山地區(qū),給了吐蕃可乘之機。其次,此時西川地區(qū)經歷動蕩,經濟凋敝,無法給前線提供有力的支持。第三,是由西山地區(qū)自身的特點所決定的。西山諸州大多是因軍事意圖而設置的,目的在于控制當?shù)厍甲?,抵抗吐蕃。這里地勢險峻,人口稀少,居民又以羌人為主,唐朝統(tǒng)治并不深入,如遇吐蕃大軍壓境,而西川又不能提供強有力的支援,當?shù)厍既瞬柯錈o法與其抗衡。而茂州之所以能獨存,既是因為距離中心平原區(qū)最近,易于獲得支援,也是因為人口最多。《舊唐書?地理志》記載茂州有“口五萬三千七百六十一”[13],遠遠多于西山其他各州的數(shù)千口。
永泰年間以后,唐朝憑借在西川戰(zhàn)場的勝利,攻克西山許多城堡,但州一級的重鎮(zhèn)始終未能攻取。直到唐宣宗大中三年,維州首領主動歸降。至此,唐朝與吐蕃在西山地區(qū)的爭奪也落下帷幕。
西疆地區(qū)變化主要體現(xiàn)在巂州的得失。關于巂州第一次陷落時間,有兩種不同的說法。
《新唐書?肅宗本紀》記載,天寶十五載十二月,“吐蕃陷雋州”[14]。《通鑒》記載的時間與此基本相同。
《新唐書?地理志》則記載:“巂州越巂郡,中都督府。本治越巂,至德二載沒吐蕃。”[15]與《新唐書》記載相差一年。
今考之于《新唐書?吐蕃傳》,可以找到這樣一條史料:
至德初,取巂州及威武等諸城,入屯石堡。其明年,使使來請討賊且脩好。肅宗遣給事中南巨川報聘[16]。
這說明吐蕃在攻占巂州后的第二年還遣使來請討賊(安祿山)、修好。唐肅宗派遣南巨川報聘。而據(jù)《舊唐書?肅宗本紀》至德二載條下面的記錄:“三月……吐蕃遣使和親,遣給事中南巨川報命?!盵17]可知南巨川報聘吐蕃發(fā)生在至德二載三月。那么巂州陷落只能是天寶十五載(即至德元載)十二月?;蚴且驗槎邥r間接近,故而造成了史料的誤記。
其次是巂州被占領的情況。《蠻書》:“至俄準嶺七十里,下此嶺入云南界?!颇闲U界:從巂州俄準嶺七十里至菁口驛……”[18]則俄準嶺為南詔控制區(qū)之北界。《新唐書?南蠻傳上》:“亦會安祿山反,閣羅鳳因之取巂州會同軍?!盵19]據(jù)《元和郡縣志》“巂州會川縣”一條記載:“天寶初又于縣側立會同軍,在今州南三百七十里是也。”[20]《蠻書》:“七十里至會川,有蠻充刺史,稱會川都督?!盵18]可知會川為南詔在巂州統(tǒng)治區(qū)的重鎮(zhèn)。吐蕃占領區(qū)南至俄準嶺,北至清溪關。韋皋鎮(zhèn)蜀之后開始收復巂州。此一過程長達數(shù)年,最終在貞元十三年完成,諸史籍對此事記載相同,此不贅述。
自韋皋聯(lián)合南詔反擊吐蕃以來,南詔一直與唐朝保持較為友好的關系,然而文宗時期西川節(jié)度使杜元穎治蜀無方,導致南詔在大和三年入寇,大和五年又寇陷巂州三縣。時任西川節(jié)度使李德裕為了加強巂州防御,移州城于臺登縣。移治的原因可能是城防墮壞,不堪御敵,并不能證明故城已經被南詔占領。唐懿宗咸通年間,唐朝與南詔雙方陷入了持續(xù)的大規(guī)模戰(zhàn)爭。咸通六年,南詔一度攻陷巂州,但咸通九年唐朝在巂州設置定邊軍,由巂州刺史任節(jié)度使。這顯然說明南詔并沒有長久占領該地。咸通十年,南詔乘機大舉進攻,一路攻城略地,包圍成都,唐朝經過苦戰(zhàn)才將其打敗。乾符元年(874 年),南詔再次來犯,遭唐軍反擊,“追至大渡河南而還。”[21]乾符二年,高駢鎮(zhèn)蜀時也是“發(fā)步騎五千追南詔,至大渡河”、“修復邛崍關、大渡河諸城柵?!盵22]此時唐詔之間的實際分界線已經是大渡河,邛崍關為其要隘。可知清溪關已然不守,巂州全境也已經落入南詔手中。而陷落的時間就是咸通十年十一月。方國瑜先生在《中國西南歷史地理考釋》中認為南詔在大和三年攻占巂州故城,咸通五年攻占臺登城,北界逐次推移的說法并不能成立。
唐朝前期在戎州多設羈縻州縣,統(tǒng)御之地甚廣。天寶年間,南詔與唐朝失和,這些羈縻州縣皆為其所占。此時南詔與戎州之分界在石門鎮(zhèn)。戎州雖然也是西川通南詔的傳統(tǒng)道路所經,但唐代此路艱險難行,交通遠不及清溪路發(fā)達。故南詔入寇,少取此路。
咸通以后,南詔頻犯西川,乾符初年高駢鎮(zhèn)蜀后,筑城于戎州馬湖鎮(zhèn),名為平夷軍?!短藉居钣洝否Z、騁、浪三州,“在馬湖江,并是蠻境?!盵23]則咸通唐詔戰(zhàn)爭之后,戎州與南詔的分界已經北移至馬湖江一線。
通過以上分析,西川是由劍南道分割而來的,其地理特征大體上可分為四個區(qū)域,即成都平原為中心的核心區(qū)、西山地區(qū)、巂黎雅西疆、戎州南疆,唐后期,西山地區(qū)、巂黎雅西疆、戎州南疆等地域有著程度不等的變遷。西山地區(qū)在安史之亂后屢遭吐蕃侵占,大中年間收復了維州;巂州是唐、蕃、詔三方角逐之地,反復易手,最終被南詔統(tǒng)治。戎州少戰(zhàn)事,疆域變化最小。唐前期在西南廣設州縣,有效地控御西南邊疆。安史之亂打亂唐朝邊防部署,消耗了國防力量,導致西川轄地大量喪失。代宗之后,開始致力于守土保境,乃至收復舊疆。然咸通以后,國勢衰落,西南疆土再次收縮。劍南西川因其連接吐蕃、南詔,在唐朝邊防戰(zhàn)略中有著突出的地位。其疆域增損變遷,亦與國家興衰息息相關。
[1]劉昫.舊唐書(卷41《地理志》)[M]北京:中華書局.1975.1664.
[2]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68《方鎮(zhèn)表五》)[M].北京:中華書局,1975.1905.
[3]吳廷燮.唐方鎮(zhèn)年表(卷6)[M].北京:中華書局,1980.994.
[4]司馬光.資治通鑒(卷第224 大歷元年條)[M].北京:中華書局,1956.7191.
[5]司馬光.資治通鑒(卷第229 建中四年條)[M].北京:中華書局,1956.7378.
[6]王溥.唐會要(卷78《諸使中》[M].北京:中華書局,1955,1440.
[7]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卷32《劍南道中》)[M].北京:中華書局,1983.815,817,818.
[8]劉昫.舊唐書(卷196《吐蕃傳上》)[M].北京:中華書局,1975.3329.
[9]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216《吐蕃傳上》)[M].北京:中華書局,1975.6087.
[10]司馬光.資治通鑒(卷第223 廣德元年條)[M].北京:中華書局,1956.7158~7159.按:《新唐書》記為“云山新籠城”.保州.即為奉州.天寶元年改為云山郡.“云山新籠城”應在保州境內.《資治通鑒》“筑”字為“籠”字之誤.
[11]劉昫.舊唐書(卷111《高適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5.3329~3331.
[12]劉昫.舊唐書(卷117《崔寧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5.3398.
[13]劉昫.舊唐書(卷41《地理志四》[M].北京:中華書局,1975.1688.
[14]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6《肅宗本紀》)[M].北京:中華書局,1975.157.
[15]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46《地理志六》)[M].北京:中華書局,1975.1083.
[16]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216《吐蕃傳上》)[M]北京:中華書局,1975.6087.
[17]劉昫.舊唐書(卷10《肅宗本紀》)[M].北京:中華書局,1975.246.
[18]樊綽.蠻書校注(卷1)[M].向達.北京:中華書局,1962.11,12.
[19]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239《南蠻傳上》)[M].北京:中華書局,1975.6271.
[20]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卷32《劍南道中》)[M].北京:中華書局,1983.825.
[21]司馬光.資治通鑒(卷第252 乾符元年條)[M].北京:中華書局,1956.8172.
[22]司馬光.資治通鑒(卷第252 乾符二年條)[M].北京:中華書局,1956.8176.
[23]樂史.太平寰宇記(卷79 劍南西道八 戎州) [M].北京:中華書局,2007.1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