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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班昭《幽通賦注》的文學(xué)史意義

2014-12-25 02:29:42孔德明
文藝評論 2014年12期
關(guān)鍵詞:王逸班固體例

孔德明

東漢班昭,博學(xué)高才,長于著史,踵成《漢書》。擅賦能文,所著《女誡》、《東征賦》等,影響至深,故論者亦多。曾為其兄班固《幽通賦》作注,出于何種動機(jī)而作,又有何種目的,體現(xiàn)何種思想,對后來注賦者影響如何等諸多問題,學(xué)者卻少有論及。筆者不揣谫陋,試論之,以作引玉之用。

一、班昭注《幽通賦》之動因、時間

班昭非常重視對子女的教育,其《女誡》云:“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恒恐子榖負(fù)辱清朝。圣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fù)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dāng)適人,而不漸訓(xùn)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間作《女誡》七章,愿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bǔ)益,裨助汝身?!雹購倪@段文字我們可以看出,班昭是先教子而后教諸女,俱教其立身處世之道。班昭訓(xùn)誡諸女的目的是不讓她們“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對其子的訓(xùn)誡除不增父母宗族之羞外,還要不負(fù)辱清朝圣恩。如此,則訓(xùn)子甚于訓(xùn)女。其《東征賦》就是一篇極具代表性的訓(xùn)子之作,其賦所云“且從眾而就列兮,聽天命之所歸”,“唯令德為不朽兮,身既沒而名存。惟經(jīng)典之所美兮,貴道德與仁賢”等②,皆為訓(xùn)子之語。故方伯海曰:“前賦《北征》,重在憫亂;此賦《東征》,重在訓(xùn)子。題目相似,而用意不同。”③何義門亦云:“(誡子之詞)儒者之言,不愧母師女士矣?!雹艽硕丝芍^知言。班固繼承“詩言志”的傳統(tǒng),作《幽通賦》以發(fā)明其志,《漢書·敘傳》云:“有子曰固,弱冠而孤,作《幽通之賦》,以致命遂志。”⑤故《文選》將其歸入“志”賦類。何義門云:“通篇?dú)w重道字,耽躬道真,可以通神,此《幽通》大旨。”⑥張揚(yáng)庵亦云:“通篇立義正大,俱同曹大家《東征賦》。莊老狂流,悉力截斷,引繩據(jù)墨,儼然儒者典型?!雹叽嗣髦局獙r人及后人均有振聾發(fā)聵之效,正如孫執(zhí)升所言:“歷言理之不常,數(shù)之難定,而于之以致命遂志,抒情寫郁,總歸正道,可以醒貪夫,可以勵修士,其行文氣骨,亦擬《騷》之神似者……作之者所以暢懷舒憤,聞之者足以塞違從正。”⑧故班昭借以教子。王充《論衡·自紀(jì)》云:“深覆典雅,指意難睹,唯賦頌耳?!雹嵋蛸x頌指意難睹,故班昭不得不給《幽通賦》釋詞順意,而使其子清楚明了此賦之旨意。

班昭注《幽通賦》還有另外一個動因,那就是對祖考遺德的宣揚(yáng)傳承。班婕妤《自悼賦》云:“承祖考之遺德兮,何性命之淑靈?!雹獾拇_,班氏家族是一個充滿榮耀,遺德昭顯的家族:班氏之先,與楚同姓,令尹子文之后,帝顓頊的后裔。班壹曾以財雄邊,頗受當(dāng)?shù)厝司囱觥0鄾r女曾為成帝婕妤,況子伯善《詩》,拜為中常侍,伯弟斿博學(xué)有俊材,曾與劉向校秘書,并得賜以秘書之副。是何等榮耀?固父彪“學(xué)不為人,博而不俗;言不為華,述而不作”?,志修《漢書》,未能遂愿。班固不僅在《漢書·敘傳》中對自己的家族榮耀作以述說,《幽通賦》也首要介紹了班氏家族的歷史。班昭《幽通賦注》又對此作了較為詳盡的闡釋。?

但班氏充滿榮耀的家族史在班彪卒于官時出現(xiàn)了險厄,班固、班超均未出仕,班昭為女子,尚且年幼。此時的班固頗感凄惶迷惘,于是著《幽通賦》以致命遂志。其賦云:“咨孤矇之眇眇兮,將圮絕而罔階。豈余身之足殉兮?愇世業(yè)之可懷。靖潛處以永思兮,經(jīng)日月而彌遠(yuǎn)?!?當(dāng)班固卒于獄中時,班氏家族的榮耀史再一次出現(xiàn)險厄。班昭對此定有感觸,如同歷史的再現(xiàn),于是注《幽通賦》以明志,同時訓(xùn)教其子。其注云:“言己孤生童,微陋鄙薄,將毀絕先祖之跡,無階路以自成也?!?又:“言己安靜長思,不欲毀絕先人之功跡。日月不居,忽復(fù)大遠(yuǎn)?!?對其兄賦的注解,其實也是其心跡的表白。其在《女誡》中曾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常懼黜辱,以增父母之羞。”?其《東征賦》亦云:“先君行止,則有作兮。雖其不敏,敢不法兮?!?可見,由德到行,班昭都遵循先君遺范。因此,我們可以說班彪立志修《漢書》,班固繼修《漢書》,班昭續(xù)修《漢書》,也是其家族儒家文化精神的一個傳承。

據(jù)《后漢書·列女傳》載,班昭為扶風(fēng)曹世叔妻,世叔早卒。朱維錚先生曾對“世叔早卒”作了較詳盡考辨,認(rèn)為“‘早卒’乃指班昭奉和帝詔入東觀續(xù)補(bǔ)《漢書》之前,曹壽已死,這之后班昭還活了近三十年,所謂先其時曰早,非謂曹壽少壯而亡?!俣ú軌圯^班昭年長二三歲,在和帝永元初已卒,年四十余,所遺諸女俱幼,至永初元年也都可能當(dāng)至二十待嫁之年。何必硬說曹壽卒于四十歲以內(nèi)?”?朱先生所辨甚有理?!逗鬂h書·班彪傳》云:“建武三十年,(班彪)年五十二,卒官?!?班彪年五十二而卒,亦不為少壯而亡。班固《漢書·敘傳》卻云“有子曰固,弱冠而孤”?,班昭注《幽通賦》亦云“言我父早終,遺我善法則也”。?朱先生以曹壽長于班昭二三年而推論曹壽卒于永元初,如果我們假定曹壽與班昭同齡或稍長歲許,則可推論曹壽卒于永元二三年間。稍后,永元四年,班固亦卒。袁宏《后漢紀(jì)·和帝紀(jì)上》:“(永元四年)詔收憲大將軍印綬,……憲、篤、景皆自殺,宗族免歸本郡?!厅h于竇氏也?!皯椯e客皆被系,競因此捕系固,遂死獄中?!?又《后漢書·班彪傳下》:“及竇憲敗,固先坐免官?!案]氏賓客皆逮考,兢因此捕系固,遂死獄中。時年六十一?!?由上可知,班固卒于永元四年(92年),且為冤死。而班固冤死的直接原因是洛陽令種兢為報己被固奴醉罵之怨,根本原因則是“固不教學(xué)諸子,諸子多不遵法度,吏人苦之”。?由此殃及其身。夫君早卒,己須擔(dān)當(dāng)教養(yǎng)子女之責(zé)。長兄冤死,禍源于不能教學(xué)諸子。由此,班昭不能不心存感憤。于是注釋其兄失怙之時所作《幽通》之賦,以教其子立身處世之道,當(dāng)在情理之中。因此,把班昭注《幽通賦》的時間定于此時,是較為合適的。

我們還可以從班昭作《女誡》的時間來大致測算一下其作《幽通賦注》的時間。關(guān)于《女誡》的作年,約有三種觀點(diǎn):永初元年(107年)說,劉汝霖持此說;永初四年(110年)說,陸侃如、劉躍進(jìn)、石觀海等持此說;永初五年(111年)說,朱維錚持此說。后兩種說法較合理,《女誡》或作成于此二年間。據(jù)《女誡》序言有“年十有四,執(zhí)箕箒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載矣”語可知,此時班昭約五十五至六十歲間。那么,班固卒時(92)班昭約三十六至四十一歲間。如果其二十歲有子,則其子在十六至二十一歲間。其子剛好正處于讀《詩》、《書》的年齡段。漢人多于十六歲左右學(xué)《詩》、《書》,如《漢書·賈誼傳》:“賈誼,洛陽人也,年十八,以能誦《詩》、《書》屬文稱于郡中?!?《漢書·東方朔傳》:“十六學(xué)《詩》、《書》,誦二十二萬言?!?《古詩為焦仲卿妻作》:“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禮記·內(nèi)則》云:“十有三年,學(xué)樂誦詩,舞勺?!?《后漢書·楊終傳》:“禮制:人君之子八歲為置少傅,教之書計以開其明。十五置太傅,教之經(jīng)典以道其志?!?《詩》以道志,故十五所教經(jīng)典當(dāng)為《詩》。故班昭最有可能在此時以賦教附于詩教,注賦教子。如其諸女二十歲左右為“方當(dāng)適人”之齡,則其作《幽通賦注》時,諸女尚幼,或在二三歲間,不在誦《詩》、《書》之齡。

二、班昭注《幽通賦》之《詩》、《書》傳疏體例

在確定班昭注《幽通賦》的體例前,必須要對《幽通賦注》的體貌作以辨認(rèn)。因為我們現(xiàn)在很難找到《幽通賦注》的單行本,只能依據(jù)李善《文選注》與《六臣文選注》中的《幽通賦注》進(jìn)行辨認(rèn)。因李善《文選注》與《六臣文選注》中《幽通賦》所用曹大家注,散標(biāo)于句下,雖說“善曰”后有“曹大家曰”的字樣,但“曹大家曰”后又有“善曰”之內(nèi)容,卻未能用“善曰”字樣隔開,所以原注與補(bǔ)注很容易舛訛。如《幽通賦》“震鱗漦于夏庭兮,匝三正而滅姬”句下注云:“曹大家曰:三正,謂夏殷周也。《史記》曰:夏后氏之衰也,有二龍止于夏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于是幣而冊告之。龍亡而漦在,櫝而藏之,比三代莫敢發(fā)之。至厲王,發(fā)而觀之。漦流于庭,化為玄黿。童妾而遭之,旣筓而孕,生子,懼而棄之。有收之奔褒,褒人有罪,入棄子以贖罪,謂之褒姒。幽王廢申后,立襃姒為后。廢后父申侯怒,攻幽王,遂殺幽王驪山下?!?顯然,“《史記》曰”后面的內(nèi)容不是曹大家所注。《漢書·藝文志》有“《太史公》百三十篇。本注:十篇有錄無書?!蓖跸戎t曰:“《隋志》題《史記》,蓋晉后著錄,改從今名。”?兩漢時稱司馬遷《史記》為《太史公》書,《史記》為晉后稱謂。由此,“《史記》曰”之內(nèi)容非為班昭征引甚明。又“宣曹興敗于下夢兮,魯衛(wèi)名謚于銘謠”句下注云:“曹大家曰:宣,周宣王也?!笫蟼髟唬骸蓬A(yù)曰:……”?此處“杜預(yù)曰:……”顯然不是曹大家所注。或可由此蠡測,引以書證的,多為“書簏”李善所注。后于班昭的王逸在作《楚辭》章句時,亦極少征引書證。如果把征引書證的內(nèi)容大多歸于李善名下,則班昭注賦的體貌大致是先釋詞而后順意的,由此形成其注賦之體例。

班昭注《幽通賦》之體例是先釋詞而后順意,類于《詩》、《書》之傳注體例。與《易》、《禮》、《春秋》傳注體例不同,此三種經(jīng)傳注不釋詞,只順理文句之意。我們可以把《詩·關(guān)雎》毛亨傳、《尚書·堯典》孔安國傳及《幽通賦》班昭注的部分文句作以比較,以見其間承傳關(guān)系。如下表:

詩 文(《 關(guān)雎》)毛亨傳書文(《 堯典》)孔安國傳賦 文(《幽通賦》)班昭注窈窕淑女,君子 好逑。窈窕,幽閑也。淑,善。逑,匹也。言后妃有關(guān)雎之德,是幽閑貞專之善,女宜為君子之好匹。曰 放勛,欽明文思安安。勛,功。欽,敬也。言堯放上世之功化而以敬明文思之四德,安天下之當(dāng)安者。惟天地之無窮兮,鮮生民之晦在。鮮,少也。晦,亡幾也。言天地?zé)o窮極,民在其間。上壽一百二十年,少者亡幾耳。參差荇菜,左右 流之。荇,接余也。流,求也。后妃有關(guān)雎之德,乃能共荇菜,備庶物以事宗廟也。允恭克讓,光被 四表,格于 上下。允,信??耍?。光,充。格,至也。既有四德,又信恭能讓。故其名聞充溢四外,至于天地。渾元運(yùn)物,流不 處兮。渾,大也。元?dú)膺\(yùn)轉(zhuǎn)也。物,萬物也。言元?dú)庵苄?,終始無已,如水之流,不得獨(dú)處也。

由上表可見,《幽通賦注》是繼承了《詩》、《書》傳注的體例的。傳注《詩》、《書》的主要目的就是約文申義,敷暢厥旨,庶幾有補(bǔ)于將來。如孔安國《尚書序》云:“承詔為五十九篇作傳,于是遂研精覃思,博考經(jīng)籍,采摭群言,以立訓(xùn)傳。約文申義,敷暢厥旨,庶幾有補(bǔ)于將來。序,序所以為作者之意,昭然義見,宜相附近?!瓊髦訉O,以貽后世。若好古博雅君子,與我同志,亦所不隱也?!?為什么《詩》、《書》傳注要先釋詞而后順意,而同為經(jīng)典的《禮》、《易》、《春秋》傳注卻另有體例呢?蔣伯潛認(rèn)為《詩》、《書》是文字的教育,程度比較淺,所以排在前面;《禮》是約束人的行為的,《樂》是陶冶人的品性的,已是進(jìn)一步了,所以列在其次;《易》明陰陽之變、天人之際,……《春秋》則是孔子的政治主張,借褒貶往事以示其微言大義的,……這兩種書,程度最為高深,所以列在最后?!?因“《詩》、《書》是文字的教育”,所以傳注《詩》、《書》時,首要釋字,而后順理文意。學(xué)《易》、《春秋》,重在察義尋理,故傳注時重在揭示其義理而無須解字。

班昭采取何種體例注《幽通賦》施教,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必須得考慮到,那就是受教者的知識水平和接受能力??追f達(dá)《毛詩正義序》:“庶以對揚(yáng)圣范,垂訓(xùn)幼蒙?!?說明《詩》的授受對象主要是幼蒙。其采取《詩》、《書》的傳注體例,說明受教者的知識水平和接受能力正處于受《詩》、《書》的階段,也就是處于“文字的教育”的階段。這正好與前面所講其注賦時其子正處于受《詩》、《書》的年齡段相吻合。還一個因素應(yīng)該考慮,就是所注文章的文體特征及思想內(nèi)涵。其所注對象為賦,賦為“古詩之流”,故采用《詩》之傳注體例。其思想內(nèi)涵是致命遂志,與《詩》教精神相符?!渡袝虻洹吩唬骸暗墼唬嘿?!命女典樂,教胄子。直而溫,寬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堯命夔典樂教胄子,認(rèn)為神和人通過詩歌音樂可以交流思想感情而能協(xié)調(diào)和諧。由此可見,詩樂同教。《毛詩序》曰:“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荀子·儒效》亦曰:“詩言是,其志也。”?《莊子·天下篇》亦云:“《詩》以道志,《書》以道事,《禮》以道行,《樂》以道和,《易》以道陰陽,《春秋》以道名分?!?班固依《詩》論賦,其《漢書·藝文志》“詩賦略”云:“古者諸侯卿大夫交接鄰國,以微言相感,當(dāng)揖讓之時,必稱《詩》以諭其志,蓋以別賢不肖而觀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學(xué)《詩》,無以言’也。春秋之后,周道寖壞,聘問歌詠不行于列國,學(xué)《詩》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志之賦作矣?!?班氏于《詩》學(xué),淵源深厚?!稘h書·敘傳》:“況生三子:伯、斿、穉。伯少受《詩》于師丹。……時上方郷學(xué),鄭寬中、張禹朝夕入說《尚書》、《論語》于金華殿中,詔伯受焉?!?班婕妤能“誦《詩》及《窈窕》、《德象》、《女師》之篇”。班固“年九歲,能屬文誦《詩》賦”?。班昭博學(xué)高才,熟諳于《詩》,其《女誡》、《東征賦》等文,多征引之。既熟諳于《詩》,同樣對《詩》之傳注體例也應(yīng)是非常熟稔的,所以用起來就會更得心應(yīng)手。同時,也是為了更好的發(fā)揮賦的詩教作用。

三、班昭注《幽通賦》之文學(xué)史意義

雖說以賦為教不始于班昭,早在西漢宣帝時,宣帝曾讓王褒以賦教太子?!稘h書·王褒傳》云:“其后太子體不安,苦忽忽善忘,不樂。詔使褒等皆之太子宮虞侍太子,朝夕誦讀奇文及所自造作。疾平復(fù),乃歸。太子喜褒所為《甘泉》及《洞簫頌》,令后宮貴人左右皆誦讀之?!?王褒虞侍太子,更重于樂教?!皹芬园l(fā)和”,重在順暢太子之郁郁心情。而班昭以《幽通賦》為教,重在養(yǎng)君子之志。賦注有云“謂五經(jīng)六藝,所以貴之者,順天之性也。亦當(dāng)以義斷之,不可貪茍生而失名”,“言人能篤信好學(xué),守死善道,不漸染于流俗,是為白爾天質(zhì),何有渝變之色也”?。這種思想對其子曹成應(yīng)是很有影響的,當(dāng)皇太子被廢時,他能挺身而出為太子訴冤。以義斷之,不貪茍生而失名?!逗鬂h紀(jì)·孝安皇帝紀(jì)下》:“是日,太子廢。于是光祿勛祋諷、中郎將閭丘弘、符節(jié)令張敬、太中大夫第五頡、中散大夫曹成、……開封人鄭安世等守闕上書,訴太子之冤?!?《后漢書·李王鄧來列傳》亦有類似記載。此“中散大夫曹成”者即曹大家之子曹成字子谷者也?!逗鬂h書·列女傳》李賢注云:“《三輔決錄》曰:‘齊相子谷,頗隨時俗。’注云:‘曹成,壽之子也。司徒掾察孝廉,為長垣長。母為太后師,征拜中散大夫?!庸燃闯芍忠??!?

班昭注《幽通賦》不僅對其子有積極的教育意義,在文學(xué)史上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班昭擅賦,“帝數(shù)召入宮,令皇后諸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每有貢獻(xiàn)異物,輒詔大家作賦頌?!?《藝文類聚》卷九十二云:“大家同產(chǎn)兄西域都護(hù)定遠(yuǎn)侯班超獻(xiàn)大雀,詔令大家作賦?!?現(xiàn)存賦作《東征賦》、《針縷賦》、《大雀賦》、《蟬賦》等,均極具風(fēng)諭之義,頗含詩教之風(fēng)。由此可見,班昭對賦義的理解與其兄班固是一致的——賦為古詩之流。班固以賦為古詩之流、雅頌之亞,大大彰顯了賦的潤色鴻業(yè)、與古詩同義的功能,從而也極大提高了賦的地位。班昭《幽通賦注》是賦的“與古詩同義”功能的具體化實踐,是以賦教同具詩教之用、賦教為詩教之流的具體化體現(xiàn),同樣具有彰顯賦教,提高賦的地位的作用。班昭為皇后諸貴人師,執(zhí)教后宮。又踵成《漢書》,經(jīng)學(xué)大師馬融伏于閣下,從其受讀。其《女誡》有助內(nèi)訓(xùn),馬融善之,令妻女習(xí)焉。其才學(xué)之博,名望之高,自不待言,對時人影響之大,可以想見。其《幽通賦注》之影響,亦可由此蠡測。其后對王逸尊《離騷》為經(jīng)而注楚辭或有啟發(fā)。

班昭注《幽通賦》為文人注賦之肇始,清人何琇認(rèn)為注賦始于三國吳薛綜注張衡《二京賦》,其《樵香小記》卷下《總集自注注賦注詩》云:“合眾人之作為一集始于王逸,錄總集者不及,以《楚辭》自為一類也。自錄已作亦始于逸,而徐陵《玉臺新詠》、芮挺章《國秀集》用其例。自注已作亦始于逸,而戴凱之《竹譜》、謝靈運(yùn)《山居賦》用其例。(《漢書·藝文志》亦自注,然寥寥無幾,又非發(fā)明文義,故不以托始。)注賦始薛綜注張衡《兩京賦》?!?不知何琇以何種評判標(biāo)準(zhǔn),確定注賦始薛綜注張衡《兩京賦》,而不是始于班昭注班固《幽通賦》。論年代,東漢班昭明顯早于三國時期的薛綜。如果以“廖廖無幾,又非發(fā)明文義”為“故不以托始”的標(biāo)準(zhǔn),班昭《幽通賦注》當(dāng)不在此標(biāo)準(zhǔn)之列。班昭注《幽通賦》既解字釋詞,亦“發(fā)明文義”。其注賦的體例仿于漢人注經(jīng)的體例,王逸《楚辭章句》的體例亦是仿于漢人注經(jīng)的體例,其自注己作《九思》的體例同于《楚辭章句》的體例。既然何琇認(rèn)為自注己作始于王逸,那為什么卻不認(rèn)為注賦始于班昭呢?實難明其故。我們可把王逸《楚辭章句》與班昭《幽通賦注》的部分注解作以比對,以明其體例之相類。如

離騷經(jīng)王逸章句 九思 王逸章句 幽通賦 班昭注字余曰靈均靈,神也。均,調(diào)也。言正平可法則者,莫過于天;養(yǎng)物均調(diào)者莫過于地。群司兮譨譨群司,眾僚。譨譨,猶傯傯也。言皆競于佞也。系高頊之玄胄兮。系,連也。胄,緒也。高,高陽氏也。頊,帝顓頊也。言己與楚同祖,俱帝顓頊之子孫也。又重之以修能修,遠(yuǎn)也。言己之生,內(nèi)含天地之美氣,又重有絕遠(yuǎn)之能,與眾異也。嗟此國兮無良此國,楚國也。言君臣無善,皆兇愚也。飖颽風(fēng)而蟬蛻兮,雄朔野以飏聲。飖,飄飖也。南風(fēng)曰颽風(fēng)。朔,北方也。言己先人自楚徙,北至朔方也。如蟬蛻之剖,后為雄杰。

通過上面比較,我們發(fā)現(xiàn),班昭注《幽通賦》雖簡于王逸注《離騷》,卻詳于王逸注《九思》。所以,既然可認(rèn)定自注始于王逸,則亦可認(rèn)定注賦始于班昭。

班昭注《幽通賦》不僅于注賦有肇始之功,且對后世影響亦極深遠(yuǎn)。《后漢書·列女傳》云:“(班昭)所著賦、頌、銘、誄、問、注、哀辭、書、論、上疏、遺令,凡十六篇。子婦丁氏為撰集之,又作《大家贊》焉。”?此處“注”應(yīng)指《幽通賦注》。據(jù)史書載,班昭除注《幽通賦》外,還曾注《列女傳》,《隋書·經(jīng)籍志》云:“《列女傳》十五卷劉向撰,曹大家注?!盵51]《隋志》所錄《列女傳注》有十五卷,丁氏所撰《曹大家集》為十六篇,《隋志》所錄《班昭集》為三卷,由此說明,《列女傳注》不在丁氏所撰《曹大家集》中?!端鍟そ?jīng)籍志》“《雜賦注本》三卷”下列有“項氏注《幽通賦》”[52],未見錄曹大家注《幽通賦》。但參與編著《隋書》的顏師古在注《漢書》時曾引用曹大家《幽通賦注》,如《漢書》卷七十二《王貢兩龔鮑傳》注有“師古曰:‘馬融云首陽山在河?xùn)|蒲坂華山之北,河曲之中。……而曹大家注《幽通賦》云隴西首陽縣是也。今隴西亦有首陽山?!盵53]說明此時曹大家所注《幽通賦》是已行于世的?!端鍟そ?jīng)籍志》為唐魏征所著,頗受四庫館臣非議:“舊本十志內(nèi),惟《經(jīng)籍志》題侍中鄭國公魏征撰?!督?jīng)籍志》編次無法,述經(jīng)學(xué)源流,每多舛誤?!谑局袨樽钕??!盵54]曹大家所注《幽通賦》是否為魏征所未見,或為漏錄。應(yīng)該不是,極可能是《幽通賦注》包含于《班昭集》中,未單獨(dú)列出?!端鍟そ?jīng)籍志》錄“梁有《班昭集》三卷”、“《曹大家女誡》一卷”[55]?!杜f唐書·經(jīng)籍志》錄“《曹大家集》二卷”、“《幽通賦》一卷班固撰,曹大家注”、“《女誡》一卷曹大家撰”。[56]《新唐書·藝文志》錄“《曹大家集》二卷”、“曹大家注班固《幽通賦》一卷”、“曹大家《女誡》一卷”。[57]由《隋書》所錄的“梁有《班昭集》三卷”,變?yōu)榱恕短茣匪浀摹啊恫艽蠹壹范怼?,而三書均有曹大家《女誡》一卷?;蚩烧f明在唐時,班昭《幽通賦注》已析離于《班昭集》而單行。后李善注《文選》,《幽通賦》注既用曹大家注,亦用項岱注。永瑢《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八十六《文選注》提要云:“于班固《幽通賦》用曹大家注之類,則散標(biāo)句下。”[58]雖說是“散標(biāo)句下”,但比同時引用的項岱注要詳盡許多。據(jù)李善《文選注》之《幽通賦》注,直引“曹大家曰”者60條,直引“項岱曰”者只有11條。且在單條注文中,項注亦簡略于曹注。《舊唐書·經(jīng)籍志》錄曹大家注,未錄項岱注?!缎绿茣に囄闹尽范呒驿?。鄭樵《通志》卷七十《藝文略》有“班固《幽通賦》一卷,曹大家注”,[59]未錄項岱注。由上觀之,《幽通賦》曹大家注比項岱注更為盛行,更為文人所重。直至清代,仍有曹大家注《幽通賦》之單行本流行。王士禎《香祖筆記》卷八云:“先兄西樵先生撰古今閨閣詩文為《然脂集》,多至二百卷?!嗾选杜]》一卷,班昭《幽通賦注》一卷?!盵60]由此可見班昭《幽通賦注》影響之深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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