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巍
麻雀,這些大自然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鳥兒,有些木訥,有些傻氣,但卻有一些天真和可愛。
天空中有燕子輕盈自在的倩影,它們一會兒飛向藍天,一會兒貼地疾馳,一會兒與人擦肩而過,一會兒群燕翻騰。燕子是高貴的,它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而麻雀呢,它總是遠離人類,警惕性極高,這是與生俱來的,似乎缺少了某種高貴,喪失了某種氣度。但低微的動物總是倔強的。
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許多麻雀喜歡在禾苗上飛翔、啄食、棲息、梳理羽毛,它們時不時地拉一泡糞在田地里,然后呼啦一下,帶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飛進遠處的叢林,過一會又飛回來,為了那僅供生存的口糧,它們奔波勞累,與世無爭。
有時候出于對小動物自私的喜愛,我常常到田地里捕麻雀,到樹林里掏鳥蛋,然后將麻雀關在籠子里精心地侍奉。當一頓頓豐盛的佳肴擺在它們面前時,它們總是一副桀驁不馴,不可侵犯的樣子,常常用力向蓋子撞去,頭破血流也不肯停止。無奈之下只好放歸自然,現(xiàn)在想來,我犯了大錯,它們屬于天空和大地,牢籠鎖不住麻雀飛翔的志向。
麻雀的骨氣像山,似鐵,有不為小恩小惠所折服的鋼筋脊梁。它們在天空中飛翔,映襯在大地上是一排排剛正的詩行。我看到八哥人云亦云,看到燕子穿梭在亭臺樓閣,它們裁減了性格的倔強,游刃于市井富梁。而麻雀呢,執(zhí)著堅忍,即使在身下丟一顆頑石,它的體溫也要溫暖石頭的寒冷,在破舊的屋檐下爆發(fā)出生命的啁啾聲。
麻雀或許就如同生活中的某種人,它們矮小不被重視,在生活的最低處,對生活的索取極少,平凡而又普通,而那些高貴的燕子,像群星之燦高居天宇光照塵世,可它們只能高居天宇被別人觀賞指點。麻雀雖沒有艷麗的羽毛、華貴的外表,為了一粒稻谷常常要飛百里千里,也不會人云亦云,低頭彎腰。
小小的麻雀,心中沒有背負藍天的志向,但羽翼之上背負著尊嚴和骨氣,從此飛躍關山,度臨河水。在生活的道路上,山不再高遠,水不再漫長。
(選自《西部散文家》2012年第2期,有改動)
寫作借鑒
1.借物喻人,生動形象。作者借麻雀“天真、可愛、倔強、與世無爭”等特質比喻“生活中的某種人,它們矮小不被重視,在生活的最低處,對生活的索取極少,平凡而又普通……”以物喻人,生動形象,感人至深。
2.相似聯(lián)想,意蘊深遠。作者塑造麻雀“矮小不被重視”的形象,表現(xiàn)了其高貴的品質——擁有尊嚴和骨氣,相似聯(lián)想的運用使“物性”與“人性”高度統(tǒng)一,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