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英　石　慧

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內涵及作用機理探析

□王晚英石慧

文章在對相關概念進行梳理和辨析的基礎上，對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概念進行界定，并從資源層、中介層、表現(xiàn)層和目標層四個層面解析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內涵結構，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探討其作用機理。

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內涵；作用機理

伴隨著高職院校從規(guī)模擴張向內涵建設階段轉型，高職院校的發(fā)展戰(zhàn)略也從強調校舍規(guī)模、實訓基地、儀器設備等有形資源的獲取和配置轉向辦學理念、學校文化、學校形象等無形資源的塑造。如果說在規(guī)模擴張階段，決定一所高職院校綜合實力的關鍵變量是硬實力；那么在內涵建設階段，決定一所高職院校成敗的關鍵變量則是文化軟實力。因此，內涵發(fā)展背景下的高職院校亟需改變過去 “重硬輕軟”做法，端正文化軟實力在其發(fā)展中的作用。那么，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內涵是什么？由哪些要素構成？其作用機理又是什么？本文將對上述問題進行剖析，為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建設提供理論支撐。

一、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概念界定

（一）相關概念辨析

1.軟實力與硬實力。軟實力一詞的最早提出者是美國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教授約瑟夫·奈（JosephS.Nye，Jr），他認為一國綜合國力既包括由經濟、科技、軍事等表現(xiàn)出來的硬實力，也包括以“文化、政治價值觀、外交政策”等體現(xiàn)出來的軟實力［1］。硬實力和軟實力是同一行為主體所表現(xiàn)出來的兩種不同形態(tài)的實力，兩者的區(qū)別在于其行為的性質以及資源的有形程度。硬實力是一種控制力，通過強迫和利誘達到目的；軟實力是一種同化力，通過文化價值的說服和認同進而產生現(xiàn)實力量。硬實力是一種有形的、物質性實力；軟實力則是一種無形的、非物質性實力。約瑟夫·奈的軟實力理論作為一種新的分析國際關系問題理論，揭示了由于國家實力來源的變化而引起國家實力競爭形態(tài)的改變，對當今世界產生深遠影響。

2.軟實力與文化軟實力。約瑟夫·奈雖然沒有提出文化軟實力概念，但卻肯定了文化在軟實力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文化是其不同時期對軟實力定義中的核心要素。2007年10月15日，胡錦濤總書記在十七大報告中提到“要堅持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前進方向，興起社會主義文化建設新高潮，激發(fā)全民族文化創(chuàng)造活力，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2］在這次報告中，文化軟實力首次作為一個概念被正式提出。隨后，我國興起文化軟實力研究熱潮。文化軟實力與軟實力之間的區(qū)別在于對文化的理解。如果把文化理解為人類一切實踐活動及結果，那么文化軟實力等就同于軟實力。如果把文化看成是相對于政治、經濟、外交等并存的一種資源，那么文化軟實力就只是軟實力的一個組成部分。文化軟實力理論是軟實力理論的延伸和發(fā)展，拓展了文化的功能與價值。

3.文化與文化軟實力。文化軟實力是以文化為基礎的軟實力。在已有研究文獻中，關于二者關系存在兩種觀點：一種觀點是把文化直接視為文化軟實力，發(fā)展文化就等于發(fā)展文化軟實力。另一種觀點認為文化是一種軟實力資源，并非軟實力本身。在這個問題上，軟實力理論的提出者約瑟夫·奈認為 “將軟實力行為等同于制造軟實力的文化資源，混淆了文化資源和實施吸引力的行為”［3］。因此，不能把資源和實力混為一體，力量與形成力量的資源具有差異性。文化軟實力是指運用文化資源達到目標的一種能力，其中“文化”是資源，“力”是資源能量由內而外的表現(xiàn)，文化要轉化為文化軟實力，還須經過“實力轉化”環(huán)節(jié)。如果把文化等同于文化軟實力，容易夸大文化因素作用，忽視文化軟實力所強調的“力”。

4.文化力與文化軟實力。文化力是指文化因素在一國綜合國力中的作用及表現(xiàn)形式，是與綜合國力系統(tǒng)中的經濟力、軍事力、科技力和外交力相并行、并列的一個概念。文化力與文化軟實力既有聯(lián)系又有區(qū)別：（1）兩者在資源構成及“力”的表現(xiàn)形式具有相似性，兩者都以文化為資源，是一種觀念形態(tài)的或者非物質性的力量。（2）文化力有正文化力和負文化力，文化軟實力主要指“正文化力”［4］，落后的文化不可能生成軟實力，只有先進文化才是構成軟實力的重要資源。（3）文化力與文化軟實力的作用范圍不同，文化力側重于關注文化對組織內部的影響作用，文化軟實力則把著眼點從組織內部擴展至組織外部，在關注文化對組織內部的影響力的同時，更關注文化對組織外部的同化和吸引作用。（4）就理論演變的內在邏輯而言，文化軟實力概念是在文化力和軟實力兩個概念基礎上之上形成的，是文化力和軟實力理論的有機結合［5］。

（二）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概念界定

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是文化軟實力理論被應用到高等職業(yè)教育領域誕生的新術語。自2007年文化軟實力進入我國官方話語系統(tǒng)后，各種宏觀和微觀組織的文化軟實力研究逐漸興起。那么文化軟實力體現(xiàn)在高職院校層面，它又是指什么？有人將其歸納為：“與校園文化的四個層次相對應，文化軟實力由學校的精神力、制度力、行動力與形象力等要素構成。”［6］也有人將其表述為：“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是全體師生在長期的實踐活動中共同創(chuàng)造和形成的非物質性成果的凝聚力、影響力和創(chuàng)造力。”［7］事實上，這些定義把文化軟實力本身與其外在表現(xiàn)混為一體，忽視“實力轉化”環(huán)節(jié)，偏離了約瑟夫·奈的軟實力思想。有鑒于此，本文從資源占有、實力轉化和客體行為改變的角度定義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認為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是指高職院校在文化資源方面的積淀、提煉、開發(fā)、傳播和運用的一種綜合能力，它建立在高職特色的價值觀念、學校文化、制度體系、學校形象等非物質要素之上，以吸引內部師生員工、外部用人單位、生源及其它院校等客體，獲取他們的價值認同，促使他們產生高職院校所預期的行為，最終達到高職院校目的一種能力。該定義表明，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形成是以特定文化資源的占有為基礎、以價值吸引為前提，以價值認同為關鍵環(huán)節(jié)，最終實現(xiàn)要經過內部成員和外部他者行為的改變來檢驗。

二、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內涵與結構

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是高職院校在文化資源方面的積淀、開發(fā)和運用的一種綜合能力。高職院校通過占有和運用特定的文化資源，獲取潛在文化軟實力，潛在文化軟實力經載體轉化和傳播后轉換成現(xiàn)實文化軟實力，并最終得償所愿。因此，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內涵結構實際上包含四層架構：資源層、中介層、表現(xiàn)層和目標層。

（一）資源層：文化資源要素構成

對文化資源的占有與塑造是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得以發(fā)揮作用的前提。從內部維度看，高職院校文化資源由高職特色的價值觀念、學校文化和制度體系等要素構成，其中價值觀念包括辦學觀、育人觀和質量觀等；學校文化包括校企合作文化、行業(yè)文化、產業(yè)文化、職業(yè)文化、專業(yè)文化等；制度體系則包括辦學體制機制、校企合作制度、人事制度、學術制度、教學制度等。從外部維度看，其文化資源主要由學校形象構成，具體則由學校聲譽、學校知名度、學校特色等要素構成。

（二）中介層：實力轉化環(huán)節(jié)

文化資源是有可能轉化為文化軟實力的若干基本要素，而文化軟實力則是一種現(xiàn)實的能力。文化資源要轉換成文化軟實力，必須依賴一定的中介和工具。約瑟夫·奈指出：“要想把資源成功轉換成實力，實現(xiàn)這些軟實力的客觀手段在具體受眾的眼中必須足夠吸引人，而且其吸引力必須能影響政策結果?！保?］因此，“中介”影響“資源”向“目標”轉化的能力，高職院校對文化資源的積淀、提煉、開發(fā)和傳播等運用資源的能力與其文化軟實力大小成正相關關系。

（三）表現(xiàn)層：文化軟實力的“力”的表現(xiàn)形式

這種能力在學校內部表現(xiàn)為一種凝聚力和創(chuàng)造力，即內部師生員工對學校產生認同，進而持有學校的觀點和采取對學校有利的行為。在學校外部則表現(xiàn)為一種影響力和傳播力，高職院校的辦學在社會上形成口碑和聲譽，吸引生源和用人單位自愿追隨；同時它還為同行提供示范，促使同行產生崇拜與效仿行為。

（四）目標層：文化軟實力的作用目標

軟實力概念起源于國家競爭力研究，是為了國家在競爭中獲勝不斷挖掘國家的潛能。因此，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作用目標是使高職院校在高等教育系統(tǒng)之中獲得和保持競爭優(yōu)勢，以實現(xiàn)自身可持續(xù)發(fā)展。高職院校通過提升文化軟實力，對內形成良好的文化資本和組織資本，增強凝聚力和創(chuàng)造力；對外則形成良好的聲譽資本和社會資本，增強影響力和傳播力。

三、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作用機理

在明晰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內涵結構的基礎上，需進一步探討其作用機理，以便從中窺見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建構過程，為如何培育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提供啟示。

（一）文化軟實力與硬實力相互對應、相互依存，文化軟實力拓展硬實力的附加價值

雖然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與高職院校硬實力在形成機制、評價標準、發(fā)展途徑等各個方面截然不同，但二者卻密不可分，是一枚硬幣的兩面。一方面，硬實力是文化軟實力的載體和依托，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只有在其硬實力有一定基礎的前提下，才能得到發(fā)展。如果高職院校辦學條件差，教舍不足、設備陳舊、師資薄弱、實訓基地欠缺，那么就會影響其文化軟實力的動力聚集。另一方面，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具有硬實力所不具有的功能。在生源競爭日趨激烈的條件下，高職院校的校舍規(guī)模、儀器設備、師資等有形資源很容易被競爭對手復制和超越，而以文化、制度、口碑與聲譽為代表的無形資源則難以被模仿和替代。因此，硬實力雖然在一定時期對高職院校發(fā)展產生過關鍵作用，但在內涵建設階段，高職院校需要通過增強文化軟實力來驅動硬實力，以改變其規(guī)模擴張階段表現(xiàn)出來的“量大質低”特點，最終實現(xiàn)“質”的飛躍。

（二）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發(fā)揮作用經由“資源占有與開發(fā)”——“傳播與互動”——“價值認同”——“支持行為”四個層級過程

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作用過程是運用軟性資源，獲取認同，贏得支持的過程。首先，“資源占有與開發(fā)”是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得以發(fā)揮作用的前提。高職院校根據(jù)內外辦學環(huán)境，挖掘和提煉以往辦學過程中形成的文化資源，并在此基礎上進行修正和補充，完成對傳播內容的系統(tǒng)規(guī)劃與塑造。其次，高職院校要依據(jù)客體對各種訊息的認知處理規(guī)律進行“傳播與互動”，以實現(xiàn)實力轉化。這個過程包含信息傳遞和信息接收，信息傳遞方和接收方會對互動信息進行認知、比較和反思，各自的價值觀念會進行重新定位和調整。再次，信息的接收者對高職院校的文化、制度、口碑與聲譽等信息進行反思與調整后，在觀念層面做出“價值認同”，在實踐層面做出“支持行為”。

（三）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大小取決于其文化資源的屬性、多寡以及資源的運用方式

高職特色的價值觀念、學校文化和制度體系等文化資源，雖然是形成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來源，但“實力資源≠實力本身”，資源如果不經傳播和運用，就只能是潛在軟實力。因此，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的大小除了與文化資源的屬性、多寡有關外，還與其資源的運用方式緊密相連。就文化資源屬性而言，高職院校文化資源的類型、性質和特征決定其文化軟實力的影響力和傳播力。就文化資源豐富程度而言，它取決于兩個因素：一是從歷史傳承維度看，指高職院校對文化資源的積淀和提煉能力；二是從現(xiàn)實開發(fā)的維度上看，主要指高職院校在辦學過程中進行文化開發(fā)和創(chuàng)新的能力。就文化資源的運用方式而言，主要指高職院校運用何種傳播工具、采用何種傳播策略去實現(xiàn)價值觀念的認可和共享，以產生對軟實力的倍增效應。

［1］［3］［8］瑟夫·奈.軟實力［M］.馬娟娟，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13：15-16，49.

［2］胡錦濤.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奪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新勝利而奮斗——在中國共產黨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33-37.

［4］王立鳳，等.文化軟實力的內涵與構成［J］.集美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4）:1-5.

［5］賈海濤.文化軟實力的構成及測評公式［J］.學術研究，2011（3）:19-25.

［6］鄭蒼鈞.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建設的實踐與思考——以臺州職業(yè)技術學院為例［J］.理論觀察，2011（5）:119-120.

［7］黃紅梅.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建設內涵及對策［J］.湖南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12（2）:15-16.

責任編輯韓云鵬

王晚英（1977-），女，湖南邵陽人，湖南工程職業(yè)技術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高職院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石慧（1980-），女，湖南長沙人，湖南工程職業(yè)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文藝學。

湖南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2013年度立項課題“內涵發(fā)展背景下的高職院校文化軟實力建設研究”（編號：XJK013BZY019），主持人：王晚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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