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庵
甕,如今少見了。
昔時,或大或小,一般家中都有一二口。腌漬豆醬、腐乳、瓜條、咸菜什么的,都派得上用場。酒場儲酒需要它,醬油作坊沒它也不行。甕造型樸拙,自有一種美。蘇東坡《汲江煎茶》“大瓢貯月歸春甕”句,好到不行!
會想起甕,都因書。我為了寫一篇關(guān)于藏書的文章,焦頭爛額,翻找許多文章,不意見到如此記載:
余嗜書成癖,貧不能多得。所能購者又唯恐失之。夏夜讀書,桌下置兩甕,插腳甕中,以避蚊虻叮咬。
語出《蕉雨書屋書目·序》,作者曹辛,清光緒時的一個書癡,不愛八股時文,獨喜算術(shù)、收古書,成就不小,是清代一個私家藏書異人——會把陶甕拿來這樣用,即可知,怪物也。
(羅 茜摘自《讀書》2014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