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艷華
【關(guān)鍵詞】河北文安縣;皇恩亭;乾隆御詩碑;文安堤工
【摘 要】廊坊市文安縣的皇恩亭中立有一塊乾隆御詩碑,碑上刻著乾隆巡幸文安閱視堤工后所作的四首詩。詩中記述了乾隆登基以來的30年間文安遭受的幾次洪澇災(zāi)害及朝廷的應(yīng)對措施,體現(xiàn)了乾隆關(guān)心畿輔水利、關(guān)心民瘼的情懷。本文通過查閱相關(guān)史料,對詩作內(nèi)容與歷史背景進(jìn)行了簡單介紹。
文安縣位于廊坊市南部,處在大清河水系中下游,介于“三河兩淀”(大清河、趙王河、子牙河、白洋淀、東淀)之間,由于地勢低洼,形如釜底,故有“文安洼”之稱,自古以來就是水災(zāi)頻發(fā)之地。據(jù)民國十一年(1922)纂修的《文安縣志》記載:“文邑災(zāi)異,自漢迄今,惟水為甚。征之文獻(xiàn),考之舊志,水災(zāi)之迭起環(huán)生,幾于無歲無之?!盵1]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以來,永定河堤防制度大備,筑堤防水,導(dǎo)永定河于三角淀,永定河干擾大清河、危及文安洼的情況始有改觀。據(jù)《文安縣志》等史料記載,文安縣從順治到雍正的90余年間就發(fā)生水災(zāi)20余次[2],治理京畿水患因此成為清朝歷代皇帝都十分重視的要務(wù),乾隆自然也不例外。他于乾隆三十二年(1767)、三十五年(1770)、三十八年(1773)和五十三年(1788),曾先后四次巡視文安堤工,位于文安縣蘇橋鎮(zhèn)東與崔家坊村相交處的皇恩亭及亭中所立的御詩碑即是歷史見證。
皇恩亭,始建于清乾隆三十二年(1767),時年乾隆第一次巡視文安水情,曾在此眺望煙波浩渺的文安大洼,后建亭紀(jì)念。該亭原有“皇恩浩蕩”金字匾額,故稱“皇恩亭”。據(jù)《文安縣志》記載,乾隆巡幸到文安時,由于地方官的蒙蔽,對水災(zāi)的真實(shí)情況并不了解。當(dāng)?shù)匾幻先逵V無由,便冒著生命危險在龍舟前跳入水中。乾隆命人將其救起,發(fā)現(xiàn)其身上有一封密封甚嚴(yán)的信,打開后,見信上有“請主上登堤向南一望”9字。乾隆登堤南望,只見一片汪洋,心中惻然,于是賦詩為記[3],所以此亭又名“望洼樓”。同治十二年(1873)重修,1939年倒塌。現(xiàn)碑亭為1997年由崔家坊村委會籌資恢復(fù)重建。
御詩碑為漢白玉石質(zhì),由碑額、碑身、碑座三部分組成。碑額浮雕六龍交蟠,高95厘米,厚40厘米,天宮正中篆書“御制”二字。碑身通高150厘米,寬99厘米,厚35厘米,有部分殘缺,碑陽、碑陰與碑側(cè)分別刻乾隆御筆五言詩4首,為其4次閱視文安堤工時所做。陽面邊緣浮雕一周龍紋,碑陰浮雕一周忍冬紋。原碑座“文革”期間被破壞,形制不詳,現(xiàn)碑座為后補(bǔ)。
乾隆的這4首詩,不僅記述了乾隆年間文安所遭受的幾次洪澇災(zāi)害,間接反映了朝廷的應(yīng)對措施,還體現(xiàn)了乾隆關(guān)心畿輔水利、軫念百姓疾苦的情懷。本文將碑文
1.《閱文安堤工作》,刻于碑陽,行書,7行,滿行17字。
辛巳秋行潦,風(fēng)浪掀喧
乾隆丁亥仲春月下浣御筆」
文末鈐篆書陽文印“所寶惟賢”,陰文印“乾隆御筆”。
此詩寫于“乾隆丁亥仲春”,即乾隆三十二年(1767),記錄了他第一次閱視文安河工的情況。
乾隆二十六年(辛巳,1761)七月,因雨水過多,文安蘇橋至馬村堤岸盡潰,瀕河及低洼地畝均被淹浸,正如詩中所描述的“文安本大洼,長堤報漫開。清水向南泄,百里遭
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夏,直隸暴雨成澇,部分瀕水洼地田禾受災(zāi)。十月,直隸總督方觀承奏報:“直屬各處積水,附近大城全經(jīng)涸出,惟低洼處所尚有
到乾隆二十八年(癸未,1763),因去年雨水過多,所以正月間直隸總督方觀承奏報:“現(xiàn)在疏消積水為先務(wù),幸淀水大落,文安、大城積水歸淀甚速,涸出處已種麥,其水深二三尺,約四五月始消者,亦不誤種秋禾。民間稻種不足,應(yīng)請借給?;蚱鋾r不能盡涸,即用戽斗助以人力?!盵11]但疏戽積水一事,方觀承派人籌劃得稍遲了些,所以二月時,協(xié)辦大學(xué)士兆惠奏:“大城、文安水較大,村莊未涸出者甚多,下流現(xiàn)開口引放。布政使觀音保同御史興柱、顧光旭堵筑上游漫口以絕河水倒漾,趕于二十九日合龍。惟河流久溢,堵塞已遲,臣現(xiàn)于艾頭村等處缺口測量高下,相度應(yīng)行開溝處,飭知府周元理在堤辦理?!盵12]隨后御史顧光旭奏:“臣同臣興柱已將文安堤辦竣,隨分勘漫水之區(qū),涸出種麥者十之六七。”[13]三月,堵筑漫口合龍,才完成了河堤的疏浚,此即詩中所說的“蘇橋至馬村,加高益厚皆。大工癸未就,涸土耕犁排”。
乾隆三十二年(1767)正月至三月間,乾隆巡幸天津,閱視淀河與子牙河堤,該詩即作于此時。乾隆在按圖披覽淀河堤閘時,發(fā)現(xiàn)千里長堤從三灘里起至格淀堤莊兒頭止,中間并無堤岸。據(jù)奉命查勘的阿里袞稱,無堤處“東西約長十余里”,其中有民修堤埝,被水沖缺數(shù)處,每當(dāng)雨水過多之時,一二千戶村民與千余頃田地常遭受水患。于是乾隆命方觀承接筑長堤,“接筑堤自文安縣屬之三灘里千里長堤起,至大城縣屬之莊兒頭格淀堤止,共長二千七百七十二丈,頂寬一丈六尺,底寬五丈,酌就地勢,高五六尺不等”[14],并令大城、文安二縣分段修筑,務(wù)必于汛前完工。有堤岸作為屏障,堤內(nèi)的田地才能成為沃壤,百姓的生計才有保障,所以才有“連年幸有收,元?dú)鈴?fù)田垓。堤上茲臨閱,士民欣我來”的景象。但乾隆仍說“叩謝爾莫亟,吾猶抱慊哉”,似乎對使百姓受災(zāi)感到歉意,是自己作為一國之君沒有盡到庇護(hù)的責(zé)任。
2.《閱文安堤工疊舊作韻》,刻于碑陰,行書,7行,滿行18字。原碑刻中無小注,據(jù)《日下舊聞考》補(bǔ)錄。
萬民隨兩岸,笑語任掀
庚寅暮春月中浣御筆」
文末鈐篆書陽文印“所寶惟賢”,陰文印“乾隆御筆”。
此詩作于乾隆三十五年(庚寅,1770)。該年三月,乾隆巡幸天津,閱視文安堤防。其中“萬民隨兩岸,笑語任掀
乾隆在巡視河堤時發(fā)現(xiàn),文安地形像鍋底一樣,潦水容易積存,卻難以消退。所謂“洼地原汪洋,治水漸斯來”,文安所處的地域本來就是一片水澤,是田地占了水的位置,而不是水把田地淹了,土地涸出后則百姓能加倍獲利,因此乾隆認(rèn)為,還是使水迅速消退,還地于民更好,所以才用質(zhì)疑的語氣說“或曰田占水,其然豈然哉”。
乾隆在三十五年六月的上諭中說:“大城、文安一帶,本屬洼下之區(qū),旁近地畝,恐不無被淹之處,朕心深為軫念。著傳諭楊廷璋,即速另委大員悉心體勘,如有被災(zāi)戶民,即行妥協(xié)撫綏。其涸出之地,可以補(bǔ)種蕎麥者,亦應(yīng)酌借資本。諭令及時趕種,以資民食。”[18]從“即速”“即行”“及時”等言辭中透露出乾隆的心情比較急切。
3.《閱文安堤工再疊舊作韻》,刻于碑右側(cè),行書,5行,正文較碑陽、碑陰字小,滿行37字;注釋用小字雙行。碑上多處殘缺,所缺文字補(bǔ)齊后加()以示區(qū)別(圖五)。
登堤望大洼,銀浪轟雷 閱文安堤工再疊舊作韻 癸巳暮春月中浣御筆」 詩末鈐陰文印“所寶惟賢”,陽文印“乾隆御筆”。 此詩作于癸巳年,即乾隆三十八年(1773)。該年乾隆恭奉皇太后巡幸天津,在三月的上諭中說:“文安大洼聯(lián)絡(luò)四淀,向來積水難消,前此曾命協(xié)辦大學(xué)士公兆惠往勘,設(shè)法疏治,水即退涸。三十二年經(jīng)行閱視,業(yè)已遍種春麥,彌望青蔥,省覽實(shí)深忻慰。迨三十五年巡視,所經(jīng)又多積水。此次所見,仍復(fù)汪洋一片。若久遠(yuǎn)難以涸出,恐妨民業(yè),致完無田之糧,朕心深為軫念。”[19]此即詩注中所說的:“文安洼惟丁亥春涸出種麥,庚寅經(jīng)此閱視,洼仍為水占。今尚一望汪洋,為之軫念。”所以乾隆在詩中說:“登堤望大洼,銀浪轟雷 乾隆三十六年(辛卯,1771)七月,文安等縣雨后積水,且文安縣協(xié)修堤內(nèi)鹿疃村一處坍損。到九月時,文安、大城等15州縣地勢更低洼的地方,積水尚未完全消退。乾隆下諭旨:“此等低洼地畝,去歲曾經(jīng)遇水,今年又復(fù)被淹,若積潦不能速消,民業(yè)徒成曠棄。而瀕河之地多系一水一麥,如能及時涸出,種麥可望倍豐,于貧民生計甚為有益。但恐該地方官不能實(shí)心經(jīng)理,必致玩日妨農(nóng),朕心深為廑念。著派袁守侗、德成分往各處,督率該州縣即速設(shè)法疏消,務(wù)令及早涸出,無誤布種春麥?!盵20]乾隆三十七年(1772)正月,楊廷璋去世,周元理接任直隸總督。四月,裘曰修奏:“直省堤埝各工,現(xiàn)在次第告竣?!盵21]乾隆即命裘曰修帶同楊景素查驗(yàn)收工?!段陌部h志》記載道:“(乾隆)三十五年秋潦積水未消,三十六年又大水堤決,全境成災(zāi)。是年秋后發(fā)帑修堤,至三十七年四月工始竣?!盵22]此即詩中所說的:“緣因庚寅潦,辛卯繼更災(zāi)。去歲堤始成,早增薄者培。疏泄減大半,尚未涸以皆?!彪m然疏泄了大部分,但還有田地尚未涸出。由此地的至今積水,乾隆聯(lián)想到上年的難施耕種,并且意識到“昨歲畿輔既稱普豐,而文安洼尚有積水,百姓豈能納無田之賦?”定是地方官為了粉飾太平而瞞報了災(zāi)情,為此,乾隆諭令:“嗣后著將此洼地視積水之多寡,以定賦糧之等差。水大則全行蠲除,水小則量為減賦。若水涸耕種有收,仍按額征輸。其如何查核地畝,納糧確數(shù),酌定章程,仍著周元理派委明干大員實(shí)力詳查,妥議復(fù)奏?!盵23]此即詩注中所說:“大洼之有無正供及賦額重輕,不可不徹底稽核。為民籌久遠(yuǎn)計,因敕軍機(jī)大臣會同周元理核實(shí)以聞,另取進(jìn)止?!痹娭姓f“吾當(dāng)有明詔,蠲緩蘇民哉”也確實(shí)不是空話,其目的就是:“恒業(yè)不致有失,民力并得常舒。俾瀕洼黎庶永沐恩膏,共臻安阜,以示觀民行慶至意?!盵24]
4.《閱文安堤工三疊舊韻》,刻于碑左側(cè),行書,6行,文字大小與右側(cè)同,正文滿行30字。碑上多處殘缺,所缺文字加()以示區(qū)別(圖六)。
文安地處洼,淀水相擊 乾隆戊申仲春閱文安堤工三疊舊韻 御筆」 詩末鈐陰文印“古稀天子之寶”,陽文印“猶日孜孜”。 作于乾隆五十三年(戊申,1788)的這首詩可以看作乾隆對辛巳年(1761)以來文安修堤治水工作的總結(jié)?!靶了燃靶撩瑳_堤凡兩開?!鼻∈紫然仡櫫硕昱c三十六年的兩次決堤,“吾民嘆昏墊,賑濟(jì)頻救災(zāi)”,百姓深受低洼淹沒之苦,朝廷疲于賑濟(jì)救災(zāi),“茭楗那惜費(fèi),低增薄與培”,為了加固堤防不惜投入大量財力、物力與人工。自乾隆三十八年閱視之后的10余年間,文安大堤“并無漫溢之患。而堤南大洼,地畝連年多獲豐收”,“癸巳臨閱后,至今安晏皆。茲來觀民風(fēng),熙熙迎駕排。暖衣過冬月,新苗茁春垓。幸此十余歲,象如癸巳來?!卑傩毡E^冬,禾苗茁壯生長,民氣和樂,乾隆對治理的效果頗感欣慰。同時,年逾古稀的乾隆雖然自詡為“十全老人”,但他也深知天道可畏,“既思語忌盈,吾惟益惕哉”,不要將話說滿,還是要敬慎戒懼,小心從事。詩末所鈐的“猶日孜孜”印也暗示了這一點(diǎn)。 果然,在20多年后的乾隆五十九年(1794),大水再次決堤。其后幾代皇帝在位期間,因子牙河與滹沱河泛濫及暴風(fēng)烈雨,文安又多次發(fā)生水災(zāi)。直到新中國成立后,人民政府十分重視文安的水利建設(shè),投入巨資修建防洪除澇工程設(shè)施,才徹底解決了困擾文安百姓千余年的低洼水患問題。 作為封建社會最后一個盛世的統(tǒng)治者,乾隆一方面對自己的統(tǒng)治充滿自負(fù),另一方面對現(xiàn)實(shí)問題也有比較清醒的認(rèn)識,對民生疾苦也較為關(guān)心,曾多次下旨蠲緩受災(zāi)地區(qū)的錢糧,減輕了當(dāng)?shù)匕傩盏呢?fù)擔(dān)。他每次巡視總是免除沿途州縣賦稅,百姓們扶老攜幼,夾道歡迎,應(yīng)當(dāng)并非完全出于地方官員的安排。《尚書·五子之歌》中“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的思想,在乾隆的詩中也有體現(xiàn),他為受災(zāi)百姓所采取的舉措已屬難能可貴,文安縣的百姓們建立皇恩亭與御詩碑,感念的也許正是這一點(diǎn)。 ———————— [1]民國十一年《文安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影印本,1968年,第1283頁。 [2]同[1],第1275—1276頁。 [3][4] 同[1],第164頁。 [5][8]《清實(shí)錄》第17冊《高宗實(shí)錄》卷643,中華書局,1986年,第198頁。 [6][7]同[5],卷642,第173、174頁。 [9]同[5],卷645,第214頁。 [10]同[5],卷673,第530頁。 [11]同[5],卷679,第596頁。 [12][13] 同[5],卷681,第627頁。 [14]同[5],第18冊,卷780,第574—575頁。 [15]《日下舊聞考》,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1989頁。 [16]同[5],第19冊,卷854,第445頁。 [17] 同[14],卷821,第1154頁。 [18] 同[16],卷863,第581頁。 [19][23][24]同[5],第20冊,卷928,第495頁。 [20]同[16],卷893,第988頁。 [21]同[19],卷906,第122頁。 [22]同[1],第99頁。 〔責(zé)任編輯:成彩虹〕
4.《閱文安堤工三疊舊韻》,刻于碑左側(cè),行書,6行,文字大小與右側(cè)同,正文滿行30字。碑上多處殘缺,所缺文字加()以示區(qū)別(圖六)。
文安地處洼,淀水相擊 乾隆戊申仲春閱文安堤工三疊舊韻 御筆」 詩末鈐陰文印“古稀天子之寶”,陽文印“猶日孜孜”。 作于乾隆五十三年(戊申,1788)的這首詩可以看作乾隆對辛巳年(1761)以來文安修堤治水工作的總結(jié)?!靶了燃靶撩瑳_堤凡兩開?!鼻∈紫然仡櫫硕昱c三十六年的兩次決堤,“吾民嘆昏墊,賑濟(jì)頻救災(zāi)”,百姓深受低洼淹沒之苦,朝廷疲于賑濟(jì)救災(zāi),“茭楗那惜費(fèi),低增薄與培”,為了加固堤防不惜投入大量財力、物力與人工。自乾隆三十八年閱視之后的10余年間,文安大堤“并無漫溢之患。而堤南大洼,地畝連年多獲豐收”,“癸巳臨閱后,至今安晏皆。茲來觀民風(fēng),熙熙迎駕排。暖衣過冬月,新苗茁春垓。幸此十余歲,象如癸巳來。”百姓保暖過冬,禾苗茁壯生長,民氣和樂,乾隆對治理的效果頗感欣慰。同時,年逾古稀的乾隆雖然自詡為“十全老人”,但他也深知天道可畏,“既思語忌盈,吾惟益惕哉”,不要將話說滿,還是要敬慎戒懼,小心從事。詩末所鈐的“猶日孜孜”印也暗示了這一點(diǎn)。 果然,在20多年后的乾隆五十九年(1794),大水再次決堤。其后幾代皇帝在位期間,因子牙河與滹沱河泛濫及暴風(fēng)烈雨,文安又多次發(fā)生水災(zāi)。直到新中國成立后,人民政府十分重視文安的水利建設(shè),投入巨資修建防洪除澇工程設(shè)施,才徹底解決了困擾文安百姓千余年的低洼水患問題。 作為封建社會最后一個盛世的統(tǒng)治者,乾隆一方面對自己的統(tǒng)治充滿自負(fù),另一方面對現(xiàn)實(shí)問題也有比較清醒的認(rèn)識,對民生疾苦也較為關(guān)心,曾多次下旨蠲緩受災(zāi)地區(qū)的錢糧,減輕了當(dāng)?shù)匕傩盏呢?fù)擔(dān)。他每次巡視總是免除沿途州縣賦稅,百姓們扶老攜幼,夾道歡迎,應(yīng)當(dāng)并非完全出于地方官員的安排?!渡袝の遄又琛分小懊裎┌畋?,本固邦寧”的思想,在乾隆的詩中也有體現(xiàn),他為受災(zāi)百姓所采取的舉措已屬難能可貴,文安縣的百姓們建立皇恩亭與御詩碑,感念的也許正是這一點(diǎn)。 ———————— [1]民國十一年《文安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影印本,1968年,第1283頁。 [2]同[1],第1275—1276頁。 [3][4] 同[1],第164頁。 [5][8]《清實(shí)錄》第17冊《高宗實(shí)錄》卷643,中華書局,1986年,第198頁。 [6][7]同[5],卷642,第173、174頁。 [9]同[5],卷645,第214頁。 [10]同[5],卷673,第530頁。 [11]同[5],卷679,第596頁。 [12][13] 同[5],卷681,第627頁。 [14]同[5],第18冊,卷780,第574—575頁。 [15]《日下舊聞考》,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1989頁。 [16]同[5],第19冊,卷854,第445頁。 [17] 同[14],卷821,第1154頁。 [18] 同[16],卷863,第581頁。 [19][23][24]同[5],第20冊,卷928,第495頁。 [20]同[16],卷893,第988頁。 [21]同[19],卷906,第122頁。 [22]同[1],第99頁。 〔責(zé)任編輯:成彩虹〕
4.《閱文安堤工三疊舊韻》,刻于碑左側(cè),行書,6行,文字大小與右側(cè)同,正文滿行30字。碑上多處殘缺,所缺文字加()以示區(qū)別(圖六)。
文安地處洼,淀水相擊 乾隆戊申仲春閱文安堤工三疊舊韻 御筆」 詩末鈐陰文印“古稀天子之寶”,陽文印“猶日孜孜”。 作于乾隆五十三年(戊申,1788)的這首詩可以看作乾隆對辛巳年(1761)以來文安修堤治水工作的總結(jié)?!靶了燃靶撩瑳_堤凡兩開?!鼻∈紫然仡櫫硕昱c三十六年的兩次決堤,“吾民嘆昏墊,賑濟(jì)頻救災(zāi)”,百姓深受低洼淹沒之苦,朝廷疲于賑濟(jì)救災(zāi),“茭楗那惜費(fèi),低增薄與培”,為了加固堤防不惜投入大量財力、物力與人工。自乾隆三十八年閱視之后的10余年間,文安大堤“并無漫溢之患。而堤南大洼,地畝連年多獲豐收”,“癸巳臨閱后,至今安晏皆。茲來觀民風(fēng),熙熙迎駕排。暖衣過冬月,新苗茁春垓。幸此十余歲,象如癸巳來?!卑傩毡E^冬,禾苗茁壯生長,民氣和樂,乾隆對治理的效果頗感欣慰。同時,年逾古稀的乾隆雖然自詡為“十全老人”,但他也深知天道可畏,“既思語忌盈,吾惟益惕哉”,不要將話說滿,還是要敬慎戒懼,小心從事。詩末所鈐的“猶日孜孜”印也暗示了這一點(diǎn)。 果然,在20多年后的乾隆五十九年(1794),大水再次決堤。其后幾代皇帝在位期間,因子牙河與滹沱河泛濫及暴風(fēng)烈雨,文安又多次發(fā)生水災(zāi)。直到新中國成立后,人民政府十分重視文安的水利建設(shè),投入巨資修建防洪除澇工程設(shè)施,才徹底解決了困擾文安百姓千余年的低洼水患問題。 作為封建社會最后一個盛世的統(tǒng)治者,乾隆一方面對自己的統(tǒng)治充滿自負(fù),另一方面對現(xiàn)實(shí)問題也有比較清醒的認(rèn)識,對民生疾苦也較為關(guān)心,曾多次下旨蠲緩受災(zāi)地區(qū)的錢糧,減輕了當(dāng)?shù)匕傩盏呢?fù)擔(dān)。他每次巡視總是免除沿途州縣賦稅,百姓們扶老攜幼,夾道歡迎,應(yīng)當(dāng)并非完全出于地方官員的安排?!渡袝の遄又琛分小懊裎┌畋荆竟贪顚帯钡乃枷?,在乾隆的詩中也有體現(xiàn),他為受災(zāi)百姓所采取的舉措已屬難能可貴,文安縣的百姓們建立皇恩亭與御詩碑,感念的也許正是這一點(diǎn)。 ———————— [1]民國十一年《文安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影印本,1968年,第1283頁。 [2]同[1],第1275—1276頁。 [3][4] 同[1],第164頁。 [5][8]《清實(shí)錄》第17冊《高宗實(shí)錄》卷643,中華書局,1986年,第198頁。 [6][7]同[5],卷642,第173、174頁。 [9]同[5],卷645,第214頁。 [10]同[5],卷673,第530頁。 [11]同[5],卷679,第596頁。 [12][13] 同[5],卷681,第627頁。 [14]同[5],第18冊,卷780,第574—575頁。 [15]《日下舊聞考》,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1989頁。 [16]同[5],第19冊,卷854,第445頁。 [17] 同[14],卷821,第1154頁。 [18] 同[16],卷863,第581頁。 [19][23][24]同[5],第20冊,卷928,第495頁。 [20]同[16],卷893,第988頁。 [21]同[19],卷906,第122頁。 [22]同[1],第99頁。 〔責(zé)任編輯:成彩虹〕