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量+蘇南

王靜蕓和丈夫在一起

7年前，王靜蕓忍辱含垢，接納了丈夫的私生女。以棄嬰之名，取名曉曉，將其收養(yǎng)在了自己身邊。

然而，仇恨蝕骨，嫉恨瘋狂。最終，王靜蕓決定神不知鬼不覺滅掉丈夫的孽種。她用一根繡花針，悄悄插進了還未滿月的曉曉的囟門。

不可思議的是，曉曉安然無恙。

時光飛逝。那根伴隨著曉曉成長的針會一直相安無事嗎？它如此猙獰，不動聲色，和著肉，帶著血，又會斜刺出什么樣的命運盤結(jié)？

2014年，山東臨沂，一個母親自首，將謎底打開。

丈夫背叛妻子瘋狂：一根“毒”針平息一切

王靜蕓1979年出生于山東省郯城縣，1995年考入臨沂商校，畢業(yè)后來到臨沂第三肉聯(lián)廠工作。2002年，她和同事、大他三歲的唐繼東結(jié)婚，次年生下兒子良良。2004年單位倒閉，夫妻倆在臨沂批發(fā)城租下店面經(jīng)營勞動保護用品。不久，他們就在臨沂市蘭山北苑小區(qū)買了一套130平米的房子。

2007年10月的一天，王靜蕓正在店里忙碌，一對50歲左右的男女突然闖進來，女的懷里還抱著個嬰孩。男的徑直來到王靜蕓面前，指著襁褓中的孩子：“這是唐繼東作的孽，你讓他出來！”王靜蕓大吃一驚：“你們可別冤枉人?！蹦腥吮瘧嵉貜目诖锾统鲆粡堈掌骸拔遗畠汉⒆佣忌?。還有錯？”王靜蕓蒙了，她打電話把唐繼東叫了回來，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夫婦倆是江西九江人，他們的女兒叫趙小芹，時年21歲。3年前，趙小芹跟表姐一起來到臨沂蘭山區(qū)一家四星級酒店做前臺。唐繼東經(jīng)常到趙小芹的酒店安排客戶住宿，兩人結(jié)識。不久，兩人好上了。2006年年底，趙小芹懷孕了。唐繼東要她立刻去打掉，她答應了。之后，唐繼東遠在東北的干爹去世，他趕去奔喪，返回時，趙小芹告訴他自己已流產(chǎn)，并去了青島。唐繼東過意不去，還往她的卡里打了3萬元錢。其實，趙小芹根本沒離開臨沂，而是辭職躲了起來，她計劃生下孩子，逼唐繼東離婚。她瞞過了所有人，直到快臨產(chǎn)，才對表姐說出實情。表姐不敢擔這個責任，悄悄給她的父母打了電話。老兩口心急火燎趕到臨沂，他們絕不允許女兒把人生毀在一段孽情上，在女兒生下孩子的第十天，他們說服了女兒，把嬰兒還給唐家，一家人從此遠離臨沂。于是，這才出現(xiàn)了文章開頭的一幕。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唐繼東十分震驚，他連連向妻子懺悔。王靜蕓瘋了一樣上前打罵丈夫，兩人鬧作一團，趙小芹的父母強行將孩子留下，離開了。王靜蕓怒不可遏，打電話將在蒼山老家的公公（婆婆已去世）、在郯城的父母叫了過來。在岳父母面前，唐繼東不停懺悔。

王靜蕓咽不下這口氣。但她的父母看唐繼東真心悔過，也和唐父一起勸起了女兒。怕王靜蕓固執(zhí)己見，3個老人住了下來。良良也哭著央求媽媽不要離婚。

王靜蕓憋屈、痛苦，卻也始終下不了離婚的決心。半個月后，王靜蕓的父母要回去照顧公婆，唐繼東不會照顧孩子，孩子經(jīng)?？摁[。家里傳出孩子的哭聲，鄰居紛紛詢問，王靜蕓為了面子，謊稱撿了一個棄嬰。孩子的哭聲沒日沒夜，她只得幫忙照顧。唐繼東誠惶誠恐，一再表示：“老婆，我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p>

王靜蕓沒有再說話，為了這個家，為了兒子，她忍辱含垢，沒有再提出離婚。可看著孩子，王靜蕓就會想象丈夫和趙小芹偷歡的情形，加上孩子身體很弱，夜間總是哭個不停，這讓王靜蕓越發(fā)心煩。

2007年11月的一天下午，王靜蕓在清理丈夫的一件舊羽絨服時，居然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折成心狀的卡片，上面畫滿了紅色的心：“你的芹，分分秒秒都想你，想念你的吻，想念你的味道?！比绱巳饴椋蹯o蕓差點氣瘋了。這時，孩子又哭起來，她對著孩子吼起來：“你再哭，我就掐死你！”可孩子哭得更兇了。

孩子怎么哄也哄不好，這讓王靜蕓更加煩躁。鬼使神差般，她竟然將對丈夫和趙小芹的恨意全都轉(zhuǎn)移到了孩子身上。突然，她腦海里萌生了一份惡念：干脆弄死她算了，一了百了！王靜蕓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但心底的魔一旦萌生，就再也按捺不?。哼@個孽種本來就不該來到這世上，她活著，將來她親媽就會找來，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兒。王靜蕓圍著孩子，拿起枕頭想把她捂死，想了想又放下了。她又想把孩子掐死，可比劃了半天，還是作罷了。王靜蕓突然想起，自己在一部電視劇中看到有人用囟門插針致使孩童死亡的情節(jié)，由于沒有明顯癥狀，直到罪犯坦白，案情才得以偵破。于是，已近癲狂的王靜蕓，從針線盒里找出一根繡花針，走回孩子身邊。孩子哭得更厲害了，那眉眼有幾分像唐繼東，又有幾分不像，那一定是像她媽媽，王靜蕓恨意迅速升騰，她一咬牙，將那根繡花針對準孩子囟門，用右手拇指按了下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孩子的哭聲變得異常慘烈。王靜蕓嚇得渾身哆嗦，她沒有膽量去查看孩子的狀況，失魂落魄地躲到了另一個房間里，瑟瑟發(fā)抖。過了好大一會，孩子終于不哭了，房間里變得死一般寂靜，王靜蕓猜到孩子一定沒命了。眼看丈夫要接兒子回家了，她必須想出一個孩子死亡的合理理由。于是，她強作鎮(zhèn)定走回孩子的房間。誰知，開門的聲響一起，孩子居然“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王靜蕓驚呆了，她嚇得拔腿就跑，在小區(qū)花園一個僻靜地方才停下來……

下午5點半，唐繼東給王靜蕓打來電話，她顫抖著手接通了：“我把良良接回來了。你把孩子扔在家里，去哪里了？”王靜蕓掩飾著驚慌：“我買包鹽，馬上就回去。”

十分鐘后，王靜蕓進了家門。唐繼東正抱著女兒，她又瞄了瞄孩子的囟門，似乎什么痕跡也沒有……

隱藏6年“毒”針再現(xiàn)，良知膽怯在博弈

更令王靜蕓匪夷所思的是，此后幾天，孩子始終沒出現(xiàn)什么異常。強烈的恐懼，如同一個噩夢，讓王靜蕓寢食難安。她曾想過一不做二不休，再插一根進去?？擅棵恳獎邮?，孩子那雙大眼睛就會定定地看著她，或者沖她笑一下。那清澈純凈、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眼神，又令王靜蕓心軟了，最終沒有再下手。endprint

時間一天天過去，王靜蕓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恐懼，對孩子變得關(guān)心起來。她主動讓丈夫給孩子辦理了收養(yǎng)手續(xù)，并給孩子取名為曉曉。

不僅如此，曉曉3個月大時，王靜蕓開始每天把她帶到店里。別人夸曉曉長得好看時，她總是大聲說：“那是，我女兒能不漂亮嗎？”曉曉長得的確可愛，跟王靜蕓十分親昵，一天到晚黏她。孩子的天性激起了王靜蕓最本能的母性，而心底里的那個秘密，也讓她開始從心底接納曉曉。她開始拼命疼曉曉，以彌補內(nèi)心的不安。

2008年9月的一天，曉曉第一次喊出了一聲“媽媽”，那一刻，王靜蕓的眼睛瞬間濕潤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該哀嘆人生的無常，還是該感謝命運的慈悲。在王靜蕓的帶動下，良良對妹妹也十分疼愛。兄妹倆親密無比。

看到一家人其樂融融，王靜蕓十分欣慰。可一想到那根針，她的心又揪了起來。因為總擔心曉曉的頭部，王靜蕓十分敏感，甚至神經(jīng)質(zhì)。每次給曉曉洗頭，她都小心翼翼。2010年9月，曉曉到臨沂市蘭山櫻花幼兒園就讀了。有一次，王靜蕓看見良良和曉曉玩“頂?！?，她嚇得扔下手里的東西便沖了過去，把良良臭罵了一頓。事后，她一再向兄妹倆重申：“小孩子的頭碰不得，以后，絕不許玩這種危險的游戲！”

所幸，曉曉從未出現(xiàn)過異常。漸漸的，王靜蕓懸著的心放下了，她唯有暗暗祈禱，那根針從此杳無蹤跡。時光飛逝，曉曉越來越聰明，唱歌、跳舞，學起來都比其他小朋友快。在生活中，曉曉也非常懂事，小小年紀就很會心疼媽媽。2012年6月的一天下午，王靜蕓感覺特別累，歪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一覺醒來，她發(fā)現(xiàn)曉曉正站在自己跟前，左手緊緊攥著右手的大拇指，手上沾滿已凝固的血跡。王靜蕓著急地問：“手怎么了？”曉曉哭了：“玩鉛筆刀把手劃破了?！蓖蹯o蕓連忙給她包扎，氣急地問：“為什么不早把媽媽叫醒？”曉曉眼淚汪汪：“我想讓媽媽多睡一會兒?！蓖蹯o蕓的眼淚一下掉了下來。這些點滴，不時撞擊著她心底那個罪惡的秘密。

曉曉神奇地、毫發(fā)無損地成長著。就在王靜蕓漸漸淡忘了往事時，2013年4月，那根針在時隔六年后，又“出現(xiàn)了”。這一天晚上，曉曉正吃著飯，突然喊頭疼，她用手抱頭，疼得直冒冷汗。唐繼東給曉曉量體溫，很正常，也沒有感冒跡象。王靜蕓一下意識到什么，她又慌又怕，不敢想下去。好在曉曉疼了大概十幾分鐘，很快恢復正常，像沒事人一樣了。一個月后，曉曉的頭疼又發(fā)作了，當時正在上課，幼兒園老師打電話給唐繼東，讓他接曉曉回家。

唐繼東不敢怠慢，連忙帶曉曉去了臨沂市工人醫(yī)院，大夫給曉曉做了腦電圖檢查，一切正常，聽曉曉以及唐繼東表述狀況后，判斷是血管性神經(jīng)性頭痛。王靜蕓實在不敢跟著一起去醫(yī)院，找了借口留在家里。丈夫把孩子帶走后，她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恐不安。她既希望醫(yī)生能為孩子減輕疼痛，又怕真相被醫(yī)生診斷出來。直到父女倆回來，聽到醫(yī)生的診斷，她繃著的弦才放松下來。

雖然醫(yī)生診斷有誤，但止痛藥起了作用。以后，曉曉每次發(fā)作，只要一吃藥止痛，癥狀就會減輕很多。這讓王靜蕓稍稍松了口氣，她暗暗祈禱，也許這樣治療，“歪打正著”，曉曉就能恢復如初了。然而，事與愿違。半年后，曉曉頭疼的癥狀突然加劇，止痛藥也無能為力了。唐繼東不停地帶著曉曉去各個醫(yī)院治療，醫(yī)生的診斷都是血管性神經(jīng)痛，王靜蕓的心也越來越亂！

2013年11月中旬，曉曉頭疼平均每兩三天就發(fā)作一次，不得不向?qū)W校請了病假。到了晚上，她疼得難以入睡，王靜蕓想給她講故事，分散注意力?？蓵詴蕴鄣酶韭牪幌氯?，她哭著對媽媽說：“我腦袋里好像有很多人在里面打仗，我會疼死嗎？”王靜蕓邊哭邊搖頭：“不會，曉曉不會死?！钡阮^疼發(fā)作過去，曉曉又活潑了：“不對，我頭疼的時候好像有一個很大的蜘蛛，在腦袋里爬來爬去！”王靜蕓的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她就是那個大蜘蛛??！她痛恨自己喪心病狂報復到這個無辜的孩子身上，現(xiàn)在孩子受罪，她自己也如同煉獄。沒有人知道，半年來，王靜蕓由于痛苦和自責，內(nèi)分泌嚴重失調(diào)，例假已近乎沒有，頭發(fā)也白了大半。為了不讓人看出，她只有不停地染發(fā)來掩蓋。

王靜蕓想過自首。她曾到臨五路的藍天律師事務所，以幫朋友咨詢?yōu)橛桑瑔栠^律師，若幾年前插針傷害了一個孩子，孩子沒死，會怎么判刑？律師回答說，插針的人涉嫌故意殺人，量刑要看被害人的醫(yī)學檢查結(jié)果，至少10年以上。王靜蕓一聽，又膽怯了。她舍不得兒子和這個家，更不敢去面對真相大白后的一切。

一個妻子的坦白，良知至上真相大白

王靜蕓百般糾結(jié)。2013年12月，唐繼東又帶著女兒來到山東省人民醫(yī)院進行診治。這次，醫(yī)生初步判斷，異物很可能是腦部鈣化物。帶著醫(yī)生給開的一大堆藥物，父女倆返回了臨沂。聽說這個結(jié)果，王靜蕓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與此同時，有個更強烈的聲音又在督促她說出真相！

王靜蕓的良知和膽怯在殊死搏斗著。2013年12月的一天晚上，曉曉的頭疼再次發(fā)作，還出現(xiàn)了癲癇癥狀，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因為疼得無法忍受，她居然一口咬住了唐繼東的胳膊，直咬得鮮血淋漓。良良看著妹妹難受的樣子，哭著說：“爸爸，媽媽，你們快救救妹妹??！”王靜蕓心亂如麻，她根本不敢看曉曉那副慘狀。等曉曉發(fā)作結(jié)束，她才敢湊過去，小心翼翼地為曉曉做頭部按摩。見女兒不那么難受了，唐繼東端著一杯水，哄曉曉把藥吃了。這時，王靜蕓一把奪過藥，扔到了地上：“吃這個有什么用啊！”唐繼東吃驚地看著妻子，他以為她已被女兒的痛苦折騰得糊涂了。他哪里知道，王靜蕓心里隱藏著一個驚天秘密，她正在被這個秘密折磨得生不如死。

這天晚上，王靜蕓等家里人都睡了，她通過上網(wǎng)查詢，得知北京大學附屬第三醫(yī)院是腦外科的權(quán)威醫(yī)院。第二天，她打電話進行了咨詢。聽她說明從孩子頭部取針的情況后，醫(yī)生告訴她，是不是適合手術(shù)取出要看檢查情況。這樣的手術(shù)，手術(shù)費和后期護理費用大致需要準備40萬元以上。

王靜蕓知道，這幾年，丈夫的生意做得并不好，欠了二十幾萬銀行貸款。于是，12月19日晚，她主動向丈夫提出：“繼東，把房子賣了吧，咱租房住。我想帶曉曉去北京治病?！碧评^東十分吃驚：“賣了房咱就沒地方住了?！蓖蹯o蕓流著淚：“我實在不忍心讓曉曉再受罪了。等生意賺錢了，咱再買一套。”唐繼東感動得直流淚。2014年1月初，夫妻倆以51萬元賣掉了蘭山北苑的唯一住房，租住在了同小區(qū)的一套二居室里。endprint

做好這一切，2014年1月15日一大早，王靜蕓主動要求送兒子上學，她把兒子送到他就讀的蘭山實驗小學，抱著兒子親了又親。孩子走遠后，她流著淚一直目送著，直到再也看不見。之后，王靜蕓撥打了110報警自首。當天，她便被辦案干警帶走并執(zhí)行刑事拘留。1月16日，辦案干警找到唐繼東，把王靜蕓犯罪的經(jīng)過一一告知。唐繼東萬分震驚，他這才明白在妻子和曉曉身上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王靜蕓通過民警，轉(zhuǎn)告丈夫：“雖然我該被千刀萬剮，但請你答應，在兩個孩子成人之前，不要把真相告訴他們?！?/p>

唐繼東在辦案民警的陪同下，帶曉曉來到臨沂市人民醫(yī)院，做了腦部CT檢查。這是曉曉第一次進行CT檢查，這次，醫(yī)生給予了準確結(jié)論：顱內(nèi)針形金屬異物。唐繼東向父親和岳父母說了實話，他們?nèi)颊痼@不已。在冷靜之后，唐父勸兒子原諒兒媳，說兒子才是過錯之源。岳父母也替女兒求情，求女婿看在她能幡然醒悟的分上能夠?qū)捤?。唐繼東曾一度恨死了妻子，痛恨她如此歹毒，但同時他也意識到，這一切的罪孽都是因自己而起。是他種下的苦果，讓妻子和曉曉都滑入痛苦的深淵。反思過后，他決定寬恕妻子。于是，他為妻子聘請了律師，請律師轉(zhuǎn)告她：他會帶好曉曉，等她回家。2014年1月28日，王靜蕓被臨沂市蘭山區(qū)人民檢察院以涉嫌故意殺人罪依法逮捕。

2014年2月，唐繼東帶曉曉前往北京大學附屬第三醫(yī)院進行治療。經(jīng)過核磁共振檢查和CT掃描等多項檢查，醫(yī)生確定了金屬針狀物的位置：尾端在右側(cè)額頂部半厘米以下處，頂端深達4厘米處。醫(yī)生說，這孩子太幸運了，針的位置萬分巧合，正是兩處腦組織的瓣膜之間的縫隙處，沒有碰到腦神經(jīng)組織，孩子這才有幸存活了下來，在6年時間里沒有任何征兆。而且時間久了，由于肌體有自然排異功能，針周圍漸漸形成了一個髓鞘，把針包裹了起來，所以如果不是有目的性地做專項CT檢查，很難確定為金屬異物。由于人體的生長、平時運動，針頭才穿出髓鞘，傷及正常組織，導致出血、淤血，并由此產(chǎn)生劇痛。醫(yī)生建議通過手術(shù)將針取出，孩子可從此無痛無憂。

2014年2月17日，曉曉手術(shù)開始。主刀醫(yī)生打開一小塊顱骨后，尋找和定位髓鞘，并一點點進行剝離，取出髓鞘組織。手術(shù)進行了4個小時，下午1點左右，一根完整的、滿是銹跡的繡花針終于被手術(shù)鑷夾了出來?？吹竭@根在女兒腦子里存放了6年多的縫衣針，唐繼東五味雜陳。曉曉在昏睡了8個小時后，醒了過來。經(jīng)檢查測試，一切正常。這一天，當辦案檢察官將曉曉手術(shù)成功、針被順利取出的消息告訴王靜蕓時，王靜蕓熱淚縱橫：“感謝蒼天！我死而無憾了！”

為了防止感染、出血和其他意外，曉曉一直住院觀察，直到3月中旬才出院回家。目前，曉曉已康復如常了。王靜蕓一案目前正在起訴過程中。記者發(fā)稿時，良良已從親友那里得知了家里的變故，唐繼東向兒子耐心解釋了。雖然尚未完全懂得大人的世界，但他表示會和父親一起等待母親歸來。而曉曉并不知道媽媽被關(guān)在看守所，也不知道手術(shù)中取出的是一根針，只知道是“顱內(nèi)異物”。唐繼東按照妻子的叮囑，對曉曉說她去國外做生意去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