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寶卷
關(guān)鍵時刻,項王八沒有讓人失望,面目猙獰地?fù)淞松蟻?。沉得跟小山一般的王八撲過來,饒是左護(hù)法武功蓋世,也不敢不避,帶著項蕭蕭高高躍起,落下時就落在項王八背上。
項王八怒甩背上人,力道之大,加之左護(hù)法還未站穩(wěn),竟把他們二人甩得飛出去一丈,把桌椅砸得散架,而且姿勢還是左護(hù)法坐在項蕭蕭身上……
項蕭蕭差點被砸得內(nèi)臟都吐出來,翻著白眼道:“好姿勢啊……”
左護(hù)法一手撐地,躍了起來,目中怒火熊熊:“看我今天不要了你的狗命?!闭f罷躍向前去。
項王八不閃不避,反而迎了過來。左護(hù)法手掌透著烏青,朝項王八堅實的大腦袋擊了一掌,一人一龜竟都往后飛去。項王八身體龐大,飛去直接砸破一面墻,去勢還不止,落在了外面。
而左護(hù)法飛過項蕭蕭的頭頂時,項蕭蕭下意識地?fù)谱∷难?,結(jié)果左護(hù)法去勢太猛,竟然直接把項蕭蕭也帶得一起往后,兩人一起摔在軟綿綿的大床上,轟然一聲巨響,這張床也像左護(hù)法那張床一樣,爛了。
項蕭蕭和左護(hù)法滾在一堆破爛的被褥床罩中,狼狽不堪。
“咳咳咳!”是誰大熱天的在項蕭蕭床上放了鵝毛毯子的,現(xiàn)下鵝毛四處飛,項蕭蕭一面用手揮開面前的鵝毛,一面痛苦地道:“放大招之前你們應(yīng)該先打個招呼的啊。”
左護(hù)法:“誰讓你伸手來摟我了。”
項蕭蕭這才發(fā)現(xiàn)那只手還沒放開呢,連忙松手,兩只手一起揮動,心中罵罵咧咧,蕭哥才沒有你們那么沒愛心呢,看見有人飛過來,當(dāng)然是下意識地接住,難不成還閃開?閃開恐怕下場更慘,就不是被蘿莉臉傲嬌地問一句“誰讓你伸手來摟我了”,搞不好被直接上手打個雙臂骨折啊。
項蕭蕭:“哎,項王八怎么沒進(jìn)來,不會被你打得受重傷了吧?”他說著也有點急,從一堆破爛里起身想去看看項王八怎么了。
左護(hù)法一手抓著他腰帶,一拉一扯,項蕭蕭就躺了回來,左護(hù)法再揪著他把他翻了個個兒:“它沒你想的那么不堪一擊?!?/p>
項蕭蕭:“難不成它還能裝死騙你?好歹它現(xiàn)在是我的坐騎,我得對它負(fù)責(zé),麻煩你放開我一下?!?/p>
左護(hù)法:“可是我記得,我們在說脫褲子的事。”
項蕭蕭:“……”剛才就不應(yīng)該手賤去摟他!讓他摔個“大馬趴”,然后趁機(jī)遛不就成了么!
項蕭蕭奮力往后一縮:“我跟你說,你這樣是不對的啊!我算你師嫂喔!”
左護(hù)法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巴掌按住他的臉,將他衣衫下擺撩開,就去扒褲子。
“來真的?。 表検捠捲噲D踢開左護(hù)法。但左護(hù)法一只腳壓在他雙腿膝蓋后面,他的腿就全然動不了了,兩手往后撈,可這個角度又著實用不上力。
項蕭蕭一急,手往下一點,去揪左護(hù)法的大腿,琢磨著怎么也得揪青他。結(jié)果左護(hù)法空出來的那只手用力一拍他手背,那手背上就青了,不像被人的手打的,像被棍子打的,疼得他連忙把手縮了回去。而左護(hù)法趁此機(jī)會把他的腰一提一摟,干脆利落地把褲子給脫了。
雖說要比較的是前面那地方,但是也不妨礙左護(hù)法隨手扇了項蕭蕭屁股兩下,留下嬌小纖細(xì)的五指印。
項蕭蕭:“……”
左護(hù)法就在項蕭蕭傻了之際,把他整個給翻了過來,看了一看,然后冷笑道:“這也算得大么?”
項蕭蕭:“……”
“你們這是干什么呢……”一道聲音幽幽地響起。
項蕭蕭和左護(hù)法一起呆滯地往被項王八砸了個大洞的墻看去。
項蕭蕭還記得洞外面那個人,分明是之前善音鬧事時來報信的阮姓少年。他現(xiàn)在正飄然立于破洞外,高深莫測地看了二人詭異的姿勢幾眼,幽幽道:“打擾了,屬下過會兒再來,半個時辰夠不夠……”
項蕭蕭:“……”
左護(hù)法也有些窘的樣子,發(fā)怒道:“誰讓你來的,滾!不,等等,不許走!”
阮姓少年又道:“那我就站在這里嗎?還有,是您讓我來的呀,不是說來給夫人上課么。看看我的臉,我姓阮,不姓陳,也不姓花,我不在這里誰在這里。”
左護(hù)法:“……”
項蕭蕭大張著嘴,一把將衣服下擺放下來遮羞,失魂落魄地道:“混蛋,名聲全毀了……”
阮姓少年意味深長地道:“床都爛了呢?!?/p>
左護(hù)法:“……”
項蕭蕭:“……”
左護(hù)法:“不是你想的那樣!”
阮姓少年:“喔?!?/p>
左護(hù)法:“你這是什么口氣!”
阮姓少年躬身畢恭畢敬地大聲道:“喔??!”
左護(hù)法看了看床的殘骸,無力道:“你師父呢,我分明是讓你師父和你一道來講課的!”
阮姓少年眨眨眼:“給您煉的藥正在關(guān)鍵時刻,師父抽不開身了,不肯來?!?/p>
左護(hù)法怒道:“那他每天去找老張閑聊的工夫就有呢!”
阮姓少年低頭不語。
左護(hù)法憤憤看了他一眼:“跟你師父一樣渾,早晚砍了你們。”
阮姓少年立即道:“好漢饒命??!”
項蕭蕭都被逗樂了:“哈哈哈哈,人家這才是正常的青少年,你比他小,一點都沒他有童心啊?!?/p>
左護(hù)法冷笑道:“這不是童心,這是傻,說到傻,你比他更傻?!?/p>
項蕭蕭:“……脫我褲子的事還沒和你算賬呢!”
左護(hù)法氣急敗壞地道:“脫了又如何!不過是看看罷了!”
項蕭蕭也怒了:“看看!光看看能在我屁股上留倆巴掌印??!你眼睛是長觸手了嗎!小孩子家家看這玩意兒你也不怕長針眼!”
左護(hù)法:“……”
阮姓少年一臉了悟:“喔……”
左護(hù)法這才意識到他還在旁邊一般,怒道:“喔什么喔!不準(zhǔn)喔!”
阮姓少年當(dāng)即閉嘴,改換用眼神“喔……”。
左護(hù)法:“……”
左護(hù)法:“……這么喜歡喔是吧,你現(xiàn)在給我喔一百聲!”
“喔!”阮姓少年令行禁止,當(dāng)即就自覺地跑到墻角,背對著兩人開始“喔”起來,中氣十足,和方才的半死不活樣截然不同。
不寒而栗啊,魔教都是些變態(tài)么。
“喔?!?/p>
左護(hù)法伸手去懷里摸刀。
項蕭蕭:“你干什么?”
左護(hù)法:“切了你下面那東西。”
“喔……”墻角繼續(xù)傳來聲音。
項蕭蕭:“……”
讓人毛骨悚然?。№検捠捒裢藥撞?。
“……”左護(hù)法,“我之前就說過,你要是吹牛,那玩意兒小的話,我就切了你的。”
“喔!”
項蕭蕭崩潰道:“那你怎么不切自己的!你的不是更??!我都不說小了,你下面要是沒長毛就算你贏??!”
左護(hù)法:“……”
阮姓少年喔著喔著忽然插了一句:“其實夫人的丁丁并不算小的,在平均值之上了。”
項蕭蕭:“……”
左護(hù)法:“……”
項蕭蕭抓狂:“你看到了就看到了,為什么要分析???”
阮姓少年:“屬下這是為您說話啊,喔。”
項蕭蕭啞口無言,他是說不出“我寧愿你不要說,讓我被切掉”這種話來……
左護(hù)法:“眼神不錯,自剜雙目吧?!?/p>
項蕭蕭悚然道:“干什么?”
左護(hù)法無奈地道:“他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只能自剜雙目了?!?/p>
項蕭蕭:“那你先做個好榜樣,把你的眼睛剜了?!?/p>
左護(hù)法暴怒道:“你找打么!”
項蕭蕭吼回去:“你別跟我說魔教的規(guī)矩是等級在護(hù)法以上的人可以看夫人的丁丁,以下的看了就要自己戳瞎自己??!”
“喔?!?/p>
左護(hù)法:“……”
項蕭蕭:“所以要剜請你先剜自己的吧?!?/p>
左護(hù)法:“哼!”
所以說,傲嬌什么的最討厭了……
項蕭蕭:“我覺得這個少年還是蠻誠實的,知道我的尺寸在平均值以上?!?/p>
左護(hù)法套用他之前的分析:“那你覺得他像是觀察過很多人的尺寸的人嗎?說不定他只是在哄你,跟他師父一樣,巧言善辯?!?/p>
阮姓少年回頭幽幽道:“喔,確實觀察過不少,喔,喔?!?/p>
“……停,不要喔了?!弊笞o(hù)法黑著臉道。
阮姓少年:“喔……嗯!屬下遵命。”
左護(hù)法:“你是怎么觀察過……很多的?我倒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啊,阮仙來?!?/p>
阮仙來謙虛地道:“屬下自然沒有,是我?guī)煾冈?jīng)找到過一本書,想制成一味藥,上面有一些記載?!?/p>
左護(hù)法嘴角抽了一下,對項蕭蕭低聲道:“饒你一命?!?/p>
項蕭蕭下意識接道:“是饒我一……”
左護(hù)法:“那藥是何效用?”
阮仙來垂眼道:“并未成功,按照師父的想法,原該是能讓人飛升成仙的,但試藥的人都死了。”
項蕭蕭:“……”
左護(hù)法:“……讓你師父別老想著什么成仙了,無稽之談。”
他轉(zhuǎn)向項蕭蕭,忽又問道:“你信嗎?”
項蕭蕭:“我……我……我信啊……”
左護(hù)法:“你信?”
項蕭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p>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項蕭蕭對左護(hù)法說自己信神仙。而作為一個古代人,左護(hù)法信誓旦旦地說那些都是騙人的。項蕭蕭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左護(hù)法:“哼,我們祖師爺也信這些,還喜歡算命,可你看他算出來個什么?!?/p>
項蕭蕭:“是啊是啊,我覺得前輩應(yīng)該狠抓教育,教育沒抓好前搞什么算命啊?!?/p>
如今弄得魔教后代個個這么稀奇古怪沒禮貌……
左護(hù)法嘀咕道:“算出你這么個人來……”
阮仙來卻肅然道:“您這么說就不對了,屬下反而覺得現(xiàn)在比以前更為崇拜祖師爺了,居然能料到這么多年以后的事情。”
項蕭蕭的神情也變了,是啊,這么個高人……
左護(hù)法面無表情道:“他以前還預(yù)言過五十年前這個世界就會毀滅?!?/p>
項蕭蕭:“……”
阮仙來:“……”
左護(hù)法:“還預(yù)言過魔教傳萬年而不斷?!?/p>
項蕭蕭:“……”
阮仙來:“……”
左護(hù)法似笑非笑地道:“就在他的預(yù)言里,要嫁給教主的人,還是個智勇雙全才德兼?zhèn)錈o所不能的一代英雄呢?!?/p>
“一代英雄”項蕭蕭:“……”
左護(hù)法:“我?guī)熜忠郧耙残胚^一段時間,成天把祖師爺?shù)脑挿顬楣玺?,吃飯都要算一下今天宜吃豆芽還是宜吃豬頭肉。”
項蕭蕭咳嗽了一下:“那后來他是怎么醒悟的?”
左護(hù)法:“我把他揍了一頓?!?/p>
項蕭蕭:“……”
左護(hù)法冷笑道:“這種人,不打不行?!?/p>
項蕭蕭:“……”之前沒人說過左護(hù)法還仇視預(yù)言??!這里還是不是封建社會了!
左護(hù)法:“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項蕭蕭琢磨了半天,道:“有。”
左護(hù)法:“說?!?/p>
項蕭蕭認(rèn)真地道:“其實我們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球形上,就是地球,而且地球在不停地轉(zhuǎn)動,轉(zhuǎn)一圈兒就是一天,人之所以掉不下去是因為有地心引力,把我們都吸住了?!?/p>
左護(hù)法:“……”
阮仙來:“……”
左護(hù)法臉色難看地道:“胡說八道!再說一句砍了你的腦袋!”
項蕭蕭:“……嗯?!?/p>
項蕭蕭誠懇道:“其實在你心里,我就是個瘋子吧?!?/p>
左護(hù)法:“沒有那么嚴(yán)重,傻子而已。”
項蕭蕭:“……”
左護(hù)法看著他的神色滿意一笑。
阮仙來幽幽道:“你為何不問他你在他心里又是個什么呢……”
左護(hù)法:“……”
項蕭蕭:“……”這個姓阮的太犀利了,一語中的,沒錯,在項蕭蕭心里左護(hù)法也是神經(jīng)病……
左護(hù)法威脅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項蕭蕭:“呃……英明神武的左護(hù)法……”
阮仙來:“說謊的吧?!?/p>
項蕭蕭:“……”
阮仙來看項蕭蕭仇視地看著自己,又岔開話題道:“屬下方才在外面,看到夫人的坐騎……它好像不能動了?!?/p>
項蕭蕭:“……項王八!”
左護(hù)法:“裝死?!?/p>
項蕭蕭:“你在開玩笑吧?!?/p>
左護(hù)法:“不然沒有第二個解釋了,以它的本事,不可能和我對了一掌,就爬不起來了?!?/p>
項蕭蕭抓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它和你對掌了,我看到的是你往人家腦袋上打了一掌好嗎!”
左護(hù)法:“……”
阮仙來道:“是啊,屬下覺得它不像是裝死?!?/p>
項蕭蕭三兩下爬起來,提了提褲子,急匆匆地往外面趕,邊走邊道:“不能死啊,項王八千萬不能死,我從小養(yǎng)什么死什么,都養(yǎng)死三只巴西龜、五條金魚、一對畫眉鳥了,我還指望著項王八幫我洗脫一下寵物殺手的名頭,它要是就這么死了,連我都要懷疑自己的人品了!”
左護(hù)法:“……”
阮仙來:“……”
左護(hù)法本是不信項王八真的受傷了,他看項蕭蕭跑到洞口扶著殘破的墻一動不動,仿佛是被嚇到了,心中更是輕蔑,哼,會做戲的王八。
左護(hù)法也走了過去,把項蕭蕭推開看——
偉大的前圣教護(hù)山神獸項王八,就背朝下躺在地上,四足朝天,不斷地刨,刨,刨,翻身,翻身,翻身,就是翻不過來……
項蕭蕭看著這情景,悲從中來:“一代神龜,居然翻不過個兒來……”
項王八很悲憤:(⊙o⊙)
項蕭蕭滿頭黑線地走過去,雙手扶著他的龜甲邊緣:“我數(shù)一二三,你往左邊翻啊?!?/p>
“一,二,三——”
項王八奮力向右翻。
項蕭蕭:“噗——”
——不是笑的聲音,是要吐血的聲音。
項蕭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死王八,我讓你向左你就向右!我的手和腰都要斷了!斷了!”
項王八:(⊙_⊙)
項蕭蕭兩眼翻白,沖左護(hù)法和阮仙來道:“之前沒有人告訴我……你們神獸活了這么多年,左右不分??!”
阮仙來忽然飄過來,扶著項蕭蕭幫助他站起來:“還是讓屬下來吧?!?/p>
項蕭蕭扶著腰走開,左護(hù)法嘲諷道:“這就是沒本事又要逞強(qiáng)的后果。”
項蕭蕭面無表情地道:“不,這是識龜不清的后果?!?/p>
阮仙來看著瘦弱,但勁兒還挺大,三兩下就幫項王八翻過來了。
項蕭蕭:“丟人?!?/p>
項王八:“……”
項蕭蕭:“不過看在你是為了保護(hù)我——雖然還是失敗了——的分上,就不罵你了?!?/p>
阮仙來:“說到這個,我們能上課了嗎?”
項蕭蕭:“算了吧,房間都爛了?!?/p>
阮仙來:“沒有事,幕天席地?!?/p>
項蕭蕭:“……”
左護(hù)法威脅道:“你好好學(xué),我先離開,回頭要是聽說你不認(rèn)真,看我不揍你。”
項蕭蕭:“……”為什么老是暴力威脅??!
待左護(hù)法走后,阮仙來才席地而坐,招手道:“來吧……夫人……”
項蕭蕭不寒而栗,總覺得這少年森森然的,好像身邊每時每刻都是鬼片的氛圍,他謹(jǐn)慎地坐了過去:“上什么課???”
阮仙來:“床上功夫呢……”
項蕭蕭:“……”
阮仙來道:“……是不可能有的?!?/p>
項蕭蕭:“……”
阮仙來:“我都尚未成年呢,想教也有心無力的。”
項蕭蕭:“好吧,我知道了,那你是來教什么的?”
阮仙來:“我跟隨師父精研藥毒,也涉及蠱?!?/p>
項蕭蕭:“……要教我這些嗎?沒必要吧,你們養(yǎng)的蟲子都對我沒用哎,下毒倒是可以學(xué)一下?!睂W(xué)好了就去給左護(hù)法下毒……
阮仙來:“不是啊……誰說我要教你養(yǎng)蟲子和下毒了……”
項蕭蕭思索一下:“那難道是制藥?不是讓我領(lǐng)頭幫教主研究怎么治他的不舉之癥吧?!”
阮仙來震驚道:“教主不舉??。?!”
項蕭蕭:“……”
阮仙來:“……”
項蕭蕭:“不要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阮仙來:“……”
項蕭蕭威脅道:“你要是敢說我一定把你拖下水,你最好小心一點?!?/p>
“……”阮仙來無奈地道,“夫人放心吧,我不會的。可是這么一來,還讓我來做什么呢……”
項蕭蕭:“所以你到底是教什么的啊?”
阮仙來睜大了眼睛:“我研究藥毒,研究得最成功的,是各種催情藥……”
項蕭蕭:“……”
“不好意思,我想起來我好像還有點事先走了,不用等我回來……”項蕭蕭翻身就想爬起來。
阮仙來一把拽住他的腳踝:“等等啊,夫人,請你體諒一下屬下?!?/p>
項蕭蕭:“你也體諒一下我吧……”
阮仙來心平氣和地道:“我來體諒你,誰來體諒我呢?”
項蕭蕭:“……”
阮仙來:“放棄吧,我武功對付您還是綽綽有余的。本來長老們想讓教主學(xué),但是教主……不方便,哦,不是,教主最近事務(wù)繁忙。教主……覺得夫人可以代替他聽課,到時候把筆記和重點告訴教主就可以了,兩邊都不耽誤?!?/p>
項蕭蕭頹然回身坐下來:“唉!”
阮仙來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夫人喜歡什么類型呢?”
項蕭蕭;“……”
阮仙來:“是狂野猛浪型,還是溫柔纏綿型,或者是……”
“夠了夠了夠了,”項蕭蕭止住他的話,“我服了你了,隨便,隨便可以吧?”
“這種事怎么能隨便呢?”阮仙來一本正經(jīng)地道:“夫人如果害羞的話,我們從最基本的開始教起好了,我從旁仔細(xì)觀察,研究出夫人喜歡什么類型?!?/p>
項蕭蕭:“……”
阮仙來自顧自講起來:“我們講究的地方很多,有七傷七損,有十修十機(jī)八益,你無須詳細(xì)了解,我講多了你也記不住,說個大概便是。屬下會將之抄謄成冊,夫人記得告訴教主,辦事兒前麻煩先對照著看看?!?/p>
項蕭蕭:“……”
阮仙來接著道:“陰陽之道,合則聚,不合則離,合則成,不合則敗,天道人事,莫不由之,其實蘊(yùn)含了無數(shù)道理。”
項蕭蕭嘴角抽了一下:“是的,是的……”心里卻在“呸”,哪那么多破事啊,還蘊(yùn)含什么天地間的大道理,古代人就是磨嘰!
接下來省略阮仙來授課的詳細(xì)過程……少兒不宜……
半小時后,項蕭蕭看阮仙來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說實話我本來對你要說的內(nèi)容很不屑的……”
阮仙來:“現(xiàn)在呢?”
項蕭蕭望了望天:“果然這種事還是太陽下山就沒事做的老祖宗們比較擅長,從今天起我哪兒也不去了,就在這兒和您學(xué)點東西了!”
阮仙來:“……客氣了。”
項蕭蕭之所以又愿意學(xué)了,不只是阮仙來知道得多,而且,項蕭蕭也聽出來了,阮仙來可是藥毒入門的,學(xué)個一招半式,總是好的……
高高興興學(xué)知識!來生還做魔教人!
阮仙來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項蕭蕭向?qū)W之心忽然高漲,還在自己托著腮說話:“我看夫人和教主精神都不錯,腎氣飽滿,應(yīng)該是不難學(xué)會的?!?/p>
項蕭蕭眼睛閃動:“你說教主也腎氣飽滿?那他怎么會不舉?”
阮仙來困惑地道:“屬下也疑惑著呢,我察言觀色,天、漏、犍、怯、變,這五種不男之癥,教主理當(dāng)是一個都沒患,怎么會傳出不舉之說?”
項蕭蕭心里“咯噔”一下,不妙啊。明明腎氣飽滿,還要冒著被人鄙視的痛苦,說自己不男,教主此舉,不是腦子被蛀壞了,就是他成親之時有什么事要做,讓所有人覺得他不能在洞房花燭夜做點什么。
比如趁大家都以為他會在洞房里愁眉苦臉,被項蕭蕭鄙視地看著的時候,一舉干掉意圖謀反的人們?一般來說洞房之夜確實是干大事的好時機(jī),新郎成事,則喜上加喜,反派成事,則讓新郎從天堂跌到地獄,痛不欲生。
項蕭蕭琢磨了半天,覺得自己就算猜出來也沒用,他根本沒什么本事……
——不對,等等。項蕭蕭陡然想到了項王八。
不錯,項王八和左護(hù)法看不對眼,也看不起教主的樣子,還是開派時就在的神獸,它是中立角色,只向著魔教??墒乾F(xiàn)在項王八是項蕭蕭的坐騎,雖然不一定項蕭蕭讓它殺誰就殺誰,但它勢必會因為項蕭蕭的站隊而染上某一邊的色彩。
項蕭蕭心臟狂跳,不得了,蕭哥要好好思考一下接受哪一邊的拉攏——當(dāng)然,蕭哥懷揣野心等了大半個月也沒人來拉攏他,只好把剛剛長出來的野心蒸一蒸自己吃掉,這就是后話了,現(xiàn)在按下不提。
項蕭蕭眼睛一轉(zhuǎn):“那個,阮小哥,你現(xiàn)在就幫我先把所有忌諱都寫下來,好不好?”
阮仙來:“夫人要這個做什么?”
項蕭蕭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先把忌諱學(xué)了,以后不至于犯錯傷身體啊?!?/p>
“孺子可教也。”阮仙來念了一句,立刻就摸了紙筆,“屬下這就給您寫?!?/p>
“多謝多謝?!表検捠捒粗粭l條寫下來,心里狂笑不止。
項蕭蕭就坐在外面,幕天席地地聽阮仙來講課講了很久,直到開飯的時間,兩人才禮貌地道別,各自去吃飯。
阮仙來雖然是劉長老的親傳弟子,本事也高,但畢竟現(xiàn)在職位不足以和教主這一桌人一起吃,項蕭蕭就獨(dú)自騎著項王八去吃飯。
在路上,項蕭蕭是悠然自得的:“啊,太美好了,我上學(xué)那會兒要是老師都教這個,我也不至于掛科啊,要不是我毛筆字寫得不好,恨不得自己做筆記。”項王八不知聽懂沒有,探了探腦殼。
項蕭蕭摸了摸懷中的小冊子:“我也真沒想到阮仙來給我寫的忌諱這么多,你看,不只是打雷下雨剛做完運(yùn)動不能做,剛吃飽喝足也不能——我還以為飽暖思淫欲才是對的呢——剛洗完澡頭身發(fā)濕也不行,不然就精清精少小便少……哈哈哈,這個牛了,三忌中的人忌,還給我標(biāo)了出處——《醫(yī)心方》?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哈哈哈哈?!?/p>
項王八似懂非懂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
項蕭蕭咳嗽了一聲:“這個《醫(yī)心方》太牛了,是寫來折磨夫妻的吧,你看我怎么整你們教主,敢騙我說他不舉了,這回你就是舉了我也讓你不能舉?!?/p>
項王八:(⊙_⊙)
項蕭蕭:“看什么看!你也不準(zhǔn)給我找母王八,你忌交配!”
項王八:“……”
項蕭蕭幾乎是蹦著進(jìn)屋上桌的,他一落座,教主就傻乎乎地笑著問他:“蕭蕭今天遇到什么開心的事了嗎?”
項蕭蕭:“沒有啊?!?/p>
教主:“那你蹦啊蹦做什么呢?”
項蕭蕭隨口道:“我最近在研究兔拳?!?/p>
教主:“……”
花長老冷冷道:“是兔兒爺拳吧?!?/p>
項蕭蕭:“……”
項蕭蕭故意張望一下:“啊,左護(hù)法呢?”
花長老:“左護(hù)法不來吃了,怎么,你想他?”
項蕭蕭假笑道:“我比較想花長老哎,反正你們倆揍我都挺疼的?!?/p>
花長老:“……”
教主:“我聽說你今日上課去了,是誰給你上課?。俊?/p>
項蕭蕭道:“劉長老的弟子?!?/p>
教主一愣,然后緊張道:“哪一個?姓什么?”
項蕭蕭:“姓阮啊?!?/p>
教主當(dāng)即被嚇得臉一白:“怎么是小阮???”
項蕭蕭:“呵呵呵,小阮人很好啊,他教了我不少知識啊,比如五種不男之癥的表現(xiàn)?!?/p>
教主:“……”
項蕭蕭:“其中一個的表現(xiàn),就是話多,傻樂。”
教主:“……”
花長老冷不丁道:“那你只差傻樂就不男人了。”
項蕭蕭:“……”
教主連忙低頭掩飾笑容。
項蕭蕭被花長老頂?shù)靡艘幌?,想了一下才道:“我回去問一下小阮有沒有不女之類的,不過我覺得沒有,大約只有潑婦、悍婦之類的,而且沒得治?!?/p>
花長老:“……”
教主安慰道:“花長老,其實你有時候不兇的?!?/p>
花長老:“……謝謝您啊?!?/p>
項蕭蕭:“話說回來,左護(hù)法到底上哪兒去了?”
花長老開口又要說“你想他了啊”,被項蕭蕭截住話頭:“是的,我想他了?!?/p>
花長老:“……”
項蕭蕭:“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求求你,花長老,快告訴我左護(hù)法上哪兒去了?!?/p>
花長老:“……”
……
“在這里啊。”
項蕭蕭:左護(hù)法你這樣神出鬼沒真的不好!
花長老慢條斯理地道:“我是想告訴你左護(hù)法在你后面的來著。”
項蕭蕭僵硬地回頭,左護(hù)法就背著手站在他后面,俯視他。
左護(hù)法淡淡道:“我去劉長老處,來晚了些,怎么,你就想我了?”
項蕭蕭呆滯道:“你聽錯了……”
左護(hù)法:“花長老,我聽錯了嗎?”
花長老幸災(zāi)樂禍地道:“沒有,絕對沒有,夫人親口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边@是花長老第一次管項蕭蕭叫夫人……
項蕭蕭差點痛哭流涕:“誤會啊……我是盼望左護(hù)法來檢查我的功課來著。”
左護(hù)法面色一冷:“喔,看來你學(xué)得不錯嘛?!?/p>
項蕭蕭:“……一般一般?!?/p>
教主忽然疑惑道:“可是下午給你上課的是小阮,他不是研究房中術(shù)的么,這個要怎么檢查???”
項蕭蕭:“……”
左護(hù)法:“……”
項蕭蕭:“……”
教主忽然醒悟過來,連連擺手道:“不要誤會啊,我真的只是問一下,那個……那個……”他急了,看著左護(hù)法,仿佛為了證實一般,道,“……我?guī)煹苣昙o(jì)還小呢!”
左護(hù)法:“……”
項蕭蕭:“……”
教主,補(bǔ)得一手好刀!
項蕭蕭心中笑到腹痛,臉上還一本正經(jīng)道:“好尷尬啊,左護(hù)法不如坐下來吧,老站著確實比我高,但是你不累嗎?”
左護(hù)法:“……”
項蕭蕭真真正正詮釋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句話,左護(hù)法面露暴虐之色,被教主看到了,教主慌忙起身把他按著坐下來:“師、師弟,飯桌上不要打人?!?/p>
左護(hù)法照著教主的臉抬手就是一拳。
“……”教主“嗷”的一聲捂住臉,“太重了!太重了!我鼻子要掉了!”他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雙手捂著臉,踟躕一下,就往外跑了。
項蕭蕭:“……”
花長老:“怎么了,夫人?”
項蕭蕭:“嘆為觀止啊,一教之主被自己的師弟打了一拳就淚奔了。”
花長老笑吟吟道:“流淚不一定,但的確是‘奔了,所以今后你可要尊敬一點左護(hù)法,不要以為和教主假成親,有了夫人這個名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p>
項蕭蕭:“……”
說到這個,左護(hù)法一拳把教主打跑了,眼神倒是落在他身上了呢……
項蕭蕭心虛道:“左護(hù)法有何指教?”
左護(hù)法冷冷道:“指教不敢,只是想揍你而已?!?/p>
項蕭蕭:“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左護(hù)法:“要我和你說多少遍,這里是什么地方,看看在座的哪位像君子?”
項蕭蕭眼神掃了一下:“那、那個,右護(hù)法挺像的,一臉正氣?!?/p>
久未有存在感的右護(hù)法一愣,捻著自己的胡子,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夫人是說我嗎?”
項蕭蕭:“……”
此時此刻,劉長老從外面飄了進(jìn)來:“左護(hù)法,也不等等老頭子,走得那么快,我跟不上了?!?/p>
左護(hù)法理都沒理他。
劉長老又接著道:“我剛才在路上遇到教主啦,他的臉怎么歪了?”
左護(hù)法:“……”
劉長老:“這多耽誤吃飯啊,還要去把臉弄正?!?/p>
項蕭蕭悚然道:“你把人的臉打歪啦?鼻子歪了?顴骨斷了?”
左護(hù)法:“那你是想鼻子歪還是顴骨斷呢?”
“……”項蕭蕭,“哪個都不想?!?/p>
左護(hù)法:“那就閉嘴?!?/p>
花長老:“小劉,左護(hù)法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劉長老立馬換上狗腿嘴臉:“回大姐的話,還行,藥效那是沒的說,像方才,左護(hù)法都能輕易地將人給揍出五丈開外啦!”
“……”花長老,“那多久能完全恢復(fù)?”
劉長老的臉一下子黯淡下去:“這個……”
花長老冷哼了一聲。
劉長老汗如雨下:“我一定加緊煉丹?。 ?/p>
項蕭蕭忍不住道:“我是不清楚左護(hù)法的那個傷到底多嚴(yán)重,但是吃丹藥聽起來有點驚悚啊,不會中毒嗎?”聽說這個古代煉丹都加了鉛汞之類,吃多了會死人吧。
項蕭蕭這話一說,大家都笑了。項蕭蕭愣了一下,臉也跟著紅了,他一時之間都沒想到,左護(hù)法就是玩毒的大行家,就算真的有毒,也毒不死他。
劉長老倒是有點生氣:“夫人怎么能這么說呢,煉丹藥又不是制毒,怎么能把人毒死?”
項蕭蕭:“……那小阮不是說曾經(jīng)有人試藥之后死了的么……”
劉長老愣了一下,然后吹胡子瞪眼道:“不算!那個不算!”
項蕭蕭:“……”
花長老扶著額道:“小劉,你把精神都放在正經(jīng)事上,爭取戴罪立功,否則耽誤了左護(hù)法,你自己知道后果,現(xiàn)在暫時別老想著煉些有奇奇怪怪效果的藥了?!?/p>
劉長老委屈地應(yīng)“是”。
項蕭蕭雖然不知道左護(hù)法的傷有多重,看他行動也自如,但是就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似乎對左護(hù)法的影響很大,他忍不住一時心軟,面朝左護(hù)法,欲開口安慰。結(jié)果左護(hù)法斜睨著他,眼中又透出那種“這個傻狗”的眼神……
“……”這絕對不是他腦補(bǔ)過多,項蕭蕭嘴角抽了一下,道,“沒事,人活著就行?!?/p>
左護(hù)法:“我傷得沒這么重?!?/p>
項蕭蕭:“呵呵,是嗎,可是看你們催劉長老催得像就快死了一樣?!?/p>
花長老意味深長地道:“你不懂啊。”
項蕭蕭:“你懂?”
花長老淡淡道:“你什么都不懂?!?/p>
項蕭蕭:“……”
花長老又反問:“你懂什么?”
“……”項蕭蕭下意識接道,“懂愛。”
花長老:“……”
項蕭蕭:“……”
左護(hù)法:“愛是什么?”
項蕭蕭一副深沉樣道:“愛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我們……”
左護(hù)法:“有點怪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