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 肖育文

走進西江千戶苗寨

文·圖 / 肖育文

借著“多彩貴州·首屆原生態(tài)國際攝影大展”的機會，我在黔東南州的西江千戶苗寨停留了幾個小時，但自那時起，我便決定再返西江，因為，我喜歡上了這個美麗的山寨。

圍繞在層層疊疊梯田里的苗族寨子

千戶苗寨的全景

透著百年生活氣息的苗寨

西江素有“苗都”之稱，被譽為“苗族民族文化藝術(shù)館”，是研究苗族歷史、文化的“活化石”。西江苗寨依山傍水而建，吊腳樓層層疊疊，這里曾是苗族第五次大遷徙的聚集地之一。西江地處貴州東南，當?shù)刂两窳鱾髦粋€關(guān)于西江名字來源的古老說法。西江在苗語里的意思是“有鬼的地方”。當?shù)厝烁嬖V我們，他們的族人都是苗族始祖蚩尤的子孫，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苗人沒有姓，子女的姓都是沿用父親名字中的最后一個字，一代一代往下延續(xù)。根據(jù)西江“父子連名制”推演，這座千戶苗寨已有600多年的歷史。

山路崎嶇，我們終于在一個多小時后，來到了這個遠離市區(qū)的苗寨。一群身著盛裝的苗民圍成一圈，載歌載舞。有一個主持儀式的老者，領(lǐng)著大家變換著舞蹈的隊形。他們頭戴漂亮的銀飾，吟哦低唱，微微擺動，緩緩移動著環(huán)繞的圈子，煞是令人矚目。穿戴華麗的苗族姑娘手捧裝酒的牛角，隨著蘆笙吹奏輕踮腳尖，熱情迎接每一位遠方來客。

電瓶車帶領(lǐng)我們沿著蜿蜒的山路和潺潺小溪，很快便來到一個封閉在大山深處卻游人如織的民俗風情濃厚的村寨——千戶苗寨。顧名思義，千戶苗寨有著上千戶人家。貴州地形以山地為主，平地稀少。因此苗寨也是擁擠在面積窄小的山地間，山坡上層層疊疊，鋪滿了吊腳樓。苗寨中間是他們的商業(yè)區(qū)，大多數(shù)是售賣當?shù)靥厣姆b、銀飾或者當?shù)匦〕缘牡赇?。苗寨是不能開車的，游客只能徒步在這里徜徉，雕飾精美圖案的石板路一直向前延伸。

穿戴華麗的苗族姑娘手捧裝酒的牛角，熱情迎接每一位遠方來客

長桌宴讓人欲罷不能

商鋪一條街與對面的山寨隔河相望。那條小河清澈見底，沒有任何污染的跡象，在安靜的山寨里歡快地奔流。沿途還有不少在街上擺攤的小食品商販，大多數(shù)是苗族婦女，頭上戴著一朵碩大的花，身穿制作精美的服飾。他們并不吆喝，很安詳?shù)氐却慰腿ベ徺I。

這里的少數(shù)民族世代和睦相處，歷經(jīng)風雨滄桑，在生活積淀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體系，在演繹歷史過程中依然留存著魏晉歌舞、唐宋服飾、明清建筑的遠古遺風，折射出時光悠久、特色濃郁、底蘊深厚的文化光芒。盡管寨子里的人大都能輕松流利地使用漢語，但苗族風俗、民風猶存，依然過著淳樸自然的生活。很難想象，在現(xiàn)代化痕跡無處不在的今天，還能感受到數(shù)百年前的生活氣息，這種對于民族文化的尊崇讓我不自覺地對這里的人們敬佩起來。

身著盛裝的苗族姑娘們

秋收的季節(jié)

能工巧匠建起的天上樓閣

西江是個山水分明的地方，白水河穿寨而過，將苗寨一分為二，兩邊各有數(shù)個村莊，但只有當?shù)厝俗约翰拍芊智宄褰?。在外人眼中，千戶一律的吊腳樓房，究竟哪一片是屬于哪個村的，無法分辨。

登高而望，西江苗寨1200多戶民居中絕大多數(shù)修建在70多度左右的陡坡上。西江的能工巧匠們用智慧的雙手在這苗嶺深處建造了一座氣勢雄偉、宏大磅礴的天上樓閣。每一幢木樓的房基都用石塊堆砌而成，坡度越陡，房基也就越高。為穩(wěn)固起見，房基還分兩級甚至三級，依山就勢。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房屋全以榫頭卯接，找不到任何釘子的痕跡，卻可歷百年風雨不傾不斜不倒。而且，造就這些房屋均為無圖作業(yè)，全憑一把尺子，一根墨線，一把鑿子，一把斧頭。寨子里，二樓朝路的一面往往會有一段外突的靠欄，當?shù)厝私兴鳌懊廊丝俊薄抑械呐娱e暇時可以舒服地倚坐在美人靠上，繡繡花，聊聊天，吹吹山間清風。

風雨橋也稱得上西江千戶苗寨的重要建筑之一，多數(shù)苗寨通常都會在自己的村寨附近建造風雨橋，一是方便出行，二是跟風水有關(guān)。我在西江苗族博物館里了解到，在十幾年前，這里的苗寨還保留有幾座木質(zhì)的風雨橋，比如平寨風雨橋、南壽風雨橋等，其中南壽風雨橋在水口，鎖著整個西江大寨的風水。跨過如今新建的風雨橋，順著古街對岸的山路而上，路旁有不少苗家樂與客棧。苗族年輕男女一身盛裝，閑坐在門前臺階上，長長的蘆笙系著紅綢架在一旁，仿佛天天都是節(jié)慶。

沿路盤山而上，腳下是干凈得有些發(fā)澀的青石板和圓潤的鵝卵石，踩下去總有一種奇妙的穿越感，苗族銀飾物晃動時發(fā)出的聲音仿佛將我?guī)Щ氐搅瞬柯鋾r期。兩邊的商鋪褪去外衣，裸露出幾百年前的原始面容，那些傳說中的部落族人或匆匆、或緩緩地朝我走來，又擦身離去，一種恍惚的感覺襲上心頭。

夜色朦朧的街巷

夜色中的千戶苗寨亦真亦幻

苗族姑娘用親手縫制的衣裳打扮自己

宛若天界的西江之夜

我們順著風雨橋往小河的對岸走去。傍晚的苗寨涼風習(xí)習(xí)，繼而轉(zhuǎn)冷，這是未曾料及的。美麗的黃昏，夕陽西下，晚霞多彩，把苗寨山腳下的層層梯田照耀得金碧輝煌。

傍晚時分，寨子里縷縷炊煙似霧幔輕晃，匯集在半空中似云如霧。那場景，就更加難用言語來形容。蜿蜒的白水河將西江苗寨一分為二，層層疊疊的吊腳木樓，從河兩岸依著山勢，迤邐向上展開，連綿成片的紅彤彤板壁，在夕陽照射下，一片輝煌。仿佛一個演繹著古老神話的山城部落。

上到最高處，早已華燈初上，千戶苗寨漸漸露出了她美麗的容顏。一盞盞燈光如夜空的星花次第開放。不久，就已經(jīng)如滿天星斗拋灑在山上，一片星光燦爛奪目，美不勝收?？粗鴿M地星斗，熠熠發(fā)光，不知道這萬家燈火后面，在演繹著什么樣的故事。一盞燈就是一戶苗人。當夜幕完全降臨，苗寨的燈火更是璀璨奪目。燈火不是把天空照耀得夜如白晝，而是很深沉地，很含蓄地閃爍著它們的如星星般的光亮，仿佛在述說著這個古老的村寨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都在發(fā)生的故事，一講就是幾千年。

（責任編輯 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