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樸
傍晚時分,從書架上信手取下一本書,來到陽臺的小木桌邊坐下,泡一杯茶,潛心琢磨著書中的字句,直至晚霞的最后一抹余暉散去,別有一番意境。
我分明看見,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臉上掛著幾點淚珠。那哀怨的眼神,那無助的神情,又怎能讓我們不心疼?那柔弱中潛藏的剛強,又怎能讓我們不為之動容?然而她轉(zhuǎn)身離去,留給我們的也不過是一個蒼涼的背影罷了。
朱淑真這個名字實在是鮮為人知,盡管她曾是宋代作品最多的女作家,盡管她曾與李清照齊名。但李清照引來了多少人的贊美與欣賞,而朱淑真和她的《斷腸集》依舊鮮為人知。的確,依照古典女性“三從四德”的苛刻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她是不合格的,但她又是古代封建禮教的殉葬品。甚至到了最后,她被歷史遺忘在時間的深處,豐碩的詩文被無情地消散在煙火中,最終所存寥寥。然而,就是這寥寥的詩文,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怎樣才華橫溢,怎樣渴望美好卻又怎樣無可奈何的風(fēng)華繁艷的朱淑真啊!
一直以來沒有人讀懂朱淑真的詩文,或者說根本沒有想過去好好地讀一番,他們所關(guān)注的大多是那些已經(jīng)被世人關(guān)注了數(shù)百年的大文豪們,而這位孤伶斷腸的才女,曾一度被世人所遺忘?!皵嗄c集里斷腸淚,苦澀之中苦澀味。”讀到這一句,即使是缺乏些許文藝情懷的我,也似乎被觸及到心靈深處的某一根神經(jīng),促使我快些看下去。
中國古代從來就不乏詩文清麗優(yōu)美的作家,從“問君能有幾多愁”的李煜,“為伊銷得人憔悴”的柳永,到“人比黃花瘦”的李清照,再到“當(dāng)時只道是尋?!钡募{蘭性德,可是有些人偏偏對朱淑真情有獨鐘?!扒逍峦覃?,蓄思含情,能道人意中事,豈泛泛者所能及?”洵非虛語。她就如彼岸的荼
于是,我又拿起了這本微微泛黃的《斷腸集》,在斜暉下靜靜地品味,品味著那“早期筆調(diào)明快,文詞清婉,情致纏綿;后期則憂愁郁悶,頗多幽怨之音,流于感傷”的字句,體會著編者對于朱淑真一字一句地精雕細(xì)琢的理解。那個比李清照清婉,比林徽因深邃,比張愛玲決絕的女子,在這塵世中難覓一知己,所追求的一切都遭到了這社會的重重阻隔。“荼
人生自是有情癡,紅消香斷有誰憐。幽棲居士朱淑真的蕙質(zhì)蘭心被壓縮在一首一首陳舊的詞中,壓縮在彼時的光陰中,壓縮在濃濃的情意中。
不知什么時候,蕭瑟的風(fēng)已經(jīng)悄然滑過我的身邊,我不禁感到絲絲冷意。合上書,端起未喝完的茶,我起身回屋。
天邊,晚霞還未散盡,仿佛就在彼岸。
(指導(dǎo)老師 吳魁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