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競超

面對世界各地的安保現(xiàn)實，中國安保企業(yè)卻是“多、小、散”，并面臨國內法律限制，缺乏必要的政府扶助，甚至連中資企業(yè)都傾向于雇用西方安保，因為“他們可以持槍”。

據悉，中國1個人負責20萬人次的領保工作，而美國的這一比例是1∶5000左右。因此，有業(yè)內人士稱，這個空白只能“由非政府機構提供的安全服務來填補”。

2004年之前，中國海外安保市場幾近空白，而中國企業(yè)正以更快的步伐走向海外，包括中東、非洲、東南亞和拉美等高風險地區(qū)。這一年，針對海外中國人的恐怖襲擊首次出現(xiàn)，11名在阿富汗的中國工人，睡夢中遭武裝分子機槍掃射后身亡。

2008年以來，中國從各種突發(fā)性事件中，先后安全撤回5萬余名中國公民。但隨著中國海外資產的盤子越來越大，從政府和外交層面施展海外保護的單一手段卻愈發(fā)捉襟見肘。

中國保鏢挺進海外

2014年10月的一天，伊拉克某項目營地。

空氣一如往常悶熱，老家中國甘肅的90后小伙兒張雨卻感到神清氣爽——項目完工了。

中國員工已基本回國，營地里僅剩幾個當地的石油警察，兩個中國安保和幾名中方負責人。只要監(jiān)督搬家公司把集裝箱房子悉數拆下，裝車運回主營地，他的工作就圓滿完成。

上午十點左右，張雨突然聽到大門外一陣吵鬧聲，他迅速跳上兩米高的土墻。鐵絲網被撬開一道口子，六七十個當地村民正扛著槍挨個往里鉆。

“咔噠”，只聽腳下傳來子彈上膛聲。張雨低頭尋去，墻角下三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張雨認得其中幾個面孔。不久前，得知項目即將完工，該村酋長要求中方把設備和廠房留下，遭拒后憤然離去，不曾想他們選在營地最薄弱的時候偷襲。

村民們開始往里沖，把空調從集裝箱房上強行卸下帶走，有兩個人為一個空調起了爭執(zhí)。一旁的石油警察和當地安保眼紅了，竟把槍丟下加入了搶的行列。

據悉，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中國“退役特種兵”開始跟隨大型國企挺進高風險的海外市場。包括偉之杰、華信中安、德威、華威等多家開設海外安保業(yè)務的中國企業(yè)，都把能上戰(zhàn)場的“退役特種兵”視作金字招牌。華威保安集團對外稱，其成立的海外服務中心由訓練有素的退役特種兵、特警、防暴隊員等組成。

“他們來自番號隱秘的特戰(zhàn)部隊，實戰(zhàn)經驗豐富。解放軍某軍區(qū)‘天狼突擊隊、武警‘雪豹突擊隊、武警新疆總隊‘天鷹突擊隊……”中國保鏢協(xié)會副會長張東方自己就曾是蘭州軍區(qū)特種兵?！?0后”張雨，退伍前也曾在武警新疆總隊反恐大隊服役。

某安保企業(yè)安全顧問陳軍曾在北京軍區(qū)特種部隊擔任代理排長5年，能說能打。2009年踏入這個行當，即被派往蘇丹。這個擁有幾十股叛軍的高危國度，一個小事件就可能引爆戰(zhàn)爭，而中國企業(yè)的石油作業(yè)區(qū)分布在南北蘇丹之間最不安定的地段。

中石油雇用英國安保

2004年是個分水嶺。

之前，中國海外安保市場幾近空白，而中國企業(yè)正以更快的步伐走向海外，包括中東、非洲、東南亞和拉美等高風險地區(qū)。這一年，針對海外中國人的恐怖襲擊首次出現(xiàn)，11名在阿富汗的中國工人，睡夢中遭武裝分子機槍掃射后身亡。

也是這一年，中國首次提出海外利益概念，外交部涉外安全事務司正式運行。

從實際經驗看，國家力量的效率可圈可點。2008年以來，中國從各種突發(fā)性事件中，先后安全撤回5萬余名中國公民。但隨著中國海外資產的盤子越來越大，從政府和外交層面施展海外保護的單一手段卻愈發(fā)捉襟見肘。

4月12日，中國外交部領事司副司長、領保中心主任翟雷鳴向媒體坦言，中國目前領保工作人力吃緊，“每個人要負責20萬人次的領保工作，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受理過如此龐大的工作?！泵绹@一比例為1：5000左右，日本則大約是1∶1.2萬。

“這個市場空白需由非政府機構提供的安全服務來填補?！比珖f(xié)外事委員會副主任韓方明說。

2009年，索馬里海盜猖獗一時，中國籍船只不堪其擾。中國為此曾計劃設立“交通運輸部海上護衛(wèi)中心”，擬在軍、警、內衛(wèi)之外，建立不會對其他國家構成敏感刺激的第四種力量，為中國船只提供安全服務。彼時，安保公司是最佳選擇。可惜，根據《保安服務管理條例》，國家機關及其工作人員不得設立保安服務公司，中國就此作罷。

不曾想，英國人占去先機。此后兩年，印度洋海上武裝護航這塊“肥肉”被英國安保公司獨享。直到2012年，一個名叫華信中安的中國民營安保企業(yè)才改寫了歷史，為本國船只提供海上武裝護衛(wèi)服務。

相比近千家公司年產值超百億元的國內安保市場，十幾家“走出去”的安保企業(yè)在國際市場踽踽獨行。偉之杰安保公司總裁助理費明介紹，中國安保企業(yè)目前多數以百人規(guī)模成建制地在海外拓展，部分在海外建立了分公司或辦事處。

“大量是安全執(zhí)行層面。”偉之杰安保公司總裁者美杰稱，能提供安全咨詢和管理為主的高端安保公司數量非常少，與中國海外企業(yè)的需求不匹配。

如今伊拉克戰(zhàn)火再燃，中國在伊業(yè)務卻有增無減。商務部數據顯示，2013年，中國在伊新簽承包工程合同52.5億美元，同比增長近5成，當年派出各類勞務人員逾萬人。美軍抽身離去，留下安保真空的危險。在伊拉克，權重大的股東對安保公司的選擇更有話語權。華衛(wèi)集團海上武裝護航負責人王錦章告訴記者，與大股東英國道達爾公司合作的中石油，很多項目上雇用英國安保。

吃過虧后起用本國安保

2014年8月24日，土耳其、伊拉克邊境一處中國公司工地遭襲，三名中國工程師失蹤。

實際上，這不是中國公司第一次“摔跟頭”——2014年6月，因伊拉克內戰(zhàn)，該公司位于薩馬拉市的油氣電廠里，1200名中國員工被困。

安徽漢子湯永富至今沒有忘記，2014年6月13日，伊拉克反對派攻進薩馬拉城，他和工友上了新聞頭條。戰(zhàn)事最膠著時，護衛(wèi)電廠的三十多名石油警察扒下身上的警服，換上老百姓的衣裳，敞開電廠大門。他們解釋：“開著大門表示我們清白，不容易引起反對派反感。如果反對派決定綁架我們，就是一鍋等著被吃的餃子?！?

通常，在伊拉克、蘇丹等地，走出去的中資企業(yè)通過與當地政府簽署合作協(xié)議，將公司納入該國安保系統(tǒng)。

蘇丹對油田的安保自上而下由安全局、特種部隊、野戰(zhàn)部隊、石油警察和當地安保五部分組成。德威集團安全顧問王厚興向記者介紹，安全局直接歸總統(tǒng)管理，通常在每個產油區(qū)駐有一名代表，扮演協(xié)調者角色，有權調動部隊;當地政府為保護石油資源，在大部分油區(qū)安排了裝備相對精良的特種部隊駐防;野戰(zhàn)部隊類似國內武警;而石油警察在油區(qū)本地老百姓中選聘，由安全局負責管理，戰(zhàn)斗力較弱;企業(yè)自己聘請的當地保安公司人員，主要職責是看守營門。

伊拉克則主要是石油警察，他們受雇于伊拉克石油公司。主營地20名警察一班崗，2-3天換一次，石油水站配15名警察，鉆井隊則配10名警察，他們都持有武器?！八麄儭瓷先ズ軓姡瑢崉t存在很多問題。”

危險的是警察當“內賊”。德威集團安全顧問李偉2013年兩次赴南蘇丹執(zhí)行任務，那里曾發(fā)生一些里應外合的偷盜搶劫事件。土耳其火電站的安保是否與實施襲擊的庫爾德游擊隊串通一氣，至今依然存疑。因此，吃過幾次虧后中資企業(yè)希望雇用中國人。

你們何時配上槍啊？

盡管中國人已進入海外安保市場，既“敬業(yè)”又“講感情”，一些中資企業(yè)還是傾向于選擇西方安保公司，即使后者的價格貴上1/3甚至一倍。

原因很簡單：他們持有精良的武器，幾乎武裝到牙齒。

這戳中了中國安保公司的軟肋——不能持槍。

在伊拉克某石油項目待過4年的張東方告訴記者，因為沒槍，他能做的，只是在發(fā)現(xiàn)敵人后及時報告當地警察。

2013年3月13日晚上9時，一陣槍聲傳來。張東方驚起，熄燈，把窗戶關死，讓一百多名中國企業(yè)員工藏好，隨后趕緊用衛(wèi)星電話向主營地求救。

此刻，營地外停著一輛皮卡，車上架著BKC機槍，兩名歹徒持AK47，一人持M16朝天上不斷放槍。躲在梯墻內的張東方用望遠鏡觀察到這一切，做了最壞打算。好在不久后，15名當地石油警察人手一支AK47，還帶著兩挺機槍趕來了。槍戰(zhàn)持續(xù)近45分鐘，以恐怖分子被擒告終。

像這樣的持槍威脅，張東方所在項目營地至少發(fā)生十幾起。

在伊拉克，連放羊娃脖子上都掛著AK47。大多數國家，私人安保公司也允許有槍支。

“你們什么時候能配上槍？”多次海外執(zhí)行任務期間，安全顧問陳軍都被中企員工問及這個問題。

“國內應適當放寬在中國境外運營的安保公司的權限，如允許其在戰(zhàn)亂地區(qū)擁有防衛(wèi)性輕武器。”全國政協(xié)外事委員會副主任韓方明呼吁。

偉之杰安保公司總裁者美杰倒是認為，配槍是讓員工冒險?！叭绻沂强植婪肿?，看到你手上沒有武器，不會把你當作首要敵人，可是有槍就不一樣了。”

決策者則更多考慮的是外交風險。中國企業(yè)的主要投資對象國大都被殖民過，它們對全副武裝而來的投資方式很敏感。

當代世界研究中心副研究員寇立研告訴記者，中國的投資對象國大多數法制尚未健全，很多事務都要通過非制度化、非法律化方式溝通。有時讓中國海外安保人員感到棘手的，是當地維權的民眾。

“持槍不持槍，區(qū)別并不大?！痹诳芰⒀锌磥恚坏┌l(fā)生綁架、沖突，還是得從主權層面、領保層面尋求解決，靠外交人員不眠不休地溝通，而不是舉槍。如果一國政局動蕩乃至發(fā)生戰(zhàn)爭，不論是美國還是中國，首要考慮撤離。

（文據《南方周末》等）

濟寧嘉祥縣黃垓鄉(xiāng)潤華希望小學竣工啟用

本刊訊 ?5月11日，由“潤基金”傾情援建的第三所希望小學——濟寧嘉祥縣黃垓鄉(xiāng)潤華希望小學新教學樓竣工啟用。中國青少年發(fā)展基金會伙伴關系中心部長遲耀萍;山東省青少年發(fā)展基金會副秘書長姜大鵬;潤華集團董事長助理潘峰，潤華集團總裁助理隋險峰，共青團濟寧市委副書記佀傳周，嘉祥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尹露等領導和嘉賓出席竣工儀式。潤華集團總裁助理隋險峰發(fā)表講話，并表達了對希望小學學生的鼓勵和祝福。中國青基會遲耀萍部長與潤華集團董事長助理潘峰共同為希望小學新教學樓——潤德樓揭牌！并代表潤華集團向學校贈送了集團董事局欒濤主席的書法作品。同時，潤華車友愛心支教活動第三站溫暖啟程。濟寧潤華員工代表、潤華愛心車友和支教老師與孩子們互動，給他們帶來了手工興趣課、書法課、美術課、語言藝術和朗誦等支教課程。

潤華集團成立25年來，長期參與各類公益與慈善事業(yè)，通過各類捐贈活動，多方面、多層次地積極回報社會?！皾櫥稹背休d了潤華集團回饋社會的企業(yè)理想，充分體現(xiàn)了潤華集團“滴水有愿、潤我中華”的企業(yè)理念。今后，潤華集團將依托“潤華希望小學”建立“潤華車友愛心基地”，組織各種互動類公益活動，號召車友關注希望工程、支持希望工程，組織車友代表參加“潤華希望小學”的志愿支教活動。在教學樓啟用后，潤華集團還將進一步捐贈一定數量的教學器材，設立音樂教室、電腦教室等，改善學校的教學硬件設施;設立獎學金，資助優(yōu)秀學生順利完成學業(yè)。

（張曉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