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愷(安徽師范大學文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消逝的神秘
——桐城厝葬禮俗研究
江夢愷
(安徽師范大學文學院,安徽蕪湖241000)
基于民間靈魂不滅的信仰與傳統(tǒng)倫理綱德發(fā)展而起的殯葬文化,是一種帶有宗教性質的社會習俗。某地區(qū)的殯葬民俗同該地區(qū)的民間信仰、宗教觀念貫通,共同形成獨特的殯葬文化。桐城市地處安徽省西南部,古時交通閉塞。在地理環(huán)境、歷史及文化氛圍的影響下,桐城當?shù)匦纬闪艘惶滋厣r明的喪葬儀禮。其中,厝葬是桐城喪葬習俗的重要組成部分,較為深刻地反映了當?shù)氐拿耖g信仰和傳統(tǒng)文化。
厝葬;喪葬;信仰
喪葬習俗是指不同地區(qū)或民族,經過漫長時間的發(fā)展,逐漸形成的具有該地區(qū)或民族特色的殯葬民俗?;诿耖g靈魂不滅的信仰與傳統(tǒng)倫理綱德發(fā)展而起的殯葬文化,是一種帶有宗教性質的社會習俗。桐城當?shù)氐膯试崃曀着c大多數(shù)漢民族地區(qū)相似,主要程序如下:送老——吊喪——入殮——出殯——厝葬——應七——下葬。但因其特殊的歷史、信仰和文化背景,桐城的喪葬習俗又自成體系,存在特殊之處。其中,厝葬風俗是桐城喪葬文化中的一項較為特殊的儀式。厝葬與“血葬”相對,“血葬”是指亡者故去后直接入棺下葬。而所謂“厝葬”是指,在完成“送老”、“吊喪”和“入殮”后抬棺出殯至“臨時置棺地”,此地或由道士根據故者生辰八字擇風水之地,或選擇自家田頭,將棺木平置于地面后,或以稻草包裹住棺木,或以石棉瓦、磚塊等物搭建起棚屋遮蓋,以待正式安葬?!柏取钡臅r間有長有短,短則一、三月,長則七年,也有極特別的永不入土安葬。
就喪葬文化而言,桐城受吳、楚文化影響,自古重祭祀,事死如事生。據《安徽省志·風俗志》記述,“至今安徽地區(qū)的民俗活動某些方面還保留了楚、吳文化(民俗)的遺風,如尚紅色、崇鬼、拜虎以及少數(shù)男性的紋身等?!薄稘h書·地理志》稱楚越之地“信巫鬼,重淫祀?!蓖┏鞘形惶幫钗髂系貐^(qū),城市西北部群山環(huán)繞,所謂“抵天柱而枕龍眠”(“天柱”為桐城市西南方的天柱山,“龍眠”指桐城境內龍眠山),然東南部又平原沃土,河流密織,“牽大江而引樅川”。一面是水溉良田,富足的桑梓蠶纏之樂,使得桐城能夠在先楚文化的余脈中得天機而發(fā)展,又隨歷史積淀而筑得深厚而獨特的地域文化;另一方面西北部陸路交通的較為閉塞,帶來文化易于凝聚穩(wěn)定的優(yōu)勢。故此,厝葬習俗雖然并非桐城地區(qū)獨有,也曾在南京等地出現(xiàn)過,然而只有桐城將厝葬風俗一直保留延呈下來,直至2014年該地區(qū)強制推行“殯葬改革”制度,厝葬風俗才逐漸被消逝。
厝葬這種臨時性安葬在不同地區(qū)曾有著不同的解讀,如:非正常死亡的年輕人,按照舊俗不可直接葬入祖墳,故暫先厝葬;“子墳小于父墳”的習俗,后代若要修建較大陵寢,必須先重修祖墳,或新建宗祠,故也須先厝葬;夫妻、父子、兄弟等合葬,先亡者厝葬,待配偶(父子、兄弟等)去世后一并安葬等。桐城地區(qū)厝葬的意義,或與厝葬風俗在該地區(qū)形成的原因相關。
桐城地區(qū)厝葬風俗的形成,應與明初安慶地區(qū)大規(guī)模移民相關。元、明朝代更替,紛繁的戰(zhàn)爭使得安慶地區(qū)土著人口幾近喪失,僅1361年朱元璋與陳友諒的“安慶、江州之戰(zhàn)”便使安慶地區(qū)傷亡慘重。故而,明朝初年,官方開展了大規(guī)模的、強制性的移民工作。據記載:“1389年,洪武二十二年:至此時,遷入安慶府的江西饒州、九江等府籍移民約27萬,徽州府籍移民約2萬,從全國其他地區(qū)遷入的移民約兩萬。”[1]可見,僅1389年一年外地遷入安慶地區(qū)的人口數(shù)量便有31萬之多。清朝學者朱書在其《告同郡征篡皖江文獻書》中提及:“元以后至今(清),皖(安慶)人非古皖人也,強半徙自江西,其徙自他省會者錯焉,土著才十一二耳?!薄稘h書·元帝紀》載:“安土重遷,黎民之性?!敝袊怨攀切∞r經濟,民眾對土地十分依賴,從而帶來對故鄉(xiāng)的依戀。若非官方強制移民或大型天災,民眾自發(fā)性的大規(guī)模移民,出現(xiàn)幾率可謂微乎其微。被強制遷徙至安慶境內的外鄉(xiāng)人,難舍對故土的思念。加之民間對落葉歸根以及靈魂不滅的信仰,表現(xiàn)在喪葬上便逐漸形成了“厝葬”,意為暫時將先人厝在桐城,不愿入土,后期再帶回故鄉(xiāng)正式安葬。桐城歌《從此厝葬成鄉(xiāng)風》[2],較為直接地說明了關于民間“厝葬”風俗的由來及相關情況:
收稿日期:2015-05-02
作者簡介:江夢愷(1991-),女,安徽安慶人,安徽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藝術文化學。
樹高萬丈葉歸根,老祖仙逝應回程。
只因路途太遙遠,暫把靈柩厝山中。
厝三厝五又厝七,無法送回就地甕。
砌上拜臺祭祖墳,從此厝葬成鄉(xiāng)風。
歌中“回程”、“路途太遙遠”、“無法送回就地甕”等,都一定的程度地證明了桐城地區(qū)“厝葬”風俗的由來確與移民相關。另外,“樹高萬丈葉歸根,老祖仙逝應回程”也較為深刻地揭示了,當?shù)孛耖g對“靈魂不滅”和“落葉歸根”的信奉,“砌上拜臺祭祖墳”,也可體現(xiàn)出民間對祖先崇拜的信仰。一時無法將先人的遺體送回故鄉(xiāng),只好選擇“厝葬”的方式,試圖等待時機成熟,將遺體運回故土,但過多年仍未成行只能“就地甕”(“甕”為桐城方言,意為“埋”)。時間流逝,移民們在桐城安家置業(yè),對桐城也漸有歸屬感,對故鄉(xiāng)的眷戀也在一代代人的繁衍中漸消磨而逝,便改變了初衷,將故人的厝柩入土。然而,“民俗對人的種植,是一種‘軟控’,但卻是一種最有力的深層控制出”,“孝”、“禮”以及對祖先的敬重和文化傳統(tǒng)的沿襲,“厝葬”的風俗被后代復制,保持著連續(xù)性,便逐漸成為桐城地區(qū)的喪葬儀禮的一部分。
桐城古時重視喪葬,事死如事生。在歷經了魏晉南北朝的分裂與融合后,桐城當?shù)氐纳a生活方式受到北方文化的沖擊,喪葬儀禮也開始出現(xiàn)些許變化,風俗“稍愈于古焉”,喪葬儀禮逐步節(jié)儉。至清朝時,已省去繁諏,并最終定型,據康熙《安慶府志》記述:“至于殯葬卜兆置碑,多循《家禮》儀節(jié)?!薄柏仍帷笔沁B接“入殮”和“下葬”的中間環(huán)節(jié),在桐城當?shù)?,最短需厝柩幾個月,選擇亡者故去的當年入土安葬;大多數(shù)情況下,厝柩三至五年,最多不超過七年便要正式入土。
民俗是“具有關照民眾集體心理和生存需要的特點”[3]無論是佛教或是道教,其所構建的陰間世界能夠滿足民眾的精神需求,屬于民俗的一部分,民眾深信不疑,且較為虔誠。在桐城的宗教傾向中,多以道教為生死觀。根據道教所描繪的生死框架,人死后以其修行造化為依據,或為鬼或成仙。因此厝葬時,在前往“厝基”途中,地師(一般為同村德高望重的長者)需“掌彩”。所謂“掌彩”,即見風掛牌地對所遇之物喊一些吉利話、祝福語,其余抬棺人要順和“喲呵呵”以助興?!罢撇省钡哪康?,一方面是出于對萬物有靈的信仰,認為沿途所遇的人和物皆被打擾,所以主持者要見風掛牌對所遇之物予以祝福,以表謝罪和感恩;另一方面,更是在為已故者積“陰德”,以期在測算福報時為其加分,既能佐得亡者靈魂升華,在陰間世界順利,又希冀生者能得祖先保佑。如桐城民歌《出殯掌彩》[2](選段)中記述的:
一條黃龍往前牽,
挑擔子哥哥站一邊。
等我黃龍繞邊過,
子孫后代中狀元。
起呀,發(fā)呀。
左一肩來右一肩,
抬到山上老墳前。
老墳山上來打坐,
子孫后代中三元。
起呀,發(fā)呀。
歌中“一條黃龍”即指喪葬隊伍,對“挑擔子哥哥”提出“站一邊”,讓殯葬隊伍先行的請求后,對其予以“子孫后代中狀元”的祝福;對打擾到的“老墳”表示“子孫后代中三元”的祝福等,皆是在“萬物有靈”的信仰指導下,為亡者行善積德。
一路吹唱到達“厝基”所在地,按照道士擇好的風水方位擺放棺木后,舉喪全家跪聽道士誦經。此時所誦經文并非《道德經》,而多為俗世人倫勸告,既有對死者的祝福,也有對生者的訓誡。這種不誦《道德經》的情況與農村地區(qū)道士的性質,以及所屬的宗教環(huán)境密切相關。首先,就道士身份而言,桐城農村地區(qū)道士大多不入觀,主持葬儀時進入道士角色,結束后便卸袍歸田,回歸農夫身份。從某種層面而言,此時的道士只是一種臨時性的宗教符號;其次,桐城農村屬田園農業(yè),民眾需要的信仰是要直接調解現(xiàn)實矛盾的,需維系民眾的房前屋后事。故此,在道教管“鬼魂”的桐城地區(qū),道士厝葬悼亡時,不需念誦《道德經》,而是訓人勸世。在道士誦經結束后,開始動手對棺木進行覆蓋,或以稻草覆蓋,稱為“草厝”;或以磚石建棚,稱為“磚厝”;亦有在磚厝的基礎上,將四壁涂抹為白色,蓋之以黑瓦,稱為“浮云厝”。無論何種方式,都務必將棺木包裹完整,不可裸露在外,否則后人將被視作不孝子孫。最后,孝子點香、焚紙錢,全家祭拜后,“厝葬”的前半部分結束。
厝葬期滿后,需揭去厝柩上的覆蓋物,“請龍”正式入土安葬。所謂“請龍”,即解覆蓋物抬起棺木時進行的一種儀式,由地師司儀?!罢堼垺睍r,地師需手執(zhí)美酒,一邊將酒分別倒在厝基的頭部、腰部和尾部,意在祭拜四方神靈,祈求神靈庇佑,一邊唱誦對舉喪家庭后代的祝福。如桐城歌《葬儀·請龍》[2](選段):
一把金壺提在手,壺中盛的是美酒。
此酒不是凡間酒,乃杜康所造大仙所留。
我把此酒祭龍頭,子子孫孫中諸侯。
我把此酒祭龍腰,子子孫孫戴紗帽。
我把此酒祭龍尾,子子孫孫在朝里。
歌中“中諸侯”、“戴紗帽”、“在朝里”皆為地師為舉喪家庭的后代祈福,從此也可見桐城地區(qū),對儒學價值文化的崇尚,綱舉“學而優(yōu)則仕”。唱頌完畢,將棺柩上所覆之物清除殆盡,被厝在厝基地的棺柩方可被抬起,前往正式安葬處。至此,厝葬的儀禮方結束。
李學勤指出:“研究文明起源的學者,多以禮儀性建筑作為文明在考古學上的一項標志。在中國,大墓應該說就是這樣的建筑?!盵4]可見,喪葬的意義和社會作用之深厚。無論是人類學還是考古學的發(fā)現(xiàn),都指明喪葬制度并非自人類誕生之日便存在,而是人類發(fā)展至一定階段才開始出現(xiàn),并逐漸變化發(fā)展的。喪葬作為意識形態(tài)的產物,同人類的發(fā)展密切相關,其產生和發(fā)展均取決于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狀態(tài),以及生產關系的變化。因此,喪葬在不同的歷史階段和社會形態(tài)中,呈現(xiàn)出不同的形式,發(fā)揮著不同的社會價值。厝葬作為桐城地區(qū)喪葬中較為特殊的組成部分,其存在和發(fā)展也在不同時期,發(fā)揮著不同的文化功能和意義。
3.1補償功能心理慰藉
從桐城厝葬禮俗的形成原因來看,早期的厝葬是對外鄉(xiāng)移民的一種心理慰藉,有補償功能。先人故去,遵循落葉歸根的民間信仰,需將遺體送回故土,但因各種原因一時不得成行,只得暫將遺體厝葬。于是,厝葬便給予亡者靈魂和后人一種心理慰藉,即終有一日踏上回鄉(xiāng)路;同時,在小農社會中,不將先人遺體歸土,后人會被視作大逆不道。厝葬在此時緩解了矛盾,對亡者靈魂歸土,做暫時性的補償,也使亡者后人免遭惡名。
“死亡是人們永恒的隱痛,對于生命的盡頭是處在恐懼中而又不得不面對的難關,始終是一籌莫展與束手無策,很難擺脫掉天地間興衰枯榮的自然循環(huán)。死亡之所以令人畏懼與迷惑,是在于死亡的不可經驗性,人們無法從自身的生活歷程中來累積死亡經驗。在如此的不可經驗性下,死亡籠罩在濃厚的神秘氛圍之中,形成了各種莫名的恐懼與迷惑,加速了人們面對死亡的情緒壓力與悲傷反應?!盵5]親屬離世對生者造成的情感壓力不言而喻,甚至帶來恐慌。喪葬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有不同的撫慰悲傷的作用,厝葬對生者而言,是一個重要的情緒轉折點。厝葬是送亡者入厝基地的儀式,這意味著正式宣告亡者已逝,需離開原先居住的家庭,進入另一個世界,此時生者的悲傷情緒或將達到最高點,之后可能會快速下降,更容易接受安慰和走出悲傷,以調試情緒,進入正常的生產生活。
3.2鞏固親族調試關系
桐城受儒家禮制影響較深,家庭倫理觀念較深,厝葬禮俗對親族關系起到積極的調試。首先,是孝子地位的提升。前文提到,厝葬禮俗可謂是正式宣告亡者離世的喪葬環(huán)節(jié)。同時,也是確定繼任者的儀式。孝子接棒亡者掌家管事,以一家之主的身份處理亡者身后事。厝葬時,領隊、執(zhí)像、跪拜、焚香等都必須是孝子親自完成,不可假以他手。厝葬結束后,孝子便成為整個家庭的核心。其次,是親族關系的鞏固。涂爾干認為,宗教儀式會加強人們之間的團結,產生團體的向心力。作為儀式的一種,厝葬禮俗也同樣能夠起到這樣的功能。厝葬時,親族成員不盡需著孝服送葬、跪拜、哭喪,厝葬前的各項準備、厝葬出殯途中的雜事安排、厝葬儀式結束后外客的接待等繁瑣事物,皆需親族成員佐助或代替孝子安排。就心理學角度看,人在悲傷時更需要他人的安慰和幫助,此時親族間的同心協(xié)力,就能起到人際凝聚和安定人心的作用。
3.3文化傳承以死教生
任何民族和地區(qū)的文化,在傳承過程中都本著一種共同的功能,即傳遞著本民族或地區(qū)古老的文化。厝葬禮俗是桐城地區(qū)的一種較為特殊的喪葬文化,生死觀念、生命倫理是厝葬在信仰、意識乃至無意識層面的文化意義,都是桐城地域文化的一種展演形式。自明朝,民眾堅守厝葬禮俗,也是在傳承著傳統(tǒng)的地域文化,“以死教生”。厝葬禮俗所傳承的,一方面是禮俗的具體儀式本身,另一方面?zhèn)鞒械氖瞧渲邪穆淙~歸根的本土觀念、道教生死觀、事死如事生的重孝敬老、家族禮法等倫理綱常等文化觀念,這些無一不是傳統(tǒng)文化的理性顯現(xiàn)。當然,一些封建文化的糟粕也同樣通過厝葬禮俗流傳下來,這些需以科學的觀點甄別、殆盡。
3.4信仰約束“活”的教化
信仰貫穿于民俗當中。厝葬禮俗構建的生與死、陰和陽的二元結構,正是民眾信仰的生死觀的核心內容。厝葬所體現(xiàn)的宗教、信仰,多是發(fā)揮著約束和教化的功能。此處的約束,一方面表現(xiàn)為宗教信仰對舉喪人家在思想和行為上的自我約束,另一方面表現(xiàn)在為外界提供衡量行為和思想的標準,起到“活生生”的教化作用。自我約束包括對“靈魂不滅”信奉的傳承,厝葬禮俗存在的本身便可說明;“孝”的制約,如厝葬時孝子需做的一系列跪拜、哭喪、焚香、燒紙錢等;“禮”的約束,如孝服孝帽的穿戴、送葬隊伍的排列、儀式結束后對外客的招待等。對外界的約束主要表現(xiàn)在通過厝葬具體的儀禮不斷地強調,為人們的思想和行為提供強有力的心理環(huán)境,進一步形成和鞏固區(qū)域內人們約定俗成的行為和思想規(guī)范。無論是自我約束,還是對外界的約束,約束的同時,也是對民間信仰進一步的鞏固和傳承。
馬林諾夫斯基認為,每一種文化(活動、儀式)都有相應的社會“功能”。作為桐城文化中具有特殊性和隱蔽性的厝葬禮俗,其所承載的不止是喪葬儀式的功能,還有其中所蘊含的傳統(tǒng)禮制、孝道、民俗等文化內容的現(xiàn)代傳承。厝葬禮俗的存在,是對部分傳統(tǒng)文化和鄉(xiāng)風民俗的繼承和鞏固。
2014年3月,安慶市委市政府開展全市范圍內的、強制的殯葬改革工作,要求6月1日開始正式實施新的殯葬制度。此次改革在土葬風俗濃厚的桐城地區(qū)引起較大動蕩,桐城方圓50公里范圍內,先后6為老人趕在6月之前自殺身亡,以期求得傳統(tǒng)的喪葬儀式。隨著改革力度的加強,傳統(tǒng)的喪葬逐漸消亡,厝葬更是隨之消逝。需要關注和思考的是,厝葬禮俗中的特殊文化,在厝葬被消亡后該何去何從。在追求現(xiàn)代化社會的過程中,關鍵在于發(fā)揚傳統(tǒng)文化中積極、適應新時代的因素,拋棄、消除傳統(tǒng)文化中消極、落后、腐朽的因素,實現(xiàn)自我更新。厝葬文化中積極的部分當予以關注,采取特殊方法以保留、傳承,糟粕之處則當在歷史的進程中消磨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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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哲良
K 892.22
A
1672-2094(2015)04-005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