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燊　劉超

摘 要 何為道德的本質(zhì)？人類已經(jīng)進行了三千年的探索。古希臘哲學家們對道德進行了思辨研究；發(fā)展心理學家對道德研究做出了貢獻；腦科學對道德特異腦區(qū)存在與否做出研究，指明了道德判斷中兩個重要成分對應的腦區(qū)，說明了繼續(xù)尋找道德特異腦區(qū)需要更加清晰的理論構(gòu)想。

關(guān) 鍵 詞 道德判斷；道德發(fā)展；道德腦；心理理論；道德決策

一、人類對道德的本質(zhì)的探尋

像絕大多數(shù)的概念一樣，回答道德是什么的問題，就要回答它的本質(zhì)是什么，它與人類其他的認知有什么區(qū)別。對于這個問題，幾千年來，許多哲學家，社會學家，心理學家嘗試著尋找答案。我們雖不是一無所獲，但距問題的解決還相去甚遠。

1.哲學家們的答案。歷史上很長久的一段時間，人們對道德本質(zhì)的知識，都來源于哲學家們純粹的思辨，從而隸屬于倫理學。

從古希臘三賢開始，哲學家們對這個問題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探索。蘇格拉底認為，人們所遵循的道德規(guī)范，都是相對的，不穩(wěn)定的。只有探求普遍的，絕對的善的概念才是人們所應有的生活目標。同自己的老師一樣，柏拉圖也認為通過學習可以得到較高的道德水平。由于柏拉圖本人所有哲學思想都為建立一個《理想國》，所以他的道德理論最終都為他的理念服務，即認為不同的人天賦便有不同的德性，適合從事不同的職業(yè)。需要注意的是，蘇格拉底和柏拉圖所謂的“德性”概念的外延包括智慧等更復雜的概念。亞里士多德在自己老師的基礎上對“德性”做了更加深入的思辨，不同于柏拉圖，他認為人的美好道德是通過不斷試誤得到的，而且在他的眼中，道德規(guī)范同樣不是穩(wěn)定的，是在人們的實踐活動中產(chǎn)生的。

古希臘哲學家們雖然對道德進行了思辨研究，但是他們所認為的道德由于隸屬于倫理學，有一大部分內(nèi)容是討論如何使人達到他們所說的“善”的境界，而且在當時倫理道德的概念是相當寬泛的。

2.心理學家的答案。由于道德研究極其困難，在皮亞杰和科爾伯格使用所謂的兩難故事對道德的發(fā)展進行研究之前，近兩千年的時間，只有哲學家對其使用思辨的方法進行研究。道德兩難故事使用了最簡單的邏輯，直接詢問人們?nèi)绾卧u價犯了錯的人的行為，以此來獲得人們的道德認知。下面這個例子就是科爾伯格在研究時用過的最著名的故事。

“海因茲的太太患了癌癥，生命垂危。只有一個藥劑師最近發(fā)明的新藥能救她，但藥劑師索價高過制造成本十倍。海因茲到處借錢一共才借得所需藥費的一半。海因茲只好告訴藥劑師，他的妻子快要死了，請求藥劑師便宜一點兒賣給他，或者允許他賒欠，但藥劑師以要掙錢為由拒絕了他。海因茲走投無路竟撬開商店的門，為妻子偷來了藥?！焙Ｒ蚱潙撨@樣做嗎？為什么應該？為什么不應該？法官該不該判他的刑，為什么？

不同的人對所問的問題可能會有不同的答案，一定程度上，所有的答案都沒有對錯。兩難故事的研究工具可以使得研究者獲得關(guān)于人們對于行為判斷的原因、推理的過程，從而猜測不同的人、不同年齡的人在道德判斷時的心理過程和狀態(tài)。

在“推理是重要的，可靠的，獲得道德知識的手段”的（Haidt， 2013）假設下，皮亞杰和科爾伯格使用這樣的故事對道德判斷進行研究。直到現(xiàn)在，兩難故事仍然是研究的重要手段，這一方面體現(xiàn)了道德研究的困難，另一方面也表明兩難故事確實卓有成效。通過兩難故事的方法，科爾伯格得到了三個道德發(fā)展的階段，其中每個階段又包括兩個小階段。區(qū)分出不同階段的人有不同的道德標準。不同的道德發(fā)展階段的重要標志是：是否把道德和習俗分離開來。其中習俗指的是人們在進行社會生活時，并不涉及道德但通常都會進行的事情。

對于道德，皮亞杰和科爾伯格兩人的核心問題都不是尋求道德的本質(zhì)，皮亞杰本人是作為一個發(fā)生認知論哲學家來進行研究的。他所關(guān)注的問題是人類對世界的知識是怎樣產(chǎn)生的（來源于主體對客體的動作）?？茽柌袷亲鳛橐粋€發(fā)展心理學家來研究，他更加關(guān)注不同年齡所具有的道德標準是什么。

直到上世界80年代初，對于道德的研究都是隸屬于發(fā)展心理學的，心理學家們關(guān)注人們在做道德推理時所做的道德判斷，以及道德判斷隨著年齡的變化。80年代早期開始，道德的研究經(jīng)歷了來自各個學科以及心理學自身內(nèi)部思潮的影響，產(chǎn)生了很大的變化?？茖W家們對道德的本質(zhì)的問題進行了新一輪的探索，這其中一個重要的思潮便是腦科學。[1]

3.腦科學可以告訴我們什么？我們探索世界的工具永遠制約著我們對世界的認識。在更強大的工具的幫助下，我們可以不斷修正對客觀世界的認知。

在我們可以直接探測大腦內(nèi)部的活動之前，心理學的研究只能通過測查人們的行為來推測人們的意識和心理狀態(tài)。隨著各種腦成像技術(shù)的發(fā)展，腦科學的思潮從本質(zhì)上改變了心理學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思路。大腦活動是人類心理狀態(tài)、意識、一切行為的生理基礎。[2]這個假設可以追溯到幾百年之前，但是這個思想真正開始改變整個心理學大廈的建構(gòu)，是在上世紀90年代左右，伴隨著腦成像技術(shù)的進一步發(fā)展（fMRI，fnirs等）。研究者使用成像技術(shù)，對各種認知加工和心理狀態(tài)所涉及的大腦內(nèi)部活動進行了研究，取得了很多有意義的結(jié)果。同樣，道德領(lǐng)域也有了深刻的改變和長足的發(fā)展。

在對大腦進行研究之前，心理學家對人類心理的狀態(tài)以及進行認知加工時所涉及的過程已經(jīng)有了很多的理論假設。這些理論或來自對生活的敏銳的觀察，深刻的思辨（威廉詹姆斯）或來自對于現(xiàn)象的準確把握和后續(xù)精密的實驗（巴甫洛夫，斯金納）。用比較精確的語言形成理論構(gòu)想，好的理論構(gòu)想一般可以直接被轉(zhuǎn)化為可被證偽的假設。后輩心理學家們就繼續(xù)對假設進行驗證，拋棄理論構(gòu)想中不正確的部分，不斷對其修正，甚至拋棄，提出新的構(gòu)想。

在腦成像工具的支持下，我們現(xiàn)在可以直接探尋人在進行各種行為時的大腦內(nèi)部神經(jīng)活動——不同行為的不同加工過程，以及不同的心理狀態(tài)所對應的大腦活動狀態(tài)。這樣，我們可以把原本的理論構(gòu)想和大腦的工作過程進行映射，通過這種方式，一方面，原有理論構(gòu)想指導我們對腦活動進行解釋，另一方面理論本身也可以得到修正。這樣我們最終便可以尋找到一個更好的，解釋人類行為的理論。

在腦科學技術(shù)的幫助下，道德理論的發(fā)展正是上面這個一般結(jié)論的較好體現(xiàn)。

二、“道德腦”的存在性

從上個世紀開始，科技有了長足，快速的發(fā)展，我們有更好的手段來研究道德腦的問題。在這些技術(shù)的幫助下，我們一步一步的修正著對道德的認識。

1.道德判斷特異的腦區(qū)。很長一段時間心理學家認為：人們在進行道德判斷時，所進行的加工過程是非常特別的。這個思想直接得益于發(fā)展心理學家對于道德判斷的研究——他們認為道德發(fā)展的一個重要標志就是分清什么是違反道德的，與什么是違反社會習俗的（道德領(lǐng)域特異，domain-specific）。[3]如果這個假設正確，那么道德判斷應該擁有特異的參與加工的大腦回路。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最初期的道德腦成像的研究之中，研究者們對比道德和非道德領(lǐng)域的判斷所涉及的腦區(qū)，來尋找專屬于加工道德的區(qū)域。

在2001年的首個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的道德研究中，[4]Greene和同伴們發(fā)現(xiàn)，人們在進行道德兩難故事的判斷時，涉及道德的場景相對不涉及道德的場景，額葉內(nèi)側(cè)（mPFC），后部扣帶，以及角回這三個腦區(qū)有更大程度的激活。

同時期的一系列研究采用朗讀不同語句的范式來尋找道德特異的腦區(qū)。這些研究發(fā)現(xiàn)，人們在讀有關(guān)道德內(nèi)容的陳述時，相對于朗讀非道德領(lǐng)域的陳述，腹內(nèi)測前額葉（vmPFC）、左側(cè)內(nèi)測眶額皮層，以及布魯?shù)侣˙A）10區(qū)都有更大程度的激活。這些非道德領(lǐng)域包括關(guān)于一般事實的陳述，[5]有關(guān)社會領(lǐng)域的陳述[6]等。

另外一些研究采用圖片刺激作為材料發(fā)現(xiàn)，在加工諸如物理傷害、戰(zhàn)爭場景之類的道德場景，相對于加工身體傷害，或者危險的動物等非道德場景，腹內(nèi)測前額葉（vmPFC）也有更大程度的激活。同樣，這些研究也控制了如情緒 [7]和社會內(nèi)容（即情景涉及的任務數(shù)量，情景中人的互動情況）[8]等因素的混淆

那么，道德加工特異的腦區(qū)就是在這些腦區(qū)么？上述的研究中，研究者們精細的控制了道德領(lǐng)域之外的許多因素之后，企圖用對比發(fā)現(xiàn)特異加工道德的腦區(qū)。實際上，有關(guān)情緒領(lǐng)域的研究發(fā)現(xiàn)上述腦區(qū)大多在加工情緒刺激時會有激活。由此，在這些道德領(lǐng)域初期的研究之上，研究者們開始關(guān)注原本只是簡單的當作混淆變量進行控制的情緒和社會交互的因素。

2.道德判斷中的情緒加工。2007年，在兩個采用vmPFC受損的病人進行的實驗中，[9][10]病人保留了基本的智力，但是卻損失了部分情緒加工的能力。這些人在實驗中，很容易做出需要自己去傷害別人以達到救人目的的行為。這兩個研究說明，vmPFC可能參與加工道德判斷中涉及情緒的成分。

2010年，研究者繼續(xù)對vmPFC受損的病人進行研究。[11]實驗中所采用的范式為道德意圖和結(jié)果沖突的兩難任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些病人更加允許負性意圖導致中性結(jié)果的行為。甚至，他們覺得負性意圖導致中性結(jié)果的情況，比過失導致傷害的情況更能被接受。研究說明，vmPFC受損的病人不能對意圖的好壞形成情緒的反應，因而難以做出和常人相同的判斷。

一系列的研究使得研究者們相信，道德判斷的一個重要的輸入成分是情緒。于此同時，研究者們也開始對道德判斷過程中可能涉及的社會交互成分進行了研究。

3.道德判斷中的心理理論加工。2007年，Young等人用道德意圖結(jié)果范式對正常人進行研究。[12]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只要人們在考慮道德故事的兩個方面時，右顳頂聯(lián)合區(qū)（RTPJ）均激活。同時，負性意圖導致中性結(jié)果時，激活程度最大。

一般認為RTPJ在社會認知中起重要且特異的作用。是人們在涉及推測他人心理狀態(tài)的任務時的重要腦區(qū)。這個結(jié)果說明，在進行道德判斷的時候，一定程度上涉及到加工其他人的心理狀態(tài)。

2010年，Young等人進一步研究了RTPJ對道德判斷的因果作用。[13]研究者們首先確定了參與者RTPJ的位置，然后對這個位置進行經(jīng)顱磁刺激（TMS）進而損壞了參與者在進行道德判斷時RTPJ的活動，這些參與者表現(xiàn)出對故意傷害更加可以容忍的態(tài)度。同時，他們的判斷更受結(jié)果信息的影響而較少受意圖的影響。

在以上幾個研究為代表的一系列研究的支持下，雖然究竟起什么樣的作用，和如何起作用，還有爭論。但是大多數(shù)研究者都認為RTPJ在道德判斷中起重要的作用，傳統(tǒng)的兩難故事中，故事的主角所進行的決策都和人的生命相關(guān)。研究者因此希望考察是否這種決策關(guān)乎人類道德，進而是道德加工中的不同成分？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4.道德決策。2010年，Shenhav和Greene把道德兩難任務和風險決策任務結(jié)合起來，發(fā)現(xiàn)人們在進行關(guān)乎人生死的有風險決策的時候，所涉及的腦區(qū)與人們在進行自我利益相關(guān)的風險決策時所涉及的腦區(qū)相同。說明人們在考量涉及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的時候，與平常權(quán)衡自我利益有同樣的本質(zhì)過程。[14]

經(jīng)過長時間的圍繞道德本質(zhì)的探索，似乎神經(jīng)科學已經(jīng)給了我們答案：道德是一種人類進化過程中的復雜的認知，它涉及包括我們已經(jīng)探明的情緒加工和心理理論的加工，這兩種加工對道德判斷有著重要的影響。另外，即使在衡量道德領(lǐng)域內(nèi)的決策過程時，我們所征用的神經(jīng)回路，也和平常權(quán)衡利益得失相同。那么，這就是我們問題的答案么？道德真的就是很多較簡單的認知功能的結(jié)合么？真的沒有道德專屬的加工過程進而專屬的腦區(qū)么？

雖然Young在2010年引用其他研究者的話說：“的確，道德心理學家在精確的界定什么是道德判斷的特異過程的路上，行進非常緩慢，原因也許是這個心理界限實在太過難尋，或者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盵15][16]但是她還是總結(jié)了一些前人的觀點，給想要繼續(xù)尋找這個界限的研究者提了建議，這為我們繼續(xù)尋找道德本質(zhì)指明了一個可能的方向。如她所說，在繼續(xù)尋找“道德腦”之前，我們應該在構(gòu)想上分析清楚，到底什么是道德所特有的過程。[17]定義這些過程應該區(qū)分出那些已有的，可能的其他認知過程。也許，最終我們會發(fā)現(xiàn)道德判斷本身存在一些獨立于加工過程以及加工內(nèi)容的東西，比如我們進行道德行為時，會受到獎勵或者懲罰。[18]

三、繼續(xù)尋找道德本質(zhì)問題的答案

如我們最初考慮的，到底什么是道德？哲學家們最初用思辨的研究方法對道德進行研究，他們的思考總結(jié)了一些事實，為我們在一定程度上厘清了概念，劃清了道德研究的范圍。發(fā)展心理學家們著重研究了道德判斷的發(fā)展，他們對于道德判斷發(fā)展的標準（區(qū)分什么是傳統(tǒng)，什么是道德）被后來道德心理學家和認知神經(jīng)科學家用來界定道德。

隨著科技的進步，更高級的測量工具的產(chǎn)生導致了我們對事物本質(zhì)有了更好的認識。認知神經(jīng)科學家利用各種腦成像（主要是fMRI）的手段對道德進行了新的探索。他們的研究為我們從道德中剝離了心理理論和情緒的因素，并把研究方向指向了如何重新界定道德的概念。

一定程度上，所研究的事物的特點決定了研究的手段，也決定了領(lǐng)域本身的特點。新的測量工具的產(chǎn)生會使領(lǐng)域的研究方法有深刻的改變。對于道德的研究來說，作為研究內(nèi)容的道德本身屬于意識，由于道德本身的復雜性，在歷史上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由于缺乏有效的研究工具。從一開始對道德的純思辨研究，到研究人們對于事物的道德判斷。一直難以觸及作為意識的物質(zhì)基礎——大腦?？梢哉f道德研究是心理學研究的一個縮影。有了腦科學的研究工具，我們從研究意識產(chǎn)生的外顯行為轉(zhuǎn)而開始研究產(chǎn)生意識的大腦活動。研究手段的進步使得道德研究產(chǎn)生了根本的進步。使得我們從純思辨研究中解脫出來。這就是腦科學對道德研究的貢獻。

然而，我們真的可以拋棄思辨么？

答案是否定的。知識本身的構(gòu)建需要人們的意識進行加工，這樣就離不開思辨。發(fā)現(xiàn)事物本質(zhì)的過程，便是不斷地厘清事物的概念（也即是厘清他和其它事物的關(guān)系）。這樣也離不開思辨。我們需要從現(xiàn)象之中總結(jié)概括，分析綜合，最終厘清事物的本質(zhì)。這就是思辨的過程。道德研究同樣印證了這一點。如前文所述，來自情緒和心理理論的證據(jù)匯集在一起，最終促使人們?nèi)ニ伎歼@些到底是不是道德，道德到底包括什么的問題。又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我們認為，希望繼續(xù)尋找道德本質(zhì)問題的答案，首先就需要不斷的劃清道德和其他心理過程的界限，這其中可能需要對與道德相關(guān)的心理過程有更清晰的行為上的定義。同時也應該有相應的較好的從道德中剝離其他心理過程的行為研究。在對行為研究分析綜合的基礎上，同時對驅(qū)動這些行為研究的腦機制進行研究。經(jīng)過不懈的努力我們一定可以對道德有更深刻的理解。

但是，也許就像宇宙的本質(zhì)一樣，道德的本質(zhì)永遠不能完全準確的被揭示。但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此時投身在這個讓人激動的領(lǐng)域，為這個問題的揭示做了我們自己的貢獻，為人們的幸福生活或直接或間接的做出了指引。對于一個神經(jīng)科學的研究者來說，這樣就足夠了。

參考文獻：

[1]Haidt J.Moral psychology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J].Journal of Moral Education，2013，42（August 2014），281-297.

[2]Song A，Huettel S & McCarthy G.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Subderland， Masachusetts USA：Sinauer Associates，Inc2004 Book （Vol.23），1-2.

[3]Turiel E.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knowledge：Morality and convention[M]. 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4]Greene J D，Sommerville R B，Nystrom L E，Darley J M & Cohen J D. An fMRI investigation of emotional engagement in moral judgment[J]. Science（New York，N.Y.），2001，293（5537），2105-2108.

[5]Moll J，Eslinger P J，& de Oliveira-Souza R.Frontopolar and anterior temporal cortex activation in a moral judgment task：Preliminary functionalMRI results in normal subjects[J].Arquivos de Neuro-psiquiatria，2001，59（3-B），657-664.

[6]Moll J，de Oliveira-Souza R，Eslinger P J， Bramati I E，Mourao-Miranda J，Andreiulo P A，et al.The neural correlates of moral sensitivity： A 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investigation of basic and moral emotions[J]. Journal of Neuroscience，2002，22， 2730-2736.

[7]Moll J，de Oliveira-Souza R，Bramati I E，et al.Functional networks in emotional moral and nonmoral social judgments[J].NeuroImage，2002，16， 696-703.

[8]Harenski C L & Hamaan S（2006）.Neural correlates of regulating negative emotions related to moral violations. NeuroImage，30（1），313-324.

[9]Ciaramelli E，Muccioli M， Ladavas E.et al.Selective deficit in personal moral judgment following damage to ventr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J].Socia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Neuroscience，2007，2（2），84-92.

[10]Koenigs M，Young L， Adolphs R et al. Damage to the prefrontal cortex increases utilitarian moral judgments[J].Nature，2007，446， 908-911.

[11]Young L，Bechara A，Tranel D et al.Damage to ventr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impairs judgment of harmful intent[J].Neuron，2010，65， 845-851.

[12]Young L，Cushman F，Hauser M et al.The neural basis of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ory of mind and moral judgment[J].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2007，104（20），8235-8240.

[13]Young L，Camprodon J，Hauser M，Pascual-Leone A & Saxe R.Disruption of the right temporo-parietal junction with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reduces the role of beliefs in moral judgment[J].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2010，107，6753-6758.

[14]Shenhav A & Greene J D.Moral judgments recruit domain-general valuation mechanisms to integrate representations of probability and magnitude[J].Neuron，2010，67（4）， 667-677.

[15]Kelly D，Stich S，Haley，K et al.affect， and the moral/conventional distinction[J].Mind and Language，2007，22（2），117-131.

[16]Sinnott-Armstrong，W.Is moral phenomenology unified？[J] Phenomenology and the Cognitive Sciences，2007，7，85-97.

[17]Young L & Dungan J.（2012）.Where in the brain is morality？ Everywhere and maybe nowhere[J].Social Neuroscience，2012，7（March 2015），1-10.

[18]Henrich J & Boyd R.Why people punish defectors：Weak conformist transmission can stabilize costly enforcement of norms in cooperative dilemmas[J].Journal of Theoretical Biology，2001，208，79-89.

責任編輯/肖茂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