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

2013年11月5日晚8時，甘肅蘭州市安寧西路靜苑小區(qū)發(fā)生血案，敏達汽車維修公司老板張林生被其下屬張澤宇在辦公室里殺害。張林生是張澤宇的遠房叔叔，更是他求學(xué)求職的大恩人。那么張澤宇為何會痛下殺手，恩將仇報？

頂缸父親與生子機器，

灰色地帶溫情滿溢

2012年9月的一天，張澤宇意外地接到田琳打來的電話，她帶著哭腔說：“能不能麻煩你出來一趟，我們見個面？”張澤宇好生疑惑，按照協(xié)議，他們素?zé)o往來，她怎么會私自聯(lián)系自己呢……

張澤宇時年27歲，畢業(yè)于甘肅交通大學(xué)機電工程學(xué)院，父母是甘肅定西市內(nèi)關(guān)鎮(zhèn)農(nóng)民。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敏達汽車維修公司上班。老板張林生時年46歲，也是定西人，20多年前從老家來蘭州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市區(qū)開有多家連鎖店。張林生是張澤宇的遠房叔叔，在他求學(xué)時期曾幫他交過兩年學(xué)費。張澤宇大學(xué)畢業(yè)后，張林生又讓他來公司上班，一直讓他感激涕零。

半年前，張林生專門請張澤宇吃飯，提出一個不情之請。他的情人懷孕了，B超顯示是個男孩。他不能離婚，可又不想兒子作為私生子出生，所以想請張澤宇幫忙，與自己的情人結(jié)婚，待孩子上完戶口后再離婚，并給他10萬元的報酬。見他言詞懇切，張澤宇略微遲疑就答應(yīng)了。首先，他欠張林生人情，一直想回報;另外，他缺錢，十萬元是個不小的誘惑。前不久大學(xué)里談的女友就因為他遲遲買不起房子而分手。有了這十萬塊錢，他就可以付房子的首付了。

然而當(dāng)張澤宇得知叔叔的情人是田琳時，心中還是暗暗吃驚。他對田琳印象深刻，這是個從甘谷縣農(nóng)村走出來的金鳳凰。時年23歲，剛從蘭州城市學(xué)院畢業(yè)，漂亮清純。她曾在敏達公司辦公室工作，春節(jié)前不知何故辭職，原來是給叔叔做了專職情人。

之后的事情進展順利，張林生與張澤宇簽了份協(xié)議，隨即張澤宇與田琳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張林生很快給了張澤宇10萬塊錢，不久又把他提升為天水路分店店長。拿到錢后，加上之前的積蓄，張澤宇首付12萬，在市郊金澤小區(qū)按揭了一套70平方米的小房子。其間有人給他介紹女友，想著自己的“已婚”身份，張澤宇都沒見，準(zhǔn)備“離婚”后再做打算。然而，半年過去了，算來田琳已經(jīng)生產(chǎn)，離婚手續(xù)也該辦了，可是不知為什么一直沒有消息。偶爾去總店辦事碰到張林生，對方似乎情緒不佳，只字不提。他也不好問，不想竟接到了田琳的電話。

來到約定地點，張澤宇見到田琳大吃一驚，曾經(jīng)的漂亮女孩現(xiàn)在憔悴不堪。田琳抹著眼淚講了自己的遭遇。原來，B超有誤，她生下的不是兒子而是女兒。張林生大怒，甩手不管她們母女，把保姆都辭了?，F(xiàn)在女兒樂樂才兩個月，生了病。田琳的父親又突然來了，家人都知道她和張澤宇結(jié)婚，她只好請他幫忙。

張澤宇猶豫，田琳苦苦哀求：“如果你不出現(xiàn)，我爸就會起疑心。我是整個家的驕傲，工作沒多久就替家里還了債，蓋了新房。可如果他們知道我是當(dāng)情人賺的錢，現(xiàn)在又為給情人生孩子落得這樣的下場，一定會打死我……”張澤宇聽得辛酸，回家拿了個旅行箱，胡亂塞了幾件衣服，裝作從外地出差回來的樣子，和田琳一起來到她家。這是張林生在天慶園租的兩室一廳，裝修得不錯。田父見到張澤宇很高興，用家鄉(xiāng)話夸他能干，房子漂亮。張澤宇只能尷尬地微笑。

這是張澤宇第一次見到樂樂。小女孩粉嫩嫩的一團，嬌小可愛。樂樂這兩天有點發(fā)燒，張澤宇抱起她和田琳一起去醫(yī)院輸液。孩子小，針只能扎在頭頂。一針下去就聽樂樂哇哇大哭，張澤宇趕緊拿玩具逗她，樂樂瞪著小眼睛看他，忘了哭。這一切新奇又有趣，張澤宇一下子愛上這個孩子。

田父要在蘭州呆幾天，張澤宇只好留宿。家里只有兩間臥室，他只能和田琳母女共居一室。一對男女拘謹(jǐn)?shù)厣狭舜?，中間隔著樂樂。室內(nèi)彌漫著奶香和淡淡的馨香，讓張澤宇輾轉(zhuǎn)難眠。樂樂夜里醒了幾次，要吃奶，要換尿布，田琳也不能安睡。兩人索性聊起了天，各自講了生活的不易。田琳說，她與張林生的第一次是被強奸的，張林生帶她出差，喝多酒闖進了她的房，事后給了她三萬塊。田琳自嘲地說：“三萬塊啊，我從沒見過那么多錢，所以我接受了他的所有安排，落到今天的下場?！睆垵捎钚睦锼崴岬?。

田父走后，田琳內(nèi)疚地提出去辦離婚手續(xù)，張澤宇急忙說：“這事不急。你先好好帶孩子。有什么事你打我電話，不管怎么說，我現(xiàn)在還是樂樂的‘爸爸，我也很喜歡她?！碧锪蘸芤馔猓骸拔乙詾槟銜撇黄鹞夷?。為了錢，給能做自己父輩的人當(dāng)情人?！薄拔译y道比你高尚嗎？為了錢，我給別人做頂缸爸爸。”張澤宇苦笑。兩人都有些黯然，心卻貼近了。

愛情搏擊貪欲，

叫停第二次頂缸危機四伏

此后，張澤宇經(jīng)常去看望田琳和樂樂。他給孩子買衣服玩具，帶她出去散步。田琳總是貼心地給他做好吃的。張澤宇漸漸被田琳吸引，她原來并不是個愛慕虛榮的淺薄女孩，走到今天這步有自己的不得已。她很善良，而且有一種難得的堅忍。只是田琳是叔叔的情人，這道坎，他難以逾越，兩人只能維持現(xiàn)狀。

2013年2月16日，張林生突然再次把張澤宇叫來，要他幫忙幫到底，暫時不要跟田琳離婚。原來，經(jīng)過幾個月緩沖，張林生的沮喪勁過了，想生兒子的愿望再次升騰。他想已經(jīng)大費周章地讓張澤宇與田琳假結(jié)婚了，就索性利用到底，再讓田琳給他生個兒子。

張澤宇很吃驚，忍不住問：“田琳怎么想？”張林生不以為然：“她肯定愿意。如果給我生個兒子，她這輩子都不用愁了。況且，樂樂她還指望我養(yǎng)呢。”張澤宇心中五味雜陳，只好說聽叔叔安排。張林生很高興，再次拍著胸脯說不會虧待張澤宇，再給他15萬元還房貸。張澤宇的房子還有30多萬的貸款要還，每月工資捉襟見肘。這15萬元無疑給他解決了大問題，可他始終高興不起來。

晚上，田琳焦急地約見張澤宇，告訴他張林生要她再次生子的事情。張澤宇黯然說：“我知道，他跟我說了。”田琳急切地追問：“那你同意嗎？同意嗎？”張澤宇無奈地回答：“他的條件很優(yōu)厚，再說，我欠他的情，只能同意?！碧锪彰黠@有些失望：“要是再生個孩子，我這輩子都完了。”張澤宇只能保持沉默。endprint

此后，張澤宇有一段時間沒與田琳聯(lián)系，他想既然她與張林生恢復(fù)了來往，自己就應(yīng)該退出?？墒撬l(fā)現(xiàn)，對田琳和樂樂的掛念與日俱增。一個多月后，他到底沒忍住，買了水果和玩具來看望田琳母女。

樂樂還記得他，咿咿呀呀地笑個不停。田琳神情淡淡的。張澤宇忍不住問：“我叔常來嗎？他對你們好不好？”田琳說：“現(xiàn)在他當(dāng)然對我們好，因為他想抱兒子。”張澤宇沒吱聲，看著房里的大床，眼前閃過田琳與張林生糾纏的一幕，心中很是失落。6月，田琳再次懷孕的消息傳來，張澤宇的心像跌入冰窟。他想自己一定要遠離田琳了。

7月20日，張澤宇突然接到田琳的電話，她在電話里放聲痛哭。張澤宇立刻打車趕到她家。田琳哭訴張林生的冷酷：為了能早點確定嬰兒的性別，他不顧田琳的安危，找了家小診所要給她做絨毛穿刺手術(shù)。醫(yī)生得知她剛懷孕不足12周，風(fēng)險大，不敢做這才罷休?！熬退阄沂桥_低賤的生育機器，他也不能使勁糟踐啊。”田琳放聲大哭。張澤宇忍不住說：“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還答應(yīng)再給他生孩子？”“張林生找我時，我讓你給我拿個主意，你卻把我往他那兒推。我能怎么辦？”田琳淚眼婆娑。張澤宇這才明白，當(dāng)時她是在揣測他的心意！可自己是個窮小子，無法給田琳衣食無憂的生活，怎么敢跟財大氣粗的叔叔競爭！如今聽到田琳明確的表白，張澤宇無限欣喜，他拉住田琳的手：“你真的愿意離開張林生，和我過窮日子？”

田琳羞澀地點點頭，說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張澤宇的溫情與善良讓她感到平凡窮小子的可貴。只是自己的灰色過去與尷尬身份，讓她不敢有這個奢望。張澤宇激動地告訴田琳他不會嫌棄她，愿意陪她和樂樂過一輩子，一對年輕人緊緊相擁。

可是未來的路怎么走，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怎么理清，張澤宇犯了難。田琳堅定地說：“我要把孩子打掉，與張林生干脆利落地分手，重新開始生活?！比欢瑥埩稚敲磁瓮鷥鹤?，怎么會同意田琳把孩子打掉。兩人商量一番，有了計劃。

8月中旬，張林生出差在外，田琳忙去求上次為她做B超的熟人幫忙，說她想打掉孩子，如果張林生到時問起，就說自己又懷了女孩。她還年輕，實在不想再跟張林生糾纏下去了。那個熟人上次診錯，害田琳母女被嫌棄，心里本有愧疚，見她又拿出一萬元錢請自己幫忙，便同意了。田琳便給張林生打電話，說她做了B超，又是女孩，讓他帶自己去做人流手術(shù)。電話那端的張林生非常失望，煩躁地說：“你真沒用！我跟老婆在一起回不來，你自己去！”

田琳次日便去做了引產(chǎn)手術(shù)，張澤宇在醫(yī)院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幾天后張林生回來，郁悶地到出租房去看田琳。田琳以自己做手術(shù)他不肯來為由，與他大吵一架。張林生更加惱怒，田琳趁機提出分手，張林生當(dāng)即同意了。兩人商議，樂樂由田琳撫養(yǎng)，張林生每月支付2000元生活費。

與張林生了斷后，9月初，張澤宇與田琳也辦理了離婚手續(xù)。這一方面是想告訴張林生，他們再無瓜葛;另一方面，也是兩人的心愿：當(dāng)初的結(jié)婚，他們是為了金錢和人情。而今，他們要重新戀愛一次，再領(lǐng)取真正意義上的結(jié)婚證。

9月底，田琳退了房，和樂樂一起搬到張澤宇金澤小區(qū)的家里。他們計劃，干到年底張澤宇就辭職。他有個大學(xué)同學(xué)在西寧開維修店，一直約他加盟，他們可以先去西寧呆幾年，等張林生的心思淡了，再回來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求子老板報復(fù)瘋狂，

提刀護愛血染危情

然而事情卻不如他們預(yù)想的那樣順利。十一前夕，張林生突然約田琳見面，說去出租房看女兒沒看到。田琳只好帶樂樂去看他，解釋說房子到期她租不起了，暫住在老鄉(xiāng)家里。她試探著說過陣子可能要帶樂樂去外地。張林生似乎有些意外，說自己不會干涉。不過他每個月付撫養(yǎng)費，得享有探視權(quán)。

沒想到幾天后，張澤宇與田琳帶著樂樂下樓散步，迎面與張林生碰個正著。就聽他冷笑著說：“我說田琳怎么那么快搬了家，那么決絕地和我分手，原來背后有你這么大的動力啊?！痹瓉砩洗我姷教锪蘸?，田琳的態(tài)度讓他生疑，便派人去查她。發(fā)現(xiàn)她與張澤宇在一起后，張林生吃驚不小，回想前不久的打胎事件，心中更是生疑，便來質(zhì)問他們。

張澤宇說：“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瞞你，我和田琳真心相愛，我也會對樂樂好的?！薄吧倌煤⒆赢?dāng)擋箭牌！我現(xiàn)在懷疑你們合伙騙我的錢，那個打掉的孩子是我的嗎？如果是我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你們要給我一個交代！”張林生咄咄逼人。田琳趕緊說：“那個孩子當(dāng)然是你的。就因為查出是個女孩，你連醫(yī)院都不肯來，我才堅定地與你分手，與張澤宇在一起的！”張林生不再說話，陰沉著臉離去。

第三天，張澤宇去上班。剛到單位就接到通知：他被解雇了。大家都知道他和張林生是親戚，疑惑地看著他。張澤宇什么也沒說，默默離開。

在路上，就聽田琳打來電話：“你快回來……”他急忙趕回去，家里已被砸得亂七八糟，田琳披頭散發(fā)鼻青臉腫，樂樂大哭不止。原來張林生昨天找那個熟人核實，對方被逼無奈，只好說出實情。張林生一聽孩子根本沒有鑒定就被打掉，氣瘋了，立刻憤怒地來找田琳，田琳只得承認(rèn)。張林生一口咬定打掉的胎兒肯定是男孩，對田琳一頓痛打。

張澤宇立刻給張林生打電話請求見面，張林生不肯見。他只好在電話里再三解釋：“我們真的不是騙你的錢，我們愿意退回所有的錢，求你放過我們……”張林生破口大罵，說張澤宇沒良心，恩人叔叔的女人都敢泡，對他的道歉更是不屑一顧：“錢對我沒意義，我就是讓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好過，給我兒子報仇！”

見來者不善，兩人決定暫時回老家躲躲。可第二天中午，張澤宇出門買票，剛走出小區(qū)沒多遠，胡同里竄出四五個人，手持棍棒朝他沖過來。張澤宇趕緊轉(zhuǎn)身跑，被那幾個人追上來一頓暴打。路人見狀報了警，撥打了120。張澤宇被送去醫(yī)院搶救，他頭上縫了13針，身上也多處受傷。面對警察的詢問，張澤宇沒有說出張林生的名字，只說那些人不認(rèn)識。

幾天后，張澤宇出院回家，再次給張林生打電話講和：“你找人把我打了個半死，這口氣也算出了。就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睆埩稚淅涞卣f：“我告訴你，這才是開始。”endprint

這里住不了了，兩人決定把房子賣掉，永遠地離開蘭州。田琳去附近的房屋中介登記，準(zhǔn)備出售房子。沒幾天，張澤宇又接到張林生的電話：“想賣掉房子一走了之嗎？告訴你們，你們的老家我一清二楚，絕對能找到你們！玩死你們！”放下電話，張澤宇沮喪地對田琳說：“看來他要和我們死磕了?！睘榉啦粶y，他買了兩把水果刀，和田琳一人一把，隨身帶著。

可終日心驚膽戰(zhàn)地過日子不是辦法，張澤宇還是決定去見張林生。他對田琳說，畢竟張林生是他的長輩，就算讓他跪下來求情，只要對方能釋懷，他也愿意。張澤宇幾次到總店去找張林生，都被拒之門外。2013年11月5日晚8時，張澤宇再次來到敏達公司。這天張林生加班沒回家，而門衛(wèi)換崗放松了警惕，張澤宇瞅個空子溜進去，來到張林生的辦公室。

張林生見到他反感地說：“你怎么像只老鼠，有個縫就能鉆進來？”張澤宇真誠地說：“叔，是我對不住你，但你把我的家也砸了，把我和田琳也打了，求你放過我們吧?！睆埩稚吡艘宦暎骸艾F(xiàn)在這么低三下四，惡心的事情別干啊?！睆垵捎罾^續(xù)哀求，可張林生不無嘲諷地說：“我睡過的女人你都要，你是拾垃圾的嗎？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嗎？”

張林生口無遮攔地罵個不停，張澤宇的心里也有了憤怒。但想到自己的來意，他還是忍氣吞聲地跪在張林生面前：“今天要打要殺都由你，只要你能出氣。”張林生不屑地踢了他一腳：“沒出息的軟骨頭，想要我同情，沒門。這輩子你們都別想好過！”

案發(fā)后張澤宇說，就是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張林生欺人太甚，既然下跪都擺脫不了惡夢，那就索性來個徹底了斷。于是，他從地上爬起的瞬間掏出水果刀，狠命向張林生刺去。張林生躲閃不及，頸部接連被刺中，當(dāng)即栽倒在地，鮮血噴涌而出……張澤宇見狀，扔下水果刀，倉皇逃離現(xiàn)場。

張林生被害后，被隨后趕來接他的司機發(fā)現(xiàn)并報警。蘭州市公安局安寧區(qū)分局刑警接警后迅速出擊，根據(jù)現(xiàn)場指紋和小區(qū)錄像，將不久前被辭職的張澤宇列為重要嫌疑人。經(jīng)過多方排查，兩天后，在安寧郊區(qū)一家小旅社將潛逃至此的張澤宇抓獲。得知張澤宇竟將張林生殺害，田琳痛悔不已。如果當(dāng)初她能及早地了悟自己的心意，不再第二次充當(dāng)生子機器，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fā)生。目前田琳正四處奔走，積極為張澤宇請律師。此案還在進一步審理中。

本案令人扼腕。淪為頂缸父親和生育機器后，純潔愛情的萌發(fā)，本有機會讓張澤宇和田琳掙脫泥濘，他們卻因貪欲第二次主動踏入泥潭。而遭到威脅深陷危險時，張澤宇原本也可以報警求助，卻天真地幻想用親情來化解矛盾，最終殺戮更是將他徹底毀滅。

（本文除犯罪嫌疑人，其余為化名）

編輯/周 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