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晉 芳
(包頭師范學院 文學院,內(nèi)蒙古 包頭 014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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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歌》美學價值淺析
楊 晉 芳
(包頭師范學院 文學院,內(nèi)蒙古 包頭 014030)
《匈奴歌》是匈奴留給后世的“唯一一首民歌”,雖然是由漢族文人收集整理,但無論從表現(xiàn)機制,還是內(nèi)容、情感等各方面看,均有著濃厚的草原民族特色。一方面展現(xiàn)了與《詩經(jīng)》所不同的草原民歌的文學風貌,還包含了濃厚的民族歷史感以及失去精神寄托之地的悲憤和樸素的自然生態(tài)美學價值觀。而從整體風格看,它不僅僅只是一首失去家園的悲歌,更是一首鼓勵民族進取的歌。
《匈奴歌》;匈奴民歌;美學價值
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以上四句詩就是現(xiàn)今我們能看到的《匈奴歌》之全貌,它最早記載于《西河舊事》之中。此書作者不詳,據(jù)說由北涼人所著,而今已經(jīng)失佚。后來此詩又多次出現(xiàn)在其他的著作之中,詩中可能個別字不盡相同或者語句的順序不一致,如將“婦女”寫作“嫁婦”或“六宮”;在唐人梁載言所撰的《十道志》中“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在前。但是,不管何種版本,記錄的事件是相同的,本文就用上面所列的版本為準,擬從《匈奴歌》的語言、內(nèi)容、結構、感情基調(diào)分析草原民歌的民族特色,尋繹其所包含的民族精神以及匈奴民族樸素自然的生態(tài)價值觀,以此來表現(xiàn)匈奴草原游牧民族文學獨特的審美追求和美學價值。
我國的少數(shù)民族大都擁有自己民族的語言,但是很少有民族有自己文字?,F(xiàn)今我們所能閱讀到的古代少數(shù)民族的文學作品,基本上都是由漢族文人收集整理,并且用漢語翻譯、加工過的?!缎倥琛反蟮志褪侨绱说脕恚盒倥嗽诿耖g傳唱,漢族文人發(fā)現(xiàn)并且收集、翻譯、記錄。即使《匈奴歌》是由漢族文人翻譯、加工的成品,但是它和純粹漢民族文學作品相比,還是有其鮮明的獨特性。
《詩經(jīng)》是我國現(xiàn)存最早的詩歌總集,是早期農(nóng)耕文化的代表?!缎倥琛肥切倥瀣F(xiàn)存唯一的一首民歌,是早期草原文化的代表。通過和《詩經(jīng)》的對比凸顯《匈奴歌》特有的游牧民族文化特色。由于《匈奴歌》是匈奴民族和在漢朝的對峙中失去祁連、焉支二山有感而發(fā),所以可以將其看做是戰(zhàn)爭詩。下面兩者進行的對比將選取《詩經(jīng)》中涉及戰(zhàn)爭的詩歌。
(一)語詞結構的對比
1.語詞方面:《詩經(jīng)》的民歌講究歌詞優(yōu)美婉轉(zhuǎn),用語疊字連綿詞等居多,如《大雅·常武》中“王旅啴啴,如飛如翰.....綿綿翼翼......”。 《匈奴歌》的歌詞則簡潔明了、用語樸素簡單,整個四句歌詞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任何的雕琢堆砌,行文用詞準確和簡潔,文意表達的清楚明白。這種特性是草原民族特有的追求簡易、便捷的民族生活習慣所導致。
2.結構方面:《詩經(jīng)》的詩歌大都以四言為主,在結構上多采用重章疊句。如《秦風·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全詩皆為四言,整齊有序,這符合漢民族對稱、和諧的美學追求。匈奴民族已隨民族遷移融合等原因融入其他民族,他們的語言也隨之消散?,F(xiàn)今我們沒辦法聽到《匈奴歌》的原聲演唱,所以無法探視其最原始的遣詞造句規(guī)則,以及他的用韻、行文規(guī)則。但就現(xiàn)在《匈奴歌》和《無衣》相比,它的句式顯得更加自由,長句和短句相結合,不拘泥于形式的整齊劃一,而是從內(nèi)容需要出發(fā),不受字數(shù)的限制。這種自由、開放的行文特點和現(xiàn)今我國北方草原民族的民歌頗有很多相似之處。這些特點表現(xiàn)了游牧民族自由、開放的精神追求。
(二)內(nèi)容基調(diào)方面的對比
1.內(nèi)容方面:同是涉及戰(zhàn)爭的詩歌,《詩經(jīng)》中描寫戰(zhàn)爭的詩按內(nèi)容大致可分兩類:一類是夏商周等中原王朝和少數(shù)民族的戰(zhàn)爭,此類多是對君王、主帥的贊歌,如《大雅·常武》贊揚周宣王“王奮厥武,如震如怒。進厥虎臣,闞如虓虎。”《小雅·六月》贊揚主帥尹吉甫“文武吉甫,萬邦為憲。”另一類是厭戰(zhàn)詩,如《衛(wèi)風·伯兮》整首詩以思婦的口吻來寫對征夫的思念,從側(cè)面寫出對戰(zhàn)爭的不滿。而《匈奴歌》則更多的是表現(xiàn)了對物質(zhì)的重視,把關注點放在了戰(zhàn)后民族生存的問題之上。內(nèi)容上的不同是由民族間不同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造成的。漢民族自周代祖先開拓廣闊的生存空間之后,有著富饒的土地從事農(nóng)耕生產(chǎn),有著相對穩(wěn)定的收入,可以自給自足。他們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土地收獲上,安于穩(wěn)定。匈奴是游牧民族,他們自誕生以來,就過著放羊牧馬的生活,必須依靠草場、草原,然而草場畢竟有限,而且也不像耕地那樣穩(wěn)定,有播種就有收獲,草場有著極其脆弱的一面,一場大的戰(zhàn)爭或者一場突如其來的自然災害都有可能將其毀于一旦,失去草場對游牧民族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2.感情基調(diào):《詩經(jīng)》中涉及戰(zhàn)爭的詩歌大多描寫的是對戰(zhàn)爭的厭倦和對和平的向往,整體基調(diào)凄涼哀婉。如《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贝嗽妼懙氖菓?zhàn)士九死一生歸來本該高興,但是戰(zhàn)爭給他們心靈帶來的創(chuàng)傷無法撫平,全詩充滿著無限沮喪和哀傷?!缎倥琛罚骸巴鑫移钸B山,是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是我婦女無顏色?!彪m然詩的內(nèi)容寫的是他們失去了家園,想來讓人覺得哀傷惋惜,但卻不似《采薇》那般哀怨凄婉,讀來悲而不抑,有著鼓勵人心的東西在內(nèi)。匈奴人生活的草原,部落眾多,草場有限。生活資料的有限性使得部落之間走向戰(zhàn)爭,人民崇尚武力,因為戰(zhàn)爭可以讓他們獲得更多的草場、人口、生活必需品等。所以在匈奴人看來戰(zhàn)爭不是痛苦憂傷的根源,相反,痛苦憂傷可以成為戰(zhàn)爭的動力。
到宋代郭茂倩將這首民歌收入到他的《樂府詩集·雜歌謠辭》之中,并冠名《匈奴歌》。 “民間詩歌是自發(fā)的、天真的。人民只是在受激情的直接的和對立時的打動之下才歌唱,他們并不靠任何巧飾?!盵1](P11)《匈奴歌》就是這樣,匈奴人民根據(jù)自己民族特定時期的特殊經(jīng)歷創(chuàng)作的一首屬于自己民族的歌曲。民歌是勞動人的口頭創(chuàng)作,高爾基說:“如果不知道人民的口頭創(chuàng)作,那就不可能懂得勞動人民的真正的歷史。”[2](P336)所以弄清這首《匈奴歌》所記錄的歷史事件就顯得尤為重要。據(jù)《史記·匈奴列傳》中記載:“明年(漢武帝元狩二年即公元前121年)春,漢使驃騎將軍去病將萬騎出隴西,過焉支山千余里,擊匈奴,得胡首虜萬八千余級,破敵休屠王祭天金人。其夏,驃騎將軍與合騎侯數(shù)萬騎出隴西,北地二千里擊匈奴。過居延,攻祁連山,得胡首虜三萬余人?!盵3](P2908)這是《史記》對《匈奴歌》所描寫的內(nèi)容的全部記載,匈奴在一年之內(nèi)接連失去祁連、焉支二山?!啊妒酚浰麟[》按《西河舊事》云:山(祁連山)在張掖、酒泉二界上,東西二百余里,南北百里,有松柏五木,美水草,冬溫夏涼,宜畜牧。匈奴失二山,乃歌云: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祁連一名天山,亦曰白山也?!妒酚浾x》引《括地志》云:焉支山一名刪丹山,在甘州刪丹縣東南五十里?!段骱庸适隆吩疲盒倥钸B、焉支二山,乃歌曰: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祁連一名天山,亦曰白山也。其憫惜乃如此?!盵3](P2909)裴骃的《史記索隱》和張守節(jié)的《史記正義》分別對祁連、焉支二山的地理環(huán)境作了介紹,另外張守節(jié)還提到匈奴人失去此地感到憫惜,“憫”和“惜”皆有“悲痛、哀傷”之意。失去此二山匈奴感到“憫惜”是完全有道理的,因為這兩處都是水草豐美之地,適合他們放牧、狩獵。
另外失去祁連山“憫惜如此”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失去了“王廷”即“龍庭”。匈奴的龍庭究竟在何地,至今沒有定論,也缺乏有效的史料記載和考古物證。筆者認為龍庭在此地的原因是:“唐玄宗曾封焉支山神為‘寧濟公’,當時的河西節(jié)度使歌舒翰曾在焉支山修建有‘寧濟公祠 ’。據(jù)山丹縣志載 《燕支山神·寧濟公祠堂碑 》一文:‘ 西北之巨鎮(zhèn)曰燕支,本匈奴王庭。漢武納渾邪,開右地置武威、張掖 ,而山界二郡之間 。’”(轉(zhuǎn)引自陳淮《胡馬,胡馬,遠放焉支山下》)山丹縣志明確指出燕支(焉支)屬于匈奴單于王廷之地。另外祁連山中“祁連”之意即為“天”, 所以祁連一名天山,天山之名從何而來?匈奴人崇奉“天”,他們把自己的單于稱為“撐犁孤屠”,“撐犁”的意思為“天”,“孤屠”的意思為“子”,合二者即為“天之子”。祁連山的天山之名很有可能是因為匈奴人將其王廷設在這里而得此名。所謂龍庭者,是匈奴單于居住之地,龍庭相當于一國之都,是政治中心,失去首都會引起單于之爭,政局動蕩。另外,“龍庭”也是匈奴祭祀之地,“五月,大會龍城,祭其先、天地、鬼神。”[3](P2892)所以龍城也是匈奴的文化中心,是精神寄托之所。
《匈奴歌》是在這樣特定的歷史背景之下產(chǎn)生,傳達的是來自那個民族靈魂深處的聲音,流傳至今已有幾千年。漢匈戰(zhàn)爭說到底也只是民族戰(zhàn)爭,漢武帝以來,在一場場漢匈戰(zhàn)爭中,匈奴人不斷敗退。失卻草場,“六畜不蕃息”對于食肉飲奶的匈奴來說他們失去了維持基本的生存的食物,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根本。失卻草場,“婦女無顏色”,婦女是一個家庭的后盾,她們的健康關乎子孫延續(xù),民族未來之大計。在民族生存和延續(xù)受到威脅的情況之下,為了掃除戰(zhàn)爭帶來的陰霾,呼吁民眾救亡圖存,匈奴人民需要的是一首可以喚起他們心中斗志的歌,一首可以激勵人們奮發(fā)圖強、勇敢生存下去的歌謠,《匈奴歌》應運而生。因而《匈奴歌》并非只是一首失去家園的悲歌,而是一首可以喚起匈奴族自強不息的聲音,是可以表達整個民族深藏在心底、流淌在血液里的民族自強的歌曲。悲歌更能催人奮進,大概也只有這樣悲壯的歌曲才能喚起匈奴人民心中對生活的希望,對未來的憧憬。
回想歷史,從先秦起,匈奴就一直受到其他民族的壓迫,直到冒頓單于始,國力才強盛起來,雄霸北方。那時他們不僅擁有來自天然草場生產(chǎn)生活資料的補給,還不時有來自農(nóng)耕文明的農(nóng)產(chǎn)品的補充,生活相對穩(wěn)定自由。再看后來,漢朝自武帝開始日漸強大,不僅逐步放棄了以“和親”為主的漢匈政策,而且不斷驅(qū)趕匈奴,經(jīng)過數(shù)次的漢匈交鋒,匈奴逐漸處于劣勢,最后渾邪王不得不率眾降漢。戰(zhàn)爭使匈奴民眾失去了水草豐美的祁連山和焉支山,導致“六畜不蕃息”,“婦女無顏色”。因此,從《匈奴歌》歌詞內(nèi)容來看,可以領略到他們對于自己民族歷史的緬懷,對草場的渴望和追求,對故土家鄉(xiāng)的思念和希望回歸家園的情結。在這首詩歌中凝聚著匈奴民族群體的集體意識和那個特定時期的歷史文化,背負著厚重的民族歷史,擁有鮮明的民族歷史觀,它所體現(xiàn)的是一種民族歷史的精神。
《匈奴歌》作為匈奴民族觀念和形式的一種表現(xiàn),充分反映了匈奴人的審美追求和民族精神。就像林干教授在《匈奴通史》中分析到:“它的內(nèi)容具有十分濃厚的游牧民族的特色以及與現(xiàn)實生活密切結合的特點”[4](P167)。
生態(tài)美的一個突出特性就是強調(diào)生命的關聯(lián)性。生態(tài)美學看生命不是從個體或物種的存在方式來看待生命,而是超越了生命理解的局限與狹隘,將生命視為人與自然萬物共有的屬性,從生命間的普遍聯(lián)系來看待生命,重在生命的關聯(lián)。《匈奴歌》短短四句,卻包含了人與自然的關系、人與動物的關系、人與人的關系,這正是生態(tài)美特性的體現(xiàn)。匈奴民族的生活要依靠大自然的恩賜,通過狩獵放牧獲得畜產(chǎn)品。他們要依據(jù)氣候、季節(jié)的變化選擇狩獵場地和牧場,采取不斷遷徙游牧的生活方式。在這一生產(chǎn)活動中他們不斷認識自然規(guī)律,積累生活經(jīng)驗。他們特別關注人與自然、動物的關系,不斷形成了尊重自然、愛護自然、和自然融為一體的樸素自然觀。正是擁有這樣樸素的萬物有靈自然觀,所以匈奴人在長期的人與自然關系探索之中形成了樸素的生態(tài)理念。一個民族擁有怎樣的文化,這種文化又有什么樣的特征,這種特征怎樣形成?這一系列的問題都要看該民族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即一種文化類型的產(chǎn)生形成,離不開造就其文化的地理環(huán)境。
《史記·匈奴列傳》記載匈奴的生活生產(chǎn)方式“隨畜牧而轉(zhuǎn)移,其畜之所多則馬、牛、羊,其其奇畜則橐駝,驢騾……逐水草遷徙”[3](P2829)。這就是我國典型的北方草原民族的生活寫照,即自然、家畜、人三要素構成了他們生活的全部。逐水草遷徙又決定了他們只能單純的依靠自然界的造化,水草豐茂則牲畜迅速繁殖,水草欠缺,則牲畜難以蕃息,這種狀態(tài)導致他們過多的仰仗自然,依賴自然。所以三要素之中自然就成為了決定因素。
焉支山,又名胭脂山,不僅有著詩一般的名字,而且更有著詩一般的美景。唐代詩人韋應物的《三臺令》:“胡馬,胡馬,遠放焉支山下,跑沙跑雪獨嘶,東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邊草無窮日暮?!盵5](P4349)一幅多么和諧唯美的畫面,夕陽西下,強壯健美的馬兒自由自在的奔跑在草地上。匈奴人在這片富饒草原上過著自由自在的游牧生活,對于他們來說這片土地像母親一樣養(yǎng)育著他們,為他們的生活提供了保障。祁連山,美水草,冬溫夏涼,宜畜牧。明代詩人陳棐有詩《祁連山》:“馬上望祁連,連峰高插天。西走接嘉峪,凝素無青煙?!笨v馬祁連山,遠遠望去,連綿不斷的山峰,高聳聳直插云霄,滿山的樹木青蔥凝碧,有如浩瀚青煙。如此美景何人不留戀呢?
游牧文化的生態(tài)美學不僅體現(xiàn)在人與自然的關系方面,還體現(xiàn)在人與動物的親密關系上,《匈奴歌》第一句即提到“使我六畜不蕃息”,可見他們對六畜之關心。在匈奴人與動物的關系中尤其以人與馬的親厚關系最為突出。馬是匈奴人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一部分,他們乘騎以馬,狩獵以馬,馱運以馬,貿(mào)易以馬,戰(zhàn)爭以馬。祁連山和焉支山水草茂盛,畜牧業(yè)發(fā)達,自是產(chǎn)馬之地。失去此地馬場對匈奴來說不僅是失去了一起生活的忠實伙伴和日夜飲用的馬奶,更是失去了強大的軍事后盾。據(jù)《史記匈奴列傳》記載:匈奴曾以40萬騎兵圍困劉邦于白帝城,就曾以馬的顏色編隊:“其西方盡白馬,東方盡青駹馬,北方盡烏驪馬,南方盡骍馬?!盵3](P2894)匈奴正是因為有強大的騎兵隊伍,才有和漢朝對峙的資本,失去了這些,對匈奴來說整個民族也就失去了安全感。
在草原民族看來,人和天地萬物一樣,沒什么差別,人要依賴自然才可以生存。和農(nóng)耕文明的生活相比游牧生活對自然物質(zhì)的依賴性更強,一旦物質(zhì)環(huán)境發(fā)生變化,人的生活也隨之而變。所以匈奴民族與生俱來就關注人與自然的關系,人與自然的關系也成為貫穿他們世代生活的主題。在不斷地努力實踐、探索中,草原民族養(yǎng)成了依戀、保護自然的思想和感情。樸素的生態(tài)意識和自然崇拜,形成了草原民族世代信奉的一個生態(tài)理念——崇尚自然,保護自然。
《匈奴歌》是“匈奴族文學作品中一件稀有的文學珍品”,他們沒有文字所以無法記錄,想要了解他們的生活的點滴我們只能從漢民族的歷史記載中搜尋只言片語?!缎倥琛冯m然簡短四句,但其中包含的匈奴民族美學價值是值得我們重視和珍藏的,正因為如此它越發(fā)顯得這樣彌足珍貴。
[1](法)拉法格.文論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
[2](俄)高爾基.蘇聯(lián)文學[A].曹葆華譯,劉錫誠編.俄國作家論民間文學[C].北京: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1986.
[3]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2.
[4]林干.匈奴通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5]王啟興.校編全唐詩[M].湖北:湖北人民出版社,2001.
〔責任編輯 張 偉〕
On the Aesthetic Value of “The Song of Huns”
YANG Jin-fang
(Faculty of Arts, Baotou Teachers College; Baotou 014030)
“The Song of Huns” is the only song of Huns. Although it is collected by the scholars of the Hans, in terms of the performance mechanism, contents or emotion, it has strong ethn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grassland. On the one hand, it shows the literary style of the prairie folk songs, which is different from “The Book of Songs”; on the other hand, it also contains the strong spirit of national history, the indignation of the loss of nation and the simple natural ecological aesthetics values. From the overall style, it is not only a Elegy of losing their homes, but also is a song to encourage the nationalities.
“The Song of Huns”; the folk songs of the Huns; aesthetic value
2014-04-17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古代北方草原文學美學價值探究”(12XZW016)階段性研究成果。
楊晉芳(1989-),女,山西晉城人,包頭師范學院文學院碩士生,主要從事宋遼金元文學研究。
B83-05
A
1004-1869(2015)05-005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