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只要體育圈進入“瘋狂三月”,這都是一個機會,慶祝那些從前一年秋天就是開始為之而奮斗的年輕男女運動員們。是他們,為我們帶來各種故事,讓我們填滿了NCAA全國錦標賽的對陣表。當然,對于我們中的一些人來說,這也給他們指出NCAA擁有丑陋體制的機會。時至今日,對于任何關注過NCAA的人而言,他們對NCAA是偽業(yè)余聯(lián)盟的說法已經(jīng)不陌生了:電視轉播商的收益按億計算,教練們拿得到百萬年薪,球員只有零頭的零頭。如果到現(xiàn)在你還看不出NCAA那明確無疑的不公平制度……如果從沙巴茲·內皮爾到理查德·謝爾曼,再到人權歷史學家泰勒·布蘭奇,如果他們的話都無法改變你對這個問題的態(tài)度,那我寫什么都是在做無用功。
相反,我要向一位在今年二月去世的名人堂級傳奇大學教練脫帽致敬,他所秉持的道德觀,在有關NCAA的討論中無比應景。不,我說的不是廣受尊敬的迪恩·史密斯。我說的這個人,經(jīng)常都被外界諷刺為魔鬼,是“天使”迪恩·史密斯的邪惡對立面。我要說的是“鯊魚”杰里·塔卡尼安。
塔卡尼安教練全心全意地愛著他的球員,同時全心全意地恨著NCAA。他認為大學籃球的管理機構被一群位高權重的偽君子糟蹋了,這些人對球員的生活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煩。但杰里得到“鯊魚”這個綽號,在于他敢公開表達自己的想法。NCAA針對他,把他視作眼中釘。而杰里的回應?讓我們文雅一點地說,他豎起了中指。
杰里之所以這么特別,在于他對NCAA虛偽的憤怒并不是最近幾年才出現(xiàn)的,他并不是因為一些教練甚至助理教練的薪水到達七位數(shù)才發(fā)怒。杰里在幾十年前就看到了NCAA整體的荒謬之處,他發(fā)起了一場持續(xù)25年的偉大戰(zhàn)斗,對抗著這個力圖維持“偽業(yè)余實際盈利”的龐大官僚機構。在這一路上,他為我們留下了很多經(jīng)典話語,比如那句著名的“肯塔基大學把NCAA氣得要死,所以NCAA又對克利夫蘭州大的考察期延長了兩年”。
當個人對抗官僚體系時,失敗的通常都是個人,但杰里卻不屬于其中之一。他向法庭起訴NCAA騷擾他,在經(jīng)過一系列訴訟大戰(zhàn)后,NCAA不得不支付給他250萬美元,而且發(fā)布了一份道歉聲明,上面寫著“對于和杰里·塔卡尼安持續(xù)26年的爭端,NCAA表示遺憾,我們希望此事徹底告一段落”,正如《洛杉磯時報》的克里斯·杜福萊斯納寫的那樣,“對于一個被塔卡尼安戲謔地稱為‘NC雙A的組織,很多他在很久以前針對這個組織提出的問題,現(xiàn)在看起來無比具有先見之明。只需要看看NCAA現(xiàn)在的糟糕樣子,看看他們對賓州州大和南加大的處理決定,你就能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了。看看他們怎樣笨拙地面對著一個又一個官司。在塔卡尼安的有生之年,他唯一沒能看到的,就是NCAA低價甩賣,關門歇業(yè)?!?/p>
杰里笑到最后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個東西是他擁有、而NCAA這個龐大的官僚組織無法企及的:他對籃球大家庭的愛。
塔卡尼安的球員關心他,因為他同樣關心他們。在NCAA眼里,一些已經(jīng)徹底完蛋的人,杰里還會給這些孩子第四次、第五次機會。有些人最后也沒打出來,但對杰里來說,重要的是不要假裝大學籃球不是大學籃球,而是其他東西。他拒絕和如今很多偽君子一樣,一邊收著球鞋公司的支票、一邊支持一個舍大逐小的體系。塔卡尼安拒絕這么做。
在你填寫對陣表、試圖參與到總部設在印第安納波利斯NCAA所組織的活動時,抽出一分鐘,紀念一下杰里。沒人知道,說不定我們能帶來巨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