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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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司法民主化

許銘

摘要：近年來，司法與社會關系較為緊張，在個別案件中(例如彭宇、許霆案件等)，即便民意被考慮到案件的審判中，司法的公正性仍然受到質疑。司法改革迫在眉睫，但改革方向卻是一籌莫展。司法改革應當走向職業(yè)化或是走向民主化，學界興起一番爭論。應該說，司法民主化和職業(yè)化二者應并駕齊驅，而公眾如何有序參與到司法中去成為司法民主化的關鍵所在。因此，要實現(xiàn)司法民主化應從這幾個方面入手：完善人民陪審員制度、發(fā)揮司法職業(yè)化的推動作用和引導公眾有序參與司法。

關鍵詞：司法；民主化；職業(yè)化；公眾參與

一、司法民主化與司法職業(yè)化之爭

隨著社會不斷發(fā)展，法院所需要解決的社會糾紛越來越多越復雜，導致司法迫切需要改革以適應社會發(fā)展。司法改革應當走向職業(yè)化或是走向民主化，學界興起一番爭論。在二者的爭論之中，兩個派別觀點對立的最根本原因是因為觀察角度不同，對司法民主化的內涵有不同的界定。司法民主化以及司法職業(yè)化的區(qū)別是一個程度上的問題。法官的價值中立是一個理想的狀態(tài)，法官作為一個與社會接觸的人，在判案時必然有自己的一個價值取向，這個價值取向就深深受著社會的價值取向的影響。而司法職業(yè)化要求法官在有法律明文規(guī)定的時候應當嚴格遵守法律的規(guī)定，在這個意義上，法官應當排除自己的主觀價值傾向。那么當法律對一項糾紛沒有明文規(guī)定時，而那種糾紛的解決又無法通過立法來確定時，法官可能就會發(fā)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結合其他因素的考慮，比如社會的政治、道德等，對案件作出符合理性的判決。所以，司法職業(yè)化并不會也不能完全排除司法能動。而司法民主化也不代表法官在判案時就應當充分考慮所謂的“民意”。

理論界通說認為：“民意指多數(shù)社會成員對與其有關的公共事務或現(xiàn)象所持有的大體相近的意見、情感和行為傾向的總和?！雹倏偟膩碚f，民意具有三個特征：其一，民意主體是與案件沒有直接厲害關系的民眾；其二，民意的內容具有道德倫理的傾向性，因為民主更習慣于將問題道德化，用好人與壞人的觀點來看待問題，并按照這一模式來要求法律作出回應。其三，民意具有易變性，由于民意更多是一種感性的集合，容易受外界信息的干擾，可能還會被惡意操縱。②

事實上，司法職業(yè)化并不反對司法民主化，司法民主化也并不代表法官在判決的時候就應當順從民意。如果順從民意，則將導致法院失去其中立性，最終的結果反而是違背了公意。整體司法發(fā)展的一個趨勢是：司法職業(yè)化應得到加強，而司法民主化也應得到重視。司法的民主化要怎樣實現(xiàn)？法官職業(yè)化與司法民主化的結合要如何實現(xiàn)？如何在不影響司法獨立的前提之下讓民意順利進入司法的審判過程之中？這是我們應該關注的重中之重。

二、如何司法民主化

(一)堅持人民陪審員制度

陪審員制度是法院吸收普通公民中的非法律職業(yè)人士參與案件審理的一種司法制度。正如托克維爾在《論美國的民主》一書中所言:“陪審制度首先是一種政治制度。應當始終從這個觀點去評價陪審制度。陪審制度既可能是貴族性質的，又可能是民主性質的，這要隨陪審員所在的階級而定?！雹蹖τ谂銓徶频恼我饬x，政務院指出：“人民陪審員參加案件的審判，是吸引人民參與國家管理的重要形式。在一審案件中,由群眾選舉公正的人民陪審員參加審判, 不僅容易在較短的時間內把案情弄清, 因而使案件容易得到公正處理, 并且可以提高群眾對國家的責任心和主人翁感覺，密切法院與群眾的聯(lián)系?！雹?/p>

這種制度是民主合法參與司法的一個種重要方式。陪審員在法庭上的表現(xiàn)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民眾的呼聲和意愿，保證一種相對民主的實現(xiàn)。最主要的是，民眾都有機會參與到司法過程中，這樣一種機會就是民主的體現(xiàn)。

反觀我國現(xiàn)行人民陪審員制度，現(xiàn)在在很大程度上只具有象征性的意義，一方面人民陪審員缺乏相應的法律知識，在法律定性上無法給出自己的意見。另一方面，我國的人民陪審員的選任是一種任命制，帶有濃厚的行政管理色彩，違背了其設立的初衷。當前我國采用的是由法院提名、人大任命的做法，理應改為由司法行政機關推薦，人大選舉確認。因為由法院自己決定陪審員這違背了當初設立人民陪審員的初衷。另一方面，我國法院的審判委員會權力過大，致使人民陪審員處于一種陪而不審的狀態(tài)，應當約束審判委員會的過度權利，讓人民陪審員對案件的審判真正發(fā)揮決定性的作用。應該說，堅持和完善人民陪審員制度，是推進司法民主化的一個重要途徑。

(二)發(fā)揮司法職業(yè)化的推動作用

從上文的論述中我們可以看出，司法職業(yè)化與司法民主化兩者具有正相關的關系。司法職業(yè)化與司法民主化不是一種對立關系，恰恰相反，司法職業(yè)化是司法現(xiàn)代化的產物，而它又是現(xiàn)代司法民主化的必要組成部分。所有，積極發(fā)揮司法職業(yè)化對司法民主化的推動作用顯得尤為重要。

司法職業(yè)化要求對法官進行專業(yè)的法律教育、司法技巧教育和法律職業(yè)道德教育。在此基礎之上，法官應當嚴格遵守程序要求并確保價值中立。根據(jù)司法職業(yè)化的特點，可以得出其對司法民主化有很大的正面推動作用。眾所周知現(xiàn)代法律體系紛繁復雜，想要正確把握其內涵需要具備較高的法律專業(yè)素養(yǎng)。要實現(xiàn)司法民主化，應該考慮利用這些法律專業(yè)人員，讓他們以掌握的專業(yè)技能把握法律民主價值。再者由于法官的職業(yè)思維具有規(guī)范性、邏輯性、和保守性的特點，這決定了法律自身的穩(wěn)定性，防止出現(xiàn)獨斷專行的現(xiàn)象，從而有利于司法民主的進程；第三，在一定程度上，職業(yè)化的司法有抵御民眾的非理性沖動，抵制司法中的多數(shù)人暴政，抵御他項權利的侵蝕的作用，有利于司法民主的實現(xiàn)。

(三)引導公眾有序參與司法

在未來的司法決斷中，應當充分吸納民意。目前公民參與司法民主化面臨各種各樣的困境，亟需提高公民參與的制度化建設，在大的制度內實現(xiàn)公民參與良性互動，進一步推動司法民主化的進程。

首先需要規(guī)范公民的參與形式，以此讓民意能在司法決斷中的到真正體現(xiàn)。公民通過一定方式和程序，合法地直接或間接地表達個人或集體的利益、意愿和主張，從而影響整個司法進程。要有效規(guī)范公民的參與形式，可以從兩個角度入手：一是使公民參與從無序化、非理性化轉變?yōu)橐?guī)范化、理性化。目前由于自由無序的網(wǎng)絡參與愈演愈烈，很多公民利用網(wǎng)絡這一平臺，肆意發(fā)泄自己對整個司法環(huán)境及法官的不滿,擾亂了整個公民參與的秩序。因此，在培養(yǎng)公民理性化參與的道德以便更好地在司法決斷中表示出來。二是公民的參與應該引導他們把關注重點從實體結果的關注轉變?yōu)閷唧w程序的關注?，F(xiàn)今我國重實體輕程序的司法觀念依然沒有得到徹底改變，反映到公民參與司法民主化進程中也是這樣。以許霆案為例，公民關注的是原審法院判處許霆無期徒刑這一量刑結果，而較少去探究這一結果究竟是如何得來的。也許我們可以說許霆案的改判是一種公正，但是其實現(xiàn)過程卻鮮少被公民所看到。所以，需要引導公民使其將對司法個案實體結果的關注，轉變?yōu)閷λ痉▊€案具體程序的關注，唯有如此民意才能在司法決斷中得到真正體現(xiàn)。

其次規(guī)范公眾媒體對司法活動的監(jiān)督行為，實現(xiàn)媒體與司法在制度化框架內的良好互動關系也是很有必要的。輿論自由對防止司法腐敗和糾正司法失誤有不容忽視的功能。目前我國司法和媒體處于一種緊張的狀態(tài)，因為媒體有時會因為獲取到的信息內容有限，出于迎合民眾的心理而編造事實，從而形成一股偏激的虛假的民意擾亂了司法的獨立性和公正性。因此，司法機關應當注重構建與媒體的和諧關系。從媒體角度來說，應當規(guī)范自身的行為，提升媒體工作者的素質，樹立良好的法律意識，如實地進行新聞報道；同時，司法機關應當給媒體一些特殊便利，充分調動民眾通過媒體監(jiān)督司法的功能。(作者單位：廈門大學法學院)

注解:

①張隆棟：《大眾傳媒學總論》，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54頁。

②蘇力：《送法下鄉(xiāng)》，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130頁。

③托克威爾:《論美國的民主》，董果良譯，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313頁。

④《中央人民政府法令匯編》(1953), 法律出版社, 第97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