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 釗, 聶 佳

（1. 北京電影學院，北京 100088； 2. 浙江傳媒學院，浙江 杭州 200060）

編程化聲音控制系統(tǒng)在舞臺演出的運用

甄 釗1, 聶 佳2

（1. 北京電影學院，北京 100088； 2. 浙江傳媒學院，浙江 杭州 200060）

探討一種使用媒體播放控制系統(tǒng)進行舞臺演出音響效果重放與擴聲控制的方法，用以替代傳統(tǒng)錄還音設備與人工擴聲操作在舞臺表演中的應用。該系統(tǒng)已經在不同規(guī)模和形式的話劇演出中反復使用和改進。結合實例介紹了實際演出中可能遇到的問題及其解決方案。

舞臺演出；聲音處理；編程化；集控；MIDI控制協(xié)議；QLab 演出控制軟件

在數字媒體重放已經能夠達到高度自動化的今天，利用更加有效的音頻媒體創(chuàng)意工具以使演出現場音響效果創(chuàng)作更方便、更靈活、更精確，進而極大地拓展戲劇表現力成為音響設計師的最新追求。

舞臺戲劇是一種活生生的藝術樣式——是一個存在于時間、空間、感覺和體驗中的過程。為了適應現場演出中可能出現的各種復雜情況，需要充分利用先進的數字音頻技術和創(chuàng)意工具對傳統(tǒng)的現場演出擴聲控制系統(tǒng)進行徹底的改進和重新定義，從而充分發(fā)揮新技術在現場演出中的巨大優(yōu)勢。在實踐中探索現場聲音處理如何達到更簡潔和精確，以更加新穎的方式為戲劇演出提供更多的可能性，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

1 舞臺演出的聲音控制系統(tǒng)

戲劇是一種綜合了時空元素、視聽元素，深刻激發(fā)觀眾想象力的藝術形式。不同于電影相對固定的藝術樣式，戲劇現場具有一種特別的活力，給觀眾以強烈的身臨其境的感受，它最突出的特點在于即興處理。同樣，實時的戲劇表演帶來的挑戰(zhàn)就是在現場演出中各種隨機事件隨時可能發(fā)生。而對于一部電影來說，可以在同期拍攝完成之后，進行如對白編輯、ADR（Automatic Dialog Replacement，自動對白替換）配音、效果補錄等等后期聲音制作，將混錄好的聲軌作為完成的聲音作品與畫面合成一部完整的電影。但是對于一部舞臺劇來說，聲音的處理屬于現場表演的一個組成部分，它存在相當大的隨機性，給聲音的制作與重放帶來極大的困難。將音頻媒體的制作和演藝控制轉移到演出現場，是因為演出面對著現場觀眾，是實時的演出形式，應當具備其特有的制作流程和實現方式。這類系統(tǒng)的應用范疇可以包括音樂會、戲劇、會議擴聲、主題公園與實景演出等，圖1為話劇舞臺演出聲音集控系統(tǒng)的應用，但不包括電影、電視等“非實時”媒體的制作與播放過程。

筆者所討論的編程化聲音處理設計，是基于一個腳本設計程序并結合標準化的音頻控制協(xié)議，將媒體播放與音頻控制設備整合形成的一個程控音頻重放系統(tǒng)，從而實現實時演出的聲音創(chuàng)作的方法。

在 所 有 可 能 的 開 放 協(xié) 議 中 ， MIDI（ Musical Instrument Digital Interface，音樂設備數字接口）是一個易于廣泛應用的通用控制協(xié)議標準。其中MSC（MIDI Show Control，Real Time System Exclusive子集）可對所有現場和預設的演出事件通過腳本程序實時控制現場演出的專業(yè)設備，前提是這些設備具備相應的MIDI接口和對于MSC信號的解讀能力。在一個集控系統(tǒng)網絡中，MSC并不傳輸媒體信息，它只傳輸數字控制信息，如類型、時間或現場演出專業(yè)設備的狀態(tài)指令，就是所謂的提示（Cue）。設備根據接收到的MSC指令，控制重放通道的狀態(tài)。編程化聲音處理主要討論的是MIDI在基于Cue的控制領域的設計。

在現場演出中，舞臺監(jiān)督負責整場演出的順利進行，他們需要在演出過程中，隨著演出進度，對演員、音響、燈光、機械、視頻等部門下達指令，要求各個部門按照預先設定的Cue（提示），順序完成各自的任務。每一個Cue都在事件發(fā)生之前出現，除部門之間的配合以外，僅在單一部門內部也是在預先編程的基礎上，在演出過程中根據Cue的指令來完成操作。一個Cue可以定義若干不同的控制事件，這取決于它對應的演出元素以及它們的前后關聯。Cue在演出過程中用以觸發(fā)媒體內容的播放狀態(tài)以及專業(yè)設備的控制信號?，F場演出通常是一個個事件接續(xù)而成，舞臺監(jiān)督根據舞臺上發(fā)生的事件來下達指令。Cue的觸發(fā)模式則是根據演出狀況而定，例如某一句臺詞、一個動作或者演員的特定位置。在開心麻花的系列話劇《夏洛特煩惱》中，當男演員在公用電話亭向女演員表白遭到拒絕，男演員跪地悲慟大喊。此時，舞臺監(jiān)督向燈光師、音響師和機械師下達“GO（執(zhí)行）”指令，處在待命狀態(tài)的燈光師在調光臺上“執(zhí)行下一個Cue”以觸發(fā)表現悲傷低沉情緒的冷光效果；音響師則觸發(fā)“一剪梅”的音樂；機械師觸發(fā)人工制雪機。此時，紛紛揚揚的雪花從舞臺上空飄落，塑造一種凄冷失落的舞臺氛圍。

當演出的指令不基于事件發(fā)生，而依靠時間數據關系時，有兩種基于時間的觸發(fā)方式：其一，是包括演員在內的所有演出元素都與主時鐘同步；其二，是甲動作相對于乙動作延遲一段時間觸發(fā)。例如，設定演出開始后第15 min播放音樂，這就是系統(tǒng)同步于主時鐘的情況下自動執(zhí)行命令；設定此段音樂開始播放的第30 s觸發(fā)槍聲效果，即在演出開始后15 min 30 s，系統(tǒng)自動執(zhí)行的槍響命令。由于槍聲的觸發(fā)是基于音樂播放這一事件，所以說是基于相對時間的命令執(zhí)行。

圖1 話劇舞臺演出聲音集控系統(tǒng)

單從技術角度考慮，基于時間的演出控制系統(tǒng)是相當靈活可靠的。例如主題公園看循環(huán)表演場景，大多都是基于主時鐘系統(tǒng)的控制模式。在固定時間內播放預先準備的媒體素材，比如視頻片段或音頻聲軌，自動控制燈光的啟閉明暗。這樣固定的重復表演，使用完全基于時間的自動控制系統(tǒng)，無需人工介入，可以省去很多人力成本。

但是，由于戲劇演出的隨機性，導致演出過程中技術元素很少能夠完全固定，通常是由計算機化的控制臺在演出過程中特定時間點切換預先定義的一系列狀態(tài)。一個主要基于事件的系統(tǒng)中也會存在一些內嵌的基于時間的序列，相反地，一個時間系統(tǒng)也能被中斷，并等待一個事件觸發(fā)其繼續(xù)運行，成為事件與時間系統(tǒng)的綜合體。

舞臺演出是順序實時進行的。音響部門需要設計一個混合程序，將播放對象與專業(yè)設備的狀態(tài)參數編制為列表，然后在演出過程中逐一調用。列表順序的設計可以基于演出時間，也可以基于演出事件。在具體的實施中，以演出時間線排出總表，以演出事件作為大列表，在此基礎上的每一分支做事件細化，并在每一個細化的下列表里將時間與事件相結合，編入狀態(tài)數據信息，隨著演出進程，事件逐步發(fā)生，素材和設備的狀態(tài)數據可以順序調出，完成演出。

QLab（如圖2）是一款面向蘋果MAC OS開發(fā)的演出控制軟件，能夠滿足現場演出的高精度音頻視頻控制播放要求，同時具備MIDI接口協(xié)議，便于與其他專業(yè)設備組成MSC系統(tǒng)。QLab作為現場演出聲音編程的應用軟件，具有直觀的操作界面；既可以是單一的時間或事件控制系統(tǒng)，也可以將兩者混合編程，能夠基本滿足現場演出對聲音編程的需求。

2 舞臺演出聲音控制系統(tǒng)的應用

以下就幾個不同Cue觸發(fā)模式和控制方式的應用實例做一說明。

2.1 無線傳聲器的控制

在話劇《毛澤東和他的長子》里，根據場景進行了如下的編程，如圖3所示。這個段落由三個事件組成，分別是吳家棗園、眾人勞動和婦女紡線三個場景。

相關指令內容如下：首先播放由二胡演奏的樂曲《馬專員》，同時毛岸英、楊步浩、吳老忠、吳大娘和吳大，5個角色出場表演，在此設計第1個Cue，觸發(fā)樂曲《馬專員》播放／調音臺上5路無線傳聲器的推子自動彈起至預設位置；至該幕結束，以吳大娘和楊步浩下場為觸發(fā)事件，手動執(zhí)行第2個Cue，關閉兩位演員對應的調音臺通路；隨著下一幕舞臺光起，執(zhí)行第3個Cue，播放樂曲《二月里來》，同時打開農民吳二的無線傳聲器通路，前一幕樂曲《馬專員》在5 s內淡出；當舞臺后方出現三個女演員時，執(zhí)行第4個Cue，三位女演員的無線傳聲器通道推起；待舞臺前方的角色農民吳二臺詞結束，執(zhí)行第5個Cue，播放樂曲《藍花花》，前幕樂曲《二月里來》5 s內淡出，同時毛岸英、吳老忠、吳大、吳二的調音臺通路關閉。

圖2 QLab 演出控制軟件

圖3 無線傳聲器控制程序

在舞臺演出中，控制方案多采用以時間線依次排序的線性控制模式。這種控制模式是由演出模式所決定的。在整個演出過程中，不能隨意增添或者減少演員，演出的過程也嚴格按照預先排練的順序進行。對于聲音來說，演出中所要播放的音樂或者聲音效果都必須按照演出時間線順序播放，所播放音頻和視頻文件內容不能做實時更改。使用QLab軟件做素材與事件編程時，“線性”演出模式才能保證控制程序能夠順利觸發(fā)媒體重放和設備操作。由于舞臺演出的規(guī)模大小不一，演員數量最多可達幾十人，安全可靠地控制無線傳聲器通道，避免漏開傳聲器或擴出后臺與演出無關的聲音是非常重要的。

2.2 隨機效果的觸發(fā)

效果的觸發(fā)大多依靠音響師根據演員動作或演出過程中的特定事件來進行Cue的執(zhí)行，這需要音響師在演出過程中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戲劇中有打斗情節(jié)發(fā)生時，由于演員的動作是即興的，依賴每一個打斗動作來設置Cue是格外繁瑣且難以準確執(zhí)行。因此可以將一些踢打效果單獨編入一個獨立于時間線的模塊（見圖4），在鍵盤上指定一個熱鍵觸發(fā)對應的效果。這樣在演出過程中，可以隨時根據需要手動觸發(fā)音響效果而與時間線程序互不干預。當然，如果采用MIDI采樣設備來做隨機效果的觸發(fā)，其操控界面更加傳統(tǒng)和方便，并且使用MIDI鍵盤不容易誤操作。各種采樣器與觸發(fā)鍵盤能夠為現場表演中事件的即興處理提供很強的靈活性。

2.3 指令關聯模式與控制程序設計

對演出過程的分析，可以在一個事件的基礎上通過時鐘將一系列演出元素相互關聯，這種關聯分別為絕對關聯和相對關聯。例如，在QLab中設定A效果在B音樂開始之后5 s觸發(fā)，這個觸發(fā)的信號指令就是相對的關聯，系統(tǒng)僅需簡單按照編輯好的序列執(zhí)行下一個動作即可。相對關聯的控制模式的弊端在于，假如指令序列中的某一條指令被錯失，與其關聯的其他元素將會丟失或滯后結束。例如，原設定A效果在B音樂開始之后5 s觸發(fā)，但是B音樂由于各種意外的狀況沒能順利觸發(fā)，那么A效果無法收到B音樂開始時發(fā)給它的執(zhí)行指令，系統(tǒng)就會跳過播放A效果的指令進入下一個序列表的指令。對于設備狀態(tài)控制而言，可能帶來極嚴重的問題：因指令缺失，受控的音頻控制設備產生誤動作，導致演出事故。可見數據完整在相對系統(tǒng)中極為重要。對于絕對關聯的指令來說，它包含了演出中執(zhí)行這個Cue所需的全部信息。如果一系列指令中的某一個丟失了，系統(tǒng)僅僅需要等待接收下一條Cue，而不受前后指令的影響。再以前面所舉例子，如果設定B音樂觸發(fā)和A效果觸發(fā)是兩個獨立的事件，那么即使B音樂未能成功觸發(fā)，音響師仍可以及時跟隨演出人工觸發(fā)A效果，兩者之間是絕對獨立的狀態(tài)，而不是像相對關聯一樣環(huán)環(huán)相扣，每一環(huán)都要保證完美且可持續(xù)。

圖4 獨立的時間線之外的隨機效果模塊

在一個實際應用中，需要將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如果系統(tǒng)全部由絕對控制信息組成，那么音響師將會承受非常大的工作量，對于演出時間較長且場次不斷重復的戲劇演出來說，這對于工作人員的體力、耐力或者注意力都將是嚴峻的考驗。因此，相對關聯的控制指令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替代人工介入。畢竟要實現最優(yōu)質量的演出，單純使用絕對控制模式是難以實現的。

3 結語

近來，隨著平板終端的日益普及，QLab軟件已經出現了Ipad版本。這意味著，坐在觀眾席中，通過遠程操作完成整場演出的聲音控制。操作者置身于觀眾之中，便于更好地感受演出中的細節(jié)，能夠更精確地執(zhí)行設計。

隨著數字媒體技術進步，現場演出集控技術成為一個熱點話題。將多個控制系統(tǒng)聯系在一起，通過指令來執(zhí)行和同步演出元素，其精確度遠超人工。人機交互的潛力也在不斷增加，有可能利用演出集控技術實現更加令人興奮的效果。

甄釗，大型話劇《毛澤東和他的長子》音響指導，音響設計。

聶佳，北京電影學院2014屆研究生，曾擔任大型話劇《毛澤東和他的長子》音響設計及擴聲；話劇《開心麻花之夏洛特》總錄音師。

（編輯 杜 青）

Application of Programming Audio Control System in Stage Live Show

ZHEN Zhao1，NIE Jia2
(1. Beijing Film Academy，Beijing 100088， China；2. Zhejiang University of Media and Communcations, Hangzhou Zhejiang 200060，China)

This paper discusses an application of live show control system in stage show. This system will replace traditional audio equipment and manual operation in theatre. The system has been used and improved in different drama. This paper introduced the example of the problem likely to meet in the actual performance and its solution.

stage live show；audio processing；programming；centralized control；MIDI control protocol；QLab live show control software

10.3969/j.issn.1674-8239.2015.0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