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要當(dāng)兵,當(dāng)兵要當(dāng)有血性的兵”。30年前,在我參軍入伍離開家鄉(xiāng)的那天晚上,媽媽鄭重其事、語重心長地告訴我??粗鴭寢屇瞧诖哪抗猓也挥勺灾鞯攸c點頭。
我在軍營的第一道難關(guān)就是想家?!凹沂钦砩系膲簦沂切闹械漠嫛?,在第一次遠離故鄉(xiāng)和親人的日子里,我如同一個孤立無援、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嘗到了孤獨、寂寞和無助。
原來計劃是在電話里向媽媽報喜不報憂的,可是一抓起話筒,嗓子像被一座大山堵得嚴(yán)絲合縫,不爭氣的淚水撲簌簌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兒啊,不要哭,眼淚越多,只能讓媽媽為你擔(dān)心,只能讓你離成功與進步越來越遠,離媽媽的期望越來越遠!”媽媽嚴(yán)厲的話打斷我的思緒,要把眼淚變成汗水,變成讓媽媽驕傲的軍功章。“兒啊,你忘記了媽媽臨行前和你說的話了嗎,你要當(dāng)個有血性的兵。離家就這么幾天,就不能控制自己,還談什么保家衛(wèi)國、成長進步……一心不可二用,記住,一定要把心思都放在部隊工作上!”媽媽還說:“人無頭不立,國無防不安,這立、安離不了血性,離不了奉獻……再窮也要根打狗棒,可光有棒,沒有血性也是枉然……”媽媽的話如同一針清醒劑,讓我豁然開朗、恍然大悟。于是,我冷靜下來,按照媽媽的教導(dǎo),把主要精力都放在部隊工作上,說來也怪:原來像野草一樣瘋長的思鄉(xiāng)情也慢慢被克制了,我也很快在戰(zhàn)友中脫穎而出,得到了連隊首長和戰(zhàn)友們的肯定和贊揚。
冬練三九,我們在寒風(fēng)中站軍姿、走隊列,在雪地里練瞄準(zhǔn)、練戰(zhàn)術(shù),在狂風(fēng)暴雨中拉練、野營、土工作業(yè)等科目,夜半三更時還時不時地來個緊急集合、徒手武裝越野等科目。一段時間下來,我的兩腿仿佛灌了千斤的重鉛,兩臂伸不直,臉面生凍瘡……埋怨、猶豫、厭煩等情緒在我們中間蔓延和生長。不知是心靈感應(yīng),還是“知子莫若母”,媽媽通過電話、書信及時告誡我:“武藝練不精,不算合格兵”;“訓(xùn)練多流汗,戰(zhàn)時少流血”……媽媽還向十里八村退伍老兵那里請教提高訓(xùn)練成績、適應(yīng)訓(xùn)練的方法,重點是成為有血性軍人的科目和方法。看著媽媽給我收集、整理的文字、音像材料,我就像看到了媽媽的那顆跳動的心:為了媽媽,為了榮譽和責(zé)任,在成為一名有血性軍人的道路上,脫再多的皮,流再多的汗,掉再多的肉算得了什么呢?
三個月短暫而又緊張的集訓(xùn)接近尾聲,我被分配到了生活條件非常艱苦的偏遠連隊。那些曾經(jīng)的理想倏忽間破滅了,苦澀、焦灼一起涌上心頭,讓我如坐針氈、寢食不安?!昂D月盼春風(fēng)”,媽媽又告訴我:“是金子在哪里都會閃光,有血性的人在哪里都會有作為,人不能選擇環(huán)境,可以適應(yīng)、改變環(huán)境。”就是這些樸實無華、滾燙灼熱的話兒,讓我走出了陰影,鉆出了牛角尖。于是我將一切打進了背包,毅然跨進了艱苦而又火熱的基層連隊,邁出了痛苦、堅實而穩(wěn)健的步伐……“做有血性的軍人”,像一座燈塔,一個路標(biāo),一盞明燈,讓我從地方青年成為優(yōu)秀軍人,又成為人民軍隊的一名干部。
“一語一叮嚀,一沙一世界”。媽媽教我做一名有血性軍人的愿望和教導(dǎo),成為我拼搏的夢想,前進的指針,軍營的方向,見證、記錄了我從一名普通的百姓成長為合格軍人的痛苦與艱辛,見證了我從一名基層戰(zhàn)士到軍校學(xué)員、到軍官的光榮與夢想,見證了我軍旅生活的一點一滴、每時每刻。
“做有血性的軍人”。這不僅是媽媽對我的要求,是千千萬萬母親對人民子弟兵共同的心愿。
(安徽 周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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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重陽聚會感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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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陣國引壺觴,
心也飛翔,夢也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