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夢雙翼
劉靖悠悠轉(zhuǎn)醒,他感到有些眩暈,捂著頭,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他懵懵地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周圍都是光禿禿的石壁;一個快要熄滅的火把斜插在石縫里,有氣無力地閃爍著暗淡的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不知通往何處,像一頭野獸張著血盆大口,隨時準備沖上來將自己吞噬。
然而這陰森恐怖的環(huán)境中,卻有一絲溫暖:一個姑娘,正躺在自己身邊。
劉靖一驚,慌忙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長處一口氣:還好,節(jié)操還在。
這姑娘是……哦對,自己就是為了救這個姑娘,才被流氓扎了一刀。劉靖撩起自己的衣服,想要查看傷勢,但是很奇怪,自己的身上不僅沒有刀口,甚至連肚皮上的褶子都沒有了。
劉靖捏著衣襟,一時間有些茫然。先不說傷口,就說自己的處境,這個山洞是怎么回事?是流氓把自己打暈之后拐過來的嗎?他們想干嘛?恩……還是先把姑娘叫起來,兩個人商議一下吧。
于是劉靖轉(zhuǎn)向身邊的姑娘,抬手剛想搖醒她,卻停住了。眼前這個姑娘,粉面紅唇櫻桃嘴,纖腰長發(fā)柳葉眉,美麗得讓人想犯罪。劉靖使勁咽了一口唾沫,這一瞬間,他設身處地地明白了那幾個流氓的作案動機。
猶豫了一下,劉靖默默掏出手機,將攝像鏡頭對準了姑娘。
隨著閃光燈“咔嚓”一聲響,姑娘的身上猛地跳起一片翠綠色的光芒,那光芒像火焰,更像是有生命的活物,猛地向劉靖撲來。
“我靠!”劉靖被嚇了一大跳,扔下手機拔腿就跑。翠綠色的火焰在身后緊追不舍,狹小的山洞里沒什么躲頭,劉靖想都沒想就一頭鉆進了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里面漆黑一片,似乎是個很狹窄的石廊。劉靖顧不上害怕,扒拉著兩邊的石壁,沒頭沒臉地往前鉆。不知鉆了多久,身后的光芒消失了,似乎那翠綠色的火焰停止了追趕。劉靖脫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才那是啥玩意……法術?這姑娘是妖怪?偷拍一下而已,犯得著用法術窮追猛打?至于么……
現(xiàn)在的劉靖進退兩難,往前走是未知的危險,退回去是暴怒的妖怪姑娘。他猶豫著,直到又冷又餓,才一咬牙,起身向前走去。
周圍的石壁很黑,像是能把光線吸進去一般。劉靖摸索著石壁滿滿往前挪,仿佛置身鬼片,面前的黑暗里隨時會撲出一只厲鬼,將自己撕碎。
然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兩側(cè)的石壁很規(guī)則,腳下的路很平整,似乎是人工修葺過的。
終于,面前出現(xiàn)了亮光。劉靖一陣激動,加快腳步,一頭扎進了光芒之中
這……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啊……
在原地呆立了很久,直到清風吹拂在臉上,劉靖才在腦海里搜索出一個詞匯,用來形容眼前的情景:天然。沒有錯,是純天然,是沒有任何人類痕跡染指的大自然。面前是一望無際的翠綠草地,幾顆樹冠茂盛的蒼天大樹零零星星地點綴在草原上。幾群野馬一小堆一小堆地聚集在一起埋頭吃草。偶爾有風吹過,草原猶如海洋般泛起波浪,泛起漣漪。抬起頭,天空藍得耀眼,很高,很遠,偶爾有幾片潔白的云彩飄過,鳥兒在這背景下漫不經(jīng)心地飛過,整個場景都讓人感到心曠神怡,胸口充滿了氧氣,似乎所有的煩惱都煙消云散了。劉靖情不自禁地展開雙臂,想要擁抱這一切。
“很美,對不對?”一個女聲突然從劉靖背后響起。
劉靖嚇得一哆嗦,慌忙轉(zhuǎn)過身,正是姑娘。
“女俠饒命!照片我已經(jīng)刪了!真的!”劉靖慌忙解釋,同時觀察著姑娘的臉色,酌情是否要跪下。
“可惜這一切,都被你們男人毀了?!比欢媚锊]有理會劉靖,自顧自地說著。
劉靖張了張嘴,沒敢搭腔。
“按照你們?yōu)慕偃说臍v法,現(xiàn)在大約是公元前3000多年?!惫媚镦告傅纴?,“不久之后,母系氏族社會就將結(jié)束,野蠻的男人即將毀滅眼前這一切?!?/p>
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巨大,槽點太多,劉靖一時不知該從何吐起。難怪這里的大自然純凈如斯,原來是未經(jīng)人類破壞過的處女地。只是,將罪責突兀地推到男人頭上,實在讓人難以……
姑娘突然抬起頭,看向天邊的地平線,眉頭微蹙:“可惡,怎么這個時候來添亂?!?/p>
什么?劉靖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只能看到地平線的末端,有風緩緩吹過,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他用眼角偷偷看向姑娘,發(fā)現(xiàn)姑娘依然執(zhí)著地望著遠方。
過了好一會,天邊出現(xiàn)了五六個黑色的小點,那小點越變越大,直到近了,才可以看出,是幾個女人騎著迅猛龍沖了過來。迅猛龍是一種造型有些像霸王龍的古代龍類,但是體型卻小了十幾號,跟馬匹差不多大。它們奔跑起來的速度堪比獵豹,以它們?yōu)樽T,真是既威猛又迅速啊。
劉靖在心中琢磨:對方來勢洶洶,明顯不是善茬,既然姑娘早早感知到了對方,為什么不提早隱蔽呢?
“我能感覺到她們,她們自然也能感覺得到我。在精神的世界,任何躲藏都是毫無意義的?!毕袷强雌屏藙⒕傅膬?nèi)心,姑娘解釋到。
劉靖還沒來得及表示驚訝,那幾匹迅猛龍已經(jīng)沖到了面前。她們在離劉靖兩人不到五米的地方才猛地拽住韁繩,迅猛龍在急奔狀態(tài)下雙爪猛地扒地,在翠綠的草地上抓出了兩道褐色的溝壑,拖了三米長,最終才在離劉靖兩人不到兩米的地方勉強停下,“剎車”時掀起的泥土瞬間揚了劉靖和姑娘一身。
劉靖懊惱地拍打著身上的泥土,銀河卻只是一臉蔑視地看著對方。
看到劉靖的狼狽相,幾個騎迅猛龍的女人哈哈大笑,為首地一個喊道:“哎喲喲,我還以為尊敬的銀河大人大老遠回來一趟是干什么呢,沒想到是帶了個野男人回來啊!看樣子你早就把女王殿下交代的任務忘得一干二凈,只記得搞男人了吧!”
“閉上你的臭嘴!”劉靖立刻就怒了,他平時還是挺尊重女性的。
“唷唷唷,你這個……恩?災……災劫人?!”為首的女人在看清劉靖的服飾之后,險些從迅猛龍上栽下來,她身后的一眾小嘍羅也像一群鴨子一般,嗚嗚啦啦地討論著同一個詞:災劫人災劫人災劫人……
“好你個銀河!居然帶災劫人回來!你可知道這是死罪?!”為首女人轉(zhuǎn)頭沖銀河吼道。
銀河看了看劉靖,頓了頓,道:“我這次的任務就是帶一個災劫人回來,讓女王殿下過目。我匯報了很多有關災劫人的信息,但是終究不如見一個活的最有說服力。怎么,波波安,你對女王殿下的決議,也有質(zhì)疑嗎?”
“你少拿女王殿下來壓我!”波波安惱怒地一揮手,“禁止帶災劫人回來就是女王殿下下達的旨意,女王殿下會自己扇自己嘴巴嗎?!你編故事的本事也太差勁了!總之,災劫人代表了不祥,都得死!”
言罷,波波安一揚手,一團紫光向劉靖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